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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通电话后,我感到一双阴毒的眼睛,在暗中窥伺。
他像条被逼到绝境的疯狗,将所有失败都归咎于我。
我的线人发来新消息。
他联系了黑市的人。
我知道,他最后的赌注,是我。
他想绑架我,逼我交出母亲留给我的信托基金。
那是我最后的壁垒,是他永远无法染指的东西。
线人发来一段音频,陆征的声音嘶哑癫狂。
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我关掉音频,回复线人。
告诉他我的行踪。
我解散了安保,恢复独来独往。
每天去同一家咖啡馆,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一杯不加糖的美式。
我知道,窗外某个角落,陆征正用猩红的眼睛描摹着我,盘算着如何将我拖入地狱。
他在等一个机会。
而我,在给他创造机会。
周五下午,我开车拐进一条偏僻小路。
一辆黑色面包车猛地从侧面冲出,别停我的车。
车门拉开,几个戴头套的男人冲下来,粗暴地砸开车窗。
玻璃四溅。
冰冷的刀刃抵住我脖子,我被拽出车外,塞进散发着霉味的面包车。
双手被反绑,眼睛被蒙上黑布。
黑暗中,一个男人在打电话,语气谄媚。
陆少,人到手了。
电话那头,是陆征压抑又兴奋的笑声。
我被绑架到一座废弃仓库。
黑布被扯下,强光刺眼。
我对面,站着陆征。
他面目狰狞,瘦得脱了相,像具行走的骷髅。
他握着匕首,刀锋闪着寒光,一步步向我走来。
苏清,我们又见面了。他声音嘶哑,像破风箱。
我被绑在椅子上,依旧坐得笔直,平静地看着他。
陆征,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有意思吗
我的平静激怒了他。
他猛冲上来,刀刃抵住我脖子,皮肤传来刺痛。
闭嘴!他咆哮着,唾沫喷到我脸上,把钱交出来!把你妈那个信托基金,全部转给我!
他状若疯狂,握刀的手不住颤抖。
不然我杀了你!我先划花你这张脸,再一刀一刀......
我看着他,眼神甚至带上一丝怜悯。
陆征,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输在哪儿吗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针,刺入他的神经。
你输在,你永远这么蠢,却不自知。
你!
他被我激怒,手上的力道猛然加重,刀锋割破了我的皮肤。
血珠滑落,我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以为,我真的毫无准备
我嘴角的笑意消失,声音冰冷。
他错愕的眼神中,我手腕上那块女士手表,表盘下亮起一个微小的红点。
特制的报警器,信号直连我的安保中心。
我身体后仰,用椅子的力量带动全身,被反绑的双手猛地挣脱。
在陆征反应过来前,我屈膝,用尽全力,狠狠撞向他的要害。
他发出一声闷哼,剧痛让他蜷缩起来,松开了手里的刀。
仓库大门,在下一秒被人从外撞开。
冲进来的不是警察,是一队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人。
我重金雇佣的顶级安保。
那几个绑匪,在他们面前像土鸡,不到十秒,全部被制服。
陆征捂着小腹倒在地上。
我慢慢起身,理了理衣服,走到他面前。
抬脚,用又尖又细的高跟鞋跟,重重踩在他那只曾经签过无数亿合同的手上。
啊——!
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我俯下身,在他耳边冷冷开口。
我说过,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眼中终于露出最原始的恐惧,开始语无伦次地求饶。
清清,我错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我冷漠地看着他,脚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现在求饶晚了。
几分钟后,警笛声由远及近。
警察冲进仓库,看到的就是绑匪被制服,主谋被我踩在脚下的画面。
我抬起脚,对为首的警察平静地说:他绑架我,人证物证俱在。
冰冷的手铐锁住陆征流血的手腕。
他像条死狗一样被拖走,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平静地离开了这座肮脏的仓库。
身后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