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佛子他认出我骨中魂 > 第一章

前世,他们害死了我,霸占家产后还给我立了恋爱脑牌坊。
重生归来,我摸着陌生的脸冷笑:欠命的还命,欠债的还钱。
电视里,我的庶妹挽着前未婚夫,正拿着我的遗产做慈善。
我冷笑:垃圾归你,我只要佛子。
那个为我出家的死对头竹马,此刻正在千佛寺闭关。
当我跪在佛前对他说还俗娶我时,他手中佛珠突然崩裂。
施主可知,贫僧等这句话等了三年。
再后来,他说阿璃,地狱业火,我陪你共焚。这人间道,我为你重走。
1
甜蜜陷阱
追了周琛许久,昨天他向我求婚了。
路边的大荧幕上,还在循环播放着沈氏嫡长女被其未婚夫隆重求婚的世纪名场面。
我哼着歌,沉浸在他求婚的甜蜜中。
砰!
跑车失控撞向了路边的电线杆。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嘶吼撕裂空气,巨大的冲击力将我的身体狠狠地掼向前方。
温热的液体模糊了视线,顺着我的额角淌下。
剧痛中,我听到车外未婚夫周琛与我继妹沈娇娇的对话。
蠢货!恋爱脑!
遗产,保险金终于到手了。
意识消散前,我攥紧了颈间一块碎裂的白玉佛头吊坠。
2
重生之谜
滴……滴……滴……
冰冷的电子音在我耳边响起。
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强势地钻进了我的鼻腔。
我费力地掀开眼皮,环顾四周。
三面白墙,金属输液架,透明的管子,蜿蜒着,连接到我苍白的手背。
医院
头痛欲裂,我想抬手揉额角,手臂却沉重得像灌了铅。
肌肉传来久未活动的酸涩和无力感。
这不是梦!
我不是死了,那这是谁
天啊,奇迹啊,周琦,你竟然醒了!
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年轻女孩冲了进来,眼睛瞪得溜圆。
周琦
属于这个身体的记忆,清晰地涌来。
母亲早逝,和父亲相依为命。
三年前,车祸重伤,在医院躺了整整三年。
护士很快带着医生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冲了进来。
医生俯身,用手电筒检查我的瞳孔。
强光的刺激让我不适地眯眼。
医生一边检查一边快速对旁边的白大褂说着。
主任,真是医学奇迹!深度昏迷三年,竟然自主苏醒了。
就这样,我沈璃的灵魂,在混沌中飘荡了三年。
最终重生在了这个叫周琦的躯壳里。
3
复仇之火
病房墙壁上悬挂的小型液晶电视正播放着一个慈善晚宴。
沈娇娇穿着限量版高定,笑容温婉得体。
周琛,人模狗样,手臂占有性地揽着沈娇娇的腰。
我死后,我的灵魂在混沌中飘荡了三年。
我亲眼目睹他们踩着她的尸骨风光无限。
沈氏集团,属于我的股份,在我那温婉的继母的耳旁风下,被父亲转到了沈娇娇名下。
沈娇娇,那个上流社会曾经嗤之以鼻的小三的女儿,一夜之间,成为了唯一的沈氏大小姐。
她趾高气扬地出入各种顶级宴会,胸前,赫然别着我母亲的遗物。
那枚价值连城的祖母绿胸针!
周琛,我那个深情款款的未婚夫,成了沈娇娇的未婚夫。
在我尸骨未寒时,迫不及待地开了一间公司琛星科技,迅速跻身行业新锐。
启动资金是我死前签下的那份意外险,受益人,当然是他。
他对着话筒,表情沉痛而真挚。
即使太远听不清声音,我也能猜到他虚伪的台词,
我这次的慈善捐款,是为了纪念我逝去的挚爱,沈璃,她永远活在我心里。
虚伪,恶心!
拿着用我的命换来的钱!
踩着我的尸骨往上爬!
还有脸在这里装深情!
悄悄地将手放在这具陌生躯体的心口,感受着那里面,剧烈跳动的心脏。
属于周琦的身体,燃烧着沈璃的魂。
欠命的该还命了。
欠债的该还钱了。
4
佛前真相
画面再次切换,是古朴肃穆的寺庙,香烟缭绕。
一个白衣胜雪的身影,端坐于佛前,清冷如玉。
镜头拉近,他手中缓慢捻动着一串深色的檀木佛珠。
无声的屏幕下方,滚动着新闻标题:
千佛寺最年轻佛子‘明觉’法师,为众生祈福!
