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皮革座椅带着微凉的温度,冲淡了些许酒意。
一路无话,直到车停在她公寓楼下。
陆行止解开安全带,侧头看她,眼底有她读不懂的情绪。
顾秋书下车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转头问陆行止：上去喝杯茶
他眸色一深,没说话,推门下了车。
那一晚的事,像场被酒精催化的梦。
醒来时,阳光透过纱帘落在床尾,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只有枕头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雪松味。
顾秋书起身,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身上的睡袍松松垮垮,她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眼底一片平静。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是陆行止发来的消息：醒了吗早餐放门口了。
她没回,点开对话框,直接按下了删除联系人。
随后的几天,她像没事人一样上班、处理工作,对所有关于陆行止的询问都三缄其口。
直到周五,她拿着早已办好的签证,登上了飞往巴黎的航班。
飞机起飞时,她从舷窗往下看,这座城市渐渐缩小成模糊的色块。
她再次退到了安全距离外。
男人的热烈来得快,去得也快。
既然得到了,希望陆行止适可而止。
她想,陆行止应该也懂。
但没想到,陆行止在第二天就又追来了。
巴黎的晚风带着塞纳河的潮气,顾秋书应酬结束,刚走出酒店旋转门,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一个穿着夹克的男人抢过她的手包就往暗巷跑,她踉跄着追了两步,高跟鞋卡在石板缝里,气得发抖。
站住。
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顾秋书回头,心脏骤然缩紧。
陆行止站在路灯下,黑色风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甚至没多看她一眼,长腿一迈就追进了暗巷。
不过半分钟,巷子里传来闷响和痛呼。
陆行止拎着她的手包走出来,随手把那个男人推给赶来的保安,走到她面前时,指尖还沾着点擦伤的血痕。
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秋书的声音发紧。
刚好来谈合作。他语气平淡,替她拍掉裙摆上的灰,手包检查一下,没少东西吧
他的出现太突然,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再次将她圈在中央。
顾秋书看着他手掌那道还没完全消的疤痕,忽然说不出拒绝的话。
那几天,他们像被无形的线缠在了一起,甚至都不想出酒店。
巴黎的夜色温柔,红酒醇厚,他看她的眼神比塞纳河的水波还要沉。
他们像偷情的恋人,在异国的街头肆意纠缠。
五天五夜,几乎形影不离。
顾秋书沉溺过,却也清醒着。
第五天清晨,她坐在梳妆台前涂口红,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陆行止,我们到此为止吧。
陆行止正系着衬衫纽扣,闻言动作一顿：什么
联姻的事,我已经跟陆董通过电话了。
她对着镜子,避开他的目光,我说我不同意,他没反对。所以,你不用再费心思了。
他走到她身后,镜子里映出他沉下来的脸。
他伸手想碰她的头发,被她偏头躲开。
顾秋书,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压抑的怒意,你把这五天当什么
一场意外。她放下口红,转过身直视他,陆行止,你想要的新鲜感,我给过你了。现在,游戏结束了。
她以为他会暴怒,会质问,就像所有被拂逆的上位者那样。
可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最后,只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极淡的、近乎嘲讽的笑。
你以为,我是为了联姻
他问。
顾秋书没答,转身拉开了门：请回吧,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