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床上,我疼痛难忍,苦苦哀求丈夫在剖腹产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可他却站在那里犹豫不决,完全不敢违抗他母亲的意思。
婆婆抱着手臂,冷冷抛下一句：剖腹产伤元气,以后身体会垮的！再说了,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就你娇气！
宫缩让我痛不欲生,抓着床单的指节泛白,冷汗顺着额头滑落,嘴唇快要被牙齿咬破。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求你们了……我真的撑不住了……
可换来的只有婆婆的一声冷哼和丈夫懦弱的沉默。
我最终没有熬过去,十几个小时的剧痛,换来一尸两命的结局！
更让我心寒的是,弥留之际我竟然听到婆婆对老公说：她太娇气了,不然怎么会这样
再一睁眼,我回到了分娩的两天前。
耳畔传来前一个女童虚弱的声音：妈妈,我是你上一世没出生的女儿。
01
妈妈,我想活下去。
我摸着隆起的肚子,心里发誓：你放心,我一定要你平平安安地来到这个世界上,好好活下去！
如果可以,我还要让伤害我们的人付出代价！
不光是婆婆,还有那个懦弱无能、从未替我说过一句话的丈夫。
女儿的残魂告诉我,她会读心术,能告诉我每个人心里想什么。但她寄身在胎儿里,读心术用的太多,她和胎儿都会撑不住。
先试试看吧。
我咬着牙,攥紧拳头。闭上眼,集中注意力。
脑海里浮现出婆婆的脸。
她说：顺产,别听她的,必须顺产！
突然,画面消失,女儿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妈妈……停……我要休息一下……
睁开眼,肚子里的胎儿突然动了一下,软绵绵的有气无力。
我的心揪成一团,眼泪瞬间涌出来。对不起女儿,上辈子没保护好你,这次,我不会再让人伤害你！
在送医的路上,我还是不死心,最后一次争取。
我问婆婆：妈,如果过程中,万一有什么意外——
能有什么意外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先进,别多想。婆婆不等我说完就打断我。
她盯着我的眼睛：你不会又在动什么歪心思吧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不要再想剖腹产的事了！
那个伤元气！老祖宗几千年的传统都是顺产,不会错的！
怀孕后,我每次和丈夫聊剖腹产的事,婆婆都是这样强势打断！
车窗外的景色飞快掠过,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座椅上。
婆婆坐在副驾驶座,嘴里不停唠叨着顺产的好处。
女人生孩子天经地义,哪有那么多娇气！
我低头摸着肚子,不说话。看来指望他们,是不可能的。
办完住院手续,婆婆和丈夫就一起去吃饭了。
女儿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妈妈,他们已经安排好了……
脑海中浮现出婆婆的脸,她在护士站前拍着桌子,语气强硬：一切事情都必须由我做主,我们是家属！产妇敢闹什么幺蛾子,直接来找我！
我的心猛地一沉。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留啊！
趁着他们不在,我找来护士：如果分娩过程不顺利,请马上进行剖腹产手术。
护士愣了一下,抬头看了我一眼：家属同意了吗
不需要家属同意,我自己签字！
护士皱起眉头,语气带着几分犹豫：这不符合规定……
如果家属不同意,导致一尸两命呢到时候,你来担责任吗
护士被我的话吓住了,她迟疑了几秒,转身跑去找医生。
等待的过程漫长又煎熬,我生怕下一秒家属突然回来,又把我看得死死的！
终于,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语气带着试探：你是孕妇本人
对。
你确定要自己签字
确定。
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可是,万一出了问题,家属追究起来怎么办
我冷笑了一声,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我精心挑选的,一个自媒体大V的账号界面。
我已经联系好了朋友,如果你们不配合我的要求——我就从住院楼跳下去,她全程拍摄曝光。
男人的脸色变了：你这是威胁
我抬头和他对视,眼神毫不退让：是的！而且你不照做,威胁就会变成现实！你最好不要怀疑一个孕妇的决心！
枉顾产妇死活,致使一尸两命。这样的新闻,你们医院吃得消吗
男人沉默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我需要向领导汇报一下。
夜深人静时,我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
肚子里的孩子轻轻动了一下,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
妈妈……
耳畔传来女儿的声音,断断续续,虚弱无比。
对不起,女儿……
上辈子没保护好你,这次,妈妈一定不会再让人伤害你了。
02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
我被推进产房,医生悄悄对我说：你的要求,我们同意了。
