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订婚宴上,当众羞辱我:方圆,你只是我的备用ATM。
她搂着新欢热吻,全场哄笑。
我拉黑所有柳家人,飞往港城继承千亿财团。
豪门真千金余幼薇递来婚约:合作愉快
后来柳如烟攥着我妈的遗物玉镯发疯:你敢娶别人
我搂着新婚妻子冷笑:你算什么东西。
柳如烟被伊藤诚推倒流产时,余幼薇正温柔为我系领带。
错付白月光真朱砂痣才是命中注定!
1
方圆,醒醒吧!你不过是我随叫随到的备用ATM,懂吗
柳如烟的声音又尖又利,像把生锈的刀子,狠狠捅进我心脏。
订婚宴的香槟塔在她身后闪闪发亮,映得她那张精心描画的脸格外刻薄。她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正戳在我鼻尖上,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
看看你自己!她嗤笑一声,环顾四周那些看戏的宾客,全是柳家的亲朋故旧,此刻都伸长脖子,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鄙夷。一个柳家养大的孤儿,真以为我会看上你你配吗
我喉咙发紧,拳头在身侧攥得死紧。十几年的付出,那些替她收拾烂摊子的日夜,那些她一个电话我就飞奔过去的狼狈…全成了此刻刺向我的刀。周围嗡嗡的议论声像无数只苍蝇钻进耳朵,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烟烟,别跟他废话了。一个温润带笑的男声插进来。
伊藤诚,那个柳如烟嘴里成熟稳重有品位的男人,穿着剪裁完美的西装,走到她身边,手臂占有性地环住她的腰。他冲我露出一个假模假式的歉意笑容,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方先生,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何必闹得大家都不愉快感情的事,勉强不来。
他微微低头,嘴唇凑近柳如烟的耳朵,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离得近的人听见:别为不相干的人生气,不值得。
这句话像点着的引线,瞬间引爆了柳如烟的表演欲。
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励和纵容,猛地转过头,脸上全是挑衅和得意。听见没不相干的人!她对着我吼完,突然踮起脚,双手用力勾住伊藤诚的脖子,在满堂宾客的注视下,狠狠吻了上去!吻得激烈又投入,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
哇哦——!
亲一个!再亲一个!
口哨声、起哄声、刺耳的笑浪瞬间掀翻了屋顶。
闪光灯噼里啪啦亮起,记录着这对璧人的激情时刻,也记录着我这个不自量力的舔狗被当众处刑的狼狈瞬间。伊藤诚的手甚至滑到了柳如烟臀部,用力揉捏着。那画面刺得我眼睛生疼,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狠狠捏碎,连渣都不剩。
多年隐忍的堤坝,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不是愤怒,是彻底的、冰冷的绝望。我像个局外人,看着这场为我精心准备的羞辱秀。那些为她打架留下的疤,那些省吃俭用买给她的礼物,那些在她醉酒哭泣时整夜的陪伴…全他妈喂了狗!
去他妈的柳如烟!去他妈的柳家!
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怒和决绝猛地冲上头顶。
我狠狠抹了把脸,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要逃离地狱。
身后,柳如烟得意的尖叫追过来:滚吧!废物!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夹杂着伊藤诚虚伪的劝慰和宾客们更响亮的哄笑。
我冲出宴会厅,冰冷的风像耳光抽在脸上。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柳建生,柳如烟那个狗腿子堂弟,还有伊藤诚那个杂碎,肯定正变着法儿地安慰我呢。
掏出手机,屏幕上果然跳跃着柳建生的名字。
接通,他幸灾乐祸的声音立刻炸开:喂方大情圣啧啧啧,被当众打脸的滋味爽不爽啊哈哈哈哈哈!烟姐让我转告你,以后别他妈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滚远点!
他还在喋喋不休地羞辱,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找到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柳如烟的。拉黑。然后是柳建生。伊藤诚。所有跟柳家沾边的号码,一个接一个,被我拖进黑名单的深渊。世界瞬间清净了。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个归属地是港城的陌生号码。我深吸一口气,接通。
阿圆一个温和慈爱的女声传来,带着浓浓的粤语腔调,是周阿姨,我妈生前最好的姐妹。是我,周阿姨。在港城还好吗阿姨上次跟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周阿姨提过,港城余家,真正的顶级豪门。她现在是余家的继室夫人。她还提过一件旧事,我妈和余幼薇的生母,曾有过一个极其随意的口头婚约。
那婚约…余小姐那边我声音沙哑得厉害。
幼薇知道的。周阿姨语气肯定,她见过你照片。你上次来港城参加那个赛马会,不是还给她颁过奖她记得你。阿圆,离开那个地方吧,彻底翻篇。港城,这里才有你的新生,和真正值得的人。
赛马会颁奖…记忆里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优雅沉静,接过奖杯时对我浅浅一笑,眼神明亮。余幼薇。
好。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异常清晰。我同意。麻烦周阿姨安排。
太好了!周阿姨的声音带着欣喜,我立刻安排幼薇跟你见面!彻底告别过去,阿圆!
