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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祁狐疑的跟着保镖到了一间病房,里面没有病床只有一个小小的保温箱。
看清里面的孩子的瞬间,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保温箱里的孩子,浑身发紫,比平常的婴儿都要瘦弱很多,任谁看都不觉得这是健康婴儿会有的样子。
他愣愣的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保镖:是早产加难产。
裴云祁捕捉到最后两个字,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喉咙发紧:安然呢她在哪,我怎么没有看到她
保镖面露不忍,正要开口,查房的医生推门进来。
听到了裴云祁的问话,猜到应该是孩子的爸爸,想到昨天的情形,心里仍旧有气,出口的话也不善。
孩子妈孩子妈现在应该已经火化了。
裴云祁猛地抬头看向医生,不可置信的抓住他,慌乱的问:你说什么火化是什么意思
医生直直盯着他,答:孕妇被送来的时候已经难产,又因为被踩踏大出血。恰恰这个时候还有一个什么总把血包全都扣下了,没有好的医疗环境没有血包,最后她因为失血过多去世了....
之后的话他已经听不清了,他松开医生,站不稳的往后退了两步,嘴里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孩子都还活着,季安然又怎么可能死,一定是骗他的,一定是季安然想惩罚他。
不相信就去殡仪馆看看吧。医生翻了个白眼,转头查看婴儿的状态。
裴云祁愣了一下,转头就跌跌撞撞的往外冲。
殡仪馆。
现在不是清明节,来这的人都很少,工作人员就坐在前台摸鱼。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拍在了桌子上,抬头就看见一个俊秀的男人。
裴云祁呼吸急促,眼眶猩红整个人仿佛处于崩溃的边缘,嗓音沙哑道:昨天火化的有叫季安然的吗
工作人员看到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等到面前的人又问了一遍才慌忙的翻看资料。
的确有叫季安然的,在昨天下午七点多。
周围的声音仿佛退却,只有脑海中嗡嗡作响的声音,像是隔了一层厚玻璃。
他一步一步凭着本能的走向骨灰存放的地方,看见那个贴着季安然名字的格子,依旧不敢相信。
心脏处传来剧痛,让他甚至都没能走近就跪倒在了地上。
裴云祁抱着那个方方的骨灰盒,再也没办法骗自己。
季安然死了,因为他把她抛弃在地震现场,因为他把血包扣下,所以她死了。
这个认知如千万支箭刺入他的心脏,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口的钝痛。
空旷安静的房间,响起了悲拗的哭声,还有声声道歉:安然...安然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裴云祁在这里不吃不喝的待了一周,手机接到无数个电话,他一个都没有接。
保镖助理轮番来劝他吃点东西,他置若罔闻。
终于在第七天的时候,裴云祁抱着季安然的骨灰盒晕倒在了灵堂。
再醒来,面前是裴云祁的母亲。
她心疼的看着儿子,劝道:云祁你不能倒下啊,安然要尽早安葬,孩子也只有你了啊。
裴云祁眼神空洞的看着虚空,心脏空荡荡的,想就这样睡过去,再也不要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