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准备出门拿签证,言溪被秦渊叫住了。
她回头一看,客厅的桌上摆着一款和前几日和她摔碎的那款外形一模一样的相机。
要说的话哽在喉间,秦渊拉着她道歉:“小溪,别置气了。”
他话说的委屈,若是旁人看了必定会觉得她闹脾气。
可内底的酸涩只有自己能懂。
她摇摇头,还没回话,秦渊露出几分为难的眼睛:“白雎回国水土不服,一直泛呕……你能不能给她熬一碗早前你给我熬过的参汤?”
“我以前在公司你给我熬过,我喝完后立刻就好了。“
”旁人我信不过,我只信你。”
这话说的平淡,可言溪却生生地从他的言辞间听到了几分不安和紧张。
她垂眸,想起她背过身作呕的那天。
那时,他却并没有发觉的那样快。
原来,爱与不爱……会因厚重而有这样巨大的差别。
她咽下喉间的涩意。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秦渊骨节分明的手便伸了过来。
"白雎对菌类过敏,这是忌口清单...她最近症状更严重,你尽快熬好吧。"
他自己亲手写清单,一字一字。
言溪对他的字极度熟悉。
清单上,白雎讨厌香菜都标注着星号。
不留痕迹地叹了口气后,她将熬好的药交给他。
父亲去世后,母亲得了心病时不时身体变得差,她小小的年纪照顾孱弱多病的母亲。
也练就了这一手的药膳功夫。
却没想到,三年后。
她却会有给爱的人的爱人熬药的一天。
汤端上桌时,秦渊已经坐在白雎床边,小心翼翼喂她吃药。
白雎虚弱地靠在他肩上,抬眼瞥向言溪时,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渊……我头更疼了。”
白雎突然捂住太阳穴,声音发颤,“汤里是不是放了当归?我一闻就难受……”
秦渊立刻冷脸看向言溪:“不是让你注意配料吗?”
言溪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转身离开。
身后秦渊温声哄着白雎:“忍一忍,把药喝了……”
言溪早早的歇息了,她明天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拍母亲的遗作。
拍卖厅灯光璀璨。
当那幅《春庭雪》亮相时,言溪指尖微微发抖,这是母亲殉情前最后一幅作品。
“五万。”她举牌,低头不让人看见自己的。
另一边,白雎瞟到她,转头撒娇,“渊,这幅画我格外喜欢。”
“六百万……”言溪喉咙发紧。
她和秦渊结婚这些年,总共就攒了这些钱。
秦渊毫不犹豫地加价:“八百万。”
言溪看着大屏幕上母亲熟悉的签名,忽然想起秦渊求婚时的承诺。
“我会把你母亲所有的作品都找回来。”
——原来所有的誓言,都抵不过某人随口的一句喜欢。
锤音落定,言溪站起身侧身避让。
男人目光,至始至终未曾落到她身上。
白雎开心地拉着秦渊就走,经过她这排时说。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对我一如往昔的好。”
看着他们捧着画的背影。
她在斗篷底下的脸,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