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民国时期,局势动荡不安,各方势力混乱交织,最终二十六城各立督府,二十六军阀各掌一城,互相牵制,局势稍定。
江城自古富庶,海陆通行,交通便利。
邢千里凭借着铁血手腕和过人谋略,在军阀混战的乱世中崭露头角,成为江城领军人物。
乔家在江城盘踞百年,自古以来就是江城有名的丝绸商贾。
军商结合,强强联手。
乔家独女乔昭昭和军阀邢千里六月十八日于元帅府举行盛大婚礼。
乔昭昭是个守旧的婉约女子,她喜爱穿素雅袄裙,与邢千里那两位身着洋裙,摩登时尚的姨太太形成鲜明对比。
婚礼当晚,乔昭昭坐在喜床上,打量着房内的布置,手指在暗处紧紧地拽着红色裙摆。
邢千里带着笑意与门外的人打了招呼后,走进来关闭了房门,进门后邢千里卸下了笑意,眉头微微紧锁,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饮尽后才望向坐在床边的女子。
乔昭昭被邢千里的目光看的心内发紧,邢千里目光如炬,狭长的眸子中带着似笑非笑的打量。这是她第二次见到邢千里,第一次是他们拍照领证的日子。
邢千里松开了领结,解开了两颗衬衫扣子,一步步地走向床边。
高大的身躯在乔昭昭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邢千里伸出两根手指抬起了乔昭昭的下巴,乔昭昭目光下垂,盯着邢千里腰间泛着暗光的金属腰扣,心里却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
乔昭昭躺在床上的时候,邢千里已经自在地覆了上来。
乔昭昭心里暗想,果然是有两房姨太太的人,动作娴熟的很。
屋内灯光大亮,乔昭昭看着紧盯着她的邢千里,不由地有些羞涩,将头偏向一侧,邢千里却带着恶趣味的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迫着两人对视,乔昭昭有些恼怒地用手想要推开邢千里,触碰着邢千里滚烫结实的胸膛,乔昭昭耳垂都红了起来。
刺痛传来,乔昭昭闷哼了一下,随后便是任人摆布。
窗外天边逐渐泛亮,乔昭昭犹如做了一场噩梦般,浑身粘腻,在邢千里离开的时候,眼睛一闭,昏睡了过去。
02
睡到天光大亮,在保姆的敲门声中,乔昭昭猛然惊醒,打量了一下周遭环境,心里不由地泛起一股苦涩。
看向落地钟,竟然已经十点多了。
邢千里已经不在屋内,乔昭昭清了清嗓子,挪动了一下发软的腿,下床穿好衣服后招呼门外的人进来。
一个微胖的女人进来后,迅速打量了一下乔昭昭,然后面带笑意地说道:夫人,我是元帅府里的管家,您叫我张婶就行,我负责元帅和您们的生活起居,您中午吃饭有什么忌口吗
乔昭昭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水润了润沙哑的喉咙,无精打采地说道:我不吃姜,不吃羊肉,不吃隔夜菜,哦,不喜欢喝粥,不喜欢吃馒头,不喜欢太甜的东西,太辣的菜我也吃不得。
张婶嘴角似乎抽了抽,她磕巴地应了一声后,就准备下楼让厨房做菜,刚到门边时就听到屋内的乔昭昭娇娇气气的又说了一句话:张婶,我吃不惯青椒的味道,不要做这个。
张婶深呼吸了一番,应了一声就下楼了。
乔昭昭手托着下巴,把玩着手里精致的杯子。
门外一阵高跟鞋哒哒的声响由远及近,随后便是敲门声。
进。乔昭昭简直想把门口挂上一个请勿敲门的提示。
一个烫着卷发,穿着紧身旗袍的女人走了进来,旗袍下摆开的很高,女人走到乔昭昭面前坐下时,乔昭昭都想替她披一件围巾,白皙的大腿根部若隐若现,看的乔昭昭面红耳赤。
你就是元帅的新夫人昨天结婚时没看清楚,这么一看,果然有几分姿色。女人语气不详,但听着却有些刻薄。
乔昭昭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头发散乱,穿着昨日结婚的红色袄裙,甚至脸都没洗,比起眼前这个精致的摩登女郎,自己朴素的简直没眼看。也不知道她从哪儿看出来的有几分姿色。乔昭昭勾起嘴角,打着哈哈地说道:哪里哪里。
女人似乎没想到乔昭昭说话这么不着调,被噎了一下,然后狠狠地瞪了一眼乔昭昭,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乔昭昭连忙状若有兴趣地问道:请问你是
我是元帅的第一房姨太太,孟可妮。女儿摸了摸自己的卷发,然后仰着下巴说道。
哦~久仰久仰。乔昭昭连忙点了点头。
你有病啊!乔昭昭的态度瞬间激怒了孟可妮,孟可妮像炸了毛的猫一样蹦了起来。
乔昭昭萎靡地往桌上一趴说道:我想我大抵是生病了,我觉得难受的紧。
孟可妮疑惑地看着乔昭昭,然后试探性地伸手要去摸一下她的额头,没想到乔昭昭突然伸手抓住了孟可妮的手,孟可妮被她吓得惊声尖叫起来,踩着的高跟鞋脚下一崴就要摔倒,乔昭昭连忙起身扶住孟可妮,没想到乔昭昭腿下一软,根本用不上力气,抱着孟可妮就摔了下去。
乔昭昭在下,孟可妮在上。
乔昭昭简直要气死了,连着一天一夜竟然有两个不同的人!
压在了她的身上!
简直是岂有此理!
呦,干嘛呢你们两个大中午的没吃饭就开始打起来了啊也不怕让元帅看到。门口传来一个凉飕飕地看热闹的声音。
乔昭昭呲牙咧嘴地推开了孟可妮,然后艰难地扶着桌子爬了起来,又把孟可妮拉了起来。
你谁啊乔昭昭的房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进来,还被看到自己摔在地上这个丑样子,恼羞成怒地对着门外粗声粗气的问道。
你管我谁呢。门外的女人冷哼一声,穿着精致繁美的洋裙转身就走了。
乔昭昭心里怒吼她的形象啊!!
刚来第一天,就被破坏了!!
气的在心里直运气!
