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寻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直到她痛晕过去。
再醒来时,她躺在冰冷的祠堂里。
侍卫丢下一摞宣纸和笔墨:“世子有令,命你抄九十九遍《金刚经》为世子妃祈福。”
他顿了顿,补充道,“用血抄。”
苏音晚颤抖着咬破手指,鲜红的血珠滴在宣纸上。
她一笔一划地写着,血混着泪晕开,将经文染成暗红色。
写到第三十六遍时,她的手指已经血肉模糊。
写到第七十二遍时,眼前开始发黑,几乎看不清字迹。
写到第九十九遍时,天已微明,她虚弱地伏在案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吱呀……”
祠堂的门突然被推开。
慕心遥的贴身丫鬟趾高扬地走进来:“世子妃醒了!还不快去认错?”
主院内,慕心遥虚弱地靠在谢寻怀里,脸色苍白如纸。
谢寻正温柔地喂她喝药,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柔情。
苏音晚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
她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对上慕心遥讥诮的眼神。
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一切。
“是奴婢侍疾不尽心……”她重重磕头,声音嘶哑,“才让世子妃中毒。奴婢知错,求世子妃原谅。”
慕心遥“大度”地摆摆手:“罢了,你也是无心之失。”
谢寻冷冷地警告:“没有下次。”
苏音晚退出屋子,踉跄着走回小院。
自那日试药后,苏音晚便缩在自己的小院里,再不敢踏出院门半步。
好在接下来的日子,慕心遥似乎忘了她,没再来找麻烦。
直到慕心遥生辰前夕。
“世子花千金买了一批稀世兰花,都是世子妃最爱的品种。”丫鬟趾高气扬地闯进苏音晚的院子,“世子妃说了,让你先替她养几日,等生辰宴那日再搬去主院。”
苏音晚指尖一颤:“我碰不得花,一碰便会浑身起疹子……”
“啪!”
丫鬟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放肆!世子妃的话你也敢违抗?让你养就养着,再敢推脱,有你好果子吃!”
苏音晚抿唇,只得接下那几盆兰花。
不过两日,她浑身便起了红疹,从脖颈蔓延至手腕,又痒又痛,夜里根本无法入睡。
这日清晨,她强撑着精神去给兰花浇水,眼前一阵阵发黑,恍惚间撞上了一堵人墙、
“世子恕罪!”她慌忙跪下,额头抵地。
谢寻皱眉看着她:“你身上怎么回事?”
一旁的侍卫低声道:“回世子,是世子妃让她养花……看这模样,她似乎闻不得花香。”
谢寻眸光微沉:“你既碰不得花,为何不早说?”
苏音晚苦笑:“奴婢就算说了,又有何用?”
谢寻一滞,竟无言以对。
苏音晚正要退下,却听他冷声道:“站住。”
他示意侍卫递来一瓶药膏:“回去涂了。”
当冰凉的瓷瓶递到手中时,苏音晚愣住了。
她抬头不解地看向谢寻,不明白这个一向对她冷淡的男人,为何突然施舍这一点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