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寝殿外,景澄长身直立,站在门外,细细思考李淮月殿内的一切。
不仅换了降真香,连衣着、妆台拜访似乎也有变化......他仔细瞧了换灯芯处,李淮月刚才似乎在逗......鱼
景澄皱眉,虽然他与李淮月接触不多,但这位长公主可不是什么有闲情雅致的主儿。
正思索着,流云带着一众宫人退出寝殿,后面两名侍女双手小心翼翼捧着水晶鱼缸,跟在后面。
景澄眯起眼睛,不动声色的盯着那鱼缸。
乍一看,水晶剔透,鱼儿在缸中摆尾游弋,好不快活。
正因为太过正常,才有问题。
先不提为何李淮月突然对逗鱼感兴趣,偌大的花园池塘中各式名贵鱼种层出不穷,为何要专门养在这鱼缸中
既然养在鱼缸中,又为何不养在寝室中,又要搬去院子里
景澄暗自双指用力。
一股气劲陡然射出。
哗啦一声,水晶鱼缸碎了一地,鱼在地上翻腾,侍女赶紧跪在地上,瑟缩起来。
李淮月听到声响,从里面冲出来。
鱼已不再翻腾,只有鱼鳍还隐隐抖动。
李淮月胸前起伏,咬牙道谁!
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那侍女不敢抬头,一个劲儿磕头,额头夹杂尘土,渗出血丝。
李淮月抬手:流云,带下去管教!
她看了眼地上的碎片,又看了眼洒在地上的一滩水。
呵,碎的真匀称!
李淮月转身踏入寝室,连看都没看景澄。
景澄倒是将刚才一切看在眼里,李淮月的匆忙,对鱼出奇的紧张,这鱼一定有问题!
果真,不出半刻,又有侍女双手捧鱼从寝殿出来。
哗啦景澄故技重施,鱼缸又碎了。
这次李淮月倒没第一时间冲出来。
好整以暇的披了件锦衣披风,努力压制怒气,一步一步走到景澄面前。
她仰起脸,看向他的眼睛。
驸马爷,好玩儿吗
景澄想起她先前装傻,也有样学样:为公主守夜,怎可贪玩。
真记仇!
李淮月杏眼微寒,叫人搬来空的鱼缸,没好气道:既然驸马对我这鱼缸情有独钟,那边今夜把这鱼缸都捞上鱼吧!
对于李淮月的努力,景澄却并不急:臣今夜需守在这里,恕不能分身。
你!李淮月气极。那就去捞鱼,不要守夜了!
不可,公主前些日子受惊,今夜寒风露重,我还是守着公主吧。他说话极为缓慢,似乎在看她的反应。
李淮月意识到中了套,恼羞成怒!指着琼华殿最远最暗处:既然驸马爱守夜,那便手持宫灯,站那边守吧!
臣怕离公主太远,遇到歹人无法......
李淮月哼了一声:你在咒本宫!
不同,太不同了。
李淮月生气,竟然没有哭闹,也没有大发雷霆,更没有迁怒他人。
只是冤有头债有主的罚了他。
景澄边走边端详,似乎要看透李淮月。
一夜平安,天渐渐亮起来。
景澄手里的灯早已没了光亮,周身似乎染了寒气,冷冰冰的。
一位侍女走过来,头也不敢抬:驸马爷,公主有请。
景澄呼出一口白气,拍了拍衣袖,将宫灯递给侍女,便走向琼华殿寝殿。
他昨夜坏了她的事,必然要受一番敲打。
寝殿内,李淮月芊芊玉指抚着头额,半眯着眼,似乎没有睡好,脚边是两个空鱼缸。
公主。景澄行礼,给足了她面子。
嗯。李淮月眼睛都没抬,向旁边的内侍摆手。
内侍意会:驸马昨日丢了两只公主心爱之鱼,今日务必找两只一模一样的鱼放置鱼缸。
景澄没动:若是......找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