前任情报系统专治嘴硬男友
男友深夜接到电话,突然坐起:我马上去找你等我!
我心凉了半截,抓手机的手直抖。
可屏幕亮起的瞬间,来电显示是母上大人。
他匆忙出门,连拖鞋都穿错颜色。
本着信任我躺回去,谁知被窝还残留他的体温。
下一秒他手机传来清晰女声:你家冰箱有吃的吗
我追踪定位冲出门,世界突然天旋地转——从此能看见前任吐槽弹幕。
原来男友有个秘密的妹妹,正穿着JK裙在他公寓翻冰箱。
收银台后的便利店阿姨递来关东煮:姑娘,你追的男人在骗你。
1
午夜惊铃:那个她是谁
深夜,浓得化不开。
闹钟滴答,像敲在我脑仁上。
男朋友林屿的手机突然炸响。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
抓过手机的动作快得像贼。
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沙哑。
好,我马上到!
你别怕,等着我!
这句话劈开寂静,也劈中了我的心口。
凉气嗖地一下窜上来。
攥着被角的手,指节泛白。
我僵在床上,一动不敢动。
卧室窗帘没拉严。
惨淡月光漏进来,一条缝。
照亮林屿半边紧绷的脸。
他掀开被子,动作焦躁。
翻身下床,带起一阵凉风。
直扑我裸露的胳膊。
心直直往下沉。
沉到冰冷的海底。
黑暗中,脑子嗡嗡作响。
是哪个她
需要他深更半夜,十万火急地赶去
像有根针,狠狠扎进指尖。
我动了动,悄悄摸到自己的手机。
屏幕冰冷光滑。
黑暗中,无声点亮。
微弱的光映着我的手。
它在抖。
不受控制地轻颤。
林屿在翻找衣服。
窸窸窣窣,很急。
他弯腰去穿鞋时……
我的目光粘在他的脚上。
左脚黑色,右脚深蓝。
他竟然穿错了两只拖鞋!
那只深蓝色的,是我的。
我认得那只小熊耳朵。
荒谬感冲淡了心慌。
他根本顾不上这个错。
像一阵旋风,刮向门口。
钥匙哗啦一声响。
砰——
防盗门关上的声音。
很重。
震得墙壁都仿佛在颤。
屋里彻底空了。
寂静像潮水,重新漫上来。
淹没了我。
被子被掀开了。
还残留着他身体的温度。
很暖。
我犹豫着,要不要躺回去。
试图抓住这点余温。
说服自己,信任他。
也许没什么。
也许,只是个普通朋友……
我缓缓躺下,脸埋进枕头。
那点温存迅速消散。
冰冷的布面贴上脸颊。
手机屏幕的光刺着眼。
鬼使神差,我点开了监控软件。
当初装这个,说是为了安全。
指尖悬在林屿的手机图标上。
卧室死寂。
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
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重。
监控软件界面安静运行着。
几个绿点闪烁。
那是家里联网的设备。
林屿手机的位置突然移动。
箭头指向门外,加速远离。
越来越远。
心猛地被揪紧。
他去哪里见谁
那个需要他马上到的人……
就在我快被自己的念头逼疯时。
安静躺在床头柜上的,林屿的另一部旧手机(他习惯用来收验证码的备用机),屏幕冷不丁地亮了!
不是短信,不是验证码!
它竟还连接着我这边的蓝牙音响!
一个清晰的、绝对年轻女孩的声音!
电流杂音都盖不住的清脆。
穿过死寂卧室。
字字砸在我耳膜上。
……林屿哥
那声音带着点犹豫。
你家冰箱里……有吃的吗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2
夜追:眼前飘过的弹幕是什么鬼
嗡——
脑子空白一片。
只有那句你家冰箱有吃的吗
在我颅腔里撞钟般回荡。
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每一个毛孔都在尖叫。
信任余温
像个笑话。
备用机屏幕还幽幽亮着。
通话似乎……挂断了
那头只剩一片忙音。
下一秒,我已经掀开被子弹起。
睡衣都没换!
