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婚床惊变
收到匿名彩信时,我正陪客户看楼盘。
照片里妻子和小三在婚床上叠罗汉,姿势堪比奥运体操。
我笑着把手机递给客户：您看这户型,采光多通透。
当晚回家撞见真人版,小三裤子都没提稳。
妻子哭喊：他只是个实习生！
我掏出录音笔：巧了,我司最不缺实习生——尤其是扫厕所的。
转移财产她不知道财务总监是我发小。
假装怀孕DNA报告显示孩子是小三的。
三个月后,前妻在朋友圈哭诉净身出户。
我搂着新女友点赞：感谢老铁送的学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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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彩信风暴
手机在我西装裤兜里震了一下,像条不安分的虫子。我正陪着张总,这位金主爸爸背着手,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对着下面钢筋水泥丛林里那个号称城市绿肺的公园楼盘指点江山,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价值连城的防弹玻璃上。
陈默啊,他转过头,油光锃亮的脑门在顶灯照射下简直像个小型探照灯,这视野,这地段,啧,没得挑！就是价格嘛……他拉长了调子,两根手指习惯性地捻着,仿佛空气中存在着一沓看不见的钞票。
我脸上堆着从业多年练就的、无懈可击的营业笑容,内心的小人却在疯狂吐槽：这老狐狸,砍价都砍出艺术感了,就差没把再降五个点刻在脑门上。兜里的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连着两下,带着点不依不饶的催促意味。谁啊这么没眼力见儿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依旧春风和煦：张总,一分钱一分货嘛,您慧眼如炬,这品质,这未来的升值空间,绝对值这个价！要不,咱再去样板间仔细感受一下
趁着张总被我说得有点意动,注意力稍稍转向沙盘模型的空档,我飞快地把手插进裤兜,摸出手机。屏幕亮着,一条彩信通知孤零零地悬在那里。发件人是一串完全陌生的本地号码。
手指划开。
一张照片瞬间挤满了整个屏幕。
高像素,清晰得纤毫毕现。光线有点暗,是卧室床头那盏暖黄色的氛围灯打的,带着一种暧昧又刺眼的暖调。背景是我无比熟悉的主卧,那张我和林薇薇一起挑了三个月、号称能提升婚姻质量的意大利进口大床。此刻,这张价值不菲的大床上,正上演着一场激烈程度远超它设计初衷的双人运动。
两个赤条条的人影纠缠着,像两团融化的蜡。上面的那个男人,背脊宽阔,肌肉贲张,动作幅度大得惊人,几乎要把身下的人嵌进昂贵的床垫里。而在他身下,被死死压住、头发凌乱地铺散在枕头上、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眼神迷离涣散的女人——
正是林薇薇。我的妻子。
照片抓拍的瞬间,两人的姿势扭曲得诡异,男人一条腿高高抬起,林薇薇的头被迫向后仰出一个极限的弧度,活脱脱像是从哪个不入流的体操项目里直接平移过来的高难度动作。冲击力太强,强到我的视网膜仿佛被狠狠灼烧了一下,大脑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瞬间短路了,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噪音。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猛地冲上喉头,又被我死死地压了回去。胃里翻江倒海,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狠狠揉搓。握着手机的指尖冰凉,甚至有些发麻。四周售楼处精心营造的奢华背景音——轻柔的音乐、销售顾问的低声讲解、远处样板间开关门的轻响——瞬间退潮,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真空般的死寂。血液在耳朵里奔涌咆哮,声音大得吓人。
陈默陈默！张总那带着点疑惑和不耐烦的声音,像隔着厚厚的毛玻璃传来。
我猛地回神。脸上的肌肉仿佛有自己的意志,在我意识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自动调动,重新挂上了那副无懈可击、甚至比刚才还要灿烂几分的笑容。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咚咚咚,震得肋骨生疼,但脸上的温度却诡异地降了下去,像敷了一层冰。
张总！我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平稳,甚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发现新大陆的惊喜。我把手机屏幕大大方方地转过去,递到张总眼前,指尖稳得没有一丝颤抖。屏幕正中央,那对体操健将的激情表演还在无声地继续着。您看！我就说这户型好吧这主卧的采光,这通透感,啧！我的语气热情洋溢,仿佛在展示一件稀世珍宝,您瞧这光线角度,多棒！晚上开盏小灯,氛围感直接拉满！这设计,绝了！
张总那张精明的脸凑近屏幕,眼睛微微眯起,仔细端详着照片里那对纠缠的人影背后,隐约可见的窗户轮廓和窗外模糊的夜景。他看得异常认真,甚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唔…这采光…这通透性…确实不错,尤其是这个飘窗设计…他摸着下巴,似乎完全没意识到照片的核心焦点并非建筑本身,而是里面活色生香的内容。
我嘴角的弧度维持着完美的上扬,心底却是一片冰封的荒原。林薇薇那张迷醉的脸在我脑海里不断放大,扭曲。好,真好。我陈默在外面装孙子陪笑,累得像条狗,就为了多签一单,多挣点钱,好让她继续过她买包如买菜、眼都不眨的贵妇生活。她倒好,在我的床上,用着我挣的钱买的床垫,跟别的男人玩起了高难度杂技！
怒火像岩浆一样在冰层下奔涌,灼烧着每一根神经。但我脸上,依旧是那个殷勤周到、为客户排忧解难的置业顾问陈默。
张总,这户型紧俏得很,今天刚放出来两套,我趁热打铁,声音里充满了诱惑,要不,咱这就去把意向金交了锁定房源,也锁定这无敌的采光和通透感
我把采光和通透感咬得格外清晰。
张总显然被照片里那完美的卧室光线说服了,或者说,是被我这番极其敬业、在观摩他人私密照片时还能精准推销的专业素养打动了。他大手一挥：行！就这套了！签！意向金多少我让秘书打款！
签完意向协议,送走心满意足的张总,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垮塌。坐进我那辆开了五年、保养得还算不错的黑色迈腾里,关上车门,狭小的空间瞬间隔绝了外面喧嚣的世界。刚才强压下去的所有情绪,像被戳破的气球,猛地炸开。
操！
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短促刺耳的尖叫。额头抵着冰冷的方向盘皮革,粗重的喘息在车厢里回荡。心脏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扎着,疼得发紧。愤怒,屈辱,还有一种被当成了彻头彻尾傻逼的荒诞感。
我掏出手机,死死盯着那张照片。那个男人…是谁那张脸…有点眼熟…我皱着眉,在混乱的记忆碎片里搜寻。某个酒会还是…公司