产房里,灯光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终于,漫长的分娩结束了。
我躺在手术台上,身体软得像一团泥,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耳边传来医生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轻松的笑意：恭喜恭喜,母女平安。
我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
平安就好……我在心里默默念着,眼皮沉得快要睁不开。
可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婆婆尖锐的声音,刺破难得的安宁——
女孩怎么是个女孩
婆婆李秀兰见是个女孩,本就重男轻女的她已经很不高兴了。
更糟糕的是,女儿随即又被诊断出先天智力缺陷。
肯定是剖腹产害的！我就说顺产才是正道,你非不听！
婆婆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娇气的女人,果然生不出好东西！
我实在太累了,没力气和她争执,在她刻薄的骂声里,抱着孩子渐渐睡着了。
凌晨,病房里漆黑一片。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床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咯吱……
咯吱……
我以为是护士查房,没在意。
可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摇篮旁。
妈妈,救命！
突然,一声嘶喊在我耳边炸响！
一睁眼,一只粗糙的大手正伸向女儿！
谁
我猛地坐起身,瞪大眼睛看过去。
借着走廊微弱的灯光,我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是王志强,我的丈夫！
来不及多想,我一口咬住他的胳膊,死不松口。
啊！他吃痛地一声惨叫,猛地一甩胳膊,连带着把我也拖下床。
疯婆子！你干什么他抬起另一只手,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痛从脸颊蔓延,但我死死咬住不放。
不准碰我女儿！我含糊不清地喊着,牙齿嵌进他的肉里。
他更加愤怒了,又是一巴掌打下来。
耳边嗡嗡作响,视线变得模糊。可我就是咬着,不肯松开。
门外的婆婆推门冲了进来：志强,怎么回事
她看到这一幕,立刻尖叫起来,这疯女人又发疯了！
她跑过来,用力撕扯我的脸颊,放开我儿子！你这个疯子！
我一边挣扎,一边哭喊：你们为什么要偷我女儿
偷呵,笑话！
婆婆冷笑了一声,我们这是为了你好！一个傻丫头,留着有什么用
为我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啥
你们想把我女儿偷走扔掉,是不是
你们做梦！
正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脚步声从门外响起。值班护士听到了动静,赶来查看情况。
婆婆这才作罢,她脸色铁青指着我骂道：好啊,既然你执迷不悟,以后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媳妇！
我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渗着血。
我爬回床边,抱起女儿,紧紧搂在怀里。
我亲吻她的额头,泪水滴落在她的脸颊上。
宝贝别怕,妈妈一定会保护好你。
婆婆的行为就连护士也看不下去了,出院前,她偷偷发给我一段视频,说以后可能用得着。
03
那天中午,我正靠在沙发上打盹。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吓了我一跳,怀里的宝宝差点掉在地上。
谁
警察！
婆婆赶紧跑去开门,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眼神里满是得意。
她路过我时,对我说：安然,你等着吧,今天非得给你个教训不可。
王志强把头埋得更低了,不敢看我一眼,只顾拨弄着手机屏幕。
我茫然地看着进来的两个民警,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扫了一眼屋内,目光落在我身上：林安然女士,是吗
是我。我点点头,等着他们的下文。
你的丈夫,王先生举报你涉嫌家暴,我们上门了解情况。
家暴
呵,真是荒唐至极！
婆婆立刻接过话茬：警察同志,你们可得好好查查啊！这女人太可怕了,咬伤自己老公不说,还口口声声说要杀我们全家！
说着,她撸起王志强的袖子,露出被我咬的伤疤。
这就是他们的手段倒打一耙
我也不说废话,拿出手机,点开出护士发给我的视频。
医院楼道的监控下,王志强和婆婆商量着怎么趁我睡着,把我女儿偷偷抱走送人,被完完整整地记录了下来。
我语气平静,讲述了当天发生在病房里的事情。
警察同志,他要偷偷抱走我的女儿,我只是在保护孩子,属于正当防卫。
我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去医院核实。当时的值班护士,她可以证明。
警察翻开笔记本记录着,随口说到：夫妻之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以后不要再——