挂断电话,我立刻打开订票APP。指尖带着狠劲,戳在屏幕上。最快一班飞港城的航班,就在柳如烟和伊藤诚的订婚仪式结束后一小时起飞。
订票成功的信息弹出来,像一张通往新世界的单程车票。
手机又震了,是陈泽,我唯一信得过的兄弟。信息只有一张照片:柳如烟和伊藤诚站在巨大的订婚蛋糕前,笑得无比刺眼,背景是百年好合的俗气霓虹灯牌。
兄弟,挺住!这女人不值得!陈泽的信息紧跟而来。
我扯了扯嘴角,飞快打字回复:帮我个忙,泽子。去柳如烟那儿,把我妈留下的那只羊脂白玉镯拿回来。那是柳家当年给的信物,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明白!兄弟你放心!保证给你拿回来!你人呢
机场。去港城。以后,柳如烟跟我,再无瓜葛。
回完信息,我直接关机。把那张刺眼的订婚照连带陈泽的对话框,一起删除。抬头看了看帝都铅灰色的天空,大步走向出租车。
飞机轰鸣着冲上云霄,将那座埋葬了我十几年可笑执念的城市狠狠甩在身后。刚开机,信息提示音就疯狂炸响。未接来电几十个,全是柳建生和几个柳家小辈的号码。还有几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操!方圆你他妈真敢跑烟姐的东西呢你那条破狗不要了饿死它活该!——柳建生。
方先生,何必意气用事如烟只是脾气不好。你这样一走了之,实在有失风度。那只玉镯,对她意义重大,你何必如此绝情回个电话,我们谈谈——伊藤诚,语气依旧虚伪得令人作呕。
风度绝情
我冷笑一声,手指翻飞,只回了伊藤诚那条:祝二位订婚愉快,百年好合。玉镯是我母亲遗物,非拿回不可。至于我的狗,不劳费心。另,号码已拉黑,勿扰。
点击发送,然后把这个新号码也拖进黑名单。世界彻底清净。
我靠在舷窗上,看着下方越来越小的城市轮廓,心底一片冰冷后的空旷。柳如烟,你的ATM,关机了。永远。
————
飞机落地港城,湿热的海风扑面而来。周阿姨安排的司机早已等候。车子一路疾驰,停在一家顶级私人会所门口。侍者恭敬引路,推开厚重包间门。
里面坐着周阿姨,还有一位年轻女子。她穿着剪裁极简的米白色连衣裙,气质沉静如水。听到开门声,她抬眼看过来。那张脸…和赛马会颁奖台上模糊的记忆瞬间重合,但更加清晰,更加惊心动魄。眉目如画,眼神清亮,带着一种不张扬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感。余幼薇。
阿圆来了!快坐!周阿姨热情招呼,起身把我按在余幼薇对面的位置。
余幼薇站起身,对我微微颔首,唇角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弧度:方先生,你好。我是余幼薇。声音清润,像玉石相击。
余小姐,你好。我点头回应,嗓子还有点发干。
周阿姨看看我,又看看余幼薇,笑得合不拢嘴:哎呀,都别这么生分!幼薇,阿圆,你们年轻人自己聊聊!我去看看厨房准备的怎么样了!她找了个借口,利落地溜出了包间,留下我们两人和一室略显尴尬的安静。
余幼薇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没有探究,没有好奇,只有一种沉静的打量。她端起骨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率先打破了沉默:周姨把事情都跟我说了。关于那个…旧时的婚约。
我的心提了一下。
她放下茶杯,眼神坦荡地看着我,没有任何扭捏:坦白说,方先生,我查过你。柳家养子,能力很强,但这些年…过得不太容易。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尤其是在感情上。
我放在膝上的手微微蜷紧。被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点破最不堪的过往,滋味并不好受。
我这边情况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她继续道,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余家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联姻对象,而我,需要一个能掌控局面、且…背景相对简单可控的合作伙伴。她直视着我的眼睛,没有丝毫闪躲,方先生,我觉得我们目标一致。各取所需。所以,合作吗
没有虚情假意的客套,没有粉饰太平的借口。
直白,高效,像一场精准的商业谈判。这反而让我松了口气。比起柳如烟那种反复无常、予取予求的折磨,这种清晰明了的边界感,竟让我感到一丝奇异的舒适。
合作愉快,余小姐。我伸出手。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拨开云雾的月光,清冷却动人。她伸出手,指尖微凉,与我轻轻一握:合作愉快,方先生。
协议达成。
周阿姨适时地查看完厨房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极其古朴厚重的紫檀木盒。她笑眯眯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两枚款式简洁却光华内蕴的铂金戒指。
既然都没意见,那咱们也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了!周阿姨把盒子推到桌子中间,喏,信物!交换一下,这婚,就算低调订下了!阿圆,这戒指可是幼薇亲自挑的!