拖鞋我只抓到了脚边最近的一只。
冲!必须冲出去!
去找他!撕开这该死的马上!
冰冷的木地板刺激着脚心。
一把捞起还在发光的备用机。
屏幕照亮我煞白的脸。
手指因用力而颤抖。
定位!我脑子里只剩这两个字。
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狂点。
打开了追踪软件。
深红色的圆点。
代表林屿。
正在城市地图上,朝着一个方向坚定地移动。
移动的终点……
是我烂熟于心的位置!
林屿租住的单身公寓楼!
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烧干了所有犹豫!
好你个林屿……
我拉开大门,冲了出去。
楼道声控灯哗地亮起。
照着我穿反的拖鞋和散乱的头发。
夜晚的风,劈头盖脸。
带着深秋的凛冽。
像无数把冰刀刮在脸上。
可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咚咚咚咚!震耳欲聋!
跑!沿着定位的方向狂奔!
晚归的行人投来诧异目光。
顾不上了!全顾不上了!
风声、心跳声、粗重的喘息声…
混杂着脑子里那个女孩的声音……
林屿哥……有吃的吗……
像恶魔的低语。
啃噬着我最后的理智。
街灯的光晕在视线里拉长。
变成模糊流淌的光带。
肺里火烧火燎。
必须赶上!
必须亲眼看看!
那个她是谁!
公寓楼就在前面!
熟悉的大门轮廓。
像一张沉默嘲讽的嘴。
我冲到楼下。
单元门禁关着。
林屿肯定进去了!
我猛按他房间的门铃。
急促的、持续的。
像要把手指按断!
谁啊对讲里传来声音。
是个女人!
声线很年轻!
开……开门……我喘着粗气。
眼前阵阵发黑。
扶着冰冷的金属门框,手指捏得死白。
吱呀——
单元门开了。
像怪物张开了口。
我一步冲进去。
直扑电梯!
两部电梯都在向上运行!
红色的数字冰冷地跳动。
12…13…14……
林屿住15层!顶楼!
我盯着缓慢攀升的数字。
感觉下一秒就要爆炸。
按下上行按钮的指尖冰凉。
电梯终于叮一声到了。
空无一人。
冷白的灯光倾泻而下。
我冲进去。
关门!按15!
金属门缓缓合拢。
密闭空间里。
我剧烈喘息。
看着电梯壁映出的自己——狼狈又扭曲。
数字开始爬升。
1…2…3…
越靠近15层,心跳越失控。
脑子里反反复复。
那句冰箱里有吃的吗
林屿赶过去的急切。
备用机的通话连接……
电梯内冰冷的空气像针扎在皮肤上。
肺里的灼烧感反而更清晰了。
金属盒子高速上升。
轻微的失重感。
视野角落忽然不自然地跳动了一下。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眩晕骤然袭击了我!
毫无预兆!
猛烈得像被重锤砸中太阳穴!
呃!
我闷哼一声。
腿一软。
整个人向冰凉的轿厢壁倒去。
后脑勺咚地撞上金属。
眼前的世界瞬间崩塌,旋转!
绚烂扭曲的光斑炸开!
刺眼的白光混着诡异的色彩碎片高速旋转。
耳边是尖锐的轰鸣。
身体像是被抛入了疯狂运转的滚筒。
胃里翻江倒海。
恶心的感觉直冲喉咙。
手死死扒着电梯扶手才没瘫倒。
电梯还在上升,带着令人心悸的失重感。
数字:13…14…
15——!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
熟悉的长廊尽头,是林屿那扇紧闭的防盗门。
脑袋还是像塞了棉花。
视野发花,重影叠叠。
我踉跄着冲出电梯。
走廊灯惨白,晃得人眼晕。
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扶着冰冷的墙壁才堪堪站稳。
心脏在失衡的眩晕感里狂跳。
快得像是要炸开。
必须过去!必须过去看看!
就在这时。
视野终于稍微清晰了一丁点。
可眼前看到的东西……
不对!
极其不对劲!!
