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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周沉猛地转身,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立刻查那晚秦玥的通讯IP!
技术部门的动作很快,十分钟后,定位结果出来了——3号码头废弃仓库。
暴雨中的港口冷风赫赫,周沉跳下车时,雨水立刻将他浇透了。
但他顾不上这些,一脚踹开仓库生锈的铁门。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空荡荡的仓库中央,几条铁链从天花板上垂下来,末端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地上有一道长长的拖痕,一直延伸到后门。
周沉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的血迹与五年前的画面重叠。
同样的雨夜,同样的血腥味,同样的心痛如绞。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五年前的车祸现场,他跪在雨中,抱着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那时候的他每天都沉溺在巨大的痛苦中,根本无心思考沈昭为什么突然变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想起第一次在宴会上与沈昭重逢,沈昭看向秦玥时,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的警惕,那不是陌生人该有的反应。
后来答应和他参加酒局,她明明可以拒绝,却主动接近秦骁,甚至忍受对方的轻浮。
秦家的家宴,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秦骁的邀请。她借口去洗手间,却去了书房。
那天之后,秦玥突然变得紧张,甚至开始怀疑身边的人。
还有,三天前在港口,她突然出现拦住他,故意说那些话激怒他,像是在逼他离开。
周沉的手指抚过墙上带血的抓痕,心脏狠狠一缩。
她不是偶然出现。
她的每一次接近,都带着目的。
五年前她又到底为什么要计划一场假死......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沈昭......他低喃着她的名字,像是要把这五年来的疑问都揉进这两个字里。
周沉派人搜遍了整座城市。
港口、医院、地下诊所,甚至殡仪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翻了个底朝天。
可沈昭就像五年前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他站在警局监控室里,看着屏幕上最后一次拍到她的画面:她穿着一件黑色风衣,毅然决然的走进仓库。
继续找。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把搜索范围扩大到邻省。
陈默欲言又止:周总,已经七天了......
周沉一拳砸在墙上,指节渗出血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城郊秘密医疗点。
沈昭躺在病床上,瘦得几乎脱了形。
毒品侵蚀了她的脏器,皮肤下的血管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每当戒断反应发作时,她都会把嘴唇咬得鲜血淋漓,却硬是不肯用镇痛剂。
再用一次药,心脏会停跳。医生对刘砚摇头,只能靠她自己熬。
深夜,沈昭在剧痛中醒来。
窗外月光惨白,像极了五年前她离开周沉的那个晚上。
周沉......她气若游丝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这是唯一的止痛药。
恍惚间,沈昭的意识飘回了八年前。
那是个初春的傍晚,她刚结束警校训练,穿着便装走在回家的路上。
街角传来争执声,几个混混正围着一个卖花的老人推搡。
住手!她冲上前,却被其中一人狠狠推了一把。
踉跄后退时,一只有力的手稳稳扶住了她的腰。
小心。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她抬头,对上一双深邃透亮的眼睛。
谢谢。她站稳身子,却发现那几个混混已经悻悻离开。
男人弯腰捡起散落一地的花束,递给她一支被踩坏的白色风信子:你的
不是,是那位老奶奶的。
他笑了笑,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塞给老人,然后转身要走。
等等!沈昭叫住他,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回头,背后的夕阳仿佛为他的轮廓镶上一层金边:
周沉。
那是他们的初见。
简单,干净,像那支被踩坏却依然芬芳的风信子。
她想永远停留在这里,哪怕只是药物缔造的美梦。
月光透过玻璃洒在沈昭的脸上,像谁温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