李小艺,你要是敢乱说,信不信老娘撕烂你的嘴!孟可妮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冲着门外跳脚地喊着。
然后就听到乔昭昭在她旁边好奇地问道:李小艺是谁
孟可妮简直想伸手扒开乔昭昭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那个是元帅的二姨太太!孟可妮气的呼呼喘着粗气,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那是我用的杯子。乔昭昭看着孟可妮喝光了水后,弱弱地说道。
孟可妮无奈地看着乔昭昭,问:你不能早点说再说了,就用一下怎么了,你有传染病啊
乔昭昭委屈地瘪瘪嘴把杯子拿回来,然后跺跺脚扔到了垃圾桶里。
目睹一切的孟可妮疑惑地眨眨眼问道:你这是在嫌弃我吗
乔昭昭急忙摆摆手说道:不是不是,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东西。
那别人碰过的男人,你不也用了吗矫情!孟可妮被乔昭昭气的胸口起伏,然后恶狠狠地说了一句话就蹭蹭地走了。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被乔昭昭气到折寿。
那...那是个人,我也没办法啊...乔昭昭捧着脸,声音细小地回了一句。
昨夜邢千里额角冒汗,眼角微红的模样又出现在乔昭昭的脑海里,乔昭昭感觉自己的脸上腾腾的冒着热气,随后甩了甩头,脚下发软的去洗漱了。
虽然被人用过,但是还挺好用。
03
在元帅府里过了三个月,日子每天都过得十分精彩。
孟可妮是邢千里的第一个姨太太,是一个身世可悲的歌女,邢千里救了她,她也顺理成章地留在了邢千里身边。
李小艺是邢千里从前留洋的同学,对邢千里一见钟情,不要名分也要留在邢千里身边。
两个人每天在元帅府里你争我抢,打得不亦乐乎。
邢千里竟然留过洋。乔昭昭在屋里摆弄着首饰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他无父无母的,哪儿来的钱留洋
邢千里每日都很忙,白天一天天不在家,晚上到家后也很晚,有的时候乔昭昭都睡了,邢千里自己推门进来,然后就躺到乔昭昭身边,自给自足。
乔昭昭对邢千里这种不管别人睡不睡着都要满足他的坏习惯,表示了多次抗议,每次都是抗议无效。
后来某一晚,乔昭昭来着月事,兴奋地和邢千里说,让他去找两个姨太太去,她身子不方便。
邢千里勾唇一笑,眸子里闪着调侃的目光,说道:没关系啊,别的地方也可以啊。
在乔昭昭疑惑地表情下,邢千里带她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第二日吃饭时,乔昭昭嘴里总感觉含着东西一般不舒服,没事儿就要清清嗓子。
在饭桌上,邢千里罕见的留在了家里吃饭,乔昭昭多次用眼神恶狠狠地盯着邢千里。
察觉到乔昭昭的目光,邢千里只是微笑着给她夹了一块夹心红豆酥。
乔昭昭盯着自己碗里的红豆酥,恨不得把碗扣在邢千里的头上!
她讨厌吃掉渣渣的食物,感觉把白米饭都玷污了!
张婶这三个月的相处,倒是知道乔昭昭的用餐习惯,上前迅速给她换了个干净的盘子。
乔昭昭这才美滋滋地吃起了饭。
邢千里疑惑地看到张婶给乔昭昭换了干净的碟子。
然后问道:你对红豆过敏吗
乔昭昭只是摇了摇头,开心的夹了一块鸡翅说:不是,我只是不喜欢吃会掉渣的食物。
邢千里了然的点点头。这是他婚后第一次和乔昭昭一起吃饭,往常不是乔昭昭早上没有起床,就是他回来的太晚。
加上他今天心情很好,转头冲张婶说道:那以后就吩咐厨房不要再做这种会掉渣的点心了。
李小艺眉毛一拧,生气的在旁边说道:邢哥~她不吃,我们还吃呢。
邢千里只是无所谓的摆摆手说道:无所谓,点心种类这么多,吃哪个都行。
李小艺眼神像刀子似的,盯着对面低头吃的不亦乐乎的乔昭昭。
邢千里用饭速度快,他吃完后,坐在桌上温和的向乔昭昭问道:你还有什么不吃的东西吗
乔昭昭拿着纸巾轻柔的擦了擦嘴,说道:倒也没有什么,我不是个太挑剔的人,我不喜欢吃羊肉,也不吃太甜的,太辣的食物也不喜欢吃,平常也不太喜欢喝粥,啊,对了,青椒炒过的菜我也不喜欢。
乔昭昭说了一大串后,邢千里的笑容在乔昭昭的声音里逐渐缩小。
乔昭昭说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仔细思考了一下,好像没有什么忘记说的,大概就这么点儿吧。
邢千里的笑意消失不见,他低头叹了口气,转头向张婶说道:张婶你都记住了吧。
张婶忍俊不禁说道:嗯,是,我都记着呢。
04
乔昭昭嫁到元帅府里三个月,每半个月都会派人给娘家送信报个平安,征得邢千里同意之后,还邀请过乔父来元帅府里做客。
乔父总是以各种理由阻塞不让乔昭昭回家回家。
三五次后乔昭昭也生气了,再也不提回家的事儿了。只是偶尔送几封家书宽慰宽慰自己想家的心情。
说起来乔昭昭和乔父的关系也一般,从前乔昭昭和母亲的关系更好,可惜母亲在乔昭昭年幼的时候,生了急病便去世了。
乔母去世后,乔父倒也没娶过正头娘子,府里几房有姨太太,每天掐架掐的不亦乐乎。
乔昭昭在母亲去世后,一直是母亲的陪嫁婶婶陪伴照顾她,和父亲其实关系一般。时局动荡不堪,乔家空有一府财富,却无立身的本领,邢千里夺得江城后,乔父托人搭了线,用家里的钱财换取乔昭昭与邢千里的婚姻。
军需用度耗费大量钱财,邢千里也是自然乐得这个交换,不过是娶了一房夫人,给乔父的布匹生意开开路,就能换得乔府近乎大半的钱财。
其实婚前乔昭昭跟父亲倒是很是生气了一番。
但是无法忤逆自己的的父亲,乔昭昭这才仅仅见了一次面,就嫁给了邢千里,幸好婚后邢千里人品不错,虽然有两房姨太太,但乔昭昭嫁过来的三个月里面,邢千里不知因何缘由倒是从来没有去过姨太太那里。
婚后三个月,乔昭昭与邢千里的感情倒是一点点的变得亲近了。
只不过,邢千里在某些方面总是带着些男人的劣根性。
想到这里,乔昭昭愤愤地咬了一大口的西瓜,泄愤。
昨儿个白天,吃过饭后,邢千里就拉着乔昭昭回了房,说是要看看军情资料,乔昭昭虽不解,倒也跟着他上去了。
到了书房后,乔昭昭正打量着邢千里的书房布置呢,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来。
谁知邢千里竟突然面对面对地把乔昭昭抱了起来,挥手扫掉了书桌的纸张资料,剩个笔架和一杯已经凉透的清水,将乔昭昭放在上面。
乔昭昭突然腾空被邢千里抱了起来,吓得手脚并用的缠住了邢千里的腰身。
邢千里低头暗笑了一声,微歪着头,覆上了乔昭昭的嘴唇。
细腻柔软从邢千里的指缝间溢出。
不停地变换。
乔昭昭耳根通红,伸手想推开邢千里,手掌放在邢千里的胸膛上,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邢千里抓住乔昭昭的手,亲吻了一下。
随后放开了她的手。
粗粝的手指缓慢向下。
...