余幼薇拿起那枚男戒,递到我面前。我接过,触手温润。拿起那枚明显小一号的女戒,递给她。她伸出手,指尖纤细白皙。我将戒指轻轻套上她的无名指。尺寸完美契合。她也同样为我戴上戒指。
没有誓言,没有宾客,只有周阿姨作为见证。一场价值千亿的婚约,就在这安静私密的包间里,尘埃落定。
刚戴上戒指,手机震动了一下。银行APP的推送。我点开,一串长长的零瞬间映入眼帘。转账金额:十亿。备注:嫁妆。
我猛地抬头看向余幼薇。她正端起茶杯,神色如常,仿佛刚刚只是随手转了一笔零花钱。她迎上我的目光,微微歪了下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和询问:方先生数额…还满意吗
满意这他妈是原子弹级别的满意!
非常…满意。我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这女人…手笔大得吓人!十亿嫁妆,这是明晃晃的宣告:余家,她余幼薇,就是我方圆在港城最大的靠山和底气!
周阿姨拍手笑道:好好好!这下我就彻底放心了!阿圆,幼薇,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们年轻人多处处!阿圆,幼薇在港城给你准备了住处,你先安顿下来!
谢谢周姨。我点头。
住处钥匙和地址,晚点我让助理发给你。余幼薇接口道,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利落,另外,方先生,关于你之前提到的…那只玉镯的事,如果需要,我可以出面。
她连这个都知道周阿姨的情报传递效率真是惊人。
暂时不用。我摇头,我已经托朋友去处理了。陈泽还没消息,柳如烟那边,绝不可能轻易放手。但我暂时不想把余幼薇卷进这摊破事里。
余幼薇看了我一眼,没再坚持,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有需要,随时开口。
离开会所,坐进余幼薇安排的宾利后座。手机屏幕亮起,是陈泽发来的微信语音。点开,他暴躁的声音立刻在安静的车厢里炸开:
我靠!兄弟!柳如烟那个疯婆子!我按你说的去找她要玉镯,她他妈直接炸了!摔东西骂人,跟疯了一样!说那是她的东西!死都不给!还叫嚣说让你有种亲自来拿!我看她就是故意刺激你,想让你回去!妈的,气死老子了!你千万别回来!那镯子我想办法!
预料之中。我冷笑,回了条语音:知道了。别跟她硬碰,犯不着。镯子的事,我再想办法。
柳如烟,你也就这点手段了。
刚放下手机,另一条信息弹出来,是余幼薇发来的一个定位地址,后面跟着简短的一句话:港城新家。密码你生日。
连我生日都查到了效率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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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入半山一处闹中取静的顶级公寓区。顶层复式,门锁是指纹+密码。输入生日,滴一声轻响,门开了。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维多利亚港夜景,灯火辉煌,如同流淌的星河。这视野,这地段…余家的手笔。
巨大的客厅空旷得有点冷清。我走到吧台,倒了杯冰水,目光扫过这奢华却毫无人气的空间。视线最终落在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纸箱上。那是从帝都托运过来的,我仅有的行李。
走过去,打开箱子。里面没什么值钱东西,几件常穿的衣服,几本书。最底下,压着一个更小的、积了灰的旧鞋盒。打开它,里面乱七八糟堆满了廉价的小玩意儿:褪色的电影票根,一个裂了缝的陶瓷马克杯,几本翻烂的流行小说,还有…一个塑料密封袋,里面装着两只极其粗糙、镶嵌着劣质水钻的银色素圈对戒。
这是某年柳如烟心血来潮,在学校门口十元店买的,当时她笑嘻嘻地套在我手指上,说:喏,定情信物!虽然便宜,但本小姐送的,你得戴一辈子!
我盯着那对刺眼的廉价戒指,胃里一阵翻腾。十几年当牛做马的付出,就换来这么一堆垃圾像被狠狠抽了一耳光,火辣辣的疼,更多的是恶心。
去他妈的一辈子!
我抓起那整个旧鞋盒,连同里面所有垃圾,一股脑塞进旁边巨大的垃圾桶。盖子嘭地盖上,像关掉了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陌生号码的视频请求。港城的我皱眉,随手接通。
屏幕里瞬间跳出柳如烟那张气急败坏、妆容都有些花的脸。背景是她那个堆满奢侈品的粉色卧室。
方圆!你死哪去了!她尖利的声音穿透听筒,劈头盖脸砸过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谁准你乱动我东西的!还有你那破狗!天天叫唤烦死了!你到底管不管!
她吼完,镜头猛地一转,对准了角落一个豪华的宠物笼。我养了五年的边牧追风蔫蔫地趴在笼子里,听到柳如烟的声音,惊恐地抬起头呜咽了一声,眼神可怜巴巴的。
看见没!你的狗!赶紧给我滚回来把它弄走!不然我明天就把它扔出去!柳如烟的声音充满了恶毒的威胁。
追风的状态明显不对!毛发暗淡,精神萎靡!我的心猛地一沉,怒火瞬间顶到了天灵盖!柳如烟!你他妈连条狗都不放过!
它怎么了!我声音冷得像冰。
我怎么知道!发神经呗!不吃不喝!跟它那个废物主人一个德性!柳如烟嗤笑,镜头晃回她那张刻薄的脸,方圆,装什么死以为躲到港城就没事了赶紧滚回来!我的东西,还有这破狗,你都得给我处理干净!还有那只玉镯,你想都别想!那是我的!