想起来了！王硕！那个上个月林薇薇跟我提过一嘴,说她朋友介绍来公司实习的年轻人！当时她怎么说来着挺有上进心的一个小伙子,家里条件不太好,你多关照关照
关照我他妈的关照到床上去了！
怒火再次腾起,烧得我眼睛发红。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现在,需要的是绝对的冷静,以及…证据！
我点开手机通讯录,手指划过一个个名字,最后停在一个备注为铁蛋的联系人上——周锐,我的发小,也是这座城市里小有名气的离婚律师,专治各种婚姻疑难杂症,尤其擅长让渣男渣女净身出户,人送外号婚姻粉碎机。
电话几乎在响铃第一声就被接通了,那边传来周锐标志性的、带着点戏谑又无比清醒的声音：哟,稀客啊默哥这个点找我,该不会是你家那位‘女神’又看中哪款限量包,预算超支需要法律援助了吧
他那边背景音有点嘈杂,像是在某个咖啡馆。
铁蛋,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砂纸在摩擦,出事了。我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点开那张彩信照片,直接发了过去。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连背景的嘈杂声都仿佛被按了静音键。几秒钟死一般的沉寂后,周锐的声音再次响起,彻底褪去了那层玩世不恭的油滑,变得极其冷静、专业,甚至带着一丝冷酷的兴奋：卧槽！高清无码现场直播啊！默哥,这构图,这光线,啧啧,抓拍得挺有艺术感,就是男主角这身材管理…啧,比你差远了。哪来的
匿名彩信。我咬着牙说。
匿名周锐在那边嗤笑一声,管他匿不匿名,送到嘴边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默哥,听着,现在！立刻！马上！回家！
回家我愣了一下。
对！回家！捉奸要捉双！照片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在冲回去,大概率能撞上真人版现场教学！周锐语速飞快,像机关枪,记住！第一,别冲动！动手你就输了！第二,进去第一件事,开录音！手机自带录音就行！第三,目标明确！固定证据！财产！财产才是关键！情绪情绪值几个钱让他们演！你负责录！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种猎人锁定猎物般的冷酷：另外,默哥,从现在开始,把你名下所有银行卡的网银动态验证码,全部屏蔽掉！别让她有机会转移一分钱！还有,想想家里有什么值钱的、容易被她顺走的东西,古董、金条、她那些限量版的包心里有个数！剩下的,交给我！
周锐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浇熄了那些无用的怒火,只剩下冰冷的、尖锐的理智。没错。愤怒是懦夫的行为。我要的是结果,是让她林薇薇为她的背叛,付出刻骨铭心的代价！
明白了。我声音沉静下来。
好！保持通话！我这边也准备点东西,随时等你消息！周锐说完,电话里传来他快速敲击键盘和翻动纸张的声音。
挂断电话,我靠在驾驶座上,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冷的寒光。我迅速操作手机银行APP,将所有账户的短信动态验证码功能关闭。手指划过屏幕,又点开了另一个APP——家里的智能门锁管理。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门锁状态：已关闭,我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林薇薇大概以为我今晚要陪客户到很晚吧真是…天助我也。
启动车子,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黑色的迈腾如同离弦的箭,猛地蹿出停车场,汇入夜晚流光溢彩的车河。城市的霓虹在车窗上飞速掠过,映在我毫无表情的脸上,明明灭灭。
一路风驰电掣,脑子里异常清醒。周锐的话在脑中反复回响：别冲动,录音,财产。
车子稳稳停在熟悉的小区楼下。抬头望去,属于我家的那扇窗户,透出暖黄色的灯光,在周围一片漆黑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也格外刺眼。这盏灯,曾经是我每天疲惫归家时最温暖的慰藉。此刻,它却像一只巨大的、充满嘲讽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我的屈辱。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脚步沉稳地走向单元门。指纹解锁,电梯上行,数字不断跳动。心脏在胸腔里沉稳有力地搏动,不再是因为愤怒或疼痛,而是因为一种即将踏入战场的、冰冷的兴奋。
站在熟悉的深棕色防盗门前,我掏出钥匙,却并没有立刻插入锁孔。指尖在冰冷的金属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我打开了手机自带的录音功能,屏幕显示红色的录音标识开始闪烁。这才将钥匙轻轻插了进去。
咔哒。
锁舌弹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我缓缓推开门。
玄关熟悉的香薰气味扑面而来,混合着一种……陌生的、属于男性的汗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腻气息。客厅没有开主灯,只有电视柜旁边那盏落地氛围灯散发着暧昧的暖光。光线昏暗,但足以看清通往卧室的走廊尽头,主卧的门虚掩着,一道刺眼的光线从门缝里泄出,同时传出的,还有一阵阵刻意压抑、却又无法完全克制的、急促的喘息和呻吟。女人的声音娇媚婉转,带着哭腔,是我熟悉又陌生的林薇薇。男人的声音低沉浑浊,带着粗重的鼻音。
一股浓烈的反胃感猛地冲上喉咙。我强迫自己站在原地,没有立刻冲进去,只是将门彻底推开,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卧室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猛地掐断了电源。
死一般的寂静。
下一秒,是手忙脚乱的窸窣声,肉体碰撞床垫的闷响,还有一声短促、惊慌的啊！。
我迈开脚步,一步一步,走得异常平稳,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嗒、嗒声,如同敲响丧钟。每一步,都踩在自己曾经对这个家投入的所有信任和温情之上。
走到主卧门口,我停下。伸出手,没有犹豫,一把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卧室里灯火通明,亮得刺眼。巨大的凌乱,如同风暴过境。
我的妻子林薇薇,裹着凌乱的薄被,勉强遮住关键部位,裸露的肩膀和锁骨上布满了刺眼的红痕。她头发散乱,脸颊上还带着未褪尽的潮红,此刻却煞白如纸,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惊恐地瞪着我,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慌乱和绝望。她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着。
而在床边,一个男人正背对着门口,手忙脚乱地试图提上他那条皱巴巴的卡其色休闲裤。裤子卡在臀部,不上不下,露出半截颜色可疑的CK内裤边缘和两条毛茸茸的小腿。他听到开门声,猛地转过头。
