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五岁的时候,我的弟弟出生了！
阿爹总是抱着他,在怀里摇啊摇。
阿娘常常看着我,露出贪婪的笑容。
阿奶也会在我洗澡的时候,闯进来,用粗糙的大手抚摩着我的身体,眼里是急切,与钱财的贪心。
那时候的我不懂,以为阿娘和阿奶更加爱我,更加重视我。
弟弟的出生让我明显感受到了家里带来的变化,我的阿爹和阿娘脸上明显多出了许多笑容,阿奶也不再怒气冲冲地殴打阿娘,阿娘也不会在深更半夜的时候,在我床头啜泣,并且拿石子狠狠地刮我的手心。
我以为一切都往着良好的方向发展,看着阿爹和阿娘欣慰的笑容,我也幸福的笑了。
我希望阿爹和阿娘能够关系和和睦睦,希望弟弟的出生,能为我们家里带来欢声笑语,能带来和平与幸福。
可是我想错了,我没有想到弟弟的出生,是我噩梦真正的开始,是我人生巨大的转折。
1.
我要吃糖！六岁的弟弟,狠狠的抓着我的发髻,我被疼痛扯的头皮发麻,眼睛也不受控制的流出了泪水。
小男孩的力气在六岁的时候往往没有分寸,巨大的拉扯,让我感到万般折磨。
我刚刚想要甩开他的手,却不小心瞥见了一旁阿奶狠毒的目光。阿奶的眼中,像是有万千毒蛇爬过,狠狠的盯着我。
无数把尖锐的刀子朝我刺来,我想到之前不小心推开了阿弟来拉我头发的手,阿奶那天晚上将热水直接泼到了我的脚上,害得我整整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我想找阿娘哭诉,阿娘也是推开了我,反身抱起了弟弟,跟弟弟说：以后你让你阿姐做什么,你阿姐就必须做什么！
想到阿奶先前对我的行为,我刚刚想推开弟弟的手,立刻默默收了回去,低眉顺目的忍着疼痛,忍受着弟弟的拉扯。
我要吃糖,我要吃糖！弟弟仍然在叫着,看到我没什么反应,他不高兴的踹了我一脚,又去拉阿奶的袖子。
看着宝贝大孙子的祈求,阿奶很想去商店买上糖果,但是阿奶摸了摸自己干瘪的口袋。家里实在是太穷了,实在没有多余的零钱去满足阿弟的糖果梦想,
阿奶抠抠搜搜地在自己的破旧包里翻了半天结果只找到了一枚钢镚儿,她带着我跟弟弟到了商店,当然我只是负责站在一边拎着东西,眼巴巴地看着弟弟尽情地挑选。
小男孩往往是贪心的,他一口气指了好多款,看着面前商店老板和蔼的笑容,他开心的看着阿奶,馋着舔嘴唇,并且大声叫起来,阿奶,我还想要一根冰棒！
阿奶只感觉头脑懵懵,她可没想到宝贝大孙子还想要冰棒,还想要吃那么多零食,阿奶可没有那么多钱财。
看着面前这个村里的小商店,里面老板的儿子正在吹风扇,过着美滋滋的小日子,而自己此时儿媳妇和儿子还在田里种田。
阿奶自己负责接送孙子,也没有什么钱能够给孙子买糖果,阿奶的眼光又看向了我,她一把扯了我一下,狠狠的往柜台前一推。
阿奶谄媚的看着面前的老板,说：老板,你们这边缺不缺打扫卫生的啊我这个小孙女手脚快得很,您看您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那个老板看着我,目光滴溜溜地转,喊着我阿奶的名字,咋滴大英你想把你孙女卖给咱家啊
那可不,那可不！听隔壁村说啊,现在不就流行那童养媳,你看咱们俩做个交易可成,我看你家儿子年纪刚好,不还没有媳妇吗你看我家珍珠今年11岁,长得可多精致在家里呀,也勤快得很呢！
我听懂了阿奶的意思,眼睛里闪烁着泪花,扯着阿奶的袖子晃了晃,不要啊,不要啊阿奶。
但是阿奶可是什么都不理,看着弟弟挑选了满满一袋子的糖果,她拽着弟弟的手就回去了,把我狠狠的扔进了老板家的厨房。
让我把他们今天吃的盘子和碗给通通洗干净,临走之前还看着老板高兴的说道,我回去之后啊,就给我儿子和儿媳说一声,您看看你们家出多少的彩礼合适。
我就被孤零零的一个人扔在了那破旧肮脏的厨房里,眼泪把我的脸给浸湿了,我内心痛苦,满满都是挣扎。
2.