我盯着屏幕里她那张扭曲的脸,滔天的怒火在胸腔里翻滚、冷却,最终凝成一块坚冰。以前,她一个电话,无论我在做什么,都会像条狗一样立刻飞奔过去,现在
柳如烟,我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像暴风雨前的死寂,追风生病了,立刻送它去最好的宠物医院,所有费用我十倍付给你。现在,立刻,马上。
哈你命令我柳如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尖叫起来,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听你的!想救你的狗行啊,你自己滚回来!跪着求我,我心情好了,或许…
听着,我打断她歇斯底里的表演,那只狗,你爱治不治。至于你那些东西,我冷笑一声,包括那堆你塞给我的垃圾,我已经打包,明天就寄回柳家,记得查收。
至于玉镯,我盯着她瞬间僵住的脸,语气斩钉截铁,那是我母亲的遗物,不是你的玩具,我会亲自拿回来。
你!你敢!柳如烟彻底慌了,声音拔高到破音,那是柳家给我的!是我的!方圆!你休想!你…
最后,我无视她的尖叫,声音清晰而冷酷地盖过她,我最后一次通知你,柳如烟。我在港城,有家了。我会结婚,会有新的生活。你的烂摊子,你的任性,你的死活,从此都跟我方圆,再无关系。
祝你,我对着屏幕里那张因震惊和愤怒而扭曲的脸,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和你的伊藤诚,结婚愉快。哥哥我,真心祝福你们。
你…你说什么!结婚!你跟谁!方圆你…
柳如烟的声音陡然变调,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我没再给她任何质问的机会,直接挂断视频。拉黑这个新号码。
操!
我低骂一声,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吧台大理石上,指关节瞬间传来剧痛。
追风!妈的!柳如烟那个疯子!不行,不能再指望她了!
我立刻翻出通讯录,找到柳父的号码。这位柳家的掌舵人,虽然对女儿溺爱无度,但对我这个养子,多少还有几分旧情和愧疚。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柳父疲惫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倦意和沙哑:喂阿圆
柳叔,我开门见山,省去所有寒暄,我在港城。有件事,只能求您帮忙。
你说。柳父的声音沉了沉。
我妈留下的那只羊脂白玉镯,在柳如烟手里。那是柳家当年给的‘信物’,现在我和她…您也清楚。那镯子是我妈唯一的念想,我必须拿回来。我语气恳切,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只传来一声沉重悠长的叹息。那叹息里,充满了无力、愧疚和深深的疲惫。
唉…阿圆…柳父的声音透着浓浓的苦涩,镯子的事,叔知道了。你放心,叔一定给你拿回来!是柳家…是如烟对不住你啊!叔…没脸见你…
叔,您别这么说。我打断他,心里也有些发堵。柳父柳母待我,确实有养育之恩。
家门不幸啊…柳父的声音带着哽咽,如烟这孩子…悔婚了!就因为伊藤家那边聘礼没谈拢,觉得不够排场!当场甩脸子,说人家小气!闹得不可开交!伊藤诚那个妈,带着一群亲戚堵在咱家门口骂街!泼油漆!鸡飞狗跳啊!你阿姨气得心脏病都快犯了…我这老脸…都丢尽了!
我愕然。悔婚这才几天柳如烟还真是…永远在刷新无耻的下限。
柳父的声音更低了,充满了痛苦和难以启齿:还有…更糟的。如烟她…怀孕了。是伊藤诚的。现在闹成这样…唉!造孽啊!
怀孕!我瞳孔猛地一缩。柳如烟怀了伊藤诚的孩子在刚刚悔婚、闹得人尽皆知之后这消息像一颗炸弹,炸得我脑子嗡嗡作响。柳如烟,你还真是…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作死的道路上!
叔…我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阿圆!柳父的声音突然急切起来,带着一丝恳求,你在港城…好好的!千万别回来!柳家现在就是个烂泥潭!叔…叔只求你一件事,别恨你阿姨,她…她是真心疼过你的!镯子,叔拼了老命也给你送回去!
