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柳莺莺的脸色瞬间惨白如死灰。
她僵硬地转过头,看到了身后那个满眼不敢置信的男人。
顾衍醒了。
还把一切,都听到了。
不、不是的,衍哥,你听我解释......柳莺莺慌乱地想要辩解。
够了！
顾衍打断了她,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他痛彻心扉地问：
莺莺,你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从小护你长大,你怎会,如此陌生。
柳莺莺没想到顾衍是这个反应。
她愣了一下,随即仓惶大笑,笑出了泪花。
顾衍,我变成这样......难道不是因为你吗。
是你小时候拉着我的手,说要娶我,要照顾我一辈子！可后来呢
你为了往上爬,为了你那该死的前程,扭头就要娶苏云念这的贱人！
你食言了,可我在等你啊,我一直一直等着你。
苏云念比我,不就是有个好爹吗既然你为了功名利禄可以娶她,那事成之后,我也可以给你啊！
你要一生一世的人,是我啊！
柳莺莺话中露出破天的委屈,顾衍却被她这番话刺上,几乎要站立不稳。
几岁童言怎能作数！莺莺,我只是把你当妹妹啊,你竟然......竟然因为这种理由勾结外敌,折辱云念......
顾衍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亲手呵护了十几年的娇花,原来是一条充满怨恨的毒蛇。
我护了你十几年,竟然成了你的帮凶,险些害死云念和苏家满门......
你,你怎会有这种心肠,我对不起云念,对不起苏老将军啊......！
顾衍再也忍不住,一口心头血咳了出来。
钦差大人没管他的戏码,冷哼一声。
哼。本官竟不知柳姑娘有这么大本事！劳烦苏老将军帮忙将这贱妇押送回京,听候圣上发落！
至于顾少将军,牵涉谋逆,构害忠良,一并押送,接受三司会审！
官差们纷纷上前押着这对男女的肩膀,顾衍心如死灰,只是跪在地上,直直王者我的背影。
云念......我险些酿下大错,罪该万死,此生无颜面再求你原谅。
我只求......让我再看你一眼,就一眼......此后山长水远,或许此生......
无法再相见。
他声音有些哽咽,像下了细细密密的雨。
然而,我终究没有回头：
顾衍,从你为了柳莺莺要我让出统领之位的时候起,我们就结束了。
你我早已割袍断义,从此恩怨两消,各生欢喜。
我话音落下,身后传来捕快押着他上路的动静。
启程,回京！
所有一切在钦差的大喝中,真的结束了。
柳莺莺和宰相一党被凌迟处死。
顾衍也因罪被连降三级,革去所有军职,只能领着微薄的俸禄。
他的腿也因为回程漫长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落下终身残疾,再也无法纵马驰骋。
日日夜夜被腿上剧痛和心中悔恨折磨,在无尽的痛苦中,孤独终老。
而我揭发宰相谋逆、献上南疆银矿,功勋卓著。
皇帝下旨将我官复原职,重领虎骑营。
回到塞外那天,正是北国初雪。
漫天风雪中,虎骑营的将士们列队百里,迎我归来。
恭迎苏将军回营！
恭迎苏将军！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响彻云霄,震散了漫天风雪。
副将张猛红着眼眶,亲手为我展开了那面崭新的,绣着苏字的将旗。
我接过将旗,翻身上马,在万千将士的簇拥下,迎着风雪,策马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