到了晚上的时候,老板的妻子老板娘,也仿佛是我未来的婆婆,老板娘挺着大肚子过来,她用那不怎么打理的长指甲挑起我的下巴,看着我,跟一旁的老板说,哦,这就是大英老太婆家的孙女啊,看看长得还挺水灵的。老板娘顿了顿,我觉得啊,这彩礼出一头牛和一只鸡就差不多了,你可别听那老太婆忽悠还出钱呢。
老板看着我才刚刚发育的曲线,眼睛里闪过了贪婪,又看了看自己老婆肥壮的身躯,不免有些嫌弃,我觉得这小姑娘还可以。走吧,她也饿了,带她去吃饭吧。
我被他们带着,推进了餐厅,说是餐厅,其实也不过是旮旯大的地方,一张还算崭新的小桌子上面摆着两道菜和三碗饭,当然我是没有资格吃饭的,他们给了我一碗早上的馊粥。
我实在太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吃了起来。在我们这贫困落后的山村,更何况我家条件也更差,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大米了,我们家平常是连大米也吃不起的,往往都是吃难以下咽的大糠,我平常吃的所谓的饭,也就是炒猪草藤子配几口糠。
面对这一碗粥,虽然我知道这碗粥已经变质了,散发着隐隐的酸味,但是我却觉得那无比的美味,清凉又好喝。
那老板娘的眼神,看着我吃着这碗粥还吃的狼吞虎咽也是惊讶。
我快喝完这碗粥时,老板家商店的大门被敲响了,有人在疯狂地捶门。
打开门,发现居然是我的阿爹和阿娘。
阿爹似乎非常的着急,一下子就过来抱着我站起来,阿娘在一旁抹着眼泪。
面对这个场景,我有些发懵。
阿爹阿娘是来接我了吗我似乎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的待遇,说实话,到现在我都以为阿爹和阿娘他们是不会来管我的。
阿爹一下子掏出了几枚钢镚儿,弹到了老板的桌子上,这是我儿子大胖贪吃今天买一些零食东西的钱,我娘她啊年纪大了,犯糊涂,老朱,你别见怪,我家丫头还小呢,我怎么可能卖女儿呢
老朱,也就是商店的老板。看着面前的一幕也是有些吃惊,他似乎没想到我爹居然会过来赎我,但是看着自己一旁又肥又丑的儿子到现在还没有媳妇。
老板又看看我,似乎认定了一样,你娘已经跟我说好了,既然说出口就不能反悔。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也说好,明天就去谈彩礼钱,你的女儿现在已经是我老朱家的人了,还想反悔不成怎么好意思
阿爹似乎没想到老板这么执拗。
他的嘴唇微微发抖,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看到了正在抹眼泪的阿娘,一下子推倒了阿娘。
阿娘被狠狠一推,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回头错愕地看了一眼阿爹。对上了阿爹饱含深意的眼神,阿娘立刻跪下,爬到了老板娘的脚边,真是我家阿婆犯糊涂了,我女儿珍珠还这么小,我们怎么会舍得,怎么会舍得把她给嫁出去啊……造孽,老板娘,你行行好,行行好吧……
听着阿爹和阿娘的话,我的内心划过了一丝感动,我从来没有想到阿爹和阿娘居然如此的重视我,想必他们还是很爱我的,居然愿意祈求如此把我给带回家。
后来的事情隐隐约约,我便记得不太清楚了。
只知道老板多收了我阿爹一个钢镚儿,我被阿娘牵着手带回了家,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居然还能再次回到家,我喝完了粥吃得饱饱的,回家的时候也是带着受宠若惊的喜悦。
一进家门便看到了阿奶,还有弟弟。
弟弟正吃完晚饭,不停地打嗝。床上阿奶则是扮作弟弟的马匹,正在逗弄弟弟,惹得他哈哈大笑。
一回到家,阿娘一下子甩开了我的手。
阿爹的脸色有些发青,一上来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阿奶,你这是做什么那个老朱家也是贪心,还多收了我一个钢镚儿,我真是被你给害惨了！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急切居然转身就要把珍珠给卖出去！
但是阿爹接下来说了一句话,却让我瞬间心拔凉拔凉的！
阿爹看着我,摸了摸我的头,又压了压我的肩膀,转头对阿奶说道,你是不知道我几天前问了隔壁的李大娘,你还记得李大娘家那个哑巴姑娘香妹吧,他被嫁到隔壁村去了,你说一个哑巴能卖多少钱啊但是隔壁村那个鳏夫老庄,他缺媳妇儿呀！李大娘家收了整整1000元！日子从此是发达了！他们家那个大哥嫂子脸都笑歪了,这难道不是天降大财吗
一听到李大娘家的那个女儿香妹,居然整整被卖出了1000块钱,阿奶的眼神从震惊变得喜悦,也不管床上不耐烦的弟弟,阿奶一下子冲下了床铺,跑过来到我面前,反反复复的打量着,不错不错,珍珠长得又水灵,而且又不是残废,高低得2000！
2000都少了！阿爹吐了口唾沫,又搓了搓手掌心,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娘,我告诉你,至少得3000！一分都不能少！还记不记得隔壁村有个条件不错的人家,儿子叫大贵,大贵前阵子赶牛被牛踩瘫痪了,到现在都没能站起来,一直躺床上呢！阿爹顿了顿,像是在回忆着别人说的话,他爹娘也是心疼大贵,现在正张罗着给大贵找个媳妇儿,赶紧给他们家生个大胖小子呢,我听说了至少要这个数。
阿爹伸出了三根手指头,脸上的笑容充满了算计。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阿奶高兴地在原地蹦跶,又跑过去看着弟弟,那咱家大胖小子这辈子不愁娶媳妇儿了,到时候这3000块呀,还能重新给我们装修屋子！
阿奶算计着,到时候啊,咱家大胖就有新房子娶媳妇儿,能天天吃好喝好嘞！大胖你说中不中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饶是再不懂事,也明白了阿爹和阿奶内心的想法。
我有些紧张,颤颤巍巍地看向了阿娘,想要求助,但是阿娘一把甩开了我的手,滚！这是你的福气！
3.