我的语气激动起来：好好说如果他们能沟通,也不至于差点让我死在手术台上！
不止一次了！他们一直想逼我放弃这个孩子,如果不是我看得紧,我的女儿早就被送走了！
警察沉默了几秒,最终合上笔记本。这件事我们了解了。你丈夫确实不像话,但毕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我们还是建议以和为贵,双方多沟通,不要有矛盾！
说完,他们把王志强批评一顿,就离开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婆婆终于不用再装了：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当着警察的面污蔑我们！
我冷冷地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怎么心虚了
她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
我没有理会她的叫嚣,抱着孩子躺下。
女儿睡得很香,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
妈妈在这里。我轻声呢喃,抚摸着她的脸蛋,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04
咚！咚！咚！
几天后,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
我都习惯了,倒要看看,这次是谁。
谁
居委会的！
婆婆示威地看了我一眼,笑吟吟地跑去开门,眼神里满是得意。
你们可算来了,这个疯女人,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婆婆不等来人开口,就迫不及待地说了起来。
我跟你们讲,我这个媳妇,这里有点问题。她指了指自己的脑壳,对居委会大妈说。
上次发病把我们家志强咬的,哎呀我都不忍心说！最后连警察都惊动了！
上次警察上门,街坊邻居都看见了,居委会大妈也信了几分。
这种状态带孩子太危险了,我的意思呢,孩子先给奶奶带,她去做个精神鉴定,可她不听,你们帮我劝劝！
不可能！我一口回绝,我的女儿,我自己带！你们谁都别想碰她！
你带得好吗婆婆嗤笑了一声,你自己看看,家里乱成什么样,连饭也不做,怎么照顾得了孩子
我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比任何人都更爱她。
爱婆婆冷哼了一声,爱就能当饭吃爱就能让她健康长大
我直视着婆婆的眼睛,爱不会让我因为她是个有智力缺陷的女孩就要遗弃她！。
婆婆愣了一下,脸色铁青。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楚。我一字一句,别想打她的主意,否则我和你拼命！
居委会大妈显然没想到我们把话说成这样,她试图先安抚我的情绪：林女士,您先别激动——
我没激动。我转向她,语气不急不缓,您看我跟您说话,条理清晰、逻辑分明,像是神经有问题吗
居委会大妈显然有些动摇了：要不,我们再观察一段时间……
不行！婆婆立刻反对,必须现在决定！
说着,她把居委会大妈拉到一边,悄悄对她说：我跟你说啊,她这病是间歇性的,不信看我我家志强的胳膊！
婆婆把王志强拉过来,撸起袖子给她看,趁现在她没发病,咱们正好拉她去医院做个鉴定,咱们也好早治早好。要不然等她哪天发病了,伤着孩子可怎么办
她显然是被王志强胳膊上狰狞的疤痕吓到了,过来劝我,为了孩子,先去做个精神鉴定。
婆婆见状,拉住我伸手就要抱孩子,我们只是去鉴定一下你是否还有有抚养能力！孩子先给奶奶带着,鉴定没问题就还给你。
我被她们的话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冲进厨房,拿起菜刀,双眼通红地大喊：我是有病,有人碰我女儿我就会发病！你们谁敢动我女儿,就准备好全家给她陪葬！
这下动把她们都吓坏了,以后再也不敢提抱走孩子的事了。
05
但接下来,是更令人绝望的经济封锁。
我自小父母双亡,靠助学贷款完成学业,毕业后拼命工作,用几年还完贷款。
后就认识了他,我现在的丈夫。我信了他的鬼话,辞掉工作做起了全职太太！
他先是断掉了我的零花钱。
那天,他站在门口,手里晃着一袋零食。
怎么买不起零食了他故意把袋子举高,让我看得更清楚。
你不是挺厉害吗连警察都拿你没办法！
他语气里全是嘲讽：现在怎么样还不是得靠我养活
我把目光移开,懒得和他置气。
他把零食丢到桌上,只要你乖乖听话,把孩子送人。以前的日子,我还能给你。
否则,以后别说零食了,护肤品、新衣服统统没有！哦对了,还有卫生巾,以后也别用了！
我都快被气笑了！
难道他觉得在我眼里,女儿的命还抵不过这几口零食
真是懒得和他生气,我转身走进房间,锁扣咔哒一声锁上。
透过门缝,无能狂怒的骂声挤了进来。疯婆子！早晚有你求我的一天！
我没理他。抱着女儿坐在床边,拍着她轻轻哼唱。
窗外天黑得很快。
风刮过树梢,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门外传来电视的声音。
婆婆和王志强正看着综艺,笑声夸张。
他们根本不在乎我和女儿。
他们只在乎我和老公能不能再生个优质的男孩。
女儿在我怀里轻轻动了一下,软绵绵的小手抓着了我的手指。
我的心瞬间安了下来,只要有你,妈妈什么都不怕！
王志强看我无动于衷,又断了我的生活费。
