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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刺的藤条狠狠抽在顾裕丰的背上。
霎时间,尖刺勾出几大条血沟壑,鲜血汩汩往外冒。
都这样了。
顾裕丰愣是咬着牙,死不道歉。
啪!又一鞭,皮肉外翻,血痕触目惊心。
他抬眸死死盯着傅家这些丑陋的嘴脸,我死都不会道歉,你们别想羞辱我爸妈,还有周嘉珩,一个情人,也配我伺候他
不知悔改!
这一鞭比之前的更狠,尖刺刮过时直接剔起顾裕丰的一层血肉。
他再也受不了挤出一声隐忍的呻
吟。
沈清禾攒紧了手心,眉眼染上慌乱,奶奶,够了吧,够了,他知道错了。
可顾裕丰却笑了,发出阵阵讽刺之音。
少他么惺惺,沈清禾,我用不着你求情,我觉得廉价又可笑。
他倔得发狠。
沈清禾的心疼宛如笑话,自尊心作祟,她冷哼了一声,顾裕丰我看你真是不知好歹,行,我不管了!说完便气的背过身去。
沈父看他如此无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猛的一脚踹在顾裕丰的腰背上。
他扑倒在地,无人求情。
这一整个下午,顾裕丰挨了整整一百多鞭,几十脚猛踹。
他离开的时候,都是被医生扶着出来的。
剥开被血彻底染红了衬衫,上药的护士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会打成这样你皮肤都烂完了,起码几个月都无法愈合。
她神情满满的心疼,一边吹气一边轻轻替他涂上药水。
太过分,这简直是家暴,你必须报警的啊。
一个陌生的小姑娘,都对顾裕丰有这样的心疼。
沈清禾却冷眼旁观他被骂,被辱,被鞭打。
到底,爱时心疼,不爱时心冷。
他忍着钻心的疼,平静的开口,不用了,我欠他们的,如今还完了,马上我就能离开了。
你要离开去哪里
一道冷冷的声线出现在门口。
沈清禾走过来扣住顾裕丰的手腕。
你说马上要离开什么离开。
自然是离开你,离开沈家。
他在心里回答,手却淡漠的甩开了沈清禾,自然是离开医院,我上完药了。
沈清禾神情这才松懈,也是,你这就是皮外伤,想必不用住院就能回去了。
顾裕丰闻言,垂眸自嘲一笑。
原来,在她眼里,他被打成这样不过皮外伤而已,而周嘉珩咳嗽几声却能惹得她心焦生气。
不爱的时候,什么都是轻的,错的。
你说的没错,皮外伤,所以用不着你关心。
沈清禾眼底一闪而过的心疼在他的冷淡下,又变成了一如既往的埋怨。
裕丰,你今天真的不应该,你就没有其他想说的吗
我还要说什么回去给周嘉珩下跪道歉吗
她被顾裕丰一句话堵得发闷。
半晌,沈清禾皱眉,想要碰他的手堪堪落了下去。
裕丰,这次是你太过分了,奶奶和小姑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阿珩也没有错,你怎么能将一个病人丢在空荡荡的别墅。
呵,好一个我过分。他扯了扯唇角,讥讽的笑戚然挂在脸上。
自从周嘉珩出现后,顾裕丰对不起已经说的太多太多。
他麻药过敏泛恶心,他酸梅汤给他解吐,但忘了冷藏,烫了周嘉珩的舌头,对不起。
他不小心撞见周嘉珩和沈清禾调
情,坏了他的兴致,对不起。
他发烧三十多度没能送周嘉珩去医院,让他伤口感染,实在对不起。
可能,对不起已经无法弥补他的过错。
在他们眼里或许,他该死。
看着曾经将对他一心一意,深情温柔的女人。
顾裕丰背脊撕
裂的痛楚直达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