好。谢谢柳叔。您和阿姨…保重身体。我心情复杂地挂了电话。柳家这艘破船,看来是真的要沉了。柳如烟,你真是凭一己之力,把全家拖进地狱。
柳父的消息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里。柳如烟怀孕了伊藤诚的孩子在刚刚悔婚闹剧之后这简直是一场灾难级别的黑色幽默。
我捏了捏眉心,强迫自己不去想那摊烂事。港城的新生活刚刚开始,不能被那些污秽拖住脚步。
2
余幼薇的助理效率极高,很快发来了详细的婚礼策划案和需要我确认的事项清单。
婚礼日期定在一个月后,时间紧得让人喘不过气。余家嫁女,又是与神秘港城新贵联姻,这场婚礼注定是轰动全城的盛事。我像个被投入高速运转机器的零件,每天被拉着试礼服、拍婚纱照、核对宾客名单、熟悉婚礼流程…忙得脚不沾地。
余幼薇也忙,但她似乎总能游刃有余地处理一切。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多,但每次见面,都像在完成一场高效的合作洽谈。
这天拍完一组婚纱照,摄影师刚喊收工,我累得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不想动弹。余幼薇走过来,递给我一杯温水。她今天穿了件珍珠白的缎面衬衫,看起来沉静优雅。
还好她问,声音没什么起伏,但眼神落在我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
还行。我接过水灌了一大口,嗓子干得冒烟,就是有点…赶。
这婚礼筹备的强度,比我在柳氏连续加班一个月还累。
余幼薇在我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双腿优雅地交叠,指尖轻轻拂过她无名指上那枚素雅的铂金戒指——我们低调订婚的信物。
余家嫁女,总要风光些。她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况且,也需要一场足够盛大的仪式,让港城所有人都看清楚,你方圆的身份,以及…你背后站着谁。她抬眼看向我,眼神清澈,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心头微震。她是在为我铺路,用这场奢华的婚礼,宣告我的地位,震慑那些可能存在的轻视和试探。这份不动声色的维护,让我心头涌起一股陌生的暖流。
谢谢。我真心实意地说。
她微微摇头,目光转向窗外繁华的街景,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低了一些,少了几分公事公办的疏离:其实…我母亲走得早。这件东西,她说着,从随身的手袋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丝绒盒子,轻轻打开。
里面躺着一枚造型别致的胸针。铂金底座,镶嵌着一颗温润饱满的南洋金珠,周围点缀着细密的钻石。样式并不张扬,却透着岁月沉淀的温润光华。
这是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一枚胸针。余幼薇指尖轻轻抚过那颗金珠,眼神里带着罕见的柔软和怀念,周姨说,婚礼那天…或许可以别在你的礼服上算是…一点旧物的传承和祝福
她把盒子递向我。
我愣住了。这枚胸针…意义非凡。她竟然愿意把它交给我,别在婚礼的礼服上这份信任和接纳,远远超出了合作伙伴的范畴。
我郑重地接过丝绒盒,指尖触到那温润的金珠,仿佛能感受到一丝来自遥远时光的温度。很贵重…我会好好保管。喉咙有些发紧。
你喜欢就好。余幼薇唇角弯起一个清浅的弧度,那笑容让她整张脸都生动柔和起来,我相信它在你身上,会很合适。
胸针盒子被我小心地收进内袋,贴着心口的位置。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微凉和她话语里那份沉甸甸的信任。回到那间俯瞰维港的顶层公寓,巨大的落地窗映着城市的霓虹,奢华依旧,却似乎不再那么冰冷空旷。
几天后,我去取定制好的婚礼西装。路过一家顶级珠宝店,橱窗里一颗切割完美的粉钻在灯光下折射出令人心醉的虹彩。我脚步顿住。脑子里瞬间闪过余幼薇递给我胸针时,眼底那抹难得的柔软。
刷卡,签字。动作快得没有一丝犹豫。
晚上,余幼薇难得有空过来确认婚礼最后的流程。我把那个深蓝色的丝绒方盒推到她面前。
给我的她有些意外,挑眉看我。
打开看看。我靠在沙发背上,心里莫名有点紧张。
她打开盒子。那颗纯净无瑕、闪耀着梦幻般粉红色光芒的钻石戒指静静躺在黑色天鹅绒上,设计极其简洁流畅,主石被铂金爪托高高托起,最大限度展现着它摄人心魄的美。
余幼薇明显怔住了。她看着戒指,又抬头看看我,清亮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惊讶,随即缓缓漾开一丝涟漪,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她拿起戒指,仔细端详着那颗粉钻,指尖轻轻摩挲戒圈内壁。
你设计的她抬头,语气肯定。
嗯。一点心意。我点头,尽量让语气显得随意,总不能让你母亲的心意落了单。
余幼薇没说话。她沉默地看着戒指,看了很久。然后,她做了一个让我完全没想到的动作。她摘下了无名指上那枚象征低调婚约的素圈铂金戒指,随手放在了茶几上。接着,她拿起那枚粉钻戒指,没有丝毫犹豫,稳稳地套在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
灯光下,那抹柔和的粉红在她白皙纤长的手指上熠熠生辉,与她沉静的气质奇异地相融,美得惊心动魄。
她抬起手,对着灯光看了看,唇角勾起一个清晰而真实的笑容,不再是礼貌的弧度,而是带着温度的、纯粹的愉悦。方先生,她看向我,眼底的笑意如同碎钻般闪烁,我很喜欢。非常。
那一刻,看着她指间闪耀的粉钻和她眼底的笑意,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陌生的悸动猛地撞进心口。不是合作,不是交易。是一种…被认可、被珍视,甚至是被取悦的满足感这感觉…该死的好!
婚礼筹备进入最后冲刺阶段。陈泽突然发来信息:柳叔柳姨来港城了!参加一个什么豪门婚礼!刚下飞机!柳叔说想见你,把镯子给你!
