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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进行到一半,向晚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一行消息消息刺入了她的眼帘——池砚舟车祸重伤,正在抢救。
池家父母在席间坐不住了,红着眼眶匆匆走过来,声音带着哽咽:不好意思,晚楹,我们现在得立马去医院一趟,就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了,你......
向晚楹垂眸静默片刻。
换作从前,哪怕刀山火海,她也会疯了似的冲向医院。但现在......
目光所及是陆云起为她精心准备的婚礼。
她知道为了今天的这场婚礼,陆云起等待了多久,又花费了多少心血。
从此,她不想再事事以那个人为先了。
向晚楹深吸了一口气,说:那好,你们先去医院吧,等我和云起办完了婚礼,就过去。
池家父母张了张嘴,终究化作一声长叹。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曾把池砚舟视作生命的姑娘,是真的把心收回来了。
看着池家父母匆匆离去,陆云起也有一些不可置信:晚楹,我还以为......
向晚楹直接搂住他的胳膊,没好气地叹道:你还以为什么既然我答应要嫁给你,那现在我们才是夫妻,外人的事难道比咱俩的婚礼更重要
这场婚礼,与池砚舟和阮清清那场寒碜的仪式形成了鲜明对比。
才短短三天的时间,陆云起就派人弄来全市的鲜花,在现场铺满了向晚楹最爱的玫瑰。
来自各界的名流被井然有序地安排在座位上,纷纷为他们送上祝福。
交换戒指时,陆云起挨近她的耳边:晚楹,我答应过你,永远只会给你最好的!
婚礼结束后,两人才赶去医院。
手术室外,池家父母来回踱步,见到他们又红了眼眶:砚舟还在里面......
连阮清清也得到消息赶到了。
她还没来得及换掉身上的那套婚纱,原本挽起的新娘盘发凌乱地散在肩膀上,洁白的裙摆沾着不少脏东西,双眼通红,看起来非常狼狈。
看到向晚楹,她的情绪登时激动起来,发了疯扑上前,狠狠抓住向晚楹的衣领推了一下。
向晚楹,都是你害的!
都是你破坏我们的婚礼!是你想拆散我和砚舟哥!
不然砚舟哥不会在婚礼上抛下我,更不会发生车祸!
向晚楹没想到事到如今,她还能理直气壮地倒打一耙。
她缓缓举起手机,语气平静,却带着锋芒:阮清清,凡事有因才有果。
你做过的事,自己心知肚明,是你咎由自取,这才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阮清清瞬间瞳孔骤缩,心虚起来。
难道向晚楹真的查到了什么不可能......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池砚舟被推出来时,还在昏迷不醒着。
直到麻醉药过去,他睁开眼睛,首先对上的就是阮清清梨花带雨的脸。
砚舟哥,你醒了
阮清清攥紧他的手,声音委屈得发颤,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在婚礼上抛下我的,我不怪你......
只要你平安,等你好了,我们再......
话音未落,池砚舟的目光已越过她,直直落在病房门口。
向晚楹站在陆云起身边,两人交握的手落在他的视线中,刺得他双眼通红。
他喉咙发紧,声音中带着不确定的乞求和颤抖:晚楹......
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你不可能嫁给他,你是故意气我的,想让我回头,对不对
他猛地拔掉输液管,挣扎着从病床上爬起来。
阮清清脸色一白,下意识地阻拦:砚舟哥,你的伤口......
池砚舟却一下子将她推开了,从头到尾,甚至都没看阮清清一眼。
刚做完手术的伤口再次崩裂,瞬间染红了纱布和病号服,可他却好像感觉不到似的。
因身体的虚弱,他猝不及防从床上跌倒下来,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
却还是强忍着伤口,一寸一寸地往向晚楹的位置挪过去。
晚楹,我想起来了,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他苍白的脸上流着泪,自我惩罚般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爸妈说的对,我真是糊涂啊!我怎么能为了别的女人,那样伤害你呢你原谅我吧,好不好
你知道我以前有多爱你,我只是失忆了......
从今以后,我会加倍地好好待你!
他抓住她的衣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里全是懊悔与乞求。
你回来,回到我身边。
过去的都不算数,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