水声在静谧的房内,被无限放大。
乔昭昭双手撑在桌面,头向后仰起,胸前不断起伏,唇口微张。
双手抓住邢千里作怪的手腕,却反被邢千里按住,邢千里俯身盯着乔昭昭,眼里带着步步紧逼的笑意。
触碰到粘腻,乔昭昭惊地睁开眼。
看到面前的邢千里,乔昭昭抬头又羞又怒地咬住了他的下巴。
邢千里吃痛地嘶了一声后,将手指抽离。
揭开袄裙的盘扣,把乔昭昭抱了下来,轻轻地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将乔昭昭的上身按压在桌面上。
身体的热度不断攀升,乍然触碰到冰凉的桌面。
乔昭昭刚才已经迷离的脑海,猛地回过了神。
呀,凉。
邢千里没有回应,只是鼻尖溢出一声轻笑。
向前缓缓地挪动。
两人紧紧地挨着。
随后,便没有动作。
05
乔昭昭疑惑地想转头看看邢千里。
谁知邢千里突然拿出了一根毛笔,语气慵懒地说道:昭昭,和我玩个游戏
乔昭昭被邢千里低沉暗哑的嗓音,迷得翘了嘴角:就这个样子玩吗
我写字,你猜我写的什么好不好邢千里嘴角绷不住弧度。
啊恩,好。乔昭昭虽不明白怎么做这个游戏,但是听起来不难,就是二人目前的姿势有些别扭。
他还在里面。
邢千里不用毛笔,所以书房的毛笔都是崭新的,捏了捏毛笔前端的尖,邢千里将毛笔放在了茶杯里。
好一会儿才拿了起来,毛笔吸满了凉水。
邢千里将毛笔挪动到乔昭昭的后背上空。
乔昭昭等待多时,忍不住回头看。
转头的瞬间,笔尖上的水自然滴落。
水花炸开在乔昭昭白皙纤细的肩胛骨处。
突如其来的凉意,乔昭昭忍不住惊呼一声,浑身瑟缩了一下。
就听到邢千里喉间控制不住的暗爽声。
乔昭昭侧着头,望向邢千里,邢千里的眼睛里带了恶劣的笑意。
滴水凌迟。
乔昭昭瞬间就知道邢千里要玩什么,她挣扎着,说道:我不跟你玩了,松开我。
邢千里听着耍赖的乔昭昭突然忍不住笑出声,胸膛震荡。
毛笔尖的水珠一颗两颗地滑落,顺着细腻的背部,快速向下滑落。
最后在两人紧紧相贴的位置消失。
邢千里把毛笔随手扔了出去,左手臂向前轻捏住了乔昭昭纤细的脖颈。
便是狂风骤雨。
乔昭昭自觉自己就像海面上的孤舟,海浪突袭,她被打翻在海底。
手指四处抓着,嘴巴微张,想大声呼喊,却在晃动间,声音变得支离破碎。
...
自从那日,两人在家里一起吃过早餐后,乔昭昭惊喜地发现邢千里白日留家的时间变得更多了。
一周内总有四五天都在家不外出。
乔昭昭便喜欢在府内四处缠着邢千里,还和厨房偷偷学做菜,想给邢千里做顿美食,最后被后厨的厨师长拉黑,明令禁止乔昭昭出现在后厨后,乔昭昭只能暗叹可惜的放弃了这个计划。
邢千里白日在家办公的时间多了,自然也发现了,乔昭昭每日都自己在家里玩。
大姨太太孟可妮从前有许多外面的朋友,经常会叫他们来家里打牌或者约着出去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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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太太李小艺喜欢画画,也有一种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没事就出去写生采风或者与她的朋友们参加画展,一起去喝下午茶。
邢千里从前从不拘束两个姨太太的日常生活,他在军中的时间更多,所以每月除了钱财给够,别的她们想做什么,邢千里倒也没特别问过。
但是,他和乔昭昭结婚后,刚开始倒是为了维系他们两个这利益互换,岌岌可危的感情,每日晚间回府过夜。
多日相处后,邢千里发现乔昭昭生活简单,不像孟可妮那般经受过战火摧残,快活一日似一日的颓丧。
也不像李小艺那般,追求时尚,自视甚高的清傲。
乔昭昭乐观积极,纵使两人新婚夜第一次见面,紧张到手抖,也不曾哭泣自艾。
她似乎迅速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熟悉了新环境,并且在自己能使用的最大能力范围内给予自己更舒适的生活。
邢千里观察了几日乔昭昭,她每日睡到自然醒,白天无所事事的在屋里面做做衣服,做做刺绣。
要不就是折腾着来找他胡闹。
乔昭昭看到邢千里忙于公务的时候,也能自己给自己找乐子,拉着府里的人陪她玩。
观察数日后,某日吃完早饭,邢千里看着正小口小口吃着牛肉的乔昭昭,说道:你今日白天可有事做
看着邢千里突然问她,乔昭昭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邢千里手指弯曲,在桌面敲了几下说道:一会儿收拾收拾,我带你出去玩几日。
随即起身对着张婶扬头示意了一下,便走出了饭厅。
乔昭昭愣愣地夹着牛肉,孟可妮在对面喝着豆浆,看着乔昭昭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大,最后眼睛越来越弯。
乔昭昭低声兴奋地尖叫了一下,放下筷子便飞奔上楼,一边噔噔地上去还不忘一边回头招呼张婶:张婶,你给我那拿个行李箱,我要装衣服。
孟可妮看着这般畅快的乔昭昭,也不由地被感染着,笑意漫过眼底。
余光中却看到手指关节捏到变白的李小艺。
孟可妮往后一靠,略带嘲讽地说:怎么还等着元帅也叫上你呢
李小艺把汤匙扔进了碗里,清粥被砸的溅起了水花,李小艺站了起来,面容铁青,看着孟可妮嘲讽的笑脸,她深呼吸几番说道:得意什么难道就叫上你了
孟可妮像是听到笑话一般,摸了摸自己新烫的卷发:那倒不必了,我还约了人打牌呢。
说完,便起身离开了饭厅,身形款款,紧身旗袍在她身上风姿绰约。
06
邢千里在楼下等了半晌,还没看到乔昭昭下楼,他就上楼寻她。
推开房门,邢千里脚步一顿。
实在是屋内无从下脚。
乔昭昭的衣服扔的满屋子都是,地上还敞着一个行李箱。
乔昭昭拿着两件衣服对着镜子往身上比划着,旁边张婶也抱了一堆衣服。
乔昭昭比划了两件后,瘪瘪嘴,把衣服往床上一扔。
看到邢千里进来后,回头露出个幽怨的眼神。
邢千里虽然不解,但还是问了一下:怎么了这是