我甩了甩沉重的头。
用力眨了眨干涩发疼的眼睛。
死死盯住前方。
视野里,空气中……
竟然飘过一行半透明的大字!
就像……
网络直播里的实时弹幕!
那字体花里胡哨。
边缘还闪着诡异荧光。
内容更是让人头皮炸开!
『(╯°□°)╯︵
┻━┻
冰箱空了都敢喊哥送宵夜!脸呢!』
3
解锁前任情报局弹幕直通脑洞!
那行闪着诡异荧光、花里胡哨的文字!
就这么嚣张地悬浮在半空中!
距离我鼻尖不到一米!
什么鬼!
我是不是低血糖晕过头了
出现幻觉了
用力闭上眼。
再猛地睁开!
那行字还在!
『(╯°□°)╯︵
┻━┻
冰箱空了都敢喊哥送宵夜!脸呢!』
它甚至往上飘动了一点点。
像肥皂泡。
更恐怖的是——
这吐槽的内容!
冰箱空了
喊哥送宵夜
林屿家冰箱
那个半夜撒娇要吃的的女孩!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比深秋夜风冷一百倍!
瞬间驱散了所有眩晕!
我顾不上深究这弹幕是什么鬼。
只知道它炸出的信息,吻合得可怕!
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
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到林屿家门口!
冰冷的防盗铁门近在咫尺。
密码锁幽幽亮着微光。
平时我来得勤快。
密码早就烂熟于心。
data-fanqie-type=pay_tag>
我的指纹,也被他录入了系统!
屏住呼吸。
肾上腺素狂飙。
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
伸出右手食指。
对准冰凉的识别区。
缓缓按了下去。
没有滴的一声轻响。
没有预料中解锁的咔哒声。
识别区闪过一道冷酷的红光!
『X
X
X
X
X』
密码错误!
怎么可能!
我的指纹
他一直都没删!
一股被欺骗的怒火混着恐惧。
猛地顶上来!
堵得我快要窒息!
里面肯定有人!
那个问冰箱的女孩!
林屿也在里面!
砰!砰!砰!
我用尽全身力气砸门。
急促又凶猛。
像要把这扇碍事的铁门砸穿!
林屿!开门!
声音嘶哑变形。
带着我自己都害怕的颤抖和狠厉。
我知道你在里面!
死寂。
门里是令人心慌的死寂。
仿佛刚才听到的那句话是我臆想。
砸门声在空荡走廊里回响。
隔壁邻居似乎被惊动了。
有防盗眼被咔哒一声拨开的细微动静。
但我不在乎!
血液冲上头顶!
再不开!我就报警!告你非法入侵!
我冲着猫眼咆哮。
声音大得惊人。
手继续疯狂地砸着冰冷的铁门。
哐哐哐!
林屿!你出来!
装什么缩头乌龟!
砸了十几下。
指关节传来刺痛。
走廊的声控灯被我震得明明灭灭。
终于!
门锁内部。
传来极其轻微但清晰的——
咔嗒。
轻响!
像是转轴卡了一下。
绝对是从门锁内部传出来的!
动作瞬间顿住。
全身僵硬。
像被按了暂停键。
心提到了嗓子眼。
死死盯着那扇冰冷的铁门。
呼吸都忘了。
门,会被打开吗
开门的会是谁
是林屿还是那个声音清脆的女孩
还是……别的什么
全身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极致。
肾上腺素让听觉异常敏锐。
时间凝固了几秒。
也许只有零点几秒。
门没动。
里面没有任何脚步声靠近门口。
那轻微的咔嗒之后。
一切又归为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头顶惨白的走廊灯。
投下我孤零零的影子。
随着灯丝微闪,影子也扭曲。
就在我几乎要再次暴起砸门时。
眼角余光猛地瞥见……
视野左下角!
又飘出了一行新的!
花里胡哨!
闪闪发光的!
大号!
荧光!
弹幕!
『(ˉ▽ˉ;)
啧~
密码是初恋生日呢,老哥这念旧情~』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
彻底死机了!