正是照片上那个男人——王硕。比照片里看起来更年轻些,大概二十五六岁,一张脸勉强算得上清秀,此刻却因为惊恐和羞恼而扭曲着,涨成了猪肝色。他额头上还挂着汗珠,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三个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
默…默哥王硕的声音干涩发颤,带着一种被当场抓包的巨大恐惧,裤子还狼狈地卡在屁股上,你…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林薇薇像是被这声音惊醒,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也顾不上被子滑落,扑到床边,用一种带着哭腔、近乎哀求的语气对着我喊：老公！老公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我…我们…她语无伦次,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他…他就是个实习生！刚毕业的孩子！什么都不懂！是我…是我喝多了…一时糊涂！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啊老公！她哭得梨花带雨,试图伸手来抓我的胳膊。
实习生刚毕业的孩子什么都不懂我看着她那张泪眼婆娑、试图用楚楚可怜来蒙混过关的脸,听着她嘴里吐出的、试图将责任轻描淡写、甚至带着点保护弱者意味的辩解,一股荒谬绝伦的寒意直冲天灵盖。
我侧身避开她伸过来的手,动作不大,却带着拒人千里的冰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只是冷冷地扫过床上的一片狼藉,扫过王硕那卡在臀部的裤子,最后,落回到林薇薇那张涕泪横流的脸上。
实习生我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却像冰锥一样刺破了房间里令人窒息的沉默。我从西装内袋里,缓缓掏出一支小巧的银色录音笔。拇指轻轻一推,顶端的红色指示灯,在卧室明亮的灯光下,幽幽地亮了起来,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
巧了,我的目光转向那个面如土色、僵在原地的王硕,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丝极淡、极冷的笑意,清晰无比地对着录音笔说道,我们公司,最不缺的就是实习生。
王硕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神里的恐惧瞬间被巨大的恐慌取代。
我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林薇薇那张惨白失色的脸上,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确保每一个音节都被录音笔精准捕捉：
尤其是——扫厕所的。
陈默！林薇薇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刚才那点楚楚可怜瞬间被撕得粉碎,只剩下被戳穿的羞恼和歇斯底里,你混蛋！你录音！你想干什么！
她猛地从床上跳下来,也顾不上什么形象,赤着脚就朝我扑过来,尖锐的指甲直冲我的脸和手中的录音笔,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给我！把它给我！
我早有防备,在她扑过来的瞬间,身体微侧,右手抬起格挡,动作迅捷而有力,轻松地架开了她毫无章法的攻击。林薇薇扑了个空,踉跄着差点摔倒,被我顺势用空着的左手一把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她的手腕冰凉,还在剧烈地颤抖。
干什么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声音平静得可怕,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却毫不放松,林薇薇,你是不是忘了这套房子,从地砖到吊灯,从你身上这件睡衣到那张被你弄脏的床,写的都是我的名字！我想在这里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晃了晃手中亮着红灯的录音笔,包括,记录下某些精彩瞬间。
放开她！一旁的王硕像是终于找回了点勇气,或者说,是被雄性尊严被践踏的屈辱感冲昏了头。他吼了一声,也顾不上提他那岌岌可危的裤子,挥舞着拳头就朝我冲了过来,那张年轻气盛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愚蠢。
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在他拳头即将碰到我肩膀的瞬间,攥着林薇薇手腕的左手猛地发力,将她往我身前一拽！林薇薇猝不及防,惊呼着撞向我。同时,我的右脚如同蓄势已久的毒蛇,精准地向前一探,脚尖不轻不重地勾在了王硕那只没站稳的右脚踝上。
砰！
啊——！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林薇薇结结实实地撞进我怀里,被我顺势用胳膊牢牢箍住,动弹不得。而气势汹汹的王硕,则因为下盘被绊,重心瞬间失衡,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脸朝下重重摔在了光洁坚硬的地板上。下巴磕在地砖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痛得他蜷缩成一团,捂着嘴发出痛苦的呜咽声,鼻血瞬间就涌了出来,染红了他捂着嘴的手掌和卡在臀部的裤子。
实习生,我低头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痛苦呻吟的王硕,又瞥了一眼怀里被我死死箍住、挣扎不休、气得浑身发抖的林薇薇,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看来不光业务能力需要加强,下盘功夫也得练练。扫厕所…也是个体力活。
陈默！你不得好死！你这个畜生！放开我！林薇薇在我怀里疯狂扭动、踢打,尖锐的指甲在我手臂上抓出几道血痕,嘴里发出恶毒的咒骂,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精致优雅。
我任由她踢打咒骂,手臂像铁箍一样纹丝不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表演。直到她骂得有些脱力,喘息变得粗重,我才凑近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冰冷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省点力气吧,林薇薇。接下来,我们有的是时间,好好算账。你,还有你这位‘前途无量’的实习生,我目光扫过地上狼狈不堪的王硕,一个都别想跑。
卧室里只剩下林薇薇粗重的喘息、王硕压抑的痛哼,以及录音笔那微小却无比清晰的、持续不断的运行声。红色的指示灯,如同审判之眼,冰冷地注视着一切。
3
财产暗战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彻底成了硝烟弥漫的战场。林薇薇从最初的歇斯底里、哭求原谅,迅速切换到了破罐破摔、恶语相向的模式。