我没有衣服穿~乔昭昭说完后就又投身到另外一堆衣服里面翻。
邢千里嘴角扯了扯,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屋里的衣服,踮着脚尽可能走在空地,走了进去。要不,咱俩一会出去买几身
乔昭昭唰地转头过来,蹭蹭跑过来,踮起脚就在邢千里的脸上吧唧亲了一下。
意外惊喜。
邢千里眉头一挑,就想拉住乔昭昭,余光中却扫射到看热闹的张婶。
咳。邢千里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清了清嗓子,突然好奇地问道:你不是经常在屋里做衣服吗衣服呢
乔昭昭突然有些心虚,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我还没做好呢。
邢千里不懂得女工针织,他了然的点点头,估计做一件衣服还挺费事。
张婶却抱着衣服,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哪儿呀,元帅,夫人就做了一套睡衣,袖子和裤子还接反了,哈哈哈哈。
呀!!张婶!!!你背叛我~你不和我天下第一好了乔昭昭尖叫着过去,想要捂住张婶的嘴。
张婶也忍不住陪她左右闪躲闹了起来。
看了半天,邢千里脸上轻松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好了好了,衣服简单带两件,我带你去逛街,喜欢什么你再买也来得及。看着乔昭昭跑得气喘吁吁的,邢千里忍着笑意出口安慰道。
乔昭昭穿了一身嫩黄袄裙,邢千里拎着她的小箱子跟在她身后下楼。
乔昭昭明显是开心了,下楼的脚步轻快又灵动。
邢千里在背后问道:你穿这裙子不热吗
乔昭昭回头看着邢千里,点点头:自然是有点热的。
邢千里疑惑地说:那你为何不穿旗袍或者洋裙
乔昭昭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从前我爹爹不许我穿那种衣服,说是有伤风化,我家里又是开布料商行的,我和家里的几个太太穿的衣服都是爹爹每次命人做好直接送进府内的,我也没什么选择的机会。
哦,邢千里想了一下他这个岳丈,好像是有点古板。
那你现在和我结婚了,你喜欢什么就可以穿什么,不必过于拘泥,自己舒适最好。
乔昭昭兴奋地点点头,然后挎着邢千里的胳膊出了府。
看到门口停着的汽车,乔昭昭哇地一声,星星眼地看着邢千里:我们要坐车吗
邢千里被她的模样逗的笑出了声:你没坐过车
乔昭昭撅撅嘴说道:没有。
然后乔昭昭坐进车内,上摸下看,控制不住的惊奇与兴奋。
下来,你得坐在旁边。邢千里手搭在车门上,看着钻进主驾驶的乔昭昭,无奈了摇了摇头。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乔昭昭偷偷瞪了一下邢千里,又下了车蹭蹭地钻到了副驾驶。
邢千里上了车后,给乔昭昭系好了安全带,乔昭昭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邢千里的侧脸,突然想亲他一下。
缓慢地往前靠近,没想到邢千里突然转过头,两人目光对视。
乔昭昭先败下阵地,挪开了视线。
接着就感受到邢千里的手扣在她的后脑处,将乔昭昭向前压着,两个人的嘴唇触碰到一处。
浅浅地亲吻,合上又分开。
邢千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也系好了安全带。
乔昭昭将脸转向副驾的车窗,咬着下唇,偷偷的笑了一下。
右手在不被人察觉的地方给自己加了个油。
赚到了!
你家,挺有钱的啊,怎么没坐过车呢不会是你爸不让你出门吧邢千里调整了一下倒车镜,不经意开口地问着。
乔昭昭无奈地撇撇嘴,说道:我父亲更喜欢人力车或者是坐轿子,喜欢别人拉着他,他不喜欢这种先进的东西。
乔昭昭表情多变,看着精灵古怪,邢千里笑意掠过眼底,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语气亲密的叫了声:小古董。
车子发动,乔昭昭又兴奋地哇了一声,随后不满地转头说道:就你先进!我听府里人说,你还留过洋呢,那你是不是见过好多外国人~
邢千里单手握着方向盘,悠哉地靠在座椅上反问道:我
乔昭昭发出了恩的单音节。
邢千里似乎被逗笑了:我爸妈早都死了,我就差要饭长大了,我怎么留洋。
我说也是,但是李小艺说你俩在国外是同学。乔昭昭倒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双手紧握着胸前的安全带。
她什么时候留学了邢千里转了转方向盘,漫不经心地说着:我们两个是我从前在别人手下的时候认识的,她当时是在画廊工作,岁数小,经常被那个洋人骂,我帮她解了围。
哦乔昭昭眼睛快速转动几圈。
意外吃到大瓜啊。
07
随后邢千里开车带乔昭昭来到了一幢楼前,车子停在门口,有人又坐进了车里把车子开走。
乔昭昭被邢千里牵着手往楼里走去,却忍不住一直回头看。
邢千里发现乔昭昭脚步迟缓,顺着她的视线一看,解释道:那个人是泊车的,就是把咱们的车找个适当位置停好。
乔昭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那我要是骑自行车呢她也会帮我停好吗
那估计能给你多上几把锁,哈哈哈。邢千里被乔昭昭逗的放声大笑。
如此的肆意畅快,乔昭昭看着邢千里,内心也不自觉的欢喜起来。
他,是不是也开始喜欢上我了
进了楼里,乔昭昭发现这幢洋房竟然是间首饰商店。
外表根本看不出,风格更偏向西方。
邢千里牵着乔昭昭的手走进去,他似乎也是第一次来,进去后脚步就有些停顿,不知道该去哪里。
乔昭昭迅速打量了一下周围,各种玻璃展示台,里面是乔昭昭没有见过的宝石,透明的闪闪发光,也有彩色的黄色的,还有蓝色的绿色的,看起来像是玻璃一样。
透明的那种,棱角尖锐的宝石,她在李小艺的项链上见她戴过,当时并没有觉得多么好看,但是眼前成片成片的摆在那里时,乔昭昭被首饰折射出的光芒震惊到了。
好好看!
好想得到!