4
门缝Jk妹:翻冰箱的是初恋
密码是……
初恋生日
我钉在原地。
血液好像瞬间冻结了。
念旧情……
这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针。
密密麻麻扎进心里。
眼前又开始发花。
旋转。
又是那种天旋地转的眩晕感!
刚才楼道里撞头的后遗症
还是被这爆炸信息冲击的
我使劲眨眼。
试图把那诡异的荧光弹幕挤出去。
视线刚清晰一点。
目光却如同被磁石吸住。
死死黏在了防盗门的门缝底部。
那是一条非常非常窄的缝隙。
透出里面客厅微弱的光线。
此刻……
缝隙里有什么……在动!
一片布料。
非常、非常、非常短暂地……
掠过了门缝下方那一线微弱的光!
但足够了!
那惊鸿一瞥的色彩和质地!
深深烙进了我眼底!
是水手服领子那种特有的!
蓝白条纹!
边角还缀着一点醒目的深蓝色镶边!
还有下面……
一闪而过的!
是深蓝色的!
百褶裙摆!
JK制服!
深蓝格纹!
水手领!
脑子里那行花哨弹幕还在跳:
『(ˉ▽ˉ;)
啧~
密码是初恋生日呢,老哥这念旧情~』
和眼前这抹消失的JK裙摆。
瞬间链接!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攥紧!
捏得快要爆开!
呼吸困难!
一股巨大的推力从身体里涌出!
驱使着我!
不顾一切!
再次抬手!
用尽全身力气!
疯狂地砸向那扇冰冷、沉重、隔绝真相的!
铁!
门!
哐哐哐——!
林屿!我看见了!
嘶吼声破裂。
门缝底下!那条JK裙!
砸!
狠狠地砸!
整个门都在震颤!
锁头和门框发出痛苦的呻吟!
有胆做!没胆认!
开门!
铁制的防盗门在连续的重击下嗡嗡震动。
砸门声疯狂、粗暴、歇斯底里。
回荡在死寂的15楼走廊里。
隔壁的防盗门咔哒一声彻底打开一条缝。
露出一双警惕又略带惊恐的眼睛。
但我什么都顾不上了。
怒火和恐惧混在一起。
变成一种狂躁的绝望。
支撑着我像发疯的困兽。
一次次用肉体撞击那坚硬的铁门。
出来!
给我滚出来!
指关节破了。
渗出血丝。
黏糊糊的沾在冰冷的门板上。
嗓子也哑了。
每一次吼叫都撕裂般疼痛。
汗水混着泪意,模糊了视线。
砸!
踢!
撞!
门板上的油漆崩裂了。
掉下小小的碎屑。
砰!又是一脚狠踹。
就在我积蓄了所有力气。
准备再来最后一下雷霆重击时——
门锁内部。
终于……
清晰地!
利落地!
传来了!
扭动锁簧的!
咔嚓——!
金属咬合分离的脆响!
紧接着。
一股不轻不重的反向拉力。
从门内侧传来!
一直被我疯狂施压、死死抵住的门板。
动了!
它在向内被拉开!
所有动作猛地定格!
抬起的脚僵在半空。
砸门的手停在血污处。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向了门轴方向!
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声中。
门缝……开始扩大!
黑暗而温暖。
带着屋内暖气的浑浊。
扑面而来。
一个影子。
清晰地投在门框内部靠墙的地面上。
斜斜拉长。
随着门被拉开。
光线的切割变化。
那影子也迅速收缩变形。
从长长的门框暗影。
瞬间凝成了一个!
清晰笔直的!
人形剪影!
男性!
林屿的身高轮廓!
没错!
就是他!
我倒抽一口凉气!
身体绷得像拉满的弓。
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
死命盯着那扇被拉开得越来越大的门。
里面没有开主灯。
只有角落里一盏落地灯散着昏黄。
光线不足。
只能看到门口的人穿着深色的居家服。
是林屿常穿的那套珊瑚绒。
开门的是他!
我死死瞪着门后阴影里那男人的脸!
