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这届网友真不好骗,但我靠捡瓶子火了
凌晨三点十七分,城市像一头疲惫的巨兽,在霓虹灯下喘着粗气。
垃圾桶翻倒的声音清脆得像打翻了一筐玻璃弹珠。
一只沾满油渍的黑色垃圾袋被猛地扯开,几片发霉的面包飞出来,落在积水的水泥地上。
一只手伸了进去——不是那种戴着手套、小心翼翼的分类志愿者,而是一只布满裂口、指甲缝里全是黑泥的手。
它精准地抽出一个压扁的矿泉水瓶,轻轻一捏,发出咔的一声。
今日战果：十三个塑料瓶,五个易拉罐,半块发泡餐盒。
男人蹲在路灯下,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把战利品塞进鼓鼓囊囊的编织袋。
他叫阿拾,名字是他自己起的,因为每天都在拾荒。
没人知道他住在哪。
有人说他睡桥洞,有人说他钻下水道,还有人说他其实是某集团失踪多年的继承人,正在体验底层生活。
最后这个说法在短视频平台爆了,点赞十万加,评论区一片破防了家人们。
阿拾不知道这些。
他只知道,今天再凑够七块钱,就能买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
手机响了。
不是电话,是那个蓝底白字、界面丑得像九十年代网页的小程序弹了出来。
【系统提示：今日任务完成度0.3%,建议加快节奏。】
【隐藏财富值：未解锁】
【当前身份评级：F级（乞丐型）】
阿拾翻了个白眼：又来我捡瓶子捡得好好的,你非说我是什么‘隐藏富豪’,结果连个馒头都买不起。
他戳了戳屏幕。
【查看财富值详情】
【提示：您拥有未激活资产共计999,999,999元,激活条件：全网粉丝突破100万】
哈。
阿拾冷笑一声,把手机塞回裤兜。
上次你说我只要直播吃潲水就能火,结果我真吃了,直播间封了,我还拉肚子三天。
他扛起编织袋,走向下一个垃圾桶。
风把他的破外套吹得像一面残破的旗。
可就在这时,一道闪光灯啪地亮起。
拍到了！拍到了！
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人从绿化带里蹿出来,举着自拍杆,镜头对准阿拾,家人们！这就是我说的那个‘都市隐士’！连续三十天捡同一个垃圾桶,疑似在寻找失散亲人留下的信物！
阿拾愣住。
你谁
我是‘探秘人间’的阿探！鸭舌帽激动得声音发抖,兄弟,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少人在找你吗就因为你昨天在垃圾桶旁边蹲着啃冷馒头的时候,说了句‘这日子,也还行’,直接上热搜了！
啥
当代悟道第一人！比寺庙方丈还通透的男人！现在全网都在分析你是不是高人转世！
阿拾低头看看自己：裤腿破洞,鞋底开裂,脸上还沾着不知道哪来的菜叶。
我……我只是饿了。
太深了！阿探猛地后退一步,对着镜头大喊,家人们听见没‘我只是饿了’——这是何等的淡泊！何等的返璞归真！
弹幕瞬间炸了。
【破防了】【这哥们比我老板活得明白】【求收徒】
【主播快问他要不要打赏我刷十个火箭！】
阿拾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叮地一声。
【系统提示：检测到首次网络曝光,粉丝+500】
【当前粉丝数：503】
他瞪大眼。
……真涨了
兄弟！阿探一把抓住他胳膊,你现在就是流量密码！只要配合我拍一期‘拾荒哲学家’系列,保你三天内百万粉！到时候你想干啥不行开直播卖课、出书、上综艺……
阿拾沉默两秒,问：能先借我五块钱吗我想买瓶水。
阿探愣住。
镜头后的弹幕却疯了。
【草！这才是真·人间清醒！】【他不要钱,他要的是真相！】【我宣布他是我精神父亲！】
【系统提示：粉丝+2000】
【当前粉丝数：2503】
阿拾看着手机,忽然觉得,这系统……好像没那么离谱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镜头说：其实……我不是在找亲人。
弹幕安静了一瞬。
我是……在找一个能充电的地方。
我的手机快没电了。
轰——
弹幕爆炸。
【卧槽！细思极恐！他在暗示现代社会让人精神断电】【哲学家！这是行为艺术！】【已三连,求更新后续！】
【系统提示：粉丝+10000】
【当前粉丝数：12503】
阿探激动得手都在抖：兄弟！你天生就是网红胚子！走,我带你去咖啡馆,给你充电,咱们边充边聊选题！
阿拾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他们走进街角一家连锁咖啡馆。
