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乔楚讶异,阿晋是男的
好吧,这倒也对上了,她总觉得那阿晋骨骼偏大又带了扭捏作态的样儿,是个男人的话就讲的通了。
原主是个实心眼,因着罗辛孺痴迷昆曲,骆府便对外说阿晋是教探花郎唱戏的,她虽怀疑过二人关系不寻常,但终归觉得戏子不入流,撼动不了她正妻的地位,所以入眼不入心,连阿晋是男扮女装都不曾察觉。
想不到骆辛孺口味这么与众不同,乔楚笑道:这家人真是一路货色。
见她虽意外却没哭天喊地,连翘很欣慰,接着往下讲:奴婢的第二重担忧,就是闹成这样,只怕小姐以后在骆府不好过了呢。
骆辛孺喜欢优伶,又娶了平妻,这是照着我死掉的模式来的,这府中哪还有我容身之地不用说还有那样一个虚伪又霸道的婆母,你今晚也看到了,她见不能跟以前一样拿捏我,只得露了真面目。乔楚摇头。
小姐不怕姑爷休妻,这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只是休妻后我们去哪里呢连翘进一步说话。
我自有考量。很晚了,早点睡吧。乔楚起身解寿衣的盘扣,古代衣服连寿衣都是好看的,但却穿戴复杂,怪不得古装剧里主子们都架势十足的需要丫鬟伺候着。
她不得要领,连翘赶紧来替她解开,半是迷惑半充斥希望的看向她,似乎也是觉得眼前的她有些陌生。
换上寝衣后连翘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也不知姑爷今晚是去新娶的平妻房中,还是跟您新婚时一样
傻孩子,这还重要吗只要不来我这里就好,要不还得费力气把他打出去。乔楚风趣道,又指指铺在地上的单薄被褥,地上潮湿,回你房里睡去,早上再过来就是。
连翘担忧她的身体坚持要守在她身边,乔楚指指那寿衣:这是我醒来后新定下的规矩,不容辩驳!且你还得跑躺腿,把这身好衣服送到老夫人院落门口,不用知会任何人,快去,乖!
连翘只得咽下后面的话,拿着那寿衣悄悄退出去了。
这一晚发生太多的事,要接受穿越的现实,还要想日后的应对和出路,乔楚是疲惫又难以入睡,还老下意识的找手机看时间,意识到已穿越后只能苦笑一下,第二天天蒙蒙亮时才睡过去。
连翘悄悄进来好几次,见她怎么也不醒,最后一次吓得偷偷试她鼻息,唯恐她只清醒一晚,又病入膏肓了去。
小丫头太可爱了,乔楚作势咬她手指,着实把她吓一大跳。
洗漱完毕用过早饭,乔楚伸手:拿我的嫁妆单子来。
原主留的信息,她嫁妆丰厚的很,出嫁时母亲唯恐她在夫家受委屈,田地铺子银两陪嫁无数,当时可谓十里红妆,满城议论了好多天。
她懂,家中连遭变故,两兄一弟与父亲在军中被人下毒惨死,凶手抓获却找不到幕后指使。家中大乱,大嫂无子,在母亲规劝下已改嫁;二嫂带着小侄子和母亲一起苦苦支撑乔府,不想小侄突然暴病而亡,二嫂投井自尽;三弟尚未婚配,乔府只剩她一根独苗了。
母亲强撑着给她寻得婆家,尔后归入佛门,用佛家住持的话说,母亲虽然人还活着,其实心已经死去多时了。
为她寻一门满意的婆家,是母亲远离尘世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探花郎骆辛孺出身伯爵府,世代从文,生的一表人才,和她很般配。
母亲千挑万选,放着那么多高门第的武门世家不要,选文官后代,就是盼着她能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再也不要受战事侵扰。
骆家家底薄一点不要紧,乔府的陪嫁足够她富足一生。
但母亲也不知道,这伯爵府是怎样的千疮百孔,处处都是肮脏人心,穷就算了还没志气,就靠压榨一代代的儿媳来支撑门面,从骆辛孺的祖母辈便是如此。
而骆老夫人出身颇不错,也是被压榨者之一,她是深知其中的苦楚,可她多年媳妇熬成婆后又变成施暴者,变本加利的算计和蒙骗儿媳为府中贡献。
瞧这嫁妆单子便知,乔楚楚嫁进来的这一年为府中花费六千多两白银,名下成衣铺子承担了府中所有老小主仆的衣裳,米店承担了全府上下的口粮。
引用骆老夫人的教导来说,就是必须撑起骆府的排场来,否则不是骆家的好儿媳。
这个实心眼的原主小姐啊,乔楚叹口气。
好在母亲也是留了心眼的,嫁妆以庄子田地为主金银为辅,骆家想拿走一时半会也难,时间长就不一定了。
算了,这一年的付出就当是喂了狗,为原主懦弱老实的性格买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