心脏疯狂擂鼓!
要质问他!撕碎他!把所有的谎言扯开!
就在我的所有注意力。
都被门口的林屿和他身后昏暗客厅吸引时。
他身后的位置!
光线稍亮一点的客厅与开放厨房交界处……
一个纤细的身影!
如同鬼魅般!
极其敏捷!
无声无息!
往旁边巨大的双开门冰箱后面一闪!
动作快得只留下视觉残影!
但那个角度!
那个高度!
那条匆忙隐没在冰箱巨大银色箱体侧面、没能完全藏住的……
深蓝色的!
JK裙褶!
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血液瞬间冲向头顶!
大脑一片轰鸣!
那是什么!
我脱口尖叫!
手指颤抖地指向冰箱侧面!
开门的林屿被我这歇斯底里的尖叫惊得一震。
他下意识地。
猛地回头!
看向身后!
就在林屿回头!
而我视线也死死钉住冰箱侧边那条罪证裙摆的!
电光火石之间!
我的视野右下方!
那个该死的弹幕!
它!
又来了!
更刺眼!
更花哨!
像为了抓住我的全部注意力!
飞速弹出一行新的!
荧光的!
超大字体!
『( ̄△ ̄;)
夭寿!小绿茶藏快点儿,老哥初恋的冰箱贴要掉啦!!』
5
系统坑爹:弹幕指路便利店阿姨
冰箱贴!
林屿家的那个!
是我亲自在旅行时带回来送他的!
一个手绘的冰淇淋木勺子!
粉红加天蓝!
蠢萌得要死!
一直贴在冰箱门上端位置!
它怎么会……
突然要掉了!
巨大的错愕像冰水泼头!
让我砸门嘶吼积攒的所有怒火和疯狂。
瞬间卡壳!
动作猛地顿住。
伸出的手指僵在半空。
指向冰箱侧面的深蓝裙摆。
也指向冰箱门上的顶端。
下意识地。
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
被那行刺眼的荧光弹幕死死牵引着!
向上!
向上!
直直射向冰箱顶门!
昏黄的落地灯光线下。
那个熟悉的粉色加天蓝冰淇淋勺子贴!
贴在一张照片上!
照片有点褪色,夹在冰箱门上。
那个蠢萌的勺子贴……
它原本牢牢实实地……
粘在照片和冰箱门之间的。
此刻!
它竟然真的!
翘起来一个角!
粘性似乎失效了!
那冰淇淋勺子形的塑料贴。
正颤巍巍地……
极其缓慢地……
在光滑的冰箱门上!
往下滑!
往下滑!
一点!一点!
眼看就要掉下去了!
下面可是瓷砖地面!
绝对会摔碎!
【注意!金手指并非战斗型!宿主需自行探索使用方法!】
一句加粗加大、红得滴血的弹幕!
毫无征兆地!
以极快的速度!
咻——一下!
横着霸占了整个视野中央!
像一记重锤!
砸得我眼冒金星!
呃啊!忍不住低哼出声。
下意识地抬手去挡眼前那刺目的血红文字!
就在这遮眼的零点几秒!
混乱的大脑只来得及抓住几个核心词!
【并非战斗型】……【自行探索】……
靠!
这什么垃圾金手指!
关键信息不给!
还干扰视线!
放下手!
愤怒和荒谬感交织。
视野里那血红警告弹幕消失了。
只有右下角那行小绿茶冰箱贴要掉了的荧光弹幕还在闪。
我强迫自己重新聚焦前方!
视线快速扫过!
门口的姿势已经变了!
林屿的身体彻底挡住冰箱侧面。
刚才那惊鸿一瞥的深蓝裙摆。
消失无踪。
他完全转回身面对我。
背脊甚至有点紧张地绷直。
脸上是强行压抑后的愠怒和……不耐
他张开嘴。
似乎要斥责我的突然发疯。
你……
话没出口!
那冰箱顶门上!
颤颤巍巍往下滑的冰淇淋勺子贴!
终于!