十六岁那年我还是没有逃脱厄运,我被嫁到了隔壁村,嫁给了大贵。
大贵在这五年的时间里,终究没有站得起来,成天瘫痪在床上,他爹娘需要找个媳妇儿伺候他的吃穿,也需要找个媳妇儿传宗接代。
大贵家给我阿爹和阿奶除了3000元彩礼外加一头羊,我阿爹高兴的手舞足蹈。
我的弟弟则是幸灾乐祸的站在一旁,脸上丝毫没有对我悲惨命运的疼惜,只有快乐的喜悦,姐姐,没想到你还是有点用的。阿奶成天说你是个废物,天天吃穿我家的东西,用我家的也不知道感恩,是个白眼狼。结果我看哪里是废物白眼狼,分明是我们家的招财树呢。
在过去的五年时间里,阿奶成天照顾着弟弟,有一次下大暴雨,弟弟偷懒不肯跟同学一起步行回家,嚷嚷着要让阿奶接。在放学的路途中,阿奶不小心摔到了小河里,也是落下了残废的毛病,那双腿算是彻底不能走了。
哪怕阿奶残废,她成天的坐在床上嘴里念着大胖的名字。
而弟弟也从来不会心疼阿奶,也没有照顾过阿奶,终日都是跟村里的几个混混吃喝玩乐,照顾阿奶的活便落到了我身上,这五年的时间里都是我在精细的照顾着阿奶。
出嫁的前一天,我小心翼翼地来到了阿奶的卧室,想要跟阿奶道别,毕竟我出嫁这件事情,我担心没有人告诉阿奶,防止她并不知情。
只是不知道我到隔壁村以后,照顾阿奶的这个任务落到谁的身上。
当我把出嫁的消息告诉阿奶的时候,阿奶原本困乏的眼神一下子精神起来,阿奶,珍珠要走了,希望阿奶能好好照顾自己,我到时候会跟阿娘说,让大胖隔三差五来给您擦洗擦洗。
珍珠！阿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笑得有点喘不上气,珍珠啊,珍珠。太好了,咱家以后阿胖能娶媳妇儿了。你到那边去,记得每个月往家里打点钱。那个大贵家条件挺好的,到时候啊,你把你那些钱都省下来,往家里寄,咱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你可真是阿奶的好珍珠！
听着阿奶的絮絮叨叨丝毫没有关心自己的意思,我像是早就预料了似的,在阿奶说完后,便告了别。
我低下了头不作声的关上了阿奶卧室的房门。看来阿奶到现在都没有认清局势,我走之后可没有人会细心地照料她,阿奶如今就是残废一个,谁还会关心她呢
出嫁的第二天,我来到了大贵家。
大贵家的条件比我家好,他们住在一个砖头房里,院子里空空落落的。只有一个大石磨。
大贵家就是靠着帮别人磨豆子挣钱。磨豆子,是力气活,又苦又累,很少有人愿意干。
大贵的爹。也就是我未来的公公,我唤他为阿公。
阿公此刻正在淘洗黄豆,黄豆上沾染了不少的泥土,清水哗啦啦地浇下去,流淌出了乌黑的液体。
远处,砖头砌成的墙面上,贴着一个孤零零的喜字。
我未来的婆婆,也就是我的阿婆,看到我的第一眼便是一把将我推进了房子里,大贵在里面呢,从今以后啊,大贵就是你男人。你今天要好好伺候你男人,你只要不耍些小心眼,我们每天包你填饱肚子的。
我被婆婆推进了那间逼仄的小屋子里。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我走近一看,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床上的便是林大贵,长久的瘫痪使他下不来床,一双腿早已经肌肉萎缩像两根筷子一样,颤颤巍巍的垂在地上。
林大贵整个人皮肤苍白,没有丝毫血色,头发也是稀稀拉拉地垂在头顶,一双空洞的大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我,脸上满是皱纹。
他看着我有些高兴的笑了起来,嘴巴向上勾起,露出了脱落松松垮垮的牙齿,喉咙里像是有一台灌风的机器,咕噜噜的发出声音,肺腔里传来鸣动。
我好害怕！
因为长久的见不到阳光,使这个男人缺乏营养,加上他的爸妈没有文化,也缺乏对他的精细照料,使这个男人明明30多岁,却已经像一个迟暮的老人。
这就是我的后半生吗我看着面前残废的男人和这个阴暗的屋子,心里觉得一阵后怕。
我好想跑！
想到五年时光中,我每日辛辛苦苦的照料阿奶,只期待阿奶能够回心转意,好好的对待我。
没想到还是难逃被嫁到隔壁村的悲惨命运,更没想到我未来的丈夫,居然是一个残废的人！
并且他的长相如此的恐怖,难道我的人生真的该如此吗！
为什么我对阿奶这么好我什么都没有得到
为什么弟弟终日吃喝玩乐,但是阿娘和阿爹还是疼爱他,给他钱上学,给他钱挥霍
我和弟弟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弟弟是男孩,我是女孩。
