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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沉坐在病房的窗边,三天未合眼。
窗外阳光刺眼,他却只觉得冷,病床边的餐食早已凉透,护士换了几次,他连碰都没碰。
消息发布出去已经好多天,可一点线索都没有。
他的昭昭又一次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周总。自那夜港口就再也没有出现的陈默突然推门而入,见他一动不动,忍不住上前,您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周沉没说话,只是拇指轻轻摩挲着照片边缘,那是他和沈昭的第一张合影。
半晌,周沉终于看向他：你究竟是陈默,还是别人......
陈默站在病房中央,他沉默了几秒,终于缓缓摘下眼镜,眼神变得锐利而沉稳。
我不是陈默。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我是国际刑警特别行动组组长,刘砚。
周沉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他轻笑一声：原来如此。
五年前,我奉命接近你,是为了保护你。刘砚直视着他的眼睛,因为沈昭的卧底任务,比你想象的更危险。
病房里静得可怕,周沉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像是要撞破胸腔。
她继承了她父亲的警号,潜入的是一个跨国犯罪集团。刘砚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那个组织,会专门清理卧底警察的家人朋友。
周沉的心猛的一颤,指节泛白。
所以那场车祸......他的声音发抖。
是她为了保护你制造的假死。刘砚点头,她亲眼看着你认尸,看着你崩溃,可她不能出来。
周沉想起那天,大雨倾盆,他跪在扭曲的车门前,十指鲜血淋漓,却感觉不到疼。
他抱着那具尸体,嘶吼着她的名字,雨水混着泪水砸在她苍白的脸上。
原来她就在人群里,看着他痛不欲生,却连一句我在这里都不能说。
刘砚继续道：一个月前,她在追捕名单上看见了你的名字,她怕你被秦家利用,被组织冤枉。
所以申请亲自调查你和秦家的案子。
可沈昭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她只能以另一个身份与你见面,她知道你会恨她。刘砚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但她说——‘他好不容易实现了梦想,和他的平安相比,我宁愿他恨我’。
周沉心痛如绞,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瞬间渗出血丝。
梦想实现了又怎么样没有她在身边,这一切对他而言都只是虚无。
她现在在哪他声音嘶哑的不行,眼底一片赤红。
刘砚沉默了一瞬：你真的要见她
她在哪！周沉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被注射了高纯度毒品,戒断反应几乎要了她的命。刘砚的声音沉重,她不想让你看见她这样。
周沉的心脏狠狠一沉,他想起秦玥在监狱里的话。
她疼得浑身发抖,指甲把铁链都抓花了......
她明明已经意识模糊了,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出声......
他的昭昭......
带我去。周沉的声音低哑,却不容抗拒。
刘砚深吸一口气：她就在顶层,VIP病房。
周沉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走廊的灯光惨白,越接近顶层,他的脚步却越来越慢,最后几乎是拖着步子往前走。
他怕。
怕推开门,看到的是一个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躯壳,怕她再也不会对他笑,怕她......已经不记得他了。
终于,他停在病房门前,手指悬在半空,微微发抖。
深吸一口气,他推开了门。
病床上,沈昭瘦得几乎脱了形,苍白的脸颊凹陷下去,手背上插满了针管。
她的眉头紧蹙,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安稳。
周沉的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他缓缓走到床边,颤抖着伸手,却在即将碰到她脸颊时停住,像是怕碰碎一个脆弱的瓷娃娃。
昭昭......他声音哽咽,眼眶通红,我来了。
沈昭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却没有睁开眼。
周沉缓缓跪在床边,额头抵着床沿,肩膀微微发抖。
对不起......他低喃着,声音破碎,我来晚了......
窗外,夕阳西沉,最后一缕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沈昭的指尖上,像是无声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