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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着笔的手停住。
爹妈听到索命两个字,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冲过来。
你个小伙子别胡说八道!我们家小月是在做好事!
就是!快走快走!别在这儿咒我们!
温屿没有理会他们,他看着我。
我研究民俗多年,曾在古籍中见过一种失传的纸扎术,讲究‘以形写神,以神役形’,扎出来的东西,能通阴阳,晓祸福。
只是因其威力巨大,不为世人所容,早已不知所踪。
你的手艺,与记载中的颇为相似。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些秘辛,连我爹都不知道,我也是爷爷临终前他才告诉我的。
这个温屿,到底是什么人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冷冷地开口。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有恶意。
他看着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没再劝我,而是从包里又拿出一个小小的纸包。你这术法虽然威力巨大,但若滥用,恐有反噬。
这是我亲手扎的护身符,你带在身上。
万事,小心。
说完他把纸包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捏紧了手里的纸包。
几天后,魏业沉带着东西来了。
他的脸色比上次更差,像是几天没合过眼。
东西都拿来了,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我把东西接过来,闻了闻那碗血。
腥甜中带着一丝独属于他的气息。
是心头血没错。
看来,为了沈心瑶,他确实什么都豁得出去。
今晚子时,月亮最阴的时候。
我把沈心瑶的衣物拆开,裹在纸人身上,又将她的头发一根根植入纸人的头皮。
最后,我拿起那碗血,用小刷子蘸着血,开始给纸人画五官。
先画眉,再画眼,然后是鼻和口。
每画一笔,纸人身上的阴气就重一分。
画到最后点睛之时,整个屋子的温度都好像降了几度。
我爹妈和我弟躲在门后,探头探脑地看着,吓得不敢出声。
魏业沉也紧张地握紧了手。
当我的笔尖离开纸人眼睛的瞬间,一阵凉风凭空刮起,吹得窗户作响。
那个原本没有生命的纸人,嘴角竟然向上弯了一下。
它在笑。
魏业沉啊地一声叫出来,后退了好几步。
我爹妈更是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
成了。
我放下笔,淡淡地开口。
从现在开始,我需要日夜守着它不能离开半步。
直到沈心瑶醒来。
魏业沉看着那个诡异的纸人又看了看我,脸色狐疑。
这样......就行了
不然呢
我反问,你以为是请客吃饭
我把纸人抱起来走进我的房间,将它端端正正地放在床上。
然后盘腿坐在床边的蒲团上,闭上了眼睛。
记住,这七天内任何人都不能进我的房间,不能打扰我。
否则前功尽弃,沈心瑶必死无疑。
魏业沉看着我,眼神变幻不定。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相信。
好,我亲自在外面守着,不会让任何人进去。
他拿出一张银行卡对我爹妈说:这两百万是定金,等事成之后,尾款和房子一分不会少。
我爹妈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连滚带爬地把魏业沉送了出去。
夜深。
我睁开眼,看着床上的纸人。
它也看着我,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
别急。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它的脸。
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从怀里掏出温屿给我的那个纸包。
打开,是只小小的纸鹤,它的翅膀竟然在微微扇动。
我把它放在纸人的头顶。
纸鹤身上的清香渐渐盖过纸人原有的血腥和阴气。
真正索命的局,被这样我设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