彻底失去了最后的粘性!
轻轻一弹!
无声地!
脱离了冰箱门!
在重力的无情牵引下!
朝着光洁冰冷的淡灰色厨房瓷砖地面!
坠落!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数倍。
我看着那点粉色小东西慢悠悠翻滚着下落。
眼睛因为惊愕而睁到极致。
全身肌肉紧绷。
要碎!
这个蠢萌的小回忆!
马上就要粉身碎骨!
下一秒我就能听到清脆的碎裂声!
那是我的……我送的第一个……
心里某个角落猛地抽紧。
像被狠狠剜了一刀。
电光火石间!
一道纤细的深蓝色影子!
以不可思议的迅猛!
从林屿身后、冰箱的另一侧!
猛地蹲扑出来!
快得只剩一道残影!
深蓝百褶裙的下摆在扑出的动作中扬起惊心动魄的弧度!
那只伸出来的手!
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
涂着可爱的裸粉色!
精准无比地!
在半空中!
一把捞住了!
那个即将亲吻瓷砖的!
蠢萌粉色冰淇淋勺子冰箱贴!
时间骤然恢复正常流速。
冰箱贴稳稳落在那只白皙掌心。
发出细微塑料碰撞的轻响。
清脆得如同耳光。
狠狠抽在我脸上。
深蓝色的身影捞到冰箱贴后。
动作极其流畅且自然。
像只是蹲下去捡起自己掉落的东西。
顺势就着这个姿势。
微微仰起头。
露出一张巴掌大小、线条极其柔婉白皙的脸蛋!
脸颊染着恰到好处的红晕。
像是害羞。
又像是刚刚快速移动带起的潮红。
那双眼睛,又大又圆。
眼尾天然带着点上翘的弧度。
瞳仁又黑又亮。
里面映着昏黄的灯光。
湿漉漉的。
像某种天真懵懂的小动物。
闪烁着纯粹的、不设防的——
无辜。
她一只手还捧着那个被拯救的粉色冰箱贴。
仰着这张楚楚可怜的无辜脸蛋。
视线越过林屿的身体。
怯生生地、又带着一丝好奇。
直接撞上了。
我喷火的、难以置信的!
视线!
时间凝固了。
空气像冰冷的凝胶。
门内门外。
三个人。
诡异的僵持。
林屿的斥责被彻底堵在喉咙里。
他脸色难看。
下意识地。
侧身半步。
想挡,又想解释。
身体姿势僵硬。
女生保持着半蹲仰头的姿势。
手里攥着我的冰箱贴。
大眼睛眨了一下。
长长的睫毛忽闪。
对、对不起,姐姐。
开口了。
声音是那种刻意放柔的低哑。
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刚才……不小心碰到了……
她把冰箱贴捧高了一点点。
小心翼翼的样子。
还好……接住了……
视线转向挡在身前的林屿。
那声音里的依赖满得快溢出来。
……还好没有摔坏屿哥哥的东西……不然我真要自责死了……
那声屿哥哥。
像淬了毒的针。
细密地刺穿耳膜。
身体里的怒火混杂着被挑衅的寒冰。
疯狂地冲撞、拉扯!
指关节破裂的刺痛尖锐地提醒着我。
我是不是该冲上去
撕开那无辜的假面
还是……像个疯子一样站在门口
林屿的目光终于落回我脸上。
混杂着不耐烦和一种……
像是尴尬又像是责备的情绪。
乔意。
他叫我的名字。
声音沉沉的。
你冷静点。
进来还是……
他的意思很明显。
要我滚蛋。
给这位无辜的小可怜腾地方。
心脏像被那冰箱贴的尖角捅穿了。
冷风呼呼往里灌。
视线死死钉在那女生还捏着我冰箱贴的手指上。
看着她刻意展示出来保护屿哥哥东西的姿态。
喉咙被腥甜堵得发疼。
就在这时!
我气疯了的视线扫过。
竟然捕捉到!
视野的左下方边缘!
那个熟悉的花哨弹幕!
它又!
该死的!