可是一直以来生孩子的不都是女人吗
我不懂。
十六岁的我,看着眼前昏暗的卧室和彻底悲惨的未来,陷入了第一次的迷惘。
好在大贵也没有什么恶毒的心思,他看着我咕噜噜地说话。
在模糊的声音中,我听懂了他的意思,你……咳咳,就是……我的老婆啊……咳咳,水灵,真…….好看……
我低下了眼睛,顺从地像几年前照顾残废的阿奶一样,拿起水壶给他倒了一杯水,轻轻的捶了捶他的肩膀,给他顺一顺气。
门缝外,阿婆的身影,一闪而过。
我当然注意到了,从一开始进入这座房子,就有人在偷窥注视着我。
我实在不甘心,我十六岁的生命就此陨落,我要逃！我要逃离这个魔窟,逃离这座大山,逃离这个阴暗的年代！
4.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阿婆扔给了我几个发硬的馒头,还有一碗黑漆漆的糊状液体,你趁热,赶紧给我喝了。
我看着面前的不明液体,内心实在害怕,难不成这个老太婆是想给我下毒！
看着面前虎视眈眈的公婆,我意识到强硬的态度,他们应该不会容忍,那我只能试一试吃软不吃硬这个法子,于是我仿佛啜泣地抹了抹眼泪,害怕地说着,阿婆,珍珠不知道做错了什么,阿婆想下毒……
瞧你这个小丫头害怕的……阿婆嘿嘿地笑了起来,跟阿公两个人对视,这哪是什么毒药啊！这可是老太婆我啊,特地托村头的大夫重金买的求子药,你吃下去,今晚跟大贵一起睡一觉,圆个房,明天我的大胖孙子就来喽！
求子药
生孩子！大胖孙子
怎么可能！
但是我内心的反感不敢表现出来。
望着面前恶心的不明液体,我咽了口唾沫,阿婆,我等下再来喝吧,趁现在饭菜还热着,我先去伺候大贵吃晚饭。
急什么！阿婆一下子扯住了我的袖子,大贵不着急,他成天到晚地躺在床上,没什么饿不饿的,你先赶紧给我把这个喝下去,不要给我耍什么心机,小心老娘弄你！
阿婆睁大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我。
我只能一口气灌下了这碗液体,在公婆满意的笑声中,拿着馒头夺门而出。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的流了下来,我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我感受到身边有人慢慢地走近,我一下子想到是不是阿公和阿婆怕我跑了来抓我了！
我一回头,只看到一名挺着肚子的妇人向我走了过来,看着她熟悉的脸,我一下子便认出了这是谁。
这便是前几年嫁到隔壁村的哑巴香妹！
香妹也认出了我,她略显吃惊,但是因为没有办法说话,他只能尽力地用手势跟我比划着。在懵懂中我看懂了她的意思,她想为我擦擦眼泪,并且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把前因后果轻轻带过,只是说我在爹娘的安排下,嫁到了大贵家,并没有说什么不好之处。
因为我也不清楚香妹此刻是什么心思,我生怕香妹能够看清我想要逃跑的心思,防止香妹告状。
香妹点头,当我问起香妹肚子里是第几个孩子,香妹则是露出幸福的笑容,给我缓缓伸出一个手指,8！
八个孩子！
嫁过来不过五六年,居然生了八个孩子！
但是看着面前的香妹,她露出幸福的微笑,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肚子。我丝毫没有感受到她的痛苦,只能感受到她那股愚蠢的喜悦,香妹似乎非常高兴。
在香妹给我比画手势的过程中,我明白香妹在这五六年间,前前后后总共生了六个女儿和两个儿子,她的婆家总是不满意,认为多子才够多福,认为只有儿子多,这个家才能够兴旺。
香媚硬生生的跟那个老头生了八个小孩。
直到我的公公婆婆来找我,我才跟香妹告别,看着香妹悲惨的遭遇,但是香妹似乎已经彻底认清的现实。
我感到担心和后怕,难道我真的该跟现实妥协了吗
我必须尽快逃离这里,不然随着时间的推逝,我生怕自己的内心会跟香妹一样出现转折和波动。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阿公和阿婆把我扔到了大贵的床上,大贵的那双空洞洞的眼睛着实是把我吓了一大跳。
在黑暗中,大贵不像是一个人,反而像是一具尸体。
我小心翼翼的摇着床板,发出一些声音,想骗过阿婆和阿公。
我也不知道我是否骗过他们,在昏昏沉沉中,我蜷缩在大贵的身边睡着了。
5.