从今天起,别指望我再养你！那天,他冷冷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以后每天下班,他就带着婆婆出门吃饭。美其名曰,不忍老婆做饭太辛苦。
可我知道,他是想饿死我们娘俩。
厨房空荡荡的,冰箱里连根葱都没有。
我低头看着女儿的小脸,心里涌上一股酸涩。
妈妈一定不能让你饿着！我看着怀里的女儿,决定去送外卖！
我没钱买电动车,也买不起保温箱。只能花10块钱办了个共享单车月卡。不限骑行次数和时间的那种。
盛夏的太阳虽然毒辣。但也让外卖不会很快冷掉。
第一天出门,我抱着女儿骑上单车。
风刮过脸颊,汗水顺着脖子往下流。背后的婴儿背带勒得肩膀生疼。
整整一上午,只接到两单,挣了不到十块钱。
共享单车的车把被晒得发烫,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就在这时,接单软件终于响了。
30公里,别人都不愿意送,几经转派送到了我这里。
我看着四十块钱的配送费,毫不犹疑地点了接单。
好在客户是预定的,我的时间充足。
我提前到店让店家备餐,骑上单车准备横跨半个城市！
风刮过脸颊,带着灼人的温度。
脚踩踏板,一圈又一圈。
腿酸得快要抽筋。
三个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
又渴！又饿！又累！又热！
上楼时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汤汁洒了出来。
门开了,我双手托着外卖,不停向客户道歉。
客户皱眉看着我递过去的外卖,问这就是你送的外卖
我低头道歉,对不起,路上摔了一跤,但是还能吃……
啪！
他一巴掌打翻我手里的外卖！
等着投诉吧！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06
我站在原地,拳头攥紧,指甲掐进掌心。泪水模糊了视线。
这时,背后传来女儿的哭声。
宝宝饿了,饿一天了,哭得有气无力。
长期劳累加上营养不良,我早就没有奶水了。
我蹲在地上,看着洒了一地的外卖。
汤汁混着米饭,在地板上摊成一片狼藉。
对不起,宝宝……
我低声喃喃,捡起地上的饭盒,顾不上脏,把还能吃的部分塞进嘴里。嚼碎,吐出来,喂进女儿的小嘴。
她本能地吞咽着,看得我心里一揪一揪的疼。
我坐在地上,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妈妈在,别怕。
我真的好累,身体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怎么也睁不开。
就这样,我靠在门框上,慢慢睡了过去。
砰！
膝肘砸地得剧痛把我惊醒。
门板狠狠拍在我的背上,整个人趴倒在地。
女儿的哭声响彻整条楼道。
我慌忙爬过去,抱紧她,还好,她没有摔到。
客户探出身子,一脸错愕。
他低头看了眼趴在地上的我,又看了看哭闹的女儿。
你怎么还在这儿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惊讶和愧疚。
我没说话,抱着女儿想站起来。一阵虚弱感传来,腿一软,又差点摔倒。
他急忙扶住我。
你这样,带着孩子跑外卖他说,孩子这么小,这怎么能行
没事。我摇摇头,声音沙哑,我可以。
不带着她,回到家就会发现孩子不见了！
他皱了皱眉,转身回屋,拿了一袋饼干走了出来。
对不起,我昨天……被客户刁难,心情不太好,你别太在意。
我接过饼干,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他把我送出小区,路上路过便利店,买了两罐奶粉。
给孩子买的。
谢谢。我接过奶粉,手指触碰到冰凉的金属罐,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情绪。
你这样带着孩子跑外卖太危险了！临分别时,他叫住我。
我是写网文的,工作室老板人还行,工资每月都能按时发,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内推。
不用了。我摇头,现在这样,挺好的。
说实话我真羡慕按月拿工资的,但我现在一天拿不到钱女儿就会跟我挨饿。
再说人家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怎么好意思这样麻烦人家。
那行吧。他叹了口气没再坚持,我叫江临舟,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改变主意,随时找我。
他递过一张名片,我们就分开了。
原本以为,我和他只是萍水相逢,但上天对缘分的安排,就是这样妙不可言。
那天深夜,我送完最后一单外卖,骑着单车正往回赶。
背后的女儿今天乖得不正常。
太安静了。
宝宝我低头唤了一声。
没有回应。
看着她通红得小脸,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好烫！
她发烧了！
最近这几天,顶着大太阳抱着她四处跑,她这么小怎么能吃得消。
我真想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就算心里万分不愿,我还是打通了丈夫的电话。
老公,宝宝病了。你能不能——我强忍着心里的恶心,挤出讨好的语气。
他不等我说完,就不耐烦地打断,呵,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个啊,我还以为你要向我服软了呢！