冷气扑面而来,咖啡机嘶嘶作响,轻音乐温柔流淌。
阿拾第一次坐进这种地方,连椅子都不敢坐实,只敢坐在边缘。
两杯美式。阿探豪气地点单。
转身对阿拾笑：今天我请,以后你火了,记得分我点汤喝就行。
阿拾点点头,掏出手机插上充电线。
屏幕亮起,系统界面跳出来：
【隐藏任务触发：直播一小时‘拾荒日常’】
【奖励：解锁第一层财富权限（可提现1000元）】
他心跳快了一拍。
一千块……够他吃一个月的饭。
阿探。他突然抬头,我能在这儿直播吗
当然！阿探眼睛一亮,我给你打光！你坐着别动,我来介绍人设！
五分钟后,直播间开启。
标题：《我在咖啡馆,但我是拾荒者》
阿拾面对镜头,声音有点抖：大家好,我是阿拾。我……平时捡瓶子为生。
弹幕缓缓飘过：【这布景太假了】【网红开始演苦情戏了】【建议下次穿得再破点】
阿拾没理会,继续说：我知道你们可能觉得我在卖惨。但我想说的是……垃圾,也有它的价值。
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压扁的塑料瓶,放在桌上。
这个瓶子,被人扔掉,是因为它没用了。可它还能卖五分钱。五分钱能买一粒糖,能给小孩带来一秒快乐。它不是没用,只是被放错了地方。
弹幕突然慢了下来。
【……】
【等等,有点道理】
【我妈总说我没用,我现在是不是也像这个瓶子】
阿拾拿起另一个易拉罐。
这个罐子,曾经装过冰镇可乐,带给某个人清凉。现在它空了,但它的金属还能再生。人也一样。哪怕现在一无所有,也不代表永远没价值。
【破防了】
【我失业三个月了,今天第一次敢打开求职软件】
【这哥们不去当心理医生可惜了】
【系统提示：直播观看人数突破10万】
【粉丝+50000】
阿探看得目瞪口呆。
这家伙……根本不用人设包装,他本身就是爆款！
就在这时,咖啡馆经理走过来,皱眉：你们直播可以,但能不能别讲这些……负能量的东西影响我们品牌形象。
阿拾抬头：我说垃圾有价值,是负能量
我们这里是精致生活空间,不是废品回收站。经理冷冷道,要么换个话题,要么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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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拾没说话,默默拔掉充电线。
手机还差17%电。
他站起身,拎起编织袋。
家人们,我要走了。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有些地方,容不下真实。
弹幕疯狂刷屏：【别走！我们挺你！】【这咖啡馆叫啥我这就去差评！】【已录屏,准备发微博！】
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那杯只喝了一口的美式。
那杯咖啡,我本来以为是温暖。但现在看,更像是施舍。
门铃叮地响了一声。
他走出去,重新踏入夜色。
【系统提示：直播中断,但情感共鸣值达标】
【奖励发放：1000元已存入虚拟账户】
【提示：可提现,但需完成身份认证】
阿拾站在街边,看着手机。
一千块……终于能提现了。
可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停在他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妆容精致的脸。
阿拾先生女人微笑,我是星耀传媒的经纪人林姐。我们想签你,年薪八位数,只要你愿意做我们的‘底层觉醒’代言人。
阿拾摇头：我不签。
你可以提条件。林姐不慌,房子、车、团队,随便挑。
我不想被包装。他说,我想自己说话。
林姐笑了：可你知道吗你刚才那场直播,已经被咖啡馆监控拍下,剪辑成‘觉醒者vs资本’的短视频,播放量破两千万了。
阿拾一怔。
你现在不是你了。林姐轻声说,你是符号,是旗帜,是千万人的情绪出口。你越拒绝,我们越要捧你。
手机震动。
【系统提示：检测到外部势力介入,身份认证通道即将被劫持】
【警告：若七十二小时内未完成自主认证,财富权限将永久锁定】
阿拾盯着屏幕,忽然笑了。
所以……你们以为,我是靠你们才火的
他抬起头,直视林姐：明天早上六点,老城区垃圾中转站。我会直播分拣一吨垃圾,全程不说话,只用动作。
你做什么
告诉所有人——他拉紧编织袋,什么叫,从泥里开出花。
林姐愣住。
车门砰地关上,商务车驶入夜色。
阿拾站在路灯下,手机屏幕映出他脏兮兮的脸。