到了清晨的时候,我被婆婆从床上揪了起来,婆婆一下子把我扔到地上,扒下我的裤子,伸出手指想要探一个虚实。
阿婆！我意识到婆婆想做什么之后,撕心裂肺的大叫起来,跪倒在她的脚边,阿婆,阿婆！
阿婆看着我的样子,更加坚定了怀疑的想法。
她指着我的鼻子,怒气冲冲,臭娘们,你想干什么怎么昨晚你是骗我的
阿婆看着床上的儿子,似乎想要问儿子,但是看着儿子说话声音都难以发出,最终还是停止了发问。
阿婆看着我,你等着,我去把你阿公叫过来,我们按着你,看你敢不敢反抗！
婆婆居然想把手指伸进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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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昨晚有没有破身！
我被这个疯狂的老女人着实吓了一跳,还有几分钟的时间。
婆婆去喊公公了,他们最多几分钟就可以过来按住我,并且进行屈辱的检查。
我有些担心和着急,无助的看着周围。
突然我注意到了房间一角屯着的树枝,这些枝条是留着冬天生活用的,我爬着捡起一根树枝。
长度刚刚好,有些锐利,但是也不会过于伤害自己,我闭上眼睛狠狠的插进去。
疼。好疼。
我的泪水流下来,我一下子抽出树枝藏到了床底下,拿起面纸,慌慌张张地将溢出来的鲜血给擦干净。
然后不出一会儿,阿婆和阿公便来了。
阿公强行按住了我,在阿婆手指的搅动下,她满意的看着指尖的干涸的鲜红,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我的孙子,很快就要来了！
从今天起,珍珠。家里的农活,你什么都不用干,以后啊给我一天吃五顿,我要把你的肚子养得白白胖胖,让我未来的大孙子营养充足！阿婆高兴地朝我喊着。
在经历过那次检查之后,我的日子稍微好过了一些。
但是每晚,我仍然会被他们强硬的关到大贵的房间里。
大贵现在是一个残疾人,自从他上次看到我拿树枝伤害自己的举动之后,他似乎也陷入了沉默,常常只是发呆,也不再想和我说话对我交流。
我常常觉得大贵的脑子,似乎有些问题,有些痴傻。
白天的时候,我就在院子里做一些简单的手工活,香妹偶然会来找我玩,她挺着她的大肚子还要去村尽头挑水。
每次看着香妹挑水时候那吃力的样子,我都感受到一丝心疼,每当我喊她的名字香妹,她却总是对我露出甜甜的笑容,呆呆傻傻的样子。
我也常常观察到香妹的手臂上,有藤条抽打的痕迹,但是当我指着香妹的伤口,问起她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香妹不说话,就是傻傻的笑着。
而在这段时间中,我一直在悄悄地计划着逃跑,我家的村庄在山的东边,而我现在处的地方在山的西边。
我记得以前教书的先生讲过东边那片地儿,有一条大江。
大江对岸有一个新建的火车站,高级先进,那么我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一定要去东边的大江！
我得先想办法去东边的大江,然后乘船去车站,彻彻底底的离开这个地方！
6.