柳父柳母来了还带着镯子参加婚礼我心里咯噔一下。他们参加的…该不会是…
一个念头闪过,我立刻拨通了周阿姨的电话。周姨,柳家…是不是在宾客名单上
电话那头周阿姨明显顿了一下,随即语气有点尴尬:哎呀阿圆…这个…柳家老爷子早年跟余家老爷子有点交情,这次余家嫁女,发了张帖子过去…本来以为他们不会来的…谁知道…柳家那两口子亲自来了他们找你麻烦了
果然!我深吸一口气:没事周姨,我知道了。他们…是来给我送东西的。
刚挂断周阿姨的电话,柳父的号码就打了进来。他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苍老疲惫:阿圆…我和你阿姨到港城了。方便…见一面吗镯子…叔给你带来了。
地点约在酒店附近一家安静的咖啡厅包间。推门进去,柳父柳母已经坐在那里。短短时日不见,两人憔悴得惊人。柳父眼窝深陷,头发几乎全白了。柳母更是双眼红肿,脸色蜡黄,像是大病了一场。桌上放着一个古色古香的紫檀木小盒。
看到我进来,柳母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柳父重重叹了口气,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满是愧疚和痛苦。
阿圆…坐吧。柳父声音沙哑,指了指那个紫檀木盒,东西…叔给你拿回来了。如烟那孩子…唉,魔障了!死活不给,闹得要死要活…叔…叔是硬抢过来的。他语气里充满了无力感。
我拿起盒子,打开。温润的羊脂白玉镯静静躺在丝绒里,触手生温。十几年了,终于回到了我手里。心头那块压了许久的巨石,轰然落地。
谢谢柳叔。我合上盖子,声音低沉。
柳母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阿圆…阿姨对不住你啊…没教好如烟…让你…让你受委屈了…她哭得几乎喘不上气。
柳父拍着她的背,眼圈也红了:阿圆,叔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柳家…柳家快被那丫头折腾散架了!悔婚,怀孕,伊藤家天天来闹…丢人啊!叔没脸求你原谅…只求你…看在叔和阿姨养你一场的份上…别…别恨我们…
看着这对曾经意气风发、如今却被亲生女儿折磨得形销骨立的老夫妇,我心里五味杂陈。恨谈不上。但过往种种,也无法再像什么都没发生。
柳叔,阿姨,我开口,声音平静,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您二位的养育之恩,我记得。但柳如烟…我和她,早已两清。您二老…多保重身体。
柳父抹了把脸,点点头,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好…好…阿圆,你…你现在过得好,叔和阿姨…也就…也就放心了。他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着我,听…听说你也要结婚了在港城
嗯。后天。我坦然承认。
柳父柳母同时一震,眼中都露出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是…是哪家的姑娘啊柳母忍不住问,声音带着哭腔后的沙哑。
我还没回答,包间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随即推开。余幼薇站在门口。她显然是刚从某个正式场合过来,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香槟色小礼服裙,妆容精致,气质卓然。她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看到包间里的柳父柳母,脚步顿了一下,眼神带着询问看向我。
幼薇,我站起身,自然地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腰,向柳父柳母介绍,我的未婚妻,余幼薇。
然后我转向余幼薇,语气温和:幼薇,这两位是柳叔叔,柳阿姨,我以前的…长辈。
余…余幼薇柳父猛地瞪大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声音都变了调,港城…余家的…余幼薇小姐!
余幼薇瞬间明白了眼前两人的身份。她脸上没有丝毫惊讶或局促,落落大方地伸出手,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社交微笑:柳先生,柳夫人,你们好。我是余幼薇。常听阿圆提起二位。
柳母已经完全呆住了,嘴巴微张,看着余幼薇,又看看我,再看看余幼薇无名指上那枚璀璨夺目的粉钻戒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
柳父则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跌坐回椅子里,眼神空洞,喃喃道:余家…竟然是余家…阿圆…你…你这…
他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余幼薇的存在,和我无名指上与她同款的男戒,像两记无声的重锤,彻底砸碎了柳父柳母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们看着余幼薇——港城顶级豪门的掌上明珠,气质、容貌、家世,无一不是顶尖,此刻正姿态亲密地站在我身边,以未婚妻的身份自居。再看看他们那个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如今身陷泥潭的女儿…
巨大的落差带来的是灭顶的绝望和难堪。柳母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这次是无声的、绝望的恸哭。柳父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婚礼筹备还有些细节需要阿圆确认,余幼薇像是没看到他们的失态,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送客意味,柳先生,柳夫人,我们就不打扰二位休息了。阿圆,我们该走了。她轻轻挽住我的手臂。
我最后看了一眼沉浸在巨大痛苦和悔恨中的柳家夫妇,点了点头,拿起那个装着玉镯的紫檀木盒,和余幼薇一起离开了包间。
门关上的瞬间,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一个,是充满悔恨、混乱和沉沦的过去。另一个,是铺满红毯、即将迎来盛大婚礼的未来。
他们…走到无人处,余幼薇才轻声开口。
