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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浸月一连吃了好几份杨枝甘露。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说吃甜品会让心情变好,她虽然没有立即开心起来,但甜品确实缓解了她内心的焦躁。
顾客都走,光了,甜品店要打烊了。
她向外面看去,那两个男人还没有离开,而此刻,她已经没有了面对两人的勇气。
她只能将求助的目光头像陈劲。
你可以收留我一晚吗
美丽的小姐,乐意为你效劳。
这句话成功让室内压抑的气氛缓解了几分。
陈劲牵着江浸月的手走上二楼,这里是他的卧室,他将床让给了江浸月,自己在旁边打了地铺。
我保护你,睡吧。
江浸月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却没有睡着,她在偷偷地听陈劲心跳的声音。
他好像比她还紧张。
其实江浸月不知道,陈劲不是紧张,而是心疼,对他这样一个刚认识几天的陌生人,便能如此信任,可见她对外面的两个男人是多么恐惧。
梁楚尧和江墨辰在外面站到深夜,他们看着店里的顾客一个个走掉,看着店铺打烊关门。
江浸月还没有出来。
二楼的灯亮了,窗户上清晰地印出一男一女两个人影,过了一会儿,二楼的灯也熄灭了。
梁楚尧眼眶通红,他想冲上去,将江浸月带出来,将那个男人狠狠地暴打一顿。
可是他不敢。
刚刚争执的期间,他看到了江浸月手腕上的伤疤。
那一刻,他无比痛恨自己,哪怕江浸月捅他几刀,他也心甘情愿地受着。
她手腕上的伤疤,是他造的孽。
他不敢再逼她做出选择。
他痛恨自己,痛恨陆依依,甚至痛恨江墨辰,痛恨在他做错事的时候,江墨辰为什么不拦着他。
梁楚尧觉得自己疯了,他满腔快要爆炸的情绪无处发泄。
偏偏陆依依还不知死活地找他的麻烦。
他的目光落在陆依依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是了,因为这里有个孩子,因为这里有个孩子,江浸月才不肯原谅他。
他命人强行给陆依依灌了堕,胎药,看着鲜血从她的身下涌出,看着她抱着他的小腿苦苦哀求,看着她痛苦地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从始至终,梁楚尧都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他甚至觉得,这报复来得还不够猛烈。
他病态地呢喃:只要月儿消气,她就愿意跟我回去了。
江浸月在陈静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在他的陪同下回了家,果然在门口看到了蹲守一夜的梁楚尧和江墨辰。
两人全都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似乎有话要说。
但他们想说什么,江浸月不用想也知道。
她不耐烦地开口:让开。
她手腕上的伤口赫然醒目,刺得两人眼睛生疼,他们再也没有了挡在门口的勇气。
自从那天之后,梁楚尧和江墨辰好像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
再次听到他们的消息,是他们两个联手将陆依依嫁给了一个老总,那个老总江浸月略有耳闻,听说打死过七任老婆。
江浸月和陈劲的关系渐渐变得暧昧,但谁也没有挑开那一层窗户纸。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关于我之前的经历。
陈劲微笑着摇了摇头,等你想说的时候吧,我会一直等你。
好。
江浸月知道,他这是不想给她任何压力。
江浸月的民宿经历了一番装修之后,开始营业了,它独特的装修风格吸引了很多年轻的游客,他们身上的活力也感染了她。
她的病情有了好转,已经可以慢慢停药了。
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江浸月正坐在飘窗前晒太阳,突然收到了一封信。
她还没有打开,就猜是陈劲写的,这种有些土气又浪漫的方法很符合他的风格。
然而,等她拆开,却发现里面是一封遗产赠予书。
梁楚尧和江墨辰不知为什么突然翻了脸,两个人深夜斗殴,最终两败俱伤,但他们的所有财产都不约而同地赠送给了江浸月。
她轻轻地将那封遗书合上,一阵海风吹来,它像长了翅膀的白鸽,从窗口飞了出去。
好像那些沉痛的过往,也在随风逝去。
江浸月终于迎来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