宝宝发高烧了,她毕竟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病了好！最好病死！省的再花我钱！不等我再说,他就挂断电话。
07
无奈,我只能自己带着宝宝去医院。
车流擦着我的肩膀飞驰而过,喇叭和叫骂声混成一片。
为了快点到医院,我骑车逆行在机动车道上。
一辆汽车迎面驶来,刹车声刺破夜空。
砰！
我紧紧护住怀里的女儿,重重摔在地上。
司机下了车,看到是我,到嘴边得脏话咽了回去。
是他,江临舟！
上车。了解情况后,他没废话,拉着我们就往医院赶。
谢谢……我虚弱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别说话,先休息。他说,你伤得不轻,等会儿一起做个检查。
到医院后,他飞快绕到后座打开门,抱起女儿就往急诊跑。
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回头招呼我,这边,跟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生病的是他的孩子。
抢救室的灯亮了半宿。
医生终于走了出来：热射病引发高烧,好在送医及时,没有大碍,再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去了。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谢谢……谢谢我由衷感谢身边这个男人,一声又一声对他说着感谢。
别乱动,他说,你伤的也不轻,马上去做个检查。
这时,我才感觉到膝盖和手臂火辣辣地疼。磨破的衣服透着血迹,应该是摔倒的时候擦伤了。
我没事……我刚想拒绝,一阵晕眩感传来。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前倒去。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病床上。
长期营养不良加过度劳累,你的状况很糟糕。再这样下去,会引发更严重的问题。
他坐在床边,正专注地敲着笔记本的键盘。听到我的动静,头也不抬地对我说道,你需要休息！
我心里发苦,怎么可能休息我们娘俩的生活开销像巨石一样压在肩头。
你在做什么我知道这个问题无解,于是打算岔开话题。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赶稿子。
又有客户刁难
嗯。他点点头,语气平静,突然改需求,明早就要。
我心里一沉,看来是我耽误了他。
对不起……我低声说。
没事儿,还有几个小时呢。他摆摆手,继续敲着键盘。
要不……我帮你写
他停下敲击的动作,转头看了我几秒。行啊。
他把笔记本递过来这是客户提的需求,你在上一稿上照着改吧。
我点点头,手搭在键盘上的那一刻,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凌晨四点,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他推门进来,递过来一杯热水。写完了
嗯。我递过电脑,心里有些忐忑。
他快速浏览了一遍,眼神渐渐亮了起来。
比专业写手还敏锐。他说,你很有天赋。
真的我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他放下电脑,认真地看着我,还记得我的建议吗要不要试试写网文
可我……我心动了,但还有些犹豫。
如果我去写网文,拿到稿费之前,我和孩子吃什么
你让我想想吧。
08
一段时间后,王志强见我就是不肯服软,干脆断掉了女儿的医疗费。
女儿的智力缺陷需要长期康复训练,每周都要好几百块钱。
起初,王志强碍于父亲的身份,把钱掏了。
现在,他懒得装了。
这孩子本来就不该留！他冷冷地说,一个傻丫头,治什么治
婆婆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早说了别浪费钱,你不听！
我的拳头攥紧,指甲深深嵌进肉里：你怎么这么狠心那是你亲生女儿啊！
哈,女儿女儿都是赔钱货！王志强甩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以后别指望我再出一分钱！
我拼命地接单,送外卖,可得到的钱连吃饱都勉强。
我跑遍了所有能借钱的地方,朋友、邻居……没人愿意帮我。
就连裸贷,都嫌我身材不好,瘦得跟竹竿似的,谁稀罕给你批裸条
那天晚上,我坐在床上发呆。
桌上摆着医院的催款单,明天再不续费,就要终止治疗了。
女儿在旁边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条银行短信提醒——三百块钱到账。
打开短信一看,备注写着：稿费。
紧接着,江临舟发来一条消息：上次的稿费结了,这是你的那份。
我拨通了他的电话,声音哽咽：谢谢……谢谢你。这笔钱,帮了大忙了！
不用谢,这是你的劳动所得。他说得轻描淡写。
可是……我咬着嘴唇,这笔钱是不是太多了而且本来是我耽误了你工作！
不多。他顿了一下,其实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愿意,可以继续合作。
继续合作我感觉世界好像给我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对,我们工作室缺稿子,缺很多！
他继续劝道,你可以白天写稿啊,白天别送外卖了,大太阳晒着,孩子又中暑了咋办。