傻子!
灵魂飘荡的三年,不仅让我看清了仇人,也让我看清了真正的爱人。
我死后一周,周琛西装革履,意气风发地从琛星科技的玻璃大厦走出来。
下一秒,一个身影猛地从侧旁冲出!
砰!
一记狠戾的重拳,狠狠砸在周琛那张虚伪的脸上!
啊!周琛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重重地仰面摔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眼镜碎裂,鼻血直流。
周围的惊呼声四起。
我飘近,想看清是哪个好人。
嗬!顾砚尘!
我的死对头竹马。
他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雄狮,双目赤红得能滴出血来,额角青筋暴跳如雷,胸膛剧烈起伏。
他根本不给周琛任何反应的机会,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揪住周琛的衣领,将他上半身硬生生从地上提溜起来。
她才死了多久
那声嘶吼,沙哑破碎。
你就迫不及待地和别人订婚
周琛被衣领勒得几乎窒息,脸上混杂着鼻血和灰尘,狼狈不堪。
他眼中满是惊恐,费劲地用手去掰顾砚尘的手指,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似乎想辩解什么。
顾砚尘却根本听不进去,挥拳又狠狠地揍了上去。
拳头落下的声音,沉闷、狠戾,却又带来一丝扭曲的快意。
顾砚尘从小就练跆拳道,周琛毫无还手之力,很快他就彻底瘫软在地,只能蜷缩着,用怨毒而恐惧的眼神死死瞪着顾砚尘。
我要告你!。
顾砚尘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烂泥般的周琛,眼中的赤红并未完全褪去。
他紧抿着唇,对着周琛的方向,极其轻蔑地啐了一口,然后猛地转身,大步离开。
呃呃呃,这是专门为我出头来了
5
旧情难舍
我看着那个往日里和我斗嘴斗得不可开交的家伙,此刻萧索落寞的背影。
心里某个地方,又酸又胀,难受得紧。
不知不觉,我的灵魂跟着失魂落魄的顾砚尘走了。
我跟着他,去了一个昏暗嘈杂的酒吧。
昂贵的烈酒,被他一杯接一杯灌下肚去。
我飘在他旁边,看着他颓然倒在卡座里。
想像平时一样揪他耳朵,伸出手才发现,什么也抓不住。
我失落地望着他,这才瞥见他袖口内腕还有一道似被玻璃所伤的新疤。
我暗叹:这个家伙,怎么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
半晌,他摸索着,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件东西。
几片染着暗红血迹的白玉碎片。
我的白玉佛头吊坠!
我死时,死死攥在手心的那个!
怎么会在他这里
只见他,紧紧攥着那些碎片,指节用力到发白。
仿佛那是世间唯一的珍宝。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从他喉咙深处溢出,阿璃…
声音破碎得不成调子。
他在喊我的名字
是小时候,他偶尔被我气狠了才会脱口而出的阿璃。
我震惊得魂体都在波动。
为什么
6
情深缘浅
几天后,他唯一的好友陆深找上门。
看着满屋子狼藉和胡子拉碴、眼神空洞的顾砚尘,陆深气得一脚踹翻地上的空酒瓶。
顾砚尘!你他妈给我醒醒!
沈璃死了!
她那个正牌未婚夫周琛都订婚了!开公司了!风生水起了!
你他妈算她什么人啊
陆深揪着他的衣领怒吼,恨铁不成钢。
人家未婚夫都活得好好的,怎么你这个‘死对头’反而要死要活的啊你告诉我!