陈默！你想离婚行啊！房子！存款！车子！我都要！少一样我跟你没完！她叉着腰,站在客厅中央,像个泼妇,脸上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眼底的怨毒,这些年我跟着你,吃了多少苦最好的青春都给了你！现在想一脚把我踢开没门！你休想让我净身出户！做梦！
她甚至翻出了尘封已久的旧账,试图证明她对这个家的巨大贡献：当年你创业差点破产,是谁陪着你熬过来的是谁给你洗衣做饭是谁在你妈住院的时候跑前跑后现在你有钱了,就想甩了我你这个陈世美！白眼狼！
我坐在沙发上,手里翻着周锐发过来的财产清单初稿,眼皮都没抬一下。她的控诉像苍蝇在耳边嗡嗡,除了让我觉得可笑,再无其他。苦她所谓的苦,大概就是不能随心所欲买最新款的包包,不能天天去高级美容院做SPA吧至于照顾我妈那一次,她去了医院不到半小时,就因为嫌弃消毒水味重,待不住,找了个借口溜去逛街了。
说完了我合上平板,抬眼,目光平静无波,说完就签字。协议里写得很清楚,属于你的个人物品,你可以带走。其他的,免谈。
你休想！林薇薇抓起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看也不看,狠狠撕成两半,雪白的纸片像绝望的蝴蝶,纷纷扬扬飘落在地。陈默！我告诉你,我林薇薇不是好欺负的！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她开始疯狂地打电话,给她的父母哭诉,给她那群塑料姐妹花闺蜜颠倒黑白,甚至试图联系我公司的领导,想给我制造麻烦。可惜,她忘了,她那位好闺蜜李莉的老公,就在我公司技术部。李莉的老公转头就把她哭诉的内容原原本本告诉了周锐,周锐再原封不动地转告给我,还附带了一句精准点评：这战斗力,不去当编剧可惜了,就是逻辑太感人。
她的父母果然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一进门,她妈就指着我的鼻子开骂：陈默！你个没良心的！我女儿哪里对不起你了啊她不就是犯了一点女人都会犯的小错吗你至于这么赶尽杀绝还要她净身出户你还是不是人！她爸则阴沉着脸,试图用长辈的威严压我：小陈,夫妻一场,何必做得这么绝传出去对你名声也不好！财产平分,好聚好散,我们当父母的也不追究了！
我坐在那里,安静地听着他们连珠炮似的指责和建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等他们稍微喘口气,我才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机,点开。屏幕上,正是那张匿名发来的、清晰度极高的奥运体操彩信照片。
客厅里瞬间安静了。林薇薇父母的脸色从愤怒涨红,瞬间变成了猪肝色,再到惨白。她妈张着嘴,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爸则猛地别过头,重重地喘着粗气,仿佛那张照片是什么洪水猛兽。
伯父,伯母,我收起手机,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天气,你们觉得,这种‘小错’,值多少钱或者说,你们觉得,我陈默的尊严和这十多年的感情,值多少钱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一旁脸色惨白、身体微微发抖的林薇薇,另外,提醒一下,林薇薇在婚姻存续期间转移的夫妻共同财产,我已经委托律师在追查了。数额,恐怕不小。如果走法律程序,追缴是第一步,后续是否涉及其他责任,要看我的心情。
林薇薇的身体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看向我,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恐惧。
她父母像被瞬间抽干了所有力气,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半句硬气的话。他们最终几乎是灰溜溜地离开了,临走前,她妈回头复杂地看了一眼呆立原地的林薇薇,终究没再说什么。
林薇薇像被抽走了骨头,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
这场闹剧,暂时告一段落。但我知道,以林薇薇的性格,绝不会轻易认输。果然,更大的惊喜接踵而至。
4
假孕风波
一周后,我刚和周锐在他的律所碰完头,梳理完林薇薇名下几个可疑账户的资金流向（金额之巨,连见多识广的周锐都啧舌）,手机就响了。是林薇薇。电话接通,她一反常态地没有哭闹咒骂,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虚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陈默,她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我…我怀孕了。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瞬间收紧。怀孕在这个节骨眼上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周锐坐在我对面,立刻敏锐地察觉到我脸色的变化,无声地用口型问我：怎么了
我按下了免提键,让林薇薇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
医生说,快两个月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听起来像是强忍着激动和委屈,我知道…我知道现在说这个不合适…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呀！陈默,你真的忍心让你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吗我们…我们能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她恰到好处地哽咽起来,充满了母爱的光辉。
周锐无声地冷笑了一下,对我做了个稳住的口型,迅速在桌上的便签纸上写下几个字：稳住她！约医院！做鉴定！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林薇薇,你真是刷新了我的认知下限。为了钱,连这种招数都用上了
怀孕了我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平静得甚至有些异常,哪家医院查的
林薇薇似乎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下,才报出一个私立妇产医院的名字,是她常去的那家高端机构。
行,我知道了。我语气平淡,既然有了孩子,当然要慎重。这样,明天上午十点,市中心人民医院,挂产科专家号,做全面检查,包括必要的DNA鉴定。我陪你一起去。
DNA鉴定！电话那头,林薇薇的声音猛地拔高,充满了惊愕和被冒犯的愤怒,陈默！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
林薇薇,我打断她夸张的表演,声音冷得像冰,我们都很清楚,这孩子是怎么来的,以及它存在的意义。去做鉴定,是给你,也是给我,更是给这个‘孩子’一个交代。如果它真是我的,该负的责任,我一分不会少。如果不是……我故意停顿了一下,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骤然加重的呼吸声,那也省得它将来被人戳脊梁骨,说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明天上午十点,人民医院,别迟到。如果不到,后果自负。