晚上,太阳下山了再去。白天写稿,晚上送外卖,两边都不耽误！
等你觉得写稿能赚钱了,你再来全心写。
我心动了：真的可以吗
当然。他笑了,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为什么不试试
我开始写作赚取稿费,渐渐有了起色,收入也多了起来。
白天,婆婆和丈夫都不在家,女儿就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我码字。
晚上,我背起女儿继续跑外卖。
日子虽然累,但生活重新有了希望。
下一笔稿费到账时,我盯着银行短信看了很久。
妈妈可以靠自己了。我轻声对熟睡的女儿说。
江临舟的工作室很靠谱,从不拖欠稿费。
每次交稿,他都会认真反馈：这里可以改得更好。
这段写得不错,读者反响很好。
我的名字慢慢出现在榜单上。
有人留言：作者大大加油！
还有人评论：这篇文太好看了。
生活终于肯向我释放一点善意。
我不用再去送外卖了,也买的起奶粉了。
女儿消瘦的小脸也慢慢圆润起来。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好下去。可一条私信打破了我的生活。
那天晚上,后台弹来一条私信。
你抄袭我的作品。
立刻删文道歉,否则别怪我曝光你。
后面还附着一条我刚发的爆款网文的链接。
我愣住了。手指按在屏幕上,半天没动。
这不是我的原创内容吗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我熬了无数个夜晚写出来的。
怎么会是抄袭
09
第二天早上,舆论炸了。
给我发私信的是某网文平台V,他发了一条长文。
标题刺眼得让人想哭：《林安然的所谓才华,全靠剽窃！》
评论区沸腾了。
果然啊,这种人就是靠抄袭上位的。
长得一副可怜样,没想到这么不要脸！
支持原创,抵制抄袭！
我的账号被封禁。
私信和评论裹挟着恶意汹涌而来。
甚至还有人把电话打到江临舟的工作室,你们是一伙的吧靠剽窃赚钱的垃圾！
江临舟打来电话安慰我,别怕,我们相信你。
可我怕啊,怕失去这可观的收入来源。
晚上,我抱着女儿坐在床边,眼泪一滴一滴掉在她的脸上。
突然,耳边又传来女儿前世灵魂的声音：妈妈,你哭了……
又有坏人欺负你吗她轻声问。
我点点头,声音哽咽：他们说我抄袭。
不是真的,对吗
当然不是！我咬着牙,这是我的作品！
那就好。她声音虚弱,我帮你看看……
脑海中浮现出陌生的画面,是那个大V和众多自媒体账号的对话。
他出钱买通他们,散布谣言。
甚至还有一段语音——
只要把热度炒起来,她的作品迟早是我的。
借助女儿的超能力,我登录大V的账号,把这些证据都记录下来。
江临舟的工作室很够意思,不仅顶住舆论压力继续收我的稿子,还让他帮我整理了我所有的创作记录。
初稿、修改稿、沟通聊天记录……
每一步都有迹可循。
工作室帮我联系了律师,准备帮我夺回属于我的劳动成果。
这些足够证明你的清白。他说。
可是……我犹豫了一下,如果输了怎么办
输他带着半开玩笑的语气,你不信我那好,我们打个赌！
输了我养你一辈子！赢了,我要吃你的软饭！
当法院的传票寄到大V手里的那一刻,他终于怂了。
公开赔礼道歉,恢复名誉,赔偿损失,我们达成和解。
我保护妈妈了吗女儿虚弱的声音传来。
当然,你帮了妈妈大忙了！只要有你在,妈妈什么都不怕！
随机,我又想起什么,问道你不是说,这个能力不能随便用么
可是我要保护你。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我不会让坏人欺负妈妈！
可是……女儿的懂事让我心里一阵酸涩。
没关系的。我长大了,变强了,我还能做更多。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用读心术解读了大众的阅读偏好,告诉我该写什么、怎么写。
每次我卡文时,她都会轻轻提醒：妈妈,这里可以加点反转。
妈妈,读者喜欢这种情节。
在她的帮助下,我几乎每一篇都是爆款！
我太需要钱了。
我给女儿换了条件更好的私立医院,当然,费用也更高。
我没日没夜地写着稿子,忽略了她越来越虚弱的声音。
10
这天,我正在写稿子,突然接到了康复中心的电话。
喂我的声音有些疲惫。
林女士,您的女儿突然昏倒了！
我们已经紧急送医,也请您尽快赶到医院！
我不知道是怎么来到医院的,只记得那天医院走廊的灯光很亮,刺得人直掉眼泪。
医生终于从手术室走出来,摘下口罩。我赶紧迎了上去。
脑卒中。他说,幸亏送医及时,溶栓后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好好休养。
脑卒中一个才一岁的孩子,得了脑卒中我不敢置信。
我们也十分奇怪,但诊疗结果确实如此,疑似长期大脑负荷过度引发的脑卒中！
怎么会这样我咬着嘴唇,神情恍惚。
真是奇了怪了！他皱了皱眉,一个一岁的孩子,还有自立缺陷,怎么会用脑过度
我愣住了。
脑海里回想起女儿虚弱的声音——
妈妈,我要保护你,对付坏人……
我长大了,变强了,可以帮助妈妈了……
心脏像被人狠狠攥住。
病房里,女儿安静地躺着。
脸色苍白像纸一样。
女儿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妈妈,我要休息一段时间……不能、不能再帮你了……
监护仪的滴答声,一下一下敲在我心上。
对不起……我握住她的手,眼泪一滴一滴掉在床单上。
都是妈妈不好……
让你那么辛苦……
接下来,你就好好休息吧,一切交给妈妈！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婆婆走了进来。