顾砚尘任由他摇晃,眼神依旧空洞地望着窗外,毫无焦点。
我飘在空中,比看到自己死了还要震惊。
他真的是为了我吗
可他不是一贯看我不顺眼吗
不是每天不刺我几句就不舒服吗
尤其我和周琛吵架闹别扭的时候,他总是恰好出现,冷嘲热讽,火上浇油。
我一度以为,他最大的乐趣就是看我倒霉。
可现在,他这副被抽走了魂魄的样子,又是为何
直到我看到,
曾经那个张扬恣意、锋芒毕露的顾家继承人消失了。
青灯古佛前,只剩下一个眼神沉寂的年轻僧人,明觉。
我看着他跪在佛前,看着那身刺目的僧衣。
听着他那句阿璃,地狱业火,我陪你共焚。
我才明白,原来,他爱我爱到了骨子里。
压下心底的酸涩,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顾砚尘,你究竟在想什么
7
重逢之约
在医院待了几日,身体恢复地差不多了,我出院了。
我一共办了三件事。
第一件。
我先去转移了我母亲秘密留给我的信托基金到我现在的身份周琦名下。还好三年前,我没有告诉周琛它的存在。
第二件。
我去应聘了沈娇娇画廊的助理,并设计让沈娇娇在一个重要场合佩戴的珠宝被当众鉴定为赝品,使其丢尽颜面。
第三件。
我伪造新身份伪装成投资大亨诱导周琛投资,并趁机在其办公室放摄像头。等拿到投资后,我及时抽身,让周琛损失惨重,狗急跳墙。
陷阱已经布下了,就等着猎物上钩了。
初战告捷。
接下来,该去找我的佛子了。
我想他了。
千佛寺的山脚下,散落着几间朴素的民宿。
我用周琦的名字,租下了离寺庙最近的一间小院。
待安顿好,我换上最简单的棉麻衣裙,走出小院。
素面朝天,像个真正来寻清净的香客。
沿着青石阶,我一步步向上。
心跳,随着石阶的升高,一点点,加快。
到达千佛寺门口后,我停下了脚步,目光在殿宇间逡巡。
香客不多,三三两两,或低声交谈,或虔诚跪拜。
僧侣们穿着灰色的僧衣,步履轻缓,目不斜视。
一片祥和。
我的目光,越过人群,终于定在那棵虬枝盘曲的古松下。
他就站在那里。
一身素白僧衣,纤尘不染。
身姿挺拔如松,背对着殿门。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他清隽的侧脸上,投下细碎晃动的光斑。
也照亮了他手中,那串缓慢捻动着的深褐色檀木佛珠。
我的眼睛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盯在了他的身上,挪不开分毫。
酸涩、胀肿,情绪一下子汹涌地漫上来,淹没了我的喉咙。
我的顾砚尘。
三年了,好久不见。
8
佛子心动
前世针锋相对的嬉笑怒骂。
他刻薄的嘲讽。
我气急败坏的回击。
那些鲜活的、带着人间烟火气的记忆。
在此刻,被眼前这清冷出尘、不食人间烟火的佛子形象,冲击得支离破碎。
眼眶发热,我死死咬住下唇。
他似乎察觉到身后的目光,捻动佛珠的手指,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
然后,缓慢地,转过了身。
那双眼睛,抬了起来,平静无波。
我们目光相接,没有灵魂飘荡那几年的穿透感,只有最真实的对望。
他从来都不喜欢被外人打扰。
见我望向他,那目光,轻轻扫过我,没有停留,便转身离开了。
我一时无言,僵在原地,眼睁睁地望着他消失在殿门内那片幽深的阴影里。
一个清朗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施主,你也是因为看上明觉师兄慕名而来的
我茫然转头,是个拿着竹扫帚的小沙弥。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心不在焉。
算是吧。
他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
大概见得多了,带着点了然,又有点同情的笑意。
小沙弥轻轻叹了口气,手里的扫帚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青石板。
小僧劝你还是另找目标吧。
他语气诚恳,令我不禁侧目。
明觉师兄为人冷淡。
这三年,小僧就没见他眼神在哪个女施主身上多停过一瞬。
诵经、念佛、打坐,从不曾动凡念。
他摇摇头,一脸你没戏的表情。
好多像施主这样的姑娘,一开始啊,热情得跟三伏天的日头似的,天天来。
可有什么用呢师兄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喏,今年开春到现在,你是…嗯…第十三个了!
这时,我笑了笑,扭头清晰地说道。
我知道。
不过,我就喜欢啃硬骨头!
