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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可能!他突然失控地低吼,双目赤红,你爱了我十年!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微微。
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傅淮铮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
他连余光都没分给傅司凛,只是专注地替我拢好外套:起风了。
傅司凛的脸色瞬间惨白。
你们...他的声音发抖,真的结婚了
我没有回答,任由傅淮铮揽着我的肩往车里走。
阮知微!傅司凛在身后喊我的名字,声音破碎在风雪里,你告诉我这是假的,是为了气我对不对
我的脚步微微一顿。
没有回头。
展览最后一天,保安告诉我有个男人从开馆站到闭馆。
监控画面里,傅司凛站在我的作品前,像一尊凝固的雕塑。
直到清场的广播响起,他终于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在访客簿上留下什么,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暮色里。
我翻开那页,上面只有一道被钢笔划破的痕迹。
像是起笔时太用力,最终却什么也没能写下。
10.
工作室挂牌那天,天气难得放晴。
阮老师,花篮放哪里
新来的实习生抱着一大束白色郁金香,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
我正要回答,突然瞥见花丛中夹着的卡片。
熟悉的字迹写着【恭喜】,落款是傅司凛。
扔了。我头也不抬地继续整理设计稿。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七次了。
自从我的设计作品开始在国际上获奖,傅司凛就像影子一样无处不在。
送花、寄信、甚至在我常去的咖啡馆偶遇。
傅淮铮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两杯咖啡。
他扫了眼那束花,目光微冷,却什么也没说。
后来新闻播报傅氏集团南美市场拓展时,芬兰落下今年第一场雪。
凌晨三点,我从噩梦中惊醒。
我赤脚走到窗前,却看见傅司凛站在庭院里,大雪已经覆满他的肩头。
他怀里紧紧搂着一束白玫瑰,把自己的西装外套严严实实裹在花束上。
月光下,他冻得青紫的嘴唇不停颤抖,睫毛都结了霜,却固执地望着我窗口的灯光。
傅淮铮的手指搭上窗帘:要叫人赶他走么
我摇摇头。
晨光熹微时,雪地里只剩下一串孤零零的脚印。
门口那束花冻成了冰雕,西装外套凝结着冰碴,里面的卡片被雪水晕染。
【对不起。】
那天之后,傅氏正式宣布南美分公司由傅司凛全权负责。
这一去,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回来了。
财经记者拍到他登机时的侧脸,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今形销骨立。
登机前他突然回头望向镜头,不知在看向谁。
只是眼神空洞得像被掏去了灵魂。
11.
我的个人设计展定在春日开幕。
展厅中央,那条曾被傅司凛拍下送给姜瑟瑟的蓝钻项链,如今以全新的姿态重现。
这是我花了两年时间,亲手复刻的母亲遗作。
灯光下,钻石折射出幽蓝的光晕,仿佛母亲温柔注视我的眼睛。
阮女士,恭喜您获得今年的金匠奖。评委会主席将沉甸甸的奖杯递到我手中,这是对您母亲最好的致敬。
镁光灯闪烁,掌声雷动。
我站在聚光灯下,恍惚想起那个跪在拍卖会现场,被所有人羞辱的阮知微。
微微。
一道温润的嗓音从身侧传来。
傅淮铮站在光影交界处,西装笔挺,眉眼含笑。
他的目光落在那条蓝钻项链上,眼底漾起温柔的光:很美,就像你一样。
我望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那个雪夜。
当我浑身湿透站在天台边缘时,是他撑着黑伞走来,将大衣披在我肩上。
阮小姐。他的声音混着风雪,却莫名令人安心,这世上还有很多值得你看的风景。
如今,那些风景就在眼前。
春风拂过,吹散桌角的素描本。
最后一页上,破茧的蝶振翅欲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