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书恒当即转身快步跑了过去,然后抱着昏倒的人从舒薏身旁匆匆走过,再没给她一个眼神。
就擦身而过的瞬间,舒薏清晰的看到男人额头青筋暴起,紧张的情绪全挂在了眉眼。
舒薏呆呆站在原地,心口像是被一根箭狠狠射穿。
以前她总以为,段书恒只是肉体出轨,可是刚刚那神色,还有他爱屋及乌的行为,足以证明,他是真的动了心。
被警察抓过来的几人对舒薏有着明显的敌意。
“也不知道你这个段太太能做几天,听说你是个不下蛋的母鸡,段先生对你真是容忍。”
舒薏冷冷扫了一眼说话的男生,扬手一耳光就甩在了他脸上。
“你、你竟然在警局门口打人,信不信我告你?”男生瞬间怒的满眼猩红,指着舒薏颇为嚣张。
“去告,我等着!”
舒薏说罢冷着脸转身离开。
两个小时后,段书恒的电话打了过来,舒薏冷冷看着手机在一旁响,没有接。
一杯热牛奶在她面前缓缓放下,男人声音低冷:“你该回去了。”
“你和他关系那么好,就不能跟我说句实话?我们好歹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
舒薏红着眼看他,谢南庭半晌无言,空气安静的针落可闻。
他不说话,舒薏忍不住冷笑了一声,缓缓起身。
“再给我一点安眠药。”她走到谢南庭身边,要的理直气壮。
谢南庭看着她,冷漠拒绝:“不行。”
舒薏失望又觉得无趣,准备离开。
她走到门口时,身后响起男人的声音:“她怀孕了。”
舒薏的脚步在门口慢慢停住,回头已然是一脸错愕,她迅速的红了眼眶。
“原来是这样。”她怔愣了很久,胸口钝钝的痛感折磨的她很难受。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到家时,她看到段书恒一脸焦躁的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舒薏,你去哪里了?”
段书恒看到她的身影疾步朝她走了过来,失控的拽住了她的手腕,使得她身子失去重心一个趔趄。
他满眼急色,素来冷静自持的人,这会儿竟有些恼羞成怒。
舒薏差点崴了脚,好不容易才站稳,段书恒还是捏着她的手腕,一寸寸的用力。
“小金丝雀没事了?”
“我问你去哪里了?”段书恒盯着她,继续刚刚的问题。
舒薏想了想,原来段书恒也不是百分之百能监控她的行踪,至少她今晚去疗养院找谢南庭,他就不知道。
这个谢院长,真有意思。
“心情不好去逛了逛,怎么?眼睁睁看着你抱走小金丝雀,我不能难过?不能伤心”
她没有那么大度,不过大多数男人都希望自己的老婆在这方面很大度。
毕竟他们要满足自己的私欲。
这就是在这个社会里高贵了几千年的臭男人。
段书恒闻言,浮于表面的怒意渐渐消退,只是眼中仍有狐疑。
也许她真的就只是难过逛了逛,她在南城根本没有朋友,没有社交,这么多年,她一直依附于他生活。
和废人没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段书恒本来焦躁的情绪彻底平复了下来。
“这两年不太平,别到无人知道的地方瞎逛。”
舒薏挣开他的手,没什么表情的准备上楼。
“阿薏,别任性,现在这样的生活,不是很好吗?你什么都不缺,我也爱你。”
舒薏听他这话听的鬼火冒,忍不住在楼梯口停下脚步。
“找一个和我那么像的,难道不是为了我死了以后让她来替代我?”
段书恒听到不吉利的字眼时,脸阴沉了些。
“你胡说什么?”
舒薏扯了扯嘴角,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和这种男人不管说什么,都是自己受气。
隐约间,她又感到手表遮住的痕迹开始隐隐作痛,心里像是被爬满蚂蚁,抓心挠肺一般的难受。
“段书恒,一个男人既要又要,最是恶心,你还觉得你在我面前英俊非凡么?”
舒薏自嘲的笑了笑,缓缓踩着楼梯拾级而上。
段书恒整个人僵在原地,他沉沉望着已经空荡的楼梯,手掌缓缓握成拳头。
舒薏回了房,一进门就急躁的扎进了浴室。
解开手腕的表,露出斑驳痕迹的陈旧伤痕,舒薏面无表情的盯着这狰狞的疤痕,修眉刀在原来的疤痕上慢慢划开。
盥洗池里温水渐渐盛满,手腕浸泡进去,鲜血一点点染透清澈的水。
舒薏终于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她想,如果自己就这么失血过多死了多好。
再也不用在这段感情中痛苦。
盥洗池里的水从淡红变成鲜红,舒薏的视线开始模糊,她觉得自己快要解脱了,心里忽然轻松了许多。
她重重倒在地上时,听见外面撞门的声音。
段书恒冲开浴室门,映入眼帘的一切狠狠地冲击了他的感官。
舒薏倒在地上,手腕的鲜血汨汨的往外流,血液顺着地板的坡度,一丝丝的爬进下水道。
“舒薏!”段书恒声音抖的厉害,踉踉跄跄的过去慌张的帮她止血。
舒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竟是那晚和那不知名男人欢好的梦。
她不禁感叹,都要死了还忘不了那男人有劲儿的腰。
醒来时,舒薏望着病房的天花板,手心都是汗。
“舒小姐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正在给她拔针的护士看到她醒来,微笑着询问她的状况。
舒薏恍惚的看着笑容温柔的护士,感受到胸腔内心脏还在跳动,她还活着。
这这会儿她感到手腕有些疼了,抬起来看了看被包扎的手腕,问道:“谁送我来的?”
“是段先生。”
舒薏没再问,护士走后,她似有所感似的从病房出去直奔妇产科。
她站在护士站想询问,却不知道那小金丝雀叫什么名字。
“小姐,您要问什么?”
舒薏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真够贱的,怎么会想着来自讨没趣。
“舒薏,你怎么出来了?”等到她转身时,段书恒叫住了她。
男人加快步伐挡在了她面前,眼里的慌乱清晰可见,他不安的看着舒薏。
呼吸因为紧张急促起来,他压低了声音:“你什么时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