有接待的人看到他们走了进来,客气的请他们走进了一个小屋子里。
随后有一个穿着西装样式打扮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问道:元帅您来选购什么
邢千里紧握着乔昭昭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在外人面前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乔昭昭有些羞涩,低下了头。
邢千里靠在椅背上,来回揉捏着乔昭昭的手掌,懒洋洋地开口:我想给我夫人选一个你们说的那种钻戒。
中年男人了然地微笑一下:您二位稍等,我去给您安排。
随后安排了人给他们端上了两杯咖啡和点心。
乔昭昭看了一眼咖啡,皱了皱眉头,转头对邢千里悄悄地说:我不喜欢喝咖啡。
旁边那女人迅速上前,把乔昭昭的咖啡撤掉,又重新给她端上了热茶。
过了一会儿中年男人带着四五个女人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几个女人在乔昭昭身前蹲下,向她展示着。
乔昭昭一眼就看到了中间托盘里一颗粉色透明状的石头戒指,非常的漂亮。
乔昭昭指着这个戒指对邢千里说道:我喜欢这个。
不等邢千里回应,女人带着得体的笑容,就上前给乔昭昭试戴起了戒指:夫人,这个是爱切拉粉钻,象征至死不渝的爱。
邢千里举起乔昭昭的手左右看了一下,钻戒在灯光下闪耀出不同角度的光芒。就这个,你的手衬的戒指都好看了。
中年男人微笑道:这是一款对戒,您需要试戴一下男戒吗
乔昭昭皱皱眉头,转头盯着邢千里的手指,看着邢千里说:男人也可以戴粉色的戒指吗
邢千里只是轻摸了一下她的头,对中间的人说道:拿过来我试一下。
比起女戒设计的奢华,精致复杂,男款的戒指样式简洁,只是在内壁镶嵌了一颗微小的粉钻。
乔昭昭这才放下心来,她幻想了一下,邢千里也翘着兰花指戴着粉色钻戒的模样。
咦~
乔昭昭打了个冷颤。
邢千里把手伸进乔昭昭的袖口里,触碰了一下她的手腕,低声问道:冷了
乔昭昭晃晃头,低头看着男戒。
付了钱后,中年男人问道:元帅,您和夫人可以交换戴戒指。
乔昭昭疑惑地看了一下邢千里。
邢千里也盯着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连忙解释道:在国外,男女双方会在婚礼上互相替对方戴上戒指,他们相信戒指的圆形代表着圆满永恒的爱意,戒指中间空心的部分则象征着通往未来的大门,也是认为结婚后双方戴着戒指,代表对伴侣的忠诚和承诺。
邢千里似笑非笑地冷哼一声,忠不忠诚一个戒指就能代表承诺了
低头却看到乔昭昭双眼冒光,听得直点头。
邢千里这才勾唇笑了出来,听着中年男人的指导。
把戒指郑重而又小心的带到了乔昭昭的无名指上。
乔昭昭也有样学样地,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推进邢千里的手指尽头。
乔昭昭将自己的手缓慢地伸进邢千里的手指间,然后举起两个人相互紧握的手,左右晃动着,仰起头冲邢千里笑着。
笑意盈动,眼睛也水汪汪的。
邢千里瞧着愣了神,莫名的觉得心口处软了下来。
08
婚后的第4个月,乔昭昭开始厌食,从前挑食挑剔的毛病变得更甚。
最近几日都吃得非常少,昨天更是就吃了几个小果子就什么都不吃了。
张婶愁的不行,各类美食都安排了一遍,乔昭昭筷子都没伸过一下。
邢千里暗处观察着乔昭昭几日,发现乔昭昭迅速的瘦了下来,本就瘦小的脸,现在下巴更是尖尖地,衬得眼睛又圆又大,但是精神状态还是挺好。
邢千里皱了皱眉,早饭时,盯着乔昭昭吃了一个素馅包子,半盏饮品,乔昭昭摇着头说一点都吃不下了,感觉想吐。
邢千里随便喝了一碗粥,便开车带着乔昭昭去了医院检查。
医生简单问询了几句,又问了一下最近的饮食起居和同房时间后,露出了一个了然的表情,开了几个检查。
邢千里在旁边观察着医生的表情,心里似乎也有了答案,嘴角也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检查结果出来后,乔昭昭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乔昭昭轻抚着自己的肚子:我竟然怀孕了
邢千里露出个笑意,揉了揉她的发丝,和医生问询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便扶着乔昭昭上了车。
邢千里给乔昭昭系好安全带,看着还有点迷茫的乔昭昭,没忍住乐出了声:怎么了这是
乔昭昭猛地转身看着邢千里,杏仁圆眼眨巴眨巴,眼里涌出了泪珠。
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出来。
邢千里脸上浮出慌乱的表情,手忙脚乱的给她擦拭着,语气轻柔缓慢地问着:怎么了怎么不开心了
乔昭昭委屈的摇摇头,声音沙哑着说:我开心的,我只是,担心...停顿地抽噎了几声后又接着说:我最近一直不吃饭,孩子会不会饿死了
邢千里神色轻松了些,他低头亲吻了一下乔昭昭的额头说道:我刚才问过医生了,医生说怀孕的人反应都不一样,你现在没有胃口也是正常的,孩子很健康。
乔昭昭用额头顶着邢千里的胸膛,深呼吸了几次,还是有些带着自责地说:那我今天开始要多吃饭。
邢千里倒是轻松许多的说:顺其自然吧,你先照顾好自己的情绪。
回到府里,邢千里送乔昭昭回房休息后,下楼和张婶交代了乔昭昭怀孕的事情,并嘱咐厨房的人,一切口味以乔昭昭优先。
孟可妮正和李小艺在楼下喝咖啡,听着乔昭昭怀孕的消息。
孟可妮倒是露出个惊喜的笑容,眼里却有着不易察觉的酸涩:真是恭喜元帅了,很快咱们府里要有个小将军了。
李小艺捏紧手中的咖啡杯,皮笑肉不笑地说着:恭喜邢哥了。随后像想到什么一般,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孟可妮在她对面端着杯子遮住嘴角,眼睛眯了眯。
09
乔昭昭怀孕后,他们两个就不可以再进行夫妻同房了。
本以为邢千里会顺理成章地去两个姨太太房间,没想到邢千里还是日日留在乔昭昭的房间。
乔昭昭虽疑惑,却也不想故作大度把邢千里推到别的女人房间。
尤其是知道自己怀孕后,乔昭昭总是无时无刻的想要看到邢千里,邢千里也尽可能得都留在府中,对乔昭昭是有求必应。
乔昭昭心里总是有一丝不真切的暗喜和慌张。
幸福来的唾手可得,总是让人觉得在做梦。
某一日,邢千里在外喝酒,回来洗漱过后搂着乔昭昭。
看着乔昭昭颇为豪放的睡姿,无奈地摇摇头,给她重新摆好了姿势,盖好了被子。
温香软玉在怀,酒精作祟,难免让人心猿意马。
乔昭昭半梦半醒间感觉自己的双手被握住,上下动作着。
乔昭昭不耐烦的睁开眼,看着邢千里对着她的目光真切的闪过一丝情欲之后,乔昭昭彻底清醒了。
...
屋内浴室传来一阵水流声后,邢千里赤裸着上身,重新躺到了床上。
乔昭昭只是埋怨的看了他一眼,甩了甩自己酸涩的手臂,然后连人带被子卷走了,背对着邢千里。
邢千里被乔昭昭的举动逗笑了,从乔昭昭的身后连人带被一起揽在了怀里。
乔昭昭闻见身后邢千里身上洗漱过后清爽的气息,眼皮一沉,瞬间进入梦乡。
甚至快活地打起了小呼噜。
邢千里惊叹于她的好睡眠,轻笑了一下,手臂抱着乔昭昭,不由得紧了紧。
躺了许久,邢千里也毫无睡意,眉头紧皱,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声叹息从鼻尖溢出。
半梦半醒间,乔昭昭听到邢千里在她的耳边断断续续的呢喃着,似乎陷入了一种纠结的状态里:我...你会原谅...