【粉丝数：876,432】
差十二万,就一百万了。
他喃喃：系统,你说的那九亿九千万……是真的吗
【系统无响应】
他抬头看向天空。
云层裂开一道缝,漏下一缕月光,正好照在他脚边那个压扁的矿泉水瓶上。
瓶子反着微光,像一枚勋章。
他弯腰,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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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全网等我捡垃圾,系统却让我去拍卖行
清晨五点,天刚蒙蒙亮。
老城区垃圾中转站外,围了三十多个人。
有扛着相机的媒体,有举着自拍杆的网红,还有几个穿着西装、拎着公文包的投资人。
更多是普通人——失业的、焦虑的、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
他们听说那个说‘日子也还行’的男人要来直播分拣垃圾,就自发来了。
你说他真会来吗
他要是不来,那就是人设崩了。
可他要是来了……是不是太惨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脚步声。
一个背着编织袋的身影,缓缓走来。
是阿拾。
他换了件稍微干净点的外套,但鞋还是破的,脸上还带着熬夜的倦意。
人群安静下来。
他没看任何人,径直走向垃圾堆,放下袋子,戴上一双洗得发白的手套。
手机支架架好。
直播开启。
标题：《今天,我只干活》
没有开场白,没有金句,没有情绪渲染。
他弯下腰,开始分拣。
塑料、金属、纸板、玻璃……一样样分开。
动作熟练得像机器。
汗水顺着额角滑下,滴在垃圾上。
弹幕起初很躁动：【心疼】【这不该是一个人干的活】【建议国家给他发勋章】
可看着看着,声音渐渐小了。
取而代之的是：【我昨天扔的奶茶杯,是不是也在里面】【我浪费了多少资源……】【突然不敢点外卖了】
一个小时过去。
两吨垃圾,被他分成了七类,整齐码放。
他直起腰,喘了口气,拿起一瓶水,喝了一口。
然后,对着镜头,举起一块废铁。
它值八分钱。
但它曾经是一辆自行车的零件,载过一个孩子上学。
现在,它会被熔掉,变成新的东西。
循环,才是活着的意义。
【系统提示：粉丝突破100万】
【隐藏财富权限解锁：第一阶段】
【可提现金额：1000元（已到账）】
阿拾看着手机,没笑。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停下。
司机摇下车窗：阿拾有个快递,说是你订的。
我没订过。
地址写的是你,名字也对。
司机递来一个黑色礼盒,包装精致,还系着银丝带。
阿拾皱眉,接过。
打开——里面是一套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还有一张烫金卡片：
**诚邀您出席今晚‘全球隐逸之宝’私人拍卖会。
您是唯一持邀请函的平民嘉宾。
——玄门拍卖行**
弹幕炸了。
【剧本！绝对是剧本！】【这拍卖行我搜不到】【他不会真去吧】【穿西装捡垃圾笑死】
阿拾盯着卡片,忽然觉得不对劲。
他翻过卡片,背面有一行小字：
**您父亲最后一件拍品,将在今晚现身。**
他呼吸一滞。
父亲
他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从不知道父母是谁。
【系统提示：检测到关键线索触发】
【新任务：出席拍卖会,获取‘父辈遗物’】
【奖励：解锁财富值1%（约一千万）】
阿拾捏紧卡片。
一千万……不是小数目。
可他一个拾荒的,凭什么参加什么全球隐逸之宝拍卖会
穿西装打领带和那些穿金戴银的人坐在一起
他低头看看自己：手上还沾着垃圾的污渍,鞋底裂了口,裤脚磨得发白。
我不适合。
可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
是银行短信。
【您尾号8831的账户收入1000元,当前余额：1003.50元】
他忽然笑了。
一千块,是他捡了两个月瓶子才攒下的。
而现在,只要去一趟拍卖会,就能拿到一千万
家人们。他对着镜头说,我决定……去。
弹幕瞬间分裂。
【支持！去看看上流社会的真相！】【别被洗脑了！】【他完了,要变质了】
阿拾没理会。
他拎起西装,转身走向最近的公共澡堂。
两小时后。
他站在街边,浑身干净,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西装合身得像是量身定制。