说完,我不再给她任何表演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操！这女人疯了！连孩子都敢拿来当筹码周锐气得一拍桌子,真够狠的！两个月…时间倒是对得上…不过默哥,你确定…
确定。我斩钉截铁,眼底一片冰冷。自从撞破那件事后,我就再没碰过她一根手指头。这个孩子,只可能有一个来源。
好！医院那边我来安排！周锐立刻拿起手机开始拨号,脸上露出猎人终于看到猎物踩进陷阱的兴奋,人民医院老刘是我铁哥们,鉴定中心那边也有熟人,保管给她安排得明明白白！不过默哥,他放下电话,神色严肃了些,按流程,采样需要她本人同意,而且得是孕期11周以上才比较稳当,现在才8周多点,风险比较大,她要是咬死了不同意…
她一定会同意的。我靠在椅背上,眼神锐利如刀,她现在比谁都急。她需要这个‘筹码’来翻盘,来保住她转移走的那些钱,甚至想从我这里再咬下一块肉来。为了钱,她什么都敢做,包括赌一把这个鉴定结果。她甚至会天真地以为,能靠她那张脸或者别的什么手段,影响鉴定结果。我太了解林薇薇了,贪婪和侥幸心理会蒙蔽她最后一丝理智。
周锐看着我笃定的神情,点了点头：明白了。那就给她搭好戏台子,让她把这出戏唱完！
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市中心人民医院产科门诊外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淡淡奶香混合的独特气味。等候区坐满了或焦虑或期待的孕妇和家属。
林薇薇来了。她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穿着宽松舒适的孕妇装,脸上化着淡妆,刻意营造出一种准妈妈的柔弱和圣洁感。只是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焦虑和闪烁,暴露了她的真实心境。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中年妇女,是她请的保姆,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看到我,林薇薇脸上立刻堆起委屈又带着点希冀的表情,快步走过来,声音柔柔弱弱：老公…你来了我…我有点紧张…说着,还下意识地用手护住了平坦的小腹。
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目光扫过她做作的姿态：进去吧,刘主任等着了。
周锐安排的刘主任,是一位经验极其丰富、在业内德高望重的产科专家,也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一丝不苟。他详细询问了林薇薇的末次月经时间、身体反应,又安排做了B超（结果显示宫内早孕,约8周+）。整个过程,刘主任表情严肃,公事公办,没有给林薇薇任何套近乎或暗示的机会。
做完基础检查回到诊室,刘主任推了推眼镜,目光锐利地扫过我和林薇薇：情况基本了解了。考虑到你们夫妻目前的特殊状况,以及未来可能涉及的抚养权、财产分割等问题,我建议,加做一项无创胎儿DNA亲子鉴定。这是目前最安全、准确率最高的方式。需要双方知情同意。他拿出一份知情同意书,放在桌上。
林薇薇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脸色微微发白,手指下意识地绞紧了衣角。她飞快地瞟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
我没有任何犹豫,拿起笔,在父亲一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字迹沉稳有力。
压力瞬间全到了林薇薇这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诊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林薇薇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她看着那份同意书,又看看我冰冷的脸,再看看刘主任不容置疑的目光。最终,对财富的贪婪和对侥幸的渴望,压倒了一切。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一把抓过笔,在母亲一栏,几乎是发泄般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尖划破了纸张。
做！现在就做！她抬起头,眼圈泛红,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悲愤瞪着我,陈默！等结果出来,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到时候,你别后悔！
刘主任点点头,收起同意书：好。护士,带林女士去采样室。
采样过程很顺利。一位看起来经验丰富、表情温和的中年护士负责操作。她动作轻柔,一边操作,一边用平稳的语调安抚着紧张（或者说,是心虚）的林薇薇：放松,林女士,只是抽取一点您的外周血,对胎儿绝对安全的,就像普通的抽血检查一样,别担心。
林薇薇闭着眼,咬着嘴唇,身体绷得紧紧的。当针头刺入她手臂血管时,她甚至轻微地哆嗦了一下。
护士的动作非常麻利,很快采好了样,将装着暗红色血液的采血管贴上标签,放进专用的生物样本转运箱里。整个过程规范、严谨,无可挑剔。
好了,林女士,可以了。结果大概需要7-10个工作日,会直接通知到您和您先生。护士微笑着对林薇薇说。
林薇薇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里却重新燃起了一丝近乎偏执的希望光芒。她站起身,在保姆的搀扶下,看也没看我一眼,挺直了脊背,像一只骄傲的、即将赢得战斗的孔雀,走出了诊室。
我站在原地,看着护士将那个小小的转运箱交给门口等候的、穿着白大褂的鉴定中心工作人员。那工作人员接过箱子,对我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眼神里传递着放心的讯息。
周锐从门外闪身进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搞定了。老刘这边打过招呼,鉴定中心那边也是自己人,流程绝对正规,结果绝对真实有效。剩下的,就是等那‘惊喜’开奖了。他顿了顿,笑容变得有些幸灾乐祸,啧,真想看看林薇薇看到鉴定报告时的表情,一定比川剧变脸还精彩。
等待结果的这几天,林薇薇那边诡异地安静了下来。不再电话骚扰,不再上门闹事。朋友圈倒是异常活跃,每天晒着精致的孕妇营养餐、新买的母婴用品、甚至还有一张她抚摸着小腹、眼神充满母性光辉的侧颜自拍,配文：宝宝,妈妈爱你,无论未来怎样,妈妈都会为你撑起一片天。
下面她那些不明真相的塑料姐妹花们纷纷点赞留言,一片伟大的母爱、加油薇薇、渣男会遭报应的声援。
我面无表情地刷过,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她的戏,真是越唱越投入了。
周锐那边的进展却是一路高歌猛进。凭借他婚姻粉碎机的专业能力以及我提供的详尽线索,林薇薇精心构筑的财产转移防线被迅速击溃。