邢千里嘴里不断喷薄出来的热气吹在乔昭昭的耳朵上。
乔昭昭像打蚊子一般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随后便是一夜寂静,沉睡好梦。
往后几个月,邢千里似乎又陷入了非常忙碌的状态,经常白天不回家,偶尔夜晚也不回家。
乔昭昭在邢千里晚上不回家时,生气地锁了房门,半夜却听到窗户被一点点撬开的声音,就着夜灯抬头一望,竟然是邢千里跳窗进来。
又气又怒,乔昭昭蹭蹭就从床上跑了下去,拽着邢千里的胳膊,怕他掉下去:你这么厉害还当什么元帅啊你去当飞贼多好啊你把别的省城得布防图都偷走!!你吓死他们!邢千里!!!你太过分了!!呜呜呜!!你要是摔死了怎么办啊啊啊啊啊!!!!
邢千里被乔昭昭哭的一惊,随后好笑得把她抱了起来:厉害了你,还敢直呼我大名了。
哄了半天,乔昭昭才停止了哭声。
你知道城防图邢千里拧湿了手帕,一点点细致地给乔昭昭擦着脸。
乔昭昭翻了个白眼,冷声冷气地说道:就因为我不是元帅,我就不能知道城防图啊。
把脸上泪水擦干净后,邢千里又拿出了乔昭昭平常护肤的东西,学着她的样子,一点点给她擦着脸。
乔昭昭仰着头,眼圈还有点红。
邢千里看着乔昭昭略显圆润的脸,低头吻向了她。
亲吻来的急促又热烈。
感觉呼吸越来越稀薄,乔昭昭偏了偏头,靠在了邢千里得怀里,听着体内心脏声音咚咚作响。
平复了一会儿,就听到邢千里低哑着声音问道:谁告诉你城防图的你见过吗
乔昭昭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了一下他:我自然没见过啊,那个东西不是很重要吗从前我父亲行商难免要出入各个省城,他和家里的大掌柜说起来过,我在旁边知道的,但是我在父亲书房里看到过一个仿制品,太复杂了,我也看不懂。
乔昭昭感觉到邢千里揽着她肩膀的手臂似乎紧了紧,过了一会儿,邢千里才接着问道:你知道是哪个城的仿制图吗
乔昭昭用头蹭了蹭邢千里的下巴,打了个哈欠,蔫蔫地说:自然是咱们城了,别的城的城防图我父亲怎么可能拿到。
睡觉吧,累了吧邢千里抱起乔昭昭,把她轻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坐在床边,轻轻地拍着乔昭昭。
乔昭昭的呼吸很快就变得平缓沉重起来。
盯着乔昭昭半晌,邢千里低头亲了一下乔昭昭的额头,便离开了屋子。
10
乔昭昭怀孕后给娘家寄回了一封书信,告诉乔父她怀孕了。
乔父只是安慰的告诉她,让她好好保重身体,他先不过来了。
虽然人没来,但是他给乔昭昭拿来了许多的钱财。
人不来,但是钱来也行。
乔昭昭将钱揽在怀里,笑意盈盈。
怀孕第7个月的时候,乔昭昭的身体已经非常沉重了,上楼下楼的时候张婶都在她身边陪伴着,生怕出现意外。
怀孕后家里一应供给都可着乔昭昭心意来,两个姨太太依旧每天白日和朋友出去玩或者打牌,倒是没有人过来打扰过她。
乔昭昭过的顺心如意,体重增长的略快,去医院检查时,医生让她每日多增加些活动量,以免生产时胎儿过大。
邢千里每日早上要出去,中午回来,晚上吃过饭后便陪着乔昭昭在府内散个半小时的步。
某日睡醒后,乔昭昭惊觉的发现邢千里竟然还躺在床上。
像是突然得到了一个惊喜一般,乔昭昭上前亲了亲邢千里的下巴。
然后挤啊挤的,钻进了邢千里的怀里,两个人又磨磨蹭蹭的躺了一会儿之后才起床。
邢千里起床后便去冲了冷水澡,乔昭昭摆弄着邢千里放在桌子上的枪。
拿起来好奇的打量着,将枪口对准了自己,身后一只手瞬间把枪夺走。
这是乔昭昭第一次听到邢千里对她大声说话。
邢千里眉头紧皱,把枪挪远了点,语气严厉的对着乔昭昭:你这样拿枪,如果枪走火了,瞬间你的脑袋就没有了。
乔昭昭被他凶的一下子没反过来,婚后被宠的脾气娇纵了更甚,瞬间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
邢千里被乔昭昭突如其来的泪珠也吓了一跳,他急忙将人抱在怀里,抱在腿上,轻轻的哄着。
然后他拿着枪对准着远处的一个花瓶按动了扳机,花瓶瞬间四分五裂。
乔昭昭被吓的紧紧的将头埋在邢千里的怀里,揽着他的腰身。
随后楼梯间便是一阵慌忙的脚步声。
张婶和邢千里的警务员推门进来,便看到眼前邢千里正低声哄着乔昭昭的样子。
突然进来这么多人,乔昭昭害羞的将脸埋在邢千里怀里不肯抬头。
邢千里阴沉着脸:滚出去。
警务员磕磕巴巴的解释道:元..元帅,属下是听到枪声响了,怕元帅有意外才上来的。
邢千里摇摇头:没事。我给夫人试一下枪法。出去吧。
他们出去后,邢千里教乔昭昭要用枪。
乔昭昭却被枪的威力吓得不肯再碰:我可不要碰了,枪走火,我的脑袋就不保了。
邢千里只是宠溺的笑了一下:枪是一个好东西,你如果用好了,它可以帮助你,但是如果你用不好,才会伤害你。
将信将疑下,乔昭昭和邢千里开着车到了邢千里训练的地方。
邢千里手把手的教乔昭昭用枪。
乔昭昭根本就不敢用,打出5枪只有一枪堪堪的擦着靶子。
乔超超冲着邢千里跺跺脚说道:你这个枪有问题,它不听使唤。
邢千里嘴角一勾露出笑容:是吗那我试试。
邢千里打了五枪,中了五枪,颗颗打中红心。
乔昭昭拿着警员送来的靶心图。眼里羡慕的情绪,简直藏都藏不住。
她珍藏的把靶心图叠了几层之后,揣在自己随身的包里。
邢千里看到乔昭昭这样不由得好笑:干什么呢
乔昭昭放好东西,拍了拍自己的包: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用枪,我要留个纪念。
邢千里勾唇一笑:你喜欢,日后我经常带你来玩儿。
乔昭昭晃晃头,捧着自己的肚子慢慢转个身:算了,这么严肃的地方我来做什么。
邢千里从后面轻轻地托住她的腰:那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可以陪你去。
11
那日邢千里陪乔昭昭练过枪之后,又开始整日的白天不在家。
甚至有次回家后肩膀上还缠着绷带,乔昭昭吓了一跳,急忙问他。
得知是训练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了,这才扶着肚子缓缓坐下。
乔昭昭紧紧的拽着邢千里的衣角,感觉压制不住心跳,声音颤抖着:你要注意安全,你受伤我害怕。
邢千里站着,将乔昭昭半搂在怀里,一下下的拍着她的后背,缓声道:好,别担心。
第二日睡到自然醒,邢千里已经不在家了。
乔昭昭洗漱后,推开房门,发现李小艺在她门口。
还没等开口说话呢,李小艺只是面色不明的打量了一下乔昭昭之后就下楼了。
乔昭昭被她看的莫名其妙,倒也没搭理她。
乔昭昭现在喜欢吃的东西每日都不一样,所以厨房每日都等她睡醒之后按照她的指示再做餐。
李小艺和尹可妮已经在餐桌上吃上午饭了,在听着乔昭昭跟张婶说自己今天又要吃这个吃那个的时候。
李小艺握着筷子的指尖紧紧的,都开始泛了白。
安排好菜后,乔超超突然想到自己的戒指没戴,便去上楼戴戒指了。
李小艺盯着乔昭昭的背影,眼神似乎像是冒了火一般。
尹可妮倒是不冷不热的夹着菜:这才是领了证的真夫妻呢,和我们这种人不一样。
李小艺把筷子一摔,站起来对尹可妮说:是你这种人,不要把我和你相提并论。然后便走了。
尹可妮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只觉得可怜的摇摇头。
...