上天没有辜负我,我的机会到了,六月炎热的高温,带来了干旱和粮食短缺的同时,也带来了我阿奶每况愈下要临终的消息。
捎来消息的大伯,当着我公婆和我的面,说让我尽快回家见阿奶最后一面。
说完之后,大伯拽着我到角落里说,你阿娘说了,你嫁到这边好些天了,你公婆肯定给了你一些钱。你把所有的钱都带着,马上晚上跟着我驴车一起回去。
大伯说完就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笑呵呵地走了。
大伯走后,公婆凑过来,盯着我,你大伯跟你悄悄说啥了。什么东西瞒着我们
看着面前如狼似虎的公婆,我心生一计。
是这样的,阿公阿婆。在最近的相处以来,我已经拿捏了他们的脾气,我装作非常的乖巧恭敬,我阿奶最是疼爱我,所以她快走了,才让大伯托我话,让我回去送终,现在天气干旱收成不好,我娘家还有一些干粮,我阿奶想让我把这些干粮带过来,我跟阿公阿婆还有大贵一起吃。这不,我悄悄地指了指四周,现在收成都不好,有些事情还是别让别人听到了,隔墙有耳,防止别人起心思。
公婆一听这话,是喜笑颜开。
民以食为天,干粮在这个年代,可不就是救人的东西！
他们立刻同意我晚上坐着大伯的驴车,翻山越岭回一趟娘家给我阿奶送终,还塞给我一个蛇皮大口袋。他们嘱托我,让我从娘家多拿点好东西回来。
我表面顺从,内心则是冷冷一笑！我感叹着人性的贪婪,却是不动声色。公婆给的蛇皮口袋很大,但是为了不让他们提前发现我谨慎的只带了一身换洗的衣服,临走前我深深地看了一眼卧室,看到了床上躺着的大卫,他此刻正笑眯眯的流着口水呆呆地躺在床上。
为了伪装好我已经圆过房的戏,我这阵子常常在吃饭的时候装模作样的呕吐。
我常常表现的没有胃口,吃不下什么东西。
每当这时公婆两人往往相视一笑。
因为家里也没有多余的闲钱去村头找大夫把脉,按照阿婆过去的经验,阿婆也认为我应当是顺利地怀孕,他们的孙子也很快就降临。
躺在床上的大贵,也高兴。
阿婆前阵子告诉他,我应该是有了身子,大贵当年出了车祸瘫痪时,应该也是撞坏了脑子,记忆力出现偏差,平常也是呆呆傻傻,估计现在还在坐着当爸爸的美梦,看着我也是呆呆地流口水。
7.
山路颠簸,我被驴车晃的想要呕吐,终于在半夜时分到达了噩梦的起源。
一进阿奶的房门,我便闻到了一股恶臭的腐烂气味。
床上的阿奶看到我眼睛眨了眨。
太久没有见到阿奶,我仿佛已经认不清眼前的人居然是阿奶。
由于长久地躺在床上,也并没有人清理她的床铺,导致蚊虫滋生,苍蝇飞舞。
原先干净的床铺长满了乌黑的霉斑,混合着不知名的液体,滴滴答答地在地上流淌。
阿奶想必是长期没有人照顾。
我阿娘曾经一直被阿奶所欺负,在阿奶瘫痪之后,也只是做做样子来看望一下。
阿奶一直疼爱的弟弟大胖,也是成日游手好闲,没有一点感恩之心。
曾经是我,也只有我,一直照顾着阿奶,期待用爱感化老太太,但是当听到要把我卖出去给弟弟换彩礼的消息,阿奶也是毫不犹豫地把我推了出去。
并且阿奶当时喜气洋洋,甚至庆祝我被卖出去。所以到现在无人照顾,沦落到今天的下场！
阿奶看到我,眼睛眨了眨。她伸出了干枯如树皮的手,似乎想要我为她清理。
但是如今的我已经明白,不再是傻乎乎的我,我默不作声,只是当着阿娘阿爹的面,哭哭啼啼,阿奶……
看着哭泣的我,阿娘有些烦躁地掐了我手臂一下,如今她也听大伯说了,我好像怀有身孕。
阿娘也不敢动辄打骂,只能用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似乎想要让我赶紧给阿奶清理,好让阿奶上路。
弟弟大胖此时走了进来,他压根看都没看床上的阿奶一眼。
大胖冲着我喊道,钱呢,你带回来的钱在哪,我翻了你的包,什么都没有。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压抑,阿爹的手一下子攥紧,三个人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到我身上。
我一定要找个借口！我内心敲响警钟,看来我想要逃跑到东边大河的计划,得提前了,这笔钱,得想办法拖延一下。
阿爹,阿娘。我轻轻地压着嗓子,装作憔悴与柔弱,手也抚摸起了肚子,我怀了身孕,阿公和阿婆已经答应了给我一大笔钱,就是今天走的太匆忙,可能忘记带了。楚楚可怜语气温婉,仿佛很是真诚。
谁信你弟弟一下子冲过来的拽起我的头发,用力地推搡,你没带钱,你回来做什么找事吗
大胖没个轻重,直拽得我头皮发麻,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
阿爹和阿娘看着也默不作声,直到看见我眼眶泛红,才开口制止了弟弟,行了行了,你姐姐还揣着个娃,你下手轻点。马上等事情结束了,你把你姐送回去,正好去把钱拿过来！
阿娘走到我跟前,伸出手指死死地戳着我的脸,珍珠,你听好了。你给我长点记性,别在我们面前耍心机！
阿娘,珍珠……呜呜呜呜,珍珠知道了。我哭得梨花带雨,实则内心冷笑,一群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可恨我花了十几年才看清,你们重男轻女的真面目！
而这个弟弟大胖,我目光幽幽地转向了大胖,大胖此刻挺着腰,正在不知道想着什么,手臂上有些被香烟头烫过的痕迹,伤口新鲜地泛着血,我内心冷哼,看着迫不及待要钱的样子,想必是在村里欠下了债,需要赶紧偿还,这香烟头,怕不是债主烫的！
晚上我也没有自己的房间,阿娘把一条破席子扔给我,让我在阿奶的卧室打地铺睡,我自然是不愿意,我今晚还要打起精神想办法逃跑！但是我要让他们放下警惕,现在时间也已经不早,大家也都困了,床上的阿奶已经岌岌可危,随时咽气,今晚不跑,难道等着他们继续拿起刀子吞我的血肉吗！
8.