默哥,查清楚了！周锐的声音在电话里透着兴奋,这娘们儿是真敢干啊！过去两年,陆陆续续通过她表弟那个皮包公司,转走了将近三百万！全他妈是你们夫妻共同财产！还买了几个虚拟币账户,以为能瞒天过海,都被我挖出来了！还有她藏在她妈名下的那套小公寓,购房款流水清清楚楚指向你！更绝的是,她那些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名牌包,什么爱马仕铂金包、香奈儿限量款,一大半的发票存根和转账记录都找到了！她居然偷偷把十几个包转移到王硕那个姘头租的房子里了！估计是想等风头过了拿去变现！
周锐一条条念着,像在宣读一份辉煌的战报：银行流水、转账凭证、房产交易记录、奢侈品购买记录、甚至她跟王硕商量转移包包时的聊天截图（不知道她从哪个犄角旮旯找来的‘黑客’搞的,漏洞百出,正好被我们抓个正着）…所有证据链,全部闭环！铁证如山！别说净身出户了,她还得把吃进去的,连本带利给我吐出来！
听着电话那头周锐兴奋的声音,我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脚下繁华的城市。夕阳的余晖给钢筋水泥的丛林镀上了一层金边,也映在我毫无波澜的脸上。三百万…那些她抱怨着不够档次的包包…藏在小三那里的奢侈品…一桩桩,一件件,都像冰冷的刀子,切割着过往那层虚假的温情面纱。心口的位置早已麻木,只剩下一种尘埃落定的冰冷和疲惫。
辛苦了,铁蛋。我的声音很平静。
跟我客气啥！周锐大大咧咧地说,等DNA报告这个王炸一出,咱们就给她来个终极审判！保管炸得她渣都不剩！
挂断电话,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林薇薇那条母爱宣言的朋友圈。我指尖悬在点赞按钮上方,最终,只是冷冷地按下了锁屏键。黑色的屏幕,映出我冷硬如铁的侧脸。
5
鉴定真相
时间,终于走到了第十天。
周锐的电话几乎是踩着点打进来的,声音洪亮,带着大功告成的快意：默哥！报告出来了！新鲜热乎！电子版和纸质版都在我手上！你猜怎么着他故意卖了个关子。
说。我言简意赅。
哈哈哈哈哈！周锐在电话那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笑得几乎喘不上气,经比对,排除陈默先生是林薇薇腹中胎儿生物学父亲的可能！孩子他爹,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是那个扫厕所的实习生王硕！哈哈哈哈！默哥！稳了！这波稳得不能再稳了！我看她这次还拿什么演！
意料之中的结果。心湖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只有一种冰冷的、终于将毒瘤彻底剜出的解脱感。
好。按计划进行。我的声音平静无波。
收到！法院传票和这份‘惊喜大礼包’,马上就会送到林女士手上！您就擎好吧！周锐的声音充满了干劲。
放下电话,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夕阳已经完全沉入地平线,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像一片璀璨的星河。晚风带着初夏的微热拂过脸颊。结束了。这场荒诞而丑陋的闹剧,终于要落幕了。
6
法庭对决
三天后,区人民法院,民事审判庭。
空气肃穆,法槌高悬。
庭审过程激烈得如同一场没有硝烟的白刃战。林薇薇和她重金聘请的律师（一个看起来油滑世故的中年男人）使出了浑身解数。他们抓住多年感情、女方付出、婚姻过错不应全由女方承担大打感情牌,试图博取法官的同情,争取财产分割上的倾斜。
法官大人！林薇薇的律师声情并茂,指着坐在被告席上、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努力想挤出几滴眼泪却显得异常僵硬的林薇薇,我的当事人在这段婚姻中,付出了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她勤俭持家,相夫教子（尽管他们并没有孩子）…即使偶有迷失,也是因为长期缺乏丈夫的关爱和沟通所致！如今,她已有身孕,即将成为母亲！陈默先生不仅不念旧情,反而利用自身优势,在财产问题上对弱势的妻子进行无情的打压和掠夺,甚至污蔑其转移财产,意图使其净身出户！这严重违背了公序良俗和婚姻法的基本精神！我们恳请法庭,充分考虑我当事人的实际情况和未来抚养子女的需要,依法驳回原告的无理诉求,公平分割夫妻共同财产！
林薇薇配合地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努力营造着受害者的悲情形象。
轮到周锐发言了。他站起身,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鹰隼,脸上挂着一丝职业性的、却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法官大人,周锐的声音清晰、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对方律师用‘感情’、‘付出’、‘弱势’这些充满主观色彩的词汇来粉饰其当事人的重大过错,试图混淆视听,逃避法律责任。这很遗憾,但毫无意义。
他拿起厚厚一沓装订好的证据材料,步履沉稳地走到书记员面前,一份份递过去：我方现提交以下证据,请法庭质证：
第一组：证明被告林薇薇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与案外人王硕长期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的证据。包括但不限于：照片、录音、开房记录、以及被告在之前调解中承认部分事实的笔录。
周锐每念一条,林薇薇的脸色就白一分,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第二组：证明被告林薇薇恶意转移、隐匿夫妻共同财产的铁证。周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穿透力,银行流水清晰显示,自前年三月起至去年年底,被告通过其表弟张某某控制的‘鑫达商贸有限公司’账户,分十七次,共计转走夫妻共同存款人民币二百九十八万七千六百元！该款项最终去向不明,涉嫌恶意转移！
林薇薇猛地抬起头,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被她律师死死按住。
第三组：证明被告林薇薇利用夫妻共同财产购置房产并隐匿的证据。位于本市阳光花园小区7栋302室的房产,登记在其母李某某名下。但购房款首付及后续按揭还款,均来源于被告与我当事人的夫妻共同账户！证据链完整！
第四组：证明被告林薇薇将其名下价值高昂的奢侈品（主要为名牌包具）转移至案外人王硕住处,意图隐匿、变卖的证据。包括奢侈品购买发票、转账记录、物流信息、以及王硕住处物业监控拍下的搬运画面截图！
周锐一条条念着,声音铿锵有力,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法庭内鸦雀无声,连法官都听得眉头紧锁,面色凝重。
第五组,周锐的声音忽然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嘲讽,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组证据。关于被告林薇薇声称已怀孕,并以此为由试图在财产分割及精神赔偿上获取不当利益一事。
他拿起那份薄薄的、却仿佛重逾千斤的鉴定报告,走到林薇薇正前方,将报告封面清晰地展示给她看。