乔昭昭怀孕八个月的时候,经常腰痛腿酸尿频,腿脚水肿。
她越发倦怠不愿起床,邢千里白日不在家,张婶每日便都要扶着她,在元帅府里走上一个多小时,怕生产的时候孩子太大不好生。
乔昭昭午饭后被张婶拖着散完步回到屋里,坐在梳妆台前,把头发散开,准备睡个午觉,却看到梳妆台上一张被压住了的信纸。
乔昭昭疑惑地打开信,打开后上面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却看得乔昭昭心惊不已。
【邢千里杀了乔金】
乔昭昭手指哆嗦着,握不住信纸。
乔金是她父亲。
乔昭昭心里莫名的恐慌起来,不敢相信。
谁给她写的一封信
没有落款没有名字。
是不是恶作剧
上个星期她还给乔父写了家书,乔父也回了她一封信。
为什么邢千里会杀了她父亲
不行,眼见为实,我得看一眼。乔昭昭喝了一大杯水,冷静了下来,这封信内容是否属实,她必须亲自看一下。
怕打草惊蛇,乔昭昭便趁着张婶不注意,走出了院门。
到门口后,和看门的警卫员说道:我想去上街买几块布,给孩子做两件小衣裳。
警卫员面容严肃道:夫人,我们派车送你去。
乔昭昭点点头:行,就去万帛布行吧。
到了万帛布行后,乔昭昭对着车内的两个警卫员说道:我自己上去挑挑,上面都是女人的衣物,你们上去不方便,你们在一楼等我。
是,夫人。警卫员点点头,站在布行门口,眼神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乔昭昭七拐八拐上了2楼,假意挑选布料的时候顺着窗户紧盯着远处的乔府,乔府门口果然挂上了白绫。
乔昭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紧紧的捏住了布料。
万帛布行不是乔府的店铺,二楼西北角,能看到乔府的正门头,这是她以前还没结婚时发现的。
乔府只有两个主人,乔昭昭和乔父。
乔昭昭如今已嫁入元帅府,能让乔府挂上白绫的必然只有乔夫。
乔昭昭双手捏紧窗框,脸色惨白,紧紧咬住下唇,不敢发出声响,自己父亲竟然真的死了
而他们俩上次见面还是在乔昭昭没有结婚之前。
真的是邢千里
为什么
12
抱着随便买的布料,乔昭昭心不在焉地回到了元帅府。
李小艺站在乔昭昭的房门口,眼神中闪过不怀好意的光芒:看到了信吗
乔昭昭眼睛一眯,声音冷厉:你写给我的信,你怎么知道的
李小艺不屑地轻笑出声:呵,果然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呢。手指随意把玩了一下颈间的钻石项链,又低头看着乔昭昭手上硕大的粉钻,李小艺抬头打量了一下元帅府,声音幽幽:因为你是傻瓜,你真的以为邢千里爱你吗他娶你,只不过想要得到你们家的钱,帮助他购买军资巩固地位。现在你怀孕了,那他也不用再留着你们乔家了。
乔昭昭并不信李小艺的话,如果感情是刻意伪装的,那邢千里的演技也太过精湛。
接连的刺激使得乔昭昭肚皮紧缩,开始隐隐疼痛起来。
乔昭昭腿下站立不稳,想扶着李小艺撑一下。
李小艺看着乔昭昭额角渗出冷汗,一手扶着自己的肚皮,面色惨白的伸出另一只手想要伸向自己,她眼睛一转,猛地挥了一下手臂。
李小艺挥手的瞬间,乔昭昭紧紧的拽住她的袖口。
两个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在翻滚下去的时候,乔昭昭想着腹中的胎儿,硬生生的将李小艺按到了地上,成为了自己的人肉垫子。
再次睁开眼,是邢千里握着乔昭昭的手守在病房内。
望着邢千里胡子拉碴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乔昭昭眼睛一酸便哭了起来。
邢千里摸了摸她的发丝,低头将两人相握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处。
乔昭昭盯着邢千里的浓密头发之间的旋涡,只感受到一颗颗滚烫的泪水砸向自己的指尖。
她心下一颤,想要问出口,嗫喏了两下后,又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从何问起,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
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之后,乔昭昭出院回到了家。
下车之后邢千里缓缓地把乔昭昭抱起,走上了楼,把她安置在床上。
张婶在身后把哭闹不止的小女孩放在了床边。
逗弄着女儿,邢千里问道:怎么和李小艺一起摔下来了
盯着女儿哭闹着涨红的脸,乔昭昭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的我站不稳,便抓紧了她的袖口和她一起滚了下去。
邢千里运了几次气之后,在房内叫了守卫上楼:李小艺如果从医院醒来,就把她赶出江城,永远不用再来见了。如果在医院死了,那就直接扔出去。
乔昭昭这才知道半个月了,李小艺竟然还在昏迷不醒。
心里闪过一丝愧疚。
乔昭昭知道李小艺是故意把这封信告诉她的,从她嫁入元帅府后,李小艺一直莫名的就对乔昭昭有敌意。
她给乔昭昭写这封信的目的,就是想让乔昭昭一尸两命。
这都是命。
...
