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柳簪云摇头,不,她还有理智,杀了他,端阳也不会罢手。
给白落点时间,鹤亭之调皮眨眼,一如在公主府,她突然邀请他玩假死的游戏。
就让这一刀,彻底救赎上一世欠她的罪孽。
鹤亭之紧捏她手,带着淡笑,将刀齐根带入身体。
闭眼前,他呢喃,夫人,等我。
做得好,端阳称赞,把柳月娘推给手下。
两人捆住柳簪云,将她送到端阳面前。
端阳轻佻抬起她下巴,好久不见,小美人。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到,鹤亭之说等他,那必然不会死,柳簪云打算拖延时间,等待白落过来支援。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端阳得意洋洋,一笔带过,
公主府的金银,加上鹤亭之备的聘礼,是笔巨款。
他招兵买马,将几国亡国余孽招揽到一处,谋划着杀掉鹤亭之,推翻大云统治。
城墙上有值班营房,他把人推入,打算直接成就好事。
娇娥嘴里堵着布,呜呜呜直叫。
她虽不喜柳簪云,可她是三哥的女人,她不愿看到柳簪云被人欺辱。
这么着急,你想先来端阳拍了拍娇娥的脸,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
怕你们放不开,本侯早有准备。
他得意洋洋,倒了一半药粉给娇娥,又走向柳簪云。
剩余药粉尽数倒入柳簪云口中,端阳一边挑她盘扣,一边威胁。
你识趣些,伺候得本侯开心,便叫人进来医治你母亲。
寻常媚药对柳簪云无用,她抬脸,绽放前所未有的明媚笑颜。
好啊,她主动贴过去,嫣红唇瓣从端阳喉结滑过。
端阳瞪大了眼睛,身子伧然后退。
即便用手用力捂住,血,依旧从他指缝间喷涌而出。
你——
端阳侯,你太自信了。
柳簪云吐出口中薄刃,冰冷面容只剩肃杀,哪还有半点笑意。
柳月娘伤势不重,但有些失血过多,陷入昏厥。
喂了颗止血丹,柳簪云转而去看娇娥。
媚药起效,她全身肌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红。
热,好热。
白落冲进来,正好瞧见娇娥衣裳凌乱的样子。
啊!公主,您怎么——他转身回避。
没事了,你家王爷呢柳簪云收回银针,整理好衣服将人交给他。
白落这才想起正事,丢来一套男装,急吼吼嘱咐她快跑。
你刺伤三殿下,如今他昏迷不醒,陛下说,要拿你治罪,王妃,您快逃吧!
怎会昏迷
她刺向鹤亭之的那一刀,掌握了力道,看似很深,其实只伤皮肉。
更不会让他陷入昏迷。
那你为何要放走我你怎么不抓我,替你家王爷报仇
你是王爷要护着的人,而且,这也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太子
柳簪云还想追问,白落已经看到远处禁卫军搜寻过来。
属下带公主拖延片刻,您赶紧走吧!
身边还有母亲需要照顾,柳簪云点点头,扶着柳月娘往无人处离开。
两夜未眠,在柳簪云医治下,柳月娘睁开眼睛。
子安
娘,我是云儿。
柳月娘把她推摔在地,什么云儿,你是谁!你是不是要抢我的子安!你休想!子安只爱我一人!你休想抢走他!
没有苏子安在旁,她情绪激动,疯病比以往更加严重。
柳簪云本想打探些鹤亭之的消息,奈何母亲身边离不得人。
这一耽搁,便过半月。
太子领兵肃清乱党,关闭许久的金安城门再次打开。
店铺开门营业,街道熙攘,入目皆是欢庆胜利的平民。
繁华中,也有人在议论。
你听说了吗乱军袭城时,三殿下没有上阵杀敌,反而死在一个女人手上。
哪来的谣言,三殿下可是咱们大云战神。
嘁!什么战神,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次若不是太子殿下力挽狂澜,咱们早就成了乱党的刀下亡魂。
柳簪云端着切牛肉,大大咧咧坐过去。
大爷,鹤亭之他真死了
两人一看,来的是个眉清目秀的毛头小子。
没好气回答,你不信尸身停放在阳明山,陛下嫌他死得丢人,连皇家陵园都没让入。
柳簪云默了片刻,始终无法相信他就这么死了。
她趁着黑夜探过王府,那里无人收拾,还是乱党袭击过后留下的满地狼藉。
那便走一趟阳明山。
柳簪云坐了片刻,打定主意。
阳明山是皇家寺庙,元和三十五年大旱,太子为祈雨特意修建,居住的只有两个老僧,没有香客。
她很轻易就摸进停尸的主殿。
微弱烛光照亮棺椁,里边的人静躺着,脸上戴着黄金面具。
柳簪云伸出手,在即将触及到面具时,一颗白玉棋子凌空射来。
小贼,这里可没有你想找的金——他扣住柳簪云肩膀,在女人回眸时生生止住话头。
夫人!
他惊喜地抱上去。
柳簪云捻起银针便狠狠扎下去。
簪云,是我,鹤亭之闷哼一声,感觉半边肩膀麻痹。
柳簪云手忙脚乱,我不知道你没死,啊......你忍忍,我马上就把银针拔出来。
终于等到心爱之人,鹤亭之在佛前上了三炷香还愿。
娘子可知,这几日我日夜难眠,整夜整夜跪在佛前祈祷,祈祷你能再次回到我的身边。
好肉麻,柳簪云白他一眼,盘腿坐在蒲团上,让他讲讲事情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
鹤亭之感慨,这里看似衰败,其实是太子为了让我脱身,故意做的安排。
而给鹤亭之下毒之人,既不是太子,也不是皇后。
父皇允许母后培养我,却担心我锋芒太盛,日后影响太子即位。
柳簪云蹙眉,可那时,你们都还只是孩子,虎毒尚不食子,他......
鹤亭之苦笑,这就是帝王,比常人想得多,看得远,况且......我在他眼中,不是皇子,而是棋子。
柳簪云歪头浅笑,那你这颗棋子,接下来打算下在哪儿
鹤亭之深情回望,夫人去哪,漫漫余生,为夫便跟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