唯一违和的,是脚上那双补过的旧皮鞋。
他拦了辆出租车。
去城西,玄门拍卖行。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你确定那地方,一般人进不去。
我有邀请函。
司机没再说话,车子驶向城市另一端。
拍卖行藏在一座老式园林里,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袍的保安,面无表情。
阿拾递上邀请函,其中一人扫描后,微微低头：请。
穿过长廊,雕梁画栋,古琴声悠悠传来。
大厅内,几十人落座,皆衣着华贵,低声交谈。
水晶吊灯下,一张张脸写着与我无关。
阿拾走进来时,全场安静了一瞬。
有人皱眉,有人窃笑,还有人直接掏出手机拍照。
那是谁
穿得人模人样,鞋怎么这么破
听说是捡垃圾的来体验生活的吧。
拍卖师走上台,目光扫过阿拾,微微一笑：各位,今晚压轴拍品——‘无名之匣’,据传是一位隐世富豪临终前托付,内藏其毕生秘密。
灯光聚焦在展台上。
一个乌木盒子,静静躺着。
起拍价,五百万。
竞价开始。
六百万、七百万、九百万……
价格飞涨。
阿拾没举牌。
他只是盯着那个盒子,心跳越来越快。
一千万！一位戴玉镯的女人喊道。
一千二百万！对面西装男加价。
一千五百万！角落传来低沉男声。
价格停在一千八百万。
拍卖师正要落槌——
阿拾举起手。
我出……一。
全场哗然。
什么
一一块钱
拍卖师愣住：这位先生,您是认真的吗
阿拾站起身,声音平静：我出‘一’,不是钱,是‘一号’。
我是‘一号继承人’,系统认证的唯一合法接收者。
空气凝固了。
【系统提示：身份认证完成】
【财富权限解锁：1%】
【账户到账：9,999,999元】
他的手机震动。
银行短信弹出。
而就在这时,拍卖行深处,一道机械声响起：
检测到合法继承人,‘无名之匣’自动解锁。
咔哒。
乌木盒子弹开。
里面没有金银,没有地契,只有一枚锈迹斑斑的金属牌,刻着两个字：
**拾荒**
阿拾瞳孔一缩。
那是他小时候,福利院给他挂的编号牌。
他忽然明白了。
父亲不是富豪。
父亲……也是拾荒者。
而这个隐藏富豪系统,根本不是什么AI,而是父亲用毕生积蓄搭建的遗产程序——只为告诉儿子：
**哪怕全世界都嫌弃你捡垃圾,我也为你骄傲。**
他低头看着手机余额。
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
差一块钱,就一千万。
他忽然笑了。
从口袋里掏出今天捡的第一个矿泉水瓶,放在拍卖台上。
这个,值五分钱。
我用它,补足那一块钱。
拍卖师怔住。
全场寂静。
下一秒——
我买！
我也买！
这瓶子,我要收藏！
竞价再次开始。
最终,瓶子以五十万成交。
买家说：它代表觉醒。
阿拾没拿钱。
他把支票撕了,扔进碎纸机。
这钱,捐给流浪儿童收容所。
他转身离开。
身后,掌声雷动。
可就在他踏出拍卖行大门时,手机再次震动。
【系统提示：检测到财富值异常波动】
【警告：有外部势力试图接管系统】
【新任务：前往‘源点大厦’,重启核心程序】
【否则,所有资产将被清零】
他抬头。
城市最高处,一座通体漆黑的大厦刺破云层。
楼顶,隐约有红光闪烁,像一只眼睛,正盯着他。
他握紧拳头。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游戏开始。
他拦了辆车。
去源点大厦。
司机回头：那地方,早就废弃了。
我知道。
但有人,在等我。
车驶入高架,风从窗外灌进来。
他最后看了一眼手机。
【粉丝数：2,103,556】
【财富值：999,999,999元（冻结中）】
大厦的影子,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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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我的系统是亲爹写的,但公司想删库跑路
源点大厦,曾是科技巨头智核集团的总部。
十年前,一场大火烧毁了数据中心,项目全部终止。
官方说法是电路老化。
但知情人都知道——那晚,有人从内部引爆了服务器。
阿拾站在大厦前。
铁门锈迹斑斑,玻璃碎了一地,藤蔓爬满墙壁。
整栋楼像一头死去的机械巨兽,静默地趴伏在城市心脏。
他掏出邀请函背面的小字：
**B3层,核心机房,密码：拾荒者永不为奴。**
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灰尘在光束中飞舞,像无数微小的星。