在阿爹和阿娘屋里的灯熄灭后,床上的阿奶呼吸变得绵长沉重,我悄悄地坐了起来,打开破旧吱呀的房门,溜了出去。
村里的路我非常的熟悉,而我今天却不想走大路,怕遇见熟人打乱计划,我计划从家里面院子的后山走,后山那里有一条小道,以前我被阿奶罚站,不准吃饭的时候,我会被关在后院站一整晚,我饿狠了,便会翻院子到后山采摘一些野生果子饱腹。
终于在经历一系列奔波,在日出之前,我赶到了东边大江处,果然看见了那个火车站,人来人往,我拿出全身的积蓄买了一张车票,偷偷地上了车。
直到坐在车窗前,我积压已久的眼泪倾泻而出,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窗外的景色转瞬即逝,这是我第一次走出我从小生活的大山,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外面的世界,是我第一次坐火车。为了不想让阿爹和阿娘找到我,我选择了当天最远的一个目的地——新坝。
对于那个地方我什么了解都没有,只知道他很遥远遥远到能让我脱离阿爹和阿娘的控制能让我摆脱原生家庭的噩梦,能让我彻底的忘记那段屈辱的时光。
后来在新坝,考虑到自己文化的局限性,我在报纸上了解到了夜校,白天我在饭馆打工也做过保洁环卫,晚上则是去学校念书学习写字。渐渐地我能够认识很多字也能够翻阅一些书籍,我通过书本了解到了外面的世界,我拿着攒了的钱买了一些英文阅读的书籍和磁带,偷偷摸摸地在宿舍里学习英语,二十二岁的时候,距离我来到新坝已经过去六年左右光景,在这六年的无限蹉跎中,我边打工边学习,足以养活自己,手上也攒了一些小钱,脱离了员工宿舍自己搬进了一间小小的出租屋,我报名了高考,参加了人生中第一次重要的考试,后来又凭不错的成绩上了一所大学,四年的大学时间我也在不断地充实自己,念书,打工,挣钱,做公益,这是我从没有想过的人生。
二十六岁,我凭藉着自己的努力和肯定,前往法国进修学习读博,在这个浪漫的国度里,我认识了一群新朋友,有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大波浪女孩,脸上有一些可爱的雀斑,她是我的合租室友Cathy,那天庆祝小组任务圆满完成,我们在酒馆微醺,Cathy睁着炯炯有神的眼睛,珍珠,你真的很独立,想必你的父母一定把你培养得非常好。
我看着Cathy好奇的目光,不作声地笑了笑。
周围的朋友们起哄,那可不,人家珍珠这个名字就寓意不凡,一定是全家的掌上明珠,所以人家独立,人家优秀！
在大家的调侃里,我只觉得原先破碎不堪的心,正在一点点被修复,是啊！他们一定想不到十几年前的今天我正蜷缩在破旧房子的角落里,正在苦苦挣扎,想要逃离大山,而我的父母他们不是培养我的教育家,而是拿着刀子想要把我卖掉换钱,给弟弟挣彩礼的夫妻。
可是如今的我呢,如今的我学业有成,尽管过往的来时路充满荆棘与鲜血,我摔倒过,哭泣过,也曾呐喊质问,但毫无疑问今天的这条路,我在曾经步步脚印里开出了自己的花,一朵属于自己的玫瑰花。
9.