她不知道从哪打听到宝宝病重的消息,兴冲冲地跑到医院。
小畜生病了真是老天爷开眼！她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
看病要不少钱吧就你送外卖挣得那仨瓜俩枣,够吗
我也不是铁石心肠,只要你答应把她送人,这次的钱,我出了。
否则,就给我卷铺盖滚蛋,抱着你闺女等死吧！
看热闹的病人围了一圈,对我们指指点点。
这次,她连脸都不要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声嚷嚷着任自己的亲孙女自生自灭！
我看着她得意的样子,心里冷笑：你是不是觉得,没了你们的经济支持,我就活不下去了
婆婆一愣,没想到我是这种反应。
我掏出手机,打开银行APP,调出流水,递到她面前。
这是我的存款。我说,看看清楚。
她盯着屏幕上的数字,脸色瞬间变了。
怎么可能……她的声音开始发颤,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送外卖攒的我冷笑了一声,语气嘲讽：写稿赚的。
滚蛋就滚蛋！我早就经济独立了！我直视她的眼睛,没你们我能过得更好！
她的表情从震惊变成慌乱：安然,你听我解释,刚才那是气话……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我的腿。
安然,你别走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一家人何必闹成这样
毕竟,她还指望着,我和她儿子,再生一个男孩。
自那以后,婆婆和丈夫对我的态度180度大转弯。
每当我写稿的时候,婆婆会时不时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水,轻轻放在电脑旁。
有时候,我会抬头注意到她。
喝点吧。语气温柔的,让我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像我笔下修仙文里的NPC那样,被谁夺舍了。
丈夫也不再叫婆婆出门吃饭了,晚上回家时,手里甚至还提着我最爱吃的零食。
给你买的。他努力装作轻描淡写的样子。
日子好像突然变好了。
婆婆不再冷嘲热讽。
丈夫也不再摆出那副冷漠的脸。
饭桌上有了笑声。
厨房里多了碗筷碰撞的声音。
慢慢的,我的心也软了下来。
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可就在我以为生活会向着幸福美满的方向发展时,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彻底击碎了我的幻想。
11
那天早上,我通宵赶完一篇稿子。
我把电脑合上,眼皮开打架,脑袋昏沉得不行。
实在撑不住了,我就躺下准备补个觉。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婆婆让老公带孩子出去遛弯。
我实在太困了,没在意,脑袋刚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突然炸开女儿的呼喊：妈妈,救命！
我一下子惊醒了,翻身坐起,冷汗浸透了睡衣。
自从上次女儿出院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主动联系过我了！
北钢园……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北钢园,城市的最西头,曾经是钢铁厂,节能减排的政策出来后,就废弃了。
不对劲！
我冲出房间,迎面撞上婆婆。
怎么了这是慌慌张张的！她装作关心的样子问道。
宝宝呢志强呢干嘛去了我一把抓住婆婆的手腕,大声问道。
哎呀,你干嘛一惊一乍的！我就是让志强带孩子出去透透气,你怎么——
什么时候出去的现在都几点了怎么还不回来我看看手机,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我早上九点多睡的,已经八个小时了！
去哪里透气,八个小时还不回来
婆婆的眼神有些慌乱：哎呀,兴许去的地方远,你先别急,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瞬间懂了,他们一定是趁我睡着了,偷偷把孩子抱走丢掉！
我一把推开婆婆,穿着睡衣就冲出家门。
穷冬腊月,寒风刮在脸上,割得人生疼。
我看着手机导航,北钢园,离这里有30公里！
等我走到,宝宝早就冻死了！
手机攥在手里,冷汗浸湿了屏幕。宝宝……坚持住……
路边的出租车一辆接一辆驶过。
我拦下一辆,报出地址。
师傅摇摇头,不去,太偏了。
又一辆停下,同样是拒绝。
现在天这么黑,去那么偏的地方,您别为难我了。
心一点点沉下去。
时间不等人。
我咬紧牙,拨通了江临舟的电话。
喂他的声音依旧平静。
临舟,搭个车,帮帮我！我的声音抖得不像话。
去哪他问得干脆。
北钢园。
等着,马上到。
不到十分钟,他的车停在我面前。
上车。他说得简短,也不问问我去干什么。
我跳上副驾驶,路上简要地给他说明原委。
他妈的,畜生！他骂了一句,一拳垂在方向盘上,狠狠踩下油门！
车子猛地提速,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速度表指针疯狂跳动,一路闯灯超速,看的我心惊肉跳。
叱——
他闯过下一个红灯时,轮胎狠狠在地面上擦出一道痕迹,躲过正常通行得车辆
你疯了！我低声冲他喊。
孩子要紧。他只回了这一句。