都过去了。我打断她,握紧了手中的紫檀木盒。母亲的遗物,终于回来了。我侧头看向身边沉静美好的女子,将盒子递给她:这个,替我保管。婚礼那天,帮我戴上。
余幼薇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那温润的玉镯,又抬眼看我,眼底清澈一片:好。
——————
婚礼的日子终于到了。
港城最顶级的半岛酒店,全城名流云集。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巨大的水晶吊灯下,我穿着余幼薇挑选的定制礼服,站在红毯尽头,手心微微出汗。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一种奇异的、尘埃落定般的激动。
婚礼进行曲庄严响起。宴会厅那两扇厚重的雕花大门缓缓向两边打开。
所有宾客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余幼薇挽着她父亲的手臂,出现在门口。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她穿着那件由顶级设计师耗时数月打造的主纱。不是常见的蓬蓬纱,而是极其流畅的缎面鱼尾,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线。
巨大的头纱上手工刺绣着繁复的暗纹,在灯光下流淌着珍珠般的光泽。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裸露的纤细脖颈上,戴着一串光华夺目的钻石项链,主钻是一颗罕见的蓝钻,与她无名指上那枚粉钻戒指交相辉映。
她脸上带着清浅却幸福的笑意,眼神明亮,一步步,踏着红毯,向我走来。步伐坚定而优雅,如同踏碎星河的女王。
整个世界的光,似乎都汇聚在她一人身上。
她走到我面前。她父亲将她的手,郑重地放进我的掌心。她的手有些凉,指尖却带着力量。
司仪庄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交换誓言。我拿起那个紫檀木盒,取出那只温润的羊脂白玉镯。在满场宾客的注视下,在无数镜头的聚焦下,我托起余幼薇的手腕,将那只承载着母亲遗愿和过往纠葛的玉镯,稳稳地、珍重地,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玉镯温润的光泽,映着她白皙的肌肤,和谐无比。仿佛它天生就该属于她。
哇——!宾客席中传来低低的惊叹和艳羡。
余幼薇低头看着腕间的玉镯,又抬眼看向我,眼底的笑意如同春水破冰,温暖而璀璨。她拿起司仪托盘上的另一枚戒指——那枚粉钻婚戒,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司仪高声宣布。
在雷鸣般的掌声和祝福声中,我低头,吻上她的唇。她的唇瓣柔软微凉,带着淡淡的香气。这个吻,无关协议,无关合作。它是一个承诺,一个宣告,一个崭新篇章的开启。
我爱你,方圆。唇分之际,她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清晰地说道。
我一怔。
她退开半步,脸上带着狡黠而幸福的红晕,像变魔术般,从身后伴娘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相框,举到我和所有宾客面前。
相框里,是一张有些年头的照片。背景是热闹的赛马场,领奖台上。一个穿着骑装、意气风发的年轻男人,正将一座奖杯递给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梳着马尾辫的少女。少女微微仰着脸,笑容腼腆而明亮,眼神专注地看着颁奖的男人。那个男人,是我。那个少女…赫然是十几岁时的余幼薇!
方先生,余幼薇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宴会厅,带着笑意和不容错辨的深情,或许你不记得了。但十年前,港城青年赛马会,你给我的这个奖杯,是我少女时代最亮的光。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我喜欢这个给我颁奖的、眼神像鹰一样锐利又明亮的男人。所以,当周姨告诉我,那个婚约的对象是你时,我毫不犹豫地说了‘好’。这不是合作,方圆。这是…我蓄谋已久的,梦想成真。
全场瞬间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掌声和尖叫!闪光灯几乎连成一片!
我看着她,看着照片里那个青涩的自己和她,看着此刻她眼中毫无保留的爱意,巨大的震撼和狂喜如同海啸般将我淹没!
原来…如此!原来命运的红线,早在十年前就已悄然系紧!什么协议联姻这分明是…命中注定!
3
帝都,柳家别墅。
柳如烟躺在凌乱的大床上,脸色惨白,眼下是浓重的乌青。房间里弥漫着浓烈的烟味和酒气。她手里死死攥着手机,屏幕上,是陈泽半小时前发来的、来自他朋友圈的一张九宫格截图。
第一张:巨大的婚礼迎宾牌,清晰地写着新郎方圆
新娘余幼薇。
第二张:红毯尽头,穿着奢华礼服的男人背影,身姿挺拔如松。
第三张:新娘余幼薇戴着面纱的侧脸,美得惊心动魄。
第四张:男人托起新娘的手腕,一只温润的羊脂白玉镯正被戴上!那只玉镯…烧成灰她都认得!
第五张:男人低头亲吻新娘,侧脸线条冷硬而温柔。
第六张:新娘举着一个相框,照片里是年轻时的方圆和…余幼薇!两人在颁奖台上!
第七张:巨大的粉钻婚戒特写,璀璨夺目。
第八张:奢华无比的婚礼现场全景,衣香鬓影,贵气逼人。
第九张:一张烫金的婚礼请柬封面,新郎新娘的名字刺痛了她的眼!
不…不可能!假的!都是P的!柳如烟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手机,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骗子!陈泽你这个王八蛋!你故意骗我!故意刺激我!方圆那个废物!他怎么可能娶到余幼薇!怎么可能!!
她疯狂地在床上摸索,抓起另一个手机,手指颤抖着点开朋友圈。她之前屏蔽了陈泽,此刻解除屏蔽,疯狂下拉刷新。
陈泽最新的朋友圈赫然在目!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婚礼现场!方圆穿着笔挺的礼服,正低头温柔地为一个穿着绝美婚纱的女人整理头纱!那个女人…真的是余幼薇!港城余家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余幼薇的手腕上…那只羊脂白玉镯,在灯光下温润生光,刺得柳如烟眼睛剧痛!