还有,我会成功的。
小僧像是料到我会这么说,摇摇头走了。
9
情劫难逃
半个月。
我成了千佛寺的常客。
清晨,踏着露水而来。
黄昏,披着暮色而归。
我混在虔诚的香客里,上香,跪拜,捐香油,像个真正寻求心灵慰藉的信女。
目光,却总是飘向偶尔在殿前诵经的灰衣僧众,不由自主地寻找着那抹身影。
这天,一个细雨霏霏的午后。
只有我一个香客,跪在蒲团上,闭着眼,双手合十。
突然,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我身侧的蒲团前。
熟悉、清冷的檀香气息,丝丝缕缕钻入我的鼻尖。
是他。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微微仰头,眼神里蓄满无助。
我心中有个困惑,不知能否请法师开解
施主请讲。
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
我有个朋友,她不在了。
可她生前受过很多苦。我总在想,她是不是魂魄难安
我想请问法师,我能为她做些什么怎么才能帮帮她
他的眼睫,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沉默了几秒后,顾砚尘的目光第一次真正地落在我的脸上。
抄经。
他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沉几分,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
心诚,字稳,或得安宁。
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来。
我微微向前倾身,靠他更近些,声音压低都说佛度有缘人。
我故意顿了顿,唇角勾起一个恶劣的弧度那法师,您什么时候也渡渡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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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古井般的眼眸终于掀起了一丝波澜。
只不过,我知道,那是一丝被冒犯的薄怒。
他避开了我灼灼的、带着调笑意味的目光,声音冷硬。
阿弥陀佛。施主慎言,贫僧只渡亡魂,不渡痴念。
说完,不再看我一眼,白色僧袍拂动。
我站在原地,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原来他都是这么拒绝那些表白的人啊!
怪不得,还是这么臭,这么硬!
哎,追夫之路漫漫而久远啊!
10
法会惊变
从此,我成了藏经阁的常客。
每日午后,陪伴我的,就是一方矮几、一个蒲团、一叠素黄宣纸、一支小狼毫笔。
墨是上好的松烟墨,带着淡淡的松香。
阁内幽静,我垂着眼,一笔一划,誊写着《地藏菩萨本愿经》。
目的不纯,抄经是真。
周琦的身体借我还魂,我为她渡魂是应该的。
有时,抄到经文里关于地狱酷刑的描述时比如,铁蛇铁狗……吐火驰逐……,眼前会闪过周琛和沈娇娇扭曲得意的脸,恨意翻涌,笔尖停顿。
休息之余,我时常寻找那个身影。
每次他出现,我便会上前偶遇。
或是问问他我抄的经文可好
或是送上我做的素斋。
我那样锲而不舍地骚扰顾砚尘。
虽然,每次他都视若无睹。
不过也小有成效。
寺里的僧人们几乎都知道,有个女人在追明觉法师。
不过,他们都觉得,我成功不了。
一开始,我还会气馁。
时间久了,我也就不在乎了。
反正我要的是结果,过程又有什么关系
这天,盂兰盆节,千佛寺一年一度最盛大的法会。
超度亡魂,普济六道。
大殿前的广场,人山人海,香烛如林。
我挤在人群边缘,看着法坛之上。
顾砚尘,端坐于莲台般的高座之上。
他低垂着眼,口中诵念着玄奥的经文。
在无数信徒狂热而虔诚的目光中。
声音回荡在广场的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撼动人心的力量。
仿佛真能沟通幽冥,普度众生。
那一刻,我觉得,
他离我那么近,又离我那么远。
11
珠断情续
那诵经的声音,敲打在我灵魂深处。
前世车祸后死亡的悲凉,死后目睹仇人得意的怨毒。
三年混沌中飘荡的孤寂,重生为周琦的茫然与恨意。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甘。
在这一刻。
被这宏大肃穆的梵音。
被这无数人寄托哀思的香火。
被那莲台上曾为我酗酒颓废的身影。
彻底点燃!
人群戒律佛门清净通通见鬼去吧!
眼看法会结束了。
我不顾一切地撞开身前黑压压的人群,踉跄着冲到法坛的最前沿。
仰起头,目光死死锁住莲台上那个垂目诵经、清冷如雪的身影。
用尽前世今生所有的力气,将那句在心底淬炼了千百遍的呐喊,掷地有声地砸向他:
顾砚尘,还俗,娶我!