后来我顺利毕业,我选择留在了法国工作,在这里我也遇到了我先生,他是一个中国人,在法国开着自己的律师事务所,事业有成,对我也温柔体贴大方。
在某一天晚上,我正在客厅里处理文件,我的先生突然惊叫起来拿着一袋文件指给我看,亲爱的,你看真的很过分！文件上是先生的中国朋友委托帮忙看的一份官司。一个十五岁的女孩被人贩子拐卖到了深山,他的父母一直在苦苦追寻,直到前阵子终于找到了女儿的痕迹,但是深山里的村民们居然串通好,坚决不肯放人,而那个可怜的15岁女孩已经是满身淤青,受到拳打脚踢,性命攸关。
看到这个女孩可怜的遭遇,我内心涌起共鸣,这个女孩被拐卖到深山,和曾经我被父母卖到深山有什么区别这个女孩受到过的非人虐待,和我被欺辱被殴打又有什么区别！
直到我的先生轻声呼唤我,我才发现我早已泪流满面,他一把撸过我的肩膀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而我只是抬头朝他轻轻一笑并没有诉说内心过去的故事。
那天过后,我注册了一个账号,写下了我曾经童年包括被卖到隔壁村给弟弟换彩礼的故事,每一件故事都是真实的经历,我想让更多的女孩知道落后贫穷的深山村落到底隐藏多少的邪恶与黑暗！作为女孩,我们需要保持清醒,保持一颗勇敢的心,敢于和命运做斗争,敢于和不公抵抗！
一味的软弱,我想到了哑巴香妹,她的痴呆与恐惧,是那个黑暗世界的结晶,或许我是幸运的,我逃了出去！那么此刻的我……我握紧了手中的笔,继续描述着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三个月后,我的新书顺利出版,杂志社向我道喜,我的新书销量极好,正好呼应着当下的人口拐卖,我的书在年轻女孩中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又过了一个月,居然有演艺公司向我抛出了橄榄枝,想要买下我这本书的版权,想要拿书中的故事情节拍摄电影,顺应当下的发展,揭露社会背后黑暗的秘密,并且邀请我担任这部电影的编剧。
当导演问我有没有什么推荐的取景地,我毫不犹豫地说出了我的故乡名字。
导演。我笑意盈盈,我曾经在新闻里看到过这个地方,这里比较落后,并且也存在着许多陋习和人口贩卖的景象,我认为一部优秀的电影,只有贴近现实,才能在观众中引发共鸣。
导演最终采取了我的意见,看着回国的机票,我内心思绪万千。
我居然阴差阳错之下写下了这本书,并且成为了关于这本书电影的编剧,可是连我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这本书居然跟我的过去息息相关。
而这部电影,居然就是我人生的折射。
故事中悲惨的女孩,居然是过去那个小小的我。似乎谁也不会把今天成功事业的我,联系到那个小女孩身上。
很快,我就要站到十几年前的那片土地上了。这一次的我不再是懦弱的,反而是勇敢的、坚强的。
我要重新面对我的过去,挑战我的痛苦！
10.
后来我终于来到了那个村庄。
那个村庄,如今已经没落了,还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设计。
我踩着高跟鞋,跟着摄影团队在路边采风。
今天下午摄影团队有一个任务,需要尽快跟着一起搭建影棚,找好拍摄角度。
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正在村头种田,那个男人似乎是我的弟弟。
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正在咬手指。
男人佝偻着腰,在种地的时候腿脚一瘸一拐。旁边的拍摄助手见我看的入神,跟我说,这个男人,在以前因为赌博被人打断了一条腿,后来全家上下帮他把钱给还了,他才恍然醒悟,后来又跟着到外面上班做生意结果又被骗了,老婆还跟别人跑了,现在仿佛是接受现实回来继承农田,种地去了。
那他父母呢我不动声色的问了问。
拍摄助手思考了一下,他父母吗我们来之前,差不多对这边进行了调查,他们家应该是只剩他跟他儿子了吧,他父母前几年应该就已经不在了。想到一些,助手又补充了一下,哦对了,他好像还有一个姐姐,不过那个姐姐跟他们家已经断绝关系,以前偷了他们家一大笔钱,回婆家了。
真是可笑,女儿最后逃跑,因为什么逃跑
想必他们内心,心知肚明,他们却不敢将真相公之于众,反而将一切都怪罪到女儿身上,让众人认为女儿是偷钱逃跑,将所有的锅都砸向了女儿。
我内心冷笑,在确定好拍摄地点后,便离开了这里。想必是再也不会回来,我也知晓了他们的命运。
一年后电影上市获得巨大的反响,我作为编剧和原著作者名气大涨,我的作品获得极大的关注,我的稿费加上电影拍摄投资的费用,我赚了百万资产！
如今的我,不仅是一名作家,偶尔写写杂志,出版书籍,也会担任影视编剧,构思谋划。我如今的年薪,早已实现财富自由,轻轻松松过百万。
我真的要感谢原先的经历,曾经毁灭了我的微弱希望,但是又给予我新的惊喜新的开始。
爸妈卖我换彩礼,我卖故事换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