啊——!!!一声凄厉绝望到不似人声的尖叫从柳如烟喉咙里迸发出来!她像疯了一样,赤脚跳下床,抓起手边一个水晶烟灰缸,狠狠砸向巨大的穿衣镜!
哗啦——!镜子应声而碎!无数碎片映出她扭曲变形、涕泪横流的脸!
为什么!方圆!你这个骗子!混蛋!你凭什么!那是我的!我的玉镯!我的男人!都是我的!她对着满地的碎片嘶吼,状若癫狂。
巨大的绝望和嫉妒像毒蛇啃噬着她的心脏!她以为被她踩在脚下、永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舔狗,竟然在她悔婚、怀孕、焦头烂额的时候,攀上了港城顶级的豪门千金,风光大婚!而她柳如烟,却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门被推开,伊藤诚皱着眉走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和嫌弃:你又发什么疯吵死了!我妈还在楼下商量彩礼的事…
滚!柳如烟猛地转身,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他,像要吃人,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废物!要不是你!方圆怎么会走!他怎么会娶别人!都是你害的!她所有的愤怒和绝望找到了宣泄口,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她像一头暴怒的母狮,尖叫着扑向伊藤诚,长长的指甲狠狠抓向他的脸!
你个疯婆子!伊藤诚猝不及防,脸上瞬间被抓出几道血痕,火辣辣的疼。他彻底被激怒了,反手狠狠一推!
啊!柳如烟被他巨大的力道推得踉跄几步,重重撞在梳妆台上!腰部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小腹猛地一沉,一股温热的液体瞬间涌出,顺着大腿内侧流下!
血…血!柳如烟低头,看着睡裙上迅速蔓延开的刺目鲜红,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褪尽!剧痛和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
孩子…我的孩子…她捂着肚子,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滑。
伊藤诚也看到了血,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但他眼神里没有心疼,只有冰冷和算计:柳如烟!这可是你自己作掉的!别想赖我!告诉你爸!没有五千万,这事没完!你们柳家休想甩掉我!他丢下狠话,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转身就走,重重摔上了门!
伊藤诚!你混蛋!畜生!柳如烟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剧痛撕扯着她,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身下的血越流越多,染红了昂贵的地毯。她看着紧闭的房门,听着楼下隐约传来的伊藤诚母亲尖锐的吵闹声和柳父柳母无力的辩解声…世界彻底崩塌了。
方圆…救我…救我…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颤抖着手摸到摔在地上的手机,屏幕已经碎裂。她凭着记忆,疯狂地输入那个早已烂熟于心、却被她拉黑删除无数次的号码。拨出。
听筒里传来的,只有一个冰冷而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
他连号码都换了…彻底…彻底不要她了…
啊——!!!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悲鸣从柳如烟喉咙里挤出,充满了无尽的悔恨、绝望和灭顶的痛苦!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4
半岛酒店的总统套房。
空气里还残留着香槟、鲜花和幸福的味道。巨大的落地窗外,维港的灯火依旧璀璨,如同流淌的星河。
我靠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看着浴室磨砂玻璃门后透出的曼妙身影。水声淅沥,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浴室门被拉开,余幼薇走了出来。
她没有穿浴袍。只裹了一条白色的浴巾,堪堪遮住重点部位。湿润的长发披散在圆润的肩头,水珠顺着精致的锁骨滑落,没入浴巾边缘。露出的肌肤白皙细腻,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浴巾下,一双笔直修长的腿线条完美。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脸上带着沐浴后的红晕,眼神清亮,没有了平日里的沉静疏离,多了几分慵懒和…直白的邀请。她看着我,唇角微扬,一步一步,赤着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无声地向我走来。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心尖上。
她走到沙发边,没有坐下,而是直接俯身。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的沙发靠背上,将我困在她和沙发之间。
方先生,她的声音比平时低哑一些,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婚礼结束了。合作…圆满完成
她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明显的戏谑和撩拨。
非常圆满。我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发紧。她的目光像带着小钩子,牢牢锁住我。
那…她缓缓低下头,温热的唇几乎贴上我的耳廓,气息灼热,现在,是不是该…履行点别的义务了比如…深入了解一下你的合作伙伴
她的手指,带着微凉的湿意,轻轻划过我的喉结,一路向下,带着燎原的火星。
轰!
所有的克制和理智在她这句直白的挑逗下瞬间灰飞烟灭!我猛地伸手,一把扣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用力将她拉进怀里!
浴巾在拉扯中散落。
温香软玉撞了满怀。
正合我意,余小姐。我低头,狠狠吻住她带着笑意的唇,带着攻城略地的霸道和积压已久的渴望。
什么协议什么合作去他妈的!怀里这个女人,从今天起,就是我的妻子!我名正言顺、想要彻底占有的女人!
她热情地回应着,手臂环上我的脖颈。
唇齿交缠,呼吸交融。身体紧密相贴,每一寸肌肤都在诉说着渴望。我抱着她站起身,走向那张宽大得足以容纳所有疯狂的婚床。
窗外,维多利亚港的灯火依旧璀璨,却再也无法照亮房间内升腾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