千万道震惊和鄙夷的目光如芒在背。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法坛下那个状若疯子的女子。
又惊惧地望向高台上,那位仿佛被亵渎了的佛子。
‘啪!’一声清脆到刺耳的断裂声响起。
只见,顾砚尘手中那串浸润了三年佛心的深褐色檀木佛珠,应声而断。
他缓缓睁眼,看着掌心断裂的佛珠,古井无波的眸底似有难以置信。
良久,一声低沉得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嗓音才响起:
阿弥陀佛。施主,贫僧尘缘已了。
我意料之中,只是心中酸楚还苦涩。
就在这时,一直静坐在他身侧后方,闭目不语的老方丈,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望了望我们,呢喃道:
阿弥陀佛。珠断,是劫,亦是缘。无门之门,为汝开矣,心不静,香灰亦会烫手。
我心中不解。
这老和尚的话什么意思啊
12
真相大白
深夜,小院寂静。
这么多天过去了,想必那对渣男渣女也留下了不少证据。
我打开了电脑,看着之前放在周琛办公室的摄像头录到的监控画面。
他们果然咬住了我放的饵。
在沈娇娇和周琛被我搞得焦头烂额之际,他们再次提到了之前制造车祸害我至死的真相。
他们怀疑是我阴魂不散!
到最后,只听沈娇娇恶狠狠地说:
沈璃算什么当年她妈妈都倒在了我妈的刀下。
挡我们路的人,必须死!
我万万没想到,母亲竟也是被那对母女俩害死的!
我瘫倒在地,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
手机,在死寂的黑暗中,突兀地震动起来。
是那个私家侦探的加密号码。
我划开接听。
沈小姐,侦探的声音传来您要的,三年前那场车祸的真相查到了。
肇事司机找到了,是一个叫周大强的货车司机。
三年前,他女儿得出车祸,需要一大笔钱。
走投无路时,他接了沈娇娇和周琛的活儿,在那辆跑车刹车油管上做了手脚。
侦探顿了顿。
之后,周大强拿到了钱,他女儿周琦也及时做了手术,只是成了植物人。
听说前段时间,周琦的病情再次恶化了。他也因为绝望,自杀了。就在她女儿苏醒的前一天。
是啊,出卖了良心还救不活女儿。
等等,周琦苏醒的前一天
那我重生在周琦身上是她爸爸在赎罪
呵!真是命运开的残忍玩笑!
13
佛心难守
过了半月,我同往日一样去寺里烧香时,却被几名杀手围堵寺外。
在我想办法脱身时,顾砚尘破例现身。
一句佛门清净地将其驱散,并默许我跟随他回禅院暂避。
我内心窃喜。
这块石头终于要被我捂热了
又过了几日。
在木屋,我再次遇到杀手。
饶是再迟钝,周琛和沈薇察觉到有无形之手在针对他们,开始怀疑并调查。
两人对共同出现在他们身边的我疑心加重,便开始调查我。
从我在监视画面里看到他们对我起疑,我就猜到他们很快会有动作。
我已做好了万全的应对之策。
只是,我没想到。
危急关头,顾砚尘徒手夺刃救下了我,僧袍染血。
看他眼中闪过的紧张神色,我问他:
为何救我
他不语,只是一味地盯着我。
我看着那瘆人的伤口,恨不得受伤的是我。
待我抬头,他眼底的灼热几乎将我灼伤,我开玩笑道:
佛子,你的心乱了!
阿璃,那一声呼唤,沙哑得不成调,欢迎回来!
一句话,带着久违的暖意,却炸得我久久不能回神。
你......你为何......
起初,我不明白,为何每次见到你,白玉坠碎片便会发光!