林薇薇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像被瞬间抽干了所有血液,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血色尽褪,惨白如金纸。她死死地盯着那份报告,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周锐的声音清晰地响彻法庭：由本市具有司法鉴定资质的中心人民医院法医物证鉴定所出具的无创胎儿DNA亲子鉴定报告显示：排除原告陈默先生是被告林薇薇腹中胎儿生物学父亲的可能！报告编号：XXXXXX。经法庭核实,采样过程规范,鉴定程序合法,结果真实有效！
不——！！！一声凄厉绝望、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尖叫,猛地撕裂了法庭的寂静。林薇薇像被电击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双手疯狂地抓向周锐手中的报告,状若疯癫,假的！都是假的！是陈默！是他陷害我！他买通了医院！法官！他们合起伙来害我！那孩子是你的！陈默！是你的啊！你为什么不认！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她涕泪横流,头发散乱,精致的妆容糊成一团,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扑打着,试图冲破法警的阻拦去抢那份报告。
肃静！被告林薇薇！控制你的情绪！否则将对你采取强制措施！法官重重敲下法槌,严厉警告。
林薇薇的律师面如死灰,颓然地坐回椅子上,用手捂住了脸。他知道,一切都完了。在如此确凿、如此致命的连环证据链面前,任何辩解都苍白无力。
周锐冷静地退回原告席,将报告原件呈交法官,看也没看崩溃的林薇薇一眼。
庭审的结果,毫无悬念。
……本院认为,被告林薇薇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与他人发生不正当关系,存在重大过错,是导致夫妻感情破裂的直接原因。且被告存在恶意转移、隐匿巨额夫妻共同财产的严重行为,情节恶劣。其主张怀孕并要求照顾之理由,经鉴定证实与原告无关,本院不予采信。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零六十二条、第一千零六十三条、第一千零六十四条、第一千零六十五条、第一千零六十六条、第一千零七十九条、第一千零八十七条、第一千零九十一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法官威严的声音在法庭回荡：
一、准予原告陈默与被告林薇薇离婚。
二、本市XX区XX路XX号‘君悦府’小区X栋XXX室房屋（系原告婚前个人财产）归原告陈默所有。
三、夫妻共同存款、车辆（品牌型号XXX）归原告陈默所有。
四、被告林薇薇转移、隐匿的夫妻共同财产共计人民币二百九十八万七千六百元,及其孳息,应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内返还给原告陈默。
五、被告林薇薇转移至案外人王硕处的奢侈品（详见附表清单）,应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返还原告陈默。
六、被告林薇薇名下隐匿于其母李某某名下的本市阳光花园小区7栋302室房产,系使用夫妻共同财产购置,该房产归原告陈默所有（原告需向被告支付该房产现价值扣除共同还贷部分后的相应折价款,具体数额由双方协商或另案处理）。
七、驳回原告陈默的其他诉讼请求。
八、驳回被告林薇薇的全部反诉请求。
案件受理费,由被告林薇薇负担。
净身出户林薇薇瘫坐在被告席上,听完判决,眼神空洞,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忽然,她像是被这四个字彻底点燃了,猛地爆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指着法官,指着周锐,最后指向面无表情的我,声音尖利得如同夜枭：
净身出户！哈哈哈！好啊！陈默！你好狠！够狠！房子、车子、钱！连我那些包你都要抢回去！那些包是我的！是我自己买的！是我的命！你凭什么！凭什么！
她状若疯狂地嘶吼着,目光扫过周锐展示在证据清单上的那些名牌包的图片,尤其是那几个限量款的爱马仕和香奈儿,眼神里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不甘。
你的包一直沉默的我,终于冷冷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她的癫狂,林薇薇,你是不是忘了你买那些包的钱,每一分,都是我陈默赚的！是夫妻共同财产！是‘我们’的钱！你转移它们的时候,问过我吗现在,它们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
我微微倾身,目光如同冰锥,直刺她混乱癫狂的眼底,一字一句,清晰地补上最后一刀：
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她眼中瞬间凝固的恐惧和茫然,你转移给王硕保管的那十几个包里,那个你最爱不释手、号称配货等了两年才拿到的雾面鳄鱼皮铂金包,还有那个全球限量五百个的香奈儿复古链条包……
我看着她的瞳孔因为紧张和期待而放大,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近乎残忍的笑意：
……是A货。高仿。我托朋友从广州皮具城买的。发票当然是假的。没想到吧你当成命根子一样藏着掖着、甚至不惜为了它们跟我撕破脸皮的‘宝贝’,加起来,也就值个万把块。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林薇薇的头顶炸开！
她脸上的狂笑、怨毒、不甘,所有表情瞬间凝固、碎裂,然后被一种极致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荒谬、震惊和彻底的崩溃所取代。她张着嘴,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地盯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这个人。身体筛糠般地剧烈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
A…A货…高仿…万把块…她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几个词,眼神涣散,像是灵魂都被抽离了身体。下一秒,极致的羞辱感和被戏耍的滔天愤怒猛地冲垮了她最后一丝理智。
陈默——！！！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啸划破法庭,林薇薇像一头彻底疯狂的母兽,猛地抓起桌上那个不知道谁留下的、还剩半杯水的纸杯,狠狠朝我脸上泼来！浑浊的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我早有防备,身体微微后仰。
哗啦！
那半杯水,大部分泼在了我面前摊开的、那份价值三百万的财产追缴判决书上。墨迹瞬间被水洇开,模糊了一片。
法警迅速冲上来,死死按住了彻底失控、又哭又笑、不断咒骂挣扎的林薇薇。法庭内一片混乱。