工厂区越来越近。
路灯稀疏,夜幕沉寂。
车停下,我冲下车。
宝宝！我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脚步声在空旷的厂区回荡。
铁门锈迹斑斑,吱呀作响。
江临舟跟在我身后,手里拿着手机照明。
分头找。他说。
12
我点点头,冲进废弃的厂区。
脚下是腐朽的木板,踩上去发出咯吱声。
没走几步,脚底一陷,半个鞋底卡进一个坑里。
我用力拔出脚,木屑和灰尘扑簌簌往下掉。
嘎吱！嘎吱！
令人牙酸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抬头一看,头顶的横梁已经倾斜,摇摇欲坠。
我赶紧闪到一边,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皮哗啦砸在地上。
继续往前走,手机的光束晃动着,映出满地的玻璃碎片和生锈的铁丝。
你没事吧江临舟关切的声音从隔壁房间传来,什么声音
没事,掉了一块房顶,我一边说着,一边绕过那块铁皮。
撕拉！
睡衣被铁皮钩住,划开一道口子。
宝宝！我继续喊着寻找,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快来,这边有个房间,里面有动静！江临舟的声音从一边传来过来。
他的脚步声混着踩碎碎玻璃的声音,咔嚓作响。
我跑过去,房间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门锁有被新撬过的痕迹！
我推了推门,推不动！
你让一下！他把我拨到一边,抬脚就踹！
门板松动,再一脚,轰然倒下。
灰尘呛得我咳嗽起来,我连忙冲了进去。
手电光扫过,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小身影。
找到她了！我一边喊着,一边冲向宝宝。
他快步走过来,低头看着被我抱在怀里的孩子。
她脸色铁青,鼻翼微弱地翕动。
还好,还活着,快,我送你们去医院！
我们走出厂区,刚打开车门,警笛声突然响起。
几辆警车围了上来,刺眼的红蓝灯光在黑暗中闪烁。
接到报警,您涉嫌危险驾驶罪,请配合调查。警察走到江临舟面前。
我先送她们去医院！江临舟指了指我和怀里的孩子。
警察看了看我,又低头看了一眼孩子铁青的小脸。
送医的事情交给我们,您必须回警局接受调查。
我抱着女儿坐上警车,心里一阵慌乱。
江临舟隔着车窗对我喊：别怕,先顾孩子！
路上,我拨通了丈夫的电话。
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我冲着电话大吼。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婆婆的声音：你一门心思都扑在这个小畜生身上,哪还有精力和我家志强再生个儿子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我对家庭的最后一丝温情！
我盯着怀里熟睡的女儿,心里发誓：这次,我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好在经过医院的检查,孩子没有大碍。警察全程陪着我,直到孩子的检查全部做完。
我把事情的经过向他说明,最后问他：他们会受到应有的制裁吗
警察顿了一下,声音有些为难：孩子没事,没什么严重后果,我们不好过多干预您的家事。
那江临舟呢
他闯了好几个红灯,还超速,差点撞到正常行驶的车辆。不过好在没出事故,应该半年之内就能出来。
为什么坏人能逍遥法外,好人却要接受审判！
警察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我送到家就离开了。
13
我突然回想起之前被那个大V造谣的经历,也许,舆论也是一种武器。
把我的遭遇改编成故事,发给江临舟工作室的编辑。
版权费和分红我不要,我对编辑说,只求您把它拍成短剧,告诉观众,这是我的亲身经历。告诉观众,这件事就发生在他们身边！
编辑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短剧播出后,迅速火遍全网。
评论区炸了——
这种人真是丧尽天良！
法律必须严惩这种行为！
舆论哗然,警方很快介入调查。
几天后,丈夫和婆婆被带走,强制措施执行得干脆利落。
法庭上,我拿出所有证据：
监控录像、录音、病历……铁证如山。
王志强和婆婆低着头,脸色惨白。
法官做出了公正的判决：遗弃罪、侮辱罪、故意伤害罪,数罪并罚,王志强被判了三年,婆婆被判了五年。
并且,支持了我的离婚请求,孩子的抚养权归我。
我抱着孩子,等在看守所的门口。
迎着我的目光,江临舟走了出来。
怎么样我问。
我这可是见义勇为,一切行为都是紧急避险。他说得轻描淡写。
他突然停下脚步,盯着我：之前的赌约还算不算数
我一愣：什么赌约
你忘了帮打赢官司,我就吃软饭。他笑了笑,虽然上次是和解,这次不是我帮的你,但好歹你都赢了！
我笑着锤了他一拳：谁跟你赌了！
他张开双臂,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抱了上去。
这时,女儿的魂魄突然飘到我面前。
妈妈,我的心愿已了,要去投胎了。她的声音很轻。
说完,就消散在我面前
我伸去抓,却抓了个空。
另一只手臂的臂弯里,女儿动了,右手传来她拉动的触感。
妈妈！她喊了一声。原本呆滞的眼睛里,闪着灵动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