我也没法忽视,那些独属于沈璃的动作,比如你一紧张就喜欢抠指甲;害羞时,喜欢磨耳朵。
直到,那日,我看到你抄经时低低哭泣,听到你说你好想妈妈,听到你说你要杀了周琛、沈娇娇、林曼为你和你妈妈报仇。
我才确认,你是我的阿璃。
14
情深不悔
听到此,我早已泣不成声。
你那时......为何我不与我相认
我哽咽着,语不成句。
时机未到。
住持曾言,强求只会适得其反。
当年出家,是为替你渡魂。
你的重生,是我苦修三年求来的奇迹。
随即,他的声音染上惧意。
我怕踏错一步,你便消散无踪。
看着他眼底的小心翼翼,我心如刀绞。
那为何现在又敢了
我问过师父了。他说我,嗔怒已生,戒律难守。
最后几个字,轻如叹息,却重逾千钧。
我再也忍不住,紧紧抱住了他。
看着他与从前不同的模样,我满眼心疼。
这么多年,你为何执迷不悟
话音未落,顾砚尘已俯身将他的下巴抵在我发顶。
那力道里,有失而复得的珍重,也有破釜沉舟的决绝。
阿璃,地狱业火,我陪你共焚。这人间道,我为你重走。
至此,万语千言皆化作汹涌的热泪。
我仰起脸,泪眼模糊地望向他,喉间只剩幸福的哽咽。
他的吻,就在这一刻落了下来。
起初,只是唇瓣轻柔的触碰。
接着,带着青涩的试探,仿佛在确认眼前人是否真实。
最后,那触碰变得滚烫而急切。
他的手臂铁箍般收紧,力道大得仿佛要将我揉碎、嵌入他的骨血之中,永不分离。
我颤抖着回应,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指甲深深掐进他温热的皮肉里。
唇齿交缠间,世界骤然失声,唯有彼此剧烈的心跳。
一个不再是佛前清修的弟子。
一个不再是徘徊人间的孤魂。
三年的等待与煎熬。
三年的孤独与苦修。
三年的绝望与祈盼。
所有无法言说的深情与痛楚,都在这一个吻里找到了归宿。
15
复仇终
周琛和沈娇娇的订婚宴上。
我隐在角落的阴影里,看着台上那对璧人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恨意在四肢百骸疯狂流窜。
当司仪谄媚地宣布新人交换戒指时,我猛地按下遥控器!
巨大的电子屏幕瞬间切换!
沈娇娇与林曼密谋杀害我母亲的视频片段、周琛那阴冷的指令录音、伪造的保险文件签名......
铁证如山!一帧帧、一幕幕,粗暴地撕碎了所有的伪装。
镁光灯瞬间疯了似的聚焦在台上那两张瞬间褪尽血色和惊恐扭曲的脸上!
二人拼命张开手臂遮掩着屏幕,嘴里声嘶力竭地尖叫,别看,假的。
殊不知,这心虚的举动彻底坐实了他们的罪行。
警方迅速介入。
法庭上,沈娇娇彻底崩溃,指着我嘶喊。
她是鬼!她是借尸还魂来报仇的沈璃!
满座哗然,皆视她为疯癫。
唯有沈父,信了。
他彻底看清了妻女面目,与林曼离婚,与沈娇娇断绝父女关系。
他寻到我,泪流忏悔。
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母亲。
我看着他一夜白了的头,终究没狠下心了,算是原谅了他。
末了,他承诺,将全部遗产留予我。
我未置一词。
再多的遗产,也弥补不了我的丧母之痛,也弥补不了我前世那破碎的灵魂。
监狱探监那日。
我隔着玻璃,对沈娇娇低语。
我是周琦,也是沈璃未逝的魂。
沈娇娇彻底崩溃,精神失常。
林曼与周琛,锒铛入狱,重刑难逃。
16
红尘共度
审判结束后,一身常服的顾砚尘在无数镜头前,坦然执起我的手,十指紧扣。
记者问他,为何还俗
他目光平静,声音清晰传遍全场:
惩恶扬善,即是扬佛。
佛心仍在,烟火尤暖。
从今往后,顾砚尘只护一人心,只渡一魂魄。
他侧首,深深地凝视着我。
那目光里翻涌的爱意与守护,浓烈得化不开。
后来一日,顾砚尘取出修复好的白玉佛头吊坠,重新戴在我颈间。
碎玉可补,前尘可断。今后,我护你岁岁平安。
我奖励他一枚香吻。
