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脑子里,想起赵部长那句汪清远在麻省理工从本科读到博士后,就问蒋袅袅：
你和汪清远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读了这么久的书,一直不认识
蒋袅袅眼神一闪,随即嗔怒道：
都不是同一届的,我比她小了三岁你忘啦
再说课业多繁重啊,别说她,同期生我都不一定能认全呢！
说到最后,她放慢语速,娇滴滴的反问：
怎么,徐总突然就怀疑起我了你要是觉得博士不如博士后,那你去找汪清远啊！
说完作势要走。
徐致诚一把拉住她,连连道歉,保证再也不提了。
连检修带升级,一个月完成。
当地来验收时,表示满意,毕竟徐氏收费最低,交付却这么快。
蒋袅袅大吹特吹,一时间宾主尽欢。
然而升级后的污水处理厂重新运转不到两周,就出了大娄子。
净水装置失效,半个市的居民打开水龙头,流出来的自来水竟然泛着绿光,而且味道刺鼻。
这下可好,市长热线打爆了不说,还直接闹到了网上,直冲热搜第一。
当地马上就组织了人手去检查水厂,一路查到了徐氏建工。
原来,是检修时压根儿没查出来一个错漏,升级的施工图又标错了一个小数据,还有人擅自把一级材料换成了冒牌货。
三个失误撞到一起,引发了这次事故。
而这三个失误,竟然都和蒋袅袅相关。
她没去实地勘验就做主完成了检修,她亲手出的施工图,她偷偷捞油水换的假材料。
被相关部门带走的时候,蒋袅袅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着一众记者的面大喊：
一点小错误怎么了谁还从来不犯错
我不就是换了一下新材料吗,又不是不能用,还省成本了呢！
不夸我还要抓我,有没有天理了！
这一幕现场直播,蒋袅袅一举成名,连带着徐致诚和徐氏建工也上了热搜。
有人去信询问麻省理工,那边却回复：
经查,本学院并无此名学生。
网友们吃瓜热情高涨,很快扒出来——
蒋袅袅哪里是什么麻省理工的博士,她就是个初中毕业的骗子,早就蹲过牢房！
舆论哗然,都有人开始同情徐致诚了：这算是太蠢呢,还是太倒霉呢
这些同情对徐致诚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他满心都是徐氏建工。
客户解约、天价赔偿、名声扫地、职工流失......徐氏,已经救不了了。
卓明来问我的看法。
我很平静,说：报应。
心里毫无波动。
徐氏建工正式破产清算的前夜,我接到徐致诚的电话。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清远,你......帮帮我......
我笑了笑,冷淡道：徐先生的事,早已超过了我的范围。
他哽咽道：清远！你可以的！你回来吧,回到我身边,就像以前一样......
不。我说,我即将再婚,开始新的生活,也祝你生活愉快,不要打扰我了。
他咬牙切齿：你要和卓明结婚了！你就不怕他也和我一样
这只是我和他的事,与你无关,徐先生。
我打算挂断。
徐致诚的声音尖锐而快速：
清远我错了！我也是被骗了我是受害者啊！
你看看我,你来看看我,我现在真的一无所有......你要是不来,我就跳下去,我现在就在公司楼顶上！
我皱眉直接挂断。
卓明递过来一杯咖啡,问我：真不去看看
我啜饮一口,说：两不相干,去了才是麻烦。报警吧。
然而第二天,比徐氏建工正式破产更快上热搜的,是老板徐致诚跳楼身亡的消息。
警察出警很快,却只来得及给徐致诚收尸。
没有葬礼,我去墓碑前送了束花,当作最后的送别。
半年后,新型污水处理厂正式投入运行,表现亮眼,成为行业新的标杆。
天明环工一时风头无两。
在这时,我和卓明公布了结婚的消息。
台下,我们双方的父母笑得很是开怀。
过去的已经过去,我崭新的生活,就在眼前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