我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弹掉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扫过那份被水浸透的判决书,又掠过被法警拖走、仍在疯狂嘶吼挣扎的林薇薇。
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快意,只有一片冰封千里的平静。
结束了。
尘埃落定。
7
新生活启航
两年后。
君悦府那套曾经承载了太多不堪回忆的房子,早已被我挂牌出售。拿着那笔钱,加上后来公司那个关键项目在轻装上阵后成功竞标,带来了一笔丰厚的回报,我在市中心更高端的地段,买下了一套视野极佳的大平层。
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屋内,是温暖的光线和悠扬的爵士乐。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松木香薰味,还有一丝…好闻的颜料和亚麻布的气息。
这个角度怎么样一个清亮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我转过身。
苏桐正坐在宽大的落地窗边,支着画架。她穿着宽松柔软的米白色毛衣,长发随意地挽起,露出纤细优美的脖颈。暖黄的灯光勾勒着她专注的侧脸,鼻尖小巧,睫毛长而密,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温柔的阴影。她一手托着调色盘,一手执着画笔,正对着画布上那幅色彩斑斓、充满抽象张力的城市夜景涂抹着最后几笔。画布旁的地毯上,一只毛茸茸的、蓝眼睛的布偶猫正慵懒地打着盹,发出细微的呼噜声。
她是周锐老婆的闺蜜,一位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性格像她的设计一样,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和不按常理出牌的趣味。我们是在一次朋友聚会上认识的。没有狗血的剧情,没有刻意的接近,就是自然而然地聊设计,聊艺术,聊彼此眼中这座城市的光影流动。她欣赏我身上那种经历过风暴后的沉静和通透,我喜欢她灵魂里那份不受拘束的自由和温暖。
完美。我走过去,从后面轻轻环住她的肩膀,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目光落在画布上那片用钴蓝和群青泼洒出的、深邃迷人的夜空,像把整座城市的星光都揉碎了,撒在上面。
苏桐放下画笔,顺势靠进我怀里,仰起脸,眼睛里盛着细碎的笑意,像落满了星星：油嘴滑舌。今天嘴这么甜,是不是又签大单了
我笑着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比签单开心。
嗯她好奇地眨眨眼。
明天高中同学会,我搂紧她,语气轻松,班长特意打电话来,说务必带家属出席,让大家伙儿都认识认识。
苏桐噗嗤一笑,灵动的大眼睛狡黠地转了转：哦家属那…我是不是得好好打扮打扮不能给我们陈总丢脸呀
你怎么样都好看。我由衷地说,手指轻轻拂过她颊边一缕散落的发丝,不过,某人可能会更‘好看’。我意有所指。
苏桐立刻心领神会,小巧的下巴微微一扬,带着点小傲娇：放心,姐的气场,两米八！
8
同学会重逢
第二天傍晚,华灯初上。
同学会订在市中心一家老牌五星级酒店的中餐厅包间。巨大的旋转圆桌旁,已经坐了不少人。十几年未见,当年的青涩少年早已被岁月打磨成各式各样的中年人,寒暄声、笑闹声、追忆往昔的感慨声,充满了整个包间。
我和苏桐牵着手推门进去时,热闹的气氛瞬间凝滞了一下。
哟！陈默！可算来了！
哇！这位美女是弟妹吧太漂亮了！
默哥牛逼啊！事业爱情双丰收！
嫂子好！嫂子真年轻！跟明星似的！
短暂的安静后,是更热烈的起哄和赞叹。苏桐大大方方地笑着,得体地和众人打招呼。她今天穿了一条自己设计的改良式旗袍连衣裙,墨绿色缎面,勾勒出窈窕的身段,领口和袖口点缀着精致的苏绣缠枝莲纹,优雅中带着一丝俏皮,配上她明艳大气的五官和自信从容的气质,瞬间成了全场的焦点。
我笑着应酬,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包间角落。那里,几个当年和林薇薇关系不错的女生正凑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眼神时不时瞟向门口,带着点看好戏的期待和不易察觉的尴尬。
酒过三巡,菜上五味。气氛正酣,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酒店服务员制服、微微低着头的身影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是几盅刚炖好的燕窝。她动作有些迟缓,脚步略显沉重。
当她抬起头,准备将燕窝放到转盘上时,目光不可避免地撞上了正对着门口、谈笑风生的我和依偎在我身边的苏桐。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林薇薇。
她瘦了很多,眼窝深陷,颧骨突出,脸上带着长期操劳的憔悴和灰败。曾经精心保养的皮肤变得粗糙暗沉,眼角爬上了深刻的细纹。最扎眼的是她隆起明显的腹部,保守估计也有六七个月的身孕了。那身不太合体的服务员制服紧绷绷地裹在身上,勒出笨拙的轮廓。
她端着托盘的手猛地一抖,托盘里的炖盅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燕窝汤汁洒出来一点,落在托盘上。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瞬间低下头,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眼神慌乱地躲闪着,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惊讶、同情、鄙夷、看好戏…复杂的视线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困在中央。
当年那几个和她关系好的女生,此刻也纷纷低下头,假装喝汤或玩手机,没人上前解围。
死一般的尴尬在空气中蔓延。
就在这时,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轻轻按在了旋转的玻璃转盘上,阻止了它继续转动。是苏桐。
她姿态优雅地站起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仿佛刚刚认出林薇薇的惊讶,声音清亮悦耳,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关切,清晰地响彻在寂静的包间里：
咦这位…大姐苏桐微微歪着头,目光落在林薇薇隆起的腹部,语气天真又无辜,仿佛只是单纯的好奇,您这月份…看着不小啦怎么还在上班呀多辛苦啊！她顿了顿,拿起自己面前那盅还没动过的燕窝,轻轻推到林薇薇面前的转盘上,脸上绽开一个毫无心机、甜美至极的笑容：
来,大姐,这盅燕窝您趁热喝了吧就当…补补身子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真诚无比地看着林薇薇惨白僵硬的脸,又慢悠悠地、带着点孩子气的疑惑补充了一句：
毕竟,这胎教…也挺重要的,对吧总不能…天天教孩子怎么转移财产、怎么用假怀孕讹人、或者…怎么认清高仿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