又一日,我们重返千佛寺还愿,偶遇当年的小沙弥。
我拉起顾砚尘与我紧扣的手,高高举到他面前,笑意盈盈:
小师父,如何我说到做到吧
小和尚赧然一笑。
夕阳下,我笑意盈盈地望向他清隽的侧脸:
顾先生,坠入这万丈红尘,可还习惯
顾砚尘将我戴着婚戒的手并入掌心,温柔一笑。
执此二手,一手渡旧魂,一手牵新生。
这人间,甚好。
那笑意,直达眼底,暖得醉人。
晚霞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渐渐融入山下那温暖的灯火阑珊之中。
17
番外1
我是顾砚尘,沈璃的青梅竹马兼老公。
儿时,她总像条小尾巴似的追在我身后,甩也甩不掉。
我很烦。
可哪天她真不跟了,我又觉得心头空落落的,无趣得很。
她傻气,也好哄。
即便我不慎弄脏了她心爱的裙子,她也只会红着眼圈掉几颗金豆子,从不知报复为何物。
只一根棒棒糖,那委屈便烟消云散,眉眼弯弯,仿佛刚才掉泪的不是她。
我总说她:沈璃,你这性子,迟早要吃大亏。
她偏不信。
年岁渐长。
说不清从何时起,她明明没招我惹我。
可我见了她,偏想逗弄几句,招惹几下。
看她腮帮子气得鼓鼓的,活像只炸毛的河豚,我心底便莫名地熨帖。
上了高中,但凡瞧见别人塞给她情书,我都要抢先截下,再打跑那些人。
高中毕业那年,她母亲骤然病逝。
她把自己关起来,不吃不喝。
那个爱笑爱闹的沈璃不见了。
我跑遍了大街小巷,寻了许久,才求得一枚温润的白玉佛头吊坠。
拿着,我将吊坠塞进她冰凉的手心:以后,让它代你妈妈护着你。
没成想,她攥着吊坠,哭得更凶了。
可奇怪的是,没过几日,她竟慢慢恢复了生气,变回了那个会笑会闹的沈璃。
直到大学,她狂热地迷恋上一个男生,追得人尽皆知。
我骂她:沈璃,你就这么不值钱
看她为那人哭,为那人笑,每一次,都像有钝刀在我心头反复磋磨。
当我终于迟钝地看清自己的心,一切都晚了。
她死了。
车祸现场,我疯了,徒手去扒那扭曲变形的车门。
碎裂的玻璃深深割进我的腕骨,鲜血混着焦糊味淌了一地,我却浑然不觉。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救她出来!让她活!
然而,还是不行。
万念俱灰之际,我浑浑噩噩地踏入千佛寺。
高僧垂目低语:诵经,可安逝者魂魄。
那一瞬,我找到了唯一能抓住她的方式。
如果得知那个她曾追逐的未婚夫,在她尸骨未寒时就另结新欢,该有多伤心
反正,这红尘,没了她,本就索然无味。
青灯古佛,便是三年。
直到,那个叫周琦的女人闯入……
她一出现,我贴身戴着的白玉吊坠便会莫名发烫。
她当众告白的刹那,我手中捻着的佛珠竟应声崩裂!
更甚者,她不经意的小动作、小神态……无时无刻不在撕扯我的内心。
一切似乎都疯狂地指向一个我不敢奢望的答案:阿璃
我不敢想,更不敢信。
18
番外2
直到她伏案抄经,痛苦蜷缩,口中呓语着那些只有我和阿璃才知的旧事时……
所有的怀疑都成了确信!
是她!
我的阿璃回来了!
狂喜如洪流冲垮了我的心,一滴滚烫的泪猝不及防从我眼角滑落,砸落在了我的袈裟。
是佛祖垂怜,终于听见了我三年不息的祈愿吗
我强抑着上前相认的冲动,因为住持说过,强求,恐适得其反。
然而,看她受苦,我的心如同被凌迟。
我好想问问她:阿璃,这三年的经,我是为你诵的。这泪,你是为谁流的
浑噩数日,住持察觉了我的异样。
我坦言:我要找的人回来了。弟子想离开。
住持静默良久,目光如炬:嗔怒已生,戒律难守。然为护她,甘堕无间
后半句箴言,我终是藏在了心底,未对阿璃言明。
我深深颔首,心意昭然。
住持不再多言。
后来,我总在想,
许是苍天终被这漫长孤寂的等待所动。
让我寻回了她,
也让我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