脚步声在空旷大厅回荡,每一步都像踩在时间的鼓面上。
电梯还在运行。
他按下B3。
金属门缓缓闭合,下降时发出咯吱声,仿佛随时会坠毁。
叮。
门开。
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防爆门半开着。
里面蓝光闪烁,机器低鸣。
他走过去,输入密码。
门嘶地打开。
机房中央,一台老式终端机亮着,屏幕上跳动着代码。
旁边,放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一个男人蹲在垃圾桶旁,手里拿着一个矿泉水瓶,笑着对镜头比耶。
背后写着：**阿拾,爸爸等你来重启。**
阿拾的手抖了。
那是父亲。
他从未见过的父亲。
他坐到终端前,手指悬在键盘上。
【系统提示：请输入继承者密钥】
他输入：拾荒者的尊严。
【错误】
【剩余尝试次数：2】
他又试：垃圾也有价值。
【错误】
【剩余尝试次数：1】
冷汗滑下。
最后一次机会。
他闭上眼,想起父亲留给他的金属牌,想起那个锈迹斑斑的拾荒二字,想起自己每一天弯腰捡瓶子的清晨。
他忽然明白了。
不是口号,不是理念。
是行动。
他敲下：
**2024年7月19日,我捡了第一个瓶子。**
回车。
【密钥验证通过】
【系统重启中……】
屏幕蓝光暴涨。
整个机房嗡鸣起来,像沉睡的巨兽即将苏醒。
就在这时——
啪！
灯光全灭。
只有终端还亮着,幽幽蓝光映在墙上。
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整齐,冰冷,像机器。
阿拾猛地回头。
三名黑衣人走进来,手持电磁枪,面罩遮脸。
阿拾先生。为首者声音机械,我们是‘智核清算组’。系统已判定为非法遗产程序,必须立即删除。
你们是谁
十年前,你父亲窃取公司核心技术,创建这套‘情感价值评估系统’,违背商业逻辑。董事会已决议,彻底清除。
阿拾怒吼：他没偷！那是他毕生研究！他说‘人的价值不该用钱衡量’！
荒谬。黑衣人抬起枪,系统将在三十秒后自毁。建议你离开。
终端屏幕闪烁：
【倒计时：30…29…28…】
阿拾扑向键盘,疯狂敲击。
爸爸,给我留条后路……
【紧急协议：公众见证模式】
【启动条件：全网直播接入】
他掏出手机,打开直播。
标题：《我在删除世界最后一套说真话的系统》
弹幕瞬间涌入。
【】【什么情况】【快跑啊！】
倒计时：15…14…13…
家人们！阿拾大喊,这不是钱的事！这是有人想删掉‘拾荒者也有尊严’这个念头！
黑衣人冷笑：情感煽动无效。系统必须死。
【10…9…8…】
突然,手机弹出提示：
【直播观看人数突破一亿】
【系统触发终极协议：全民共治模式】
终端屏幕炸开一道光。
无数数据流冲向网络,像银河倾泻。
【系统公告：自即刻起,‘拾荒者价值评估体系’向全球开源】
【任何人可上传劳动记录,兑换基础财富值】
【首期发放：十亿信用币,无门槛领取】
全世界疯了。
失业者、清洁工、外卖员、拾荒者……
千万人涌入系统,上传自己的劳动证明。
【您今日送餐12单,奖励：120信用币】
【您分拣垃圾30公斤,奖励：300信用币】
【您照顾老人8小时,奖励：500信用币】
信用币不可提现,但可在合作商户兑换食物、住宿、医疗。
黑市价格瞬间飙升。
一信用币=十元人民币。
黑衣人震惊：这不可能！系统失控了！
倒计时停在3。
系统未删,反而扩张。
阿拾站起身,面对镜头：你们以为,删除一台机器就能消灭信念可信念,早就在千万人心里生根了。
他走向父亲的照片,轻轻抚摸。
爸爸,你赢了。
黑衣人举枪：杀了他！
枪声未响——
整栋大厦的灯,忽然全亮。
广播响起,是父亲的录音：
如果你们听到这段话,说明阿拾来了。
告诉世界：
我不是富豪。
我只是个相信‘劳动即尊严’的傻子。
而我的儿子,比我更勇敢。
黑衣人僵在原地。
他们的智能终端疯狂报警：
【公司股价暴跌90%】
【全球十万员工发起罢工】
【要求接入‘拾荒者系统’】
阿拾走到门前,回头看了眼终端。
屏幕上,滚动着一行字：
**财富值：∞**
**持有者：所有不肯低头的人**
他推开门,走出大厦。
晨光洒下,城市苏醒。
手机震动。
是银行短信。
【您尾号8831的账户收入0.01元】
【备注：来自一位匿名用户——‘谢谢你让我敢说,我也有价值’】
他笑了。
抬头看向天空。
云层裂开,阳光倾泻而下,照在他脚边——
一个压扁的矿泉水瓶,静静躺着,泛着微光。
他弯腰,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