亮了起来!
这次没有诡异的荧光!
没有放大加粗!
内容短得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
三个字!
冷冰冰!
『便利店。』
6
阿姨的关东煮:真相藏在加热格
便利店
弹幕最后定格的画面。
只剩下冷冰冰、毫无感情的便利店三个字。
在我狂怒混乱的脑子里刻下烙印。
这算哪门子线索
金手指就这点水平
让我下楼去买瓶水冷静一下!
荒谬感像沉重的潮水压来。
几乎要淹没残存的理智。
林屿和那个JK女的身影还堵在门口。
林屿脸色阴沉。
嘴唇抿成一条生硬的直线。
似乎在等着我做出懂事的选择。
那女生还蹲在地上。
仰着头。
大眼睛依旧无辜地锁着我。
手里。
还不忘攥着那个该死的粉蓝冰箱贴!
像是拿着她的战利品。
我几乎能想象出她的心理活动。
在她眼里。
我一定像个歇斯底里的泼妇。
而她是温柔可人、保护哥哥东西的好妹妹。
这场面。
多可笑。
便利店
视野里那行弹幕彻底隐去了。
没留下半点痕迹。
可这三个字。
莫名其妙地扎根在了大脑最深处。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下去看看
念头疯狂又突兀。
与眼前的剑拔弩张格格不入。
但……
继续站在这里被当猴看
像个不依不饶的疯子
被林屿厌弃的眼神凌迟
听那女生屿哥哥屿哥哥地恶心人
不!
一股强烈的、想要逃离这个窒息修罗场的冲动猛地攫住了我!
比留下撕扯的欲望更急迫!
几乎是生理性的厌恶。
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我盯着林屿。
几乎是从牙缝里。
挤出几个字。
带着咬牙切齿的颤抖。
好…好得很……
声音哑得自己都心惊。
林屿……你们……真好!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
又像带着灼烫的恨。
不再管他是什么反应。
也不再管那个小白莲脸上浮现的什么表情。
是得意还是假惺惺的担忧
转身!
没有一丝留恋!
动作决绝得像是要斩断什么!
楼道冰冷的地砖瞬间包裹住我穿反的拖鞋脚底。
冰得刺骨。
楼梯间的声控灯应声而亮。
惨白的光。
照着我指关节的血污和散乱狼狈的头发。
像一个光怪陆离的梦魇。
高跟鞋我出来时根本没穿!
身上还穿着皱巴巴的珊瑚绒睡衣。
拖鞋也穿反了。
这副样子冲下楼!
像个真正的流浪汉。
或者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可胸膛里那把火在烧!
烧得我浑身发烫!
几乎感觉不到夜的寒冷。
跑!
沿着楼梯。
一步两级!
跌跌撞撞!
深秋夜晚的穿堂风如同刀子。
刮在脸上,灌进单薄的睡衣领口。
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肺里火辣辣地疼。
之前狂奔的疲惫全涌了上来。
但弹幕上便利店三个字在脑子里盘旋不去。
为什么是便利店
楼下确实有个小小的便利店。
24小时营业。
亮着灯。
像个温暖的巢穴。
几乎是跌撞着冲进那扇贴着卡通贴纸的自动玻璃门。
叮咚——一声电子音。
打破了小空间的宁静。
店里开着暖气。
瞬间驱散了外面的寒冷。
也蒸腾起我一身汗水后的黏腻不适。
强烈的反差让我脚步一顿。
眼前景物微微摇晃。
只有我一个顾客。
惨白的日光灯管亮得晃眼。
货架上花花绿绿的包装也显得光怪陆离。
收银台后面。
坐着一个微胖的阿姨。
正低头看着手机。
屏幕蓝光映着她圆润的脸。
听见动静。
她抬起头。
戴着老花镜。
目光顺着镜框上方打量我。
从上到下。
睡衣,反穿的拖鞋,血迹混着灰尘的手指,狼狈不堪的神情。
她的眉头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
嘴唇动了动。
似乎想说点什么。
也许是姑娘你怎么了
也许是需要帮忙吗
但在对上我那双血丝密布、带着绝望和疯狂的眼睛时。
她把所有的话咽了回去。
那点细微的关切也迅速收敛。
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目光重新落回手机屏幕。
表情恢复成一贯的、有点漫不经心的平静。
像什么都没看见。
我被这种刻意的无视刺了一下。
仿佛最后的遮羞布也被扯掉。
赤身裸体被审视。
便利店
我冲到这儿来干嘛
买凶杀人的刀吗
自嘲又汹涌地冲上喉咙。
心脏在狂奔和狂怒的双重折磨下不堪重负。
咚咚咚地捶打着胸腔。
我像只无头苍蝇。
失魂落魄。
沿着狭窄的通道往里走。
机械地盯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
薯片、饼干、饮料……
花花绿绿。
什么也看不清。
大脑混沌一片。
林屿僵硬的脸。
女孩无辜的眼。
冰箱贴坠落的一幕。
还有那该死的便利店弹幕……
混乱的画面和情绪绞在一起。
像一团乱麻。
找不到线头。
直到走过靠墙的熟食保温区。
暖融融的气息带着食物的香味包围过来。
巨大的疲惫感瞬间攫住了四肢百骸。
腿像灌了铅。
我几乎是撑着旁边的货架才勉强站稳。
角落里。
立着一个冒着热气的关东煮格子。
塑料盖掀开着。
浓郁的香气蒸腾而出。
正是凌晨加热添货的时候。
微胖的阿姨从收银台后站起身。
趿拉着布拖鞋走过来了。
很轻。
她一言不发。
绕过呆立在保温柜前的我。
来到热气腾腾的关东煮机器旁。
拿起一个白色的长柄夹子。
动作熟练又带着点心不在焉的慵懒。
开始整理格子里的食物。
翻滚的乳白色汤汁里。
萝卜块、魔芋丝、昆布卷、鱼豆腐……
在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安静。
只有汤水咕嘟咕嘟轻微翻滚的声音。
和我自己无法平复的粗重喘息。
那夹子伸进热汤。
夹起一串被汤汁浸润得格外饱满的兰花干。
又稳稳地放回去。
空气里弥漫着关东煮温暖的咸香。
和我身上冰冷的绝望格格不入。
阿姨依旧没有说话。
专注地摆弄着格子里的食物。
夹起一块稍微偏黄的萝卜。
放回角落更滚烫的地方热着。
摆弄完。
她并没有立刻离开。
又拿起旁边小框里的新鲜贡丸和甜不辣。
慢条斯理地。
一个一个。
用夹子夹着。
轻轻放进靠边的一个空位格子里。
丸子遇到热汤。
发出轻微的滋啦声。
诱人的油花在汤面荡漾开。
终于。
所有格子都填满了。
食物摆放得整整齐齐。
热气升腾。
阿姨放下长柄夹。
这才转过身。
面对着僵立如雕塑的我。
她从旁边取了一个干净的纸杯。
没有问我要不要来点。
而是直接开始往杯子里装。
动作不疾不徐。
一勺清亮的萝卜汤垫底。
然后是一块炖得剔透的萝卜。
一块吸饱了汁水的海带结。
再是一串魔芋丝。
最后,特意放了一个滚烫的鱼豆腐丸子在顶部。
汤汁浅浅没过食物。
恰到好处。
红亮的汤汁在金黄的鱼豆腐上流淌。
纸杯被轻轻推到保温柜靠近我的这一侧。
边缘。
微胖的阿姨抬起头。
透过老花镜的上沿。
目光平静地看着我。
我布满血丝、茫然空洞的眼睛。
终于开口。
声音不高。
带着她这个年纪特有的沉稳。
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洞察。
姑娘。
热的,垫吧一口。
她顿了顿。
镜片后的眼神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像是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下一句话。
却像一道平地惊雷。
毫无预兆地。
精准地劈进我混沌的意识!
吃吧。
吃着暖。
别为一个……把你生日设成前任纪念日密码的……
……说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