两个月后,乔昭昭的身体已经养好,行动自如,小孩也出了月子,快要百天了。
邢千里征询了乔昭昭的意见,给他俩的女儿取名邢止。
名字有点像男孩子,但是乔昭昭希望她的女儿可以像个男人一样活着,自在勇敢,不受世俗枷锁的控制。
这个时代,女性生活的不容易。
乔昭昭随意的挽着头发下了楼。
一楼大堂内家里的佣人站在楼梯两侧,看到乔昭昭的时候,他们大声祝贺着:夫人生日快乐。
乔昭昭这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也是和邢千里领证的日子。
原来已经一年了呀。
乔昭昭微微一笑:我要回去换一套好看的衣服。
随后又关上了房门,换了一套漂亮的洋裙,邢千里昨天送的。
这是乔昭昭第一次穿这样的裙子,裙摆蓬蓬的,袖子宽大,衬托的乔昭昭可爱又柔美。
换好裙子下楼,邢千里在楼下穿着笔挺的军装站立着望着楼上的方向,看到乔昭昭出来后,眼睛闪了一下亮光,随后快步走了上去,将乔昭昭一步一步的牵了下来。
13
吃过晚饭后,邢千里说要给乔昭昭看一下他的生日礼物。
乔昭昭跟着邢千里上楼,孩子已经被张婶抱走了。
邢千里打开了盒子,是一把精致小巧的手枪。
乔昭昭目光疑惑的看着手枪:这是给我的礼物吗
邢千里把手枪拿出来检查了一下后,递了过去:对,这个是特地为你定制的,很小很轻,你可以拿着它日常防身用。
乔昭昭在邢千里的指导下,上好了子弹,反复的摆弄着。
站了起来,举着手枪,眯着一只眼睛,满屋子扫视着。
邢千里悠哉地坐着,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看着歪着头皮肤白皙的乔昭昭,只觉得可爱。
乔昭昭枪口一转,对准了喝茶的邢千里,无辜的眨眨眼:你怎么能送我这种东西呢
邢千里的笑意伴随着枪声凝固住了。
子弹瞬间射穿了邢千里的左侧肩膀,距离心脏差了一点距离。
邢千里闷哼了一声,跌落在地,剧痛传来,满目错愕,右手迅速摸向了腰间的枪支,后来似乎反应过来了一般,缓缓地收回了手,颤抖地移动着手指按压住左侧肩膀上的伤口。
乔昭昭踩着有高度的鞋子,在房间内哒哒地散着步,她摸了一下滚烫的枪身,无辜的望着邢千里:哎呀,走火了。
邢千里目光低垂,眼神中带着探视的目光盯着乔昭昭。
门外张婶紧张的敲门问道:将军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邢千里压住疼痛,清了下嗓子,状态自然的回了一句:无事,夫人正在试我给她的新枪
邢千里说话的同时,紧盯着乔昭昭,他突然发现他有些看不透乔昭昭的表情。
乔昭昭再次举起枪,对准他。
邢千里突然勾唇苦涩地笑了一下:你要杀了我
乔昭昭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意:我怎么会杀了你呢夫君。
随后将枪支下沉对准邢千里的无名指,再次扣下扳机,瞬间打断了邢千里戴着戒指的手指。
邢千里没有躲开,断指上缠绕着俩人的对戒。
邢千里惨白着脸,手指哆嗦着想要捡起来。
乔昭昭手臂哆嗦着,再次抬起枪,这次对准了邢千里的心脏。
邢千里疼的咬紧牙关,他抬眸望向乔昭昭,声音颤抖:如果你要杀我,我把命都给你。
乔昭昭只感觉眼睛里涌出的热泪不停,手指哆嗦的不成样子,不停地眨着眼,按不下扳机。
邢千里挣扎着站了起来,步履沉重地走近乔昭昭,突然伸出手握着枪管,贴在自己的心脏处:昭昭如果你想,就按吧。
乔昭昭抬起来,望着邢千里惨白的脸,她害怕地把枪扔在了地上,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泪眼模糊中,她看着邢千里缺失的手指,正往外喷涌着鲜血,血迹溅落在她雪白的裙摆上上。
乔昭昭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她想伸出手抚摸邢千里的伤口,却不敢。
乔昭昭浑身瘫软地坐在地上,声音虚弱地呢喃着:你杀了我父亲。
邢千里似乎是意料之中,他蹲下身子,抚摸着乔昭昭的头顶,语气冰冷道:你父亲将江城的边防图卖给了龙城的元帅,他想拿咱们江城的百姓性命换取钱财。
乔昭昭崩溃着摇了摇头:对你来说是为民除害,但是对我来说你是我的杀父仇人。
邢千里沉默了良久,抬起头逼退了眼角的热意:昭昭,不管再重来几次,我都会这么做。
乔昭昭皱着眉,狠狠地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我知道!但是你好歹可以知会我一声...
邢千里无言以对,他把乔昭昭扶了起来:昭昭,我可以把我自己的命给你,但是我不会让任何别有用心的人伤害江城的普通百姓。
乔昭昭靠在邢千里的怀里,久久没有说话,闻着邢千里身上的血腥气,乔昭昭只觉得心如刀割。
俩人因为利益结合,这一年多,乔昭昭感受到了邢千里对她的爱意,她也把这个人当作了自己的唯一依靠。
但是,谁能心无芥蒂地和杀父仇人,共度余生呢
乔昭昭声音沙哑,带着凄惨的语气:你送我走吧。
14
三日后。
邢千里抱着女儿,把乔昭昭送到轮船渡口。
邢千里递给乔昭昭一张船票:这是去国外的船票,你到了之后,我安排人去接你,钱财住宿你不用担心。
乔昭昭点了点头,低头摸了摸女儿的脸,眼眶里的泪瞬间喷涌而出。
她抬起头看着邢千里说:你要照顾好我们的女儿。
然后乔昭昭轻轻地环抱住了邢千里。
邢千里伸出了一只手臂,颤抖着,轻轻的回抱了一下乔昭昭。
拥抱,沉默无声。
乔昭昭踮起脚尖,隔着女儿,亲了一下邢千里的嘴唇:你们走吧。
邢千里抱着女儿看着乔昭昭,眼里闪过不舍:昭昭,如果你愿意,我会一直带着孩子在原地等你回来。
乔昭昭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邢千里,我们不用再见了。说完,乔昭昭转身走向轮船。
邢千里盯着乔昭昭的背影,看着她走到排队的人群中后,不经意地擦了一下眼眶,然后抱着女儿回到了车里。
车辆启动的声音传来后,乔昭昭回头望着,车子逐渐驶离了轮船渡口。
乔昭昭眼睛一热,滚烫的泪水滚落了下来。
看不到车子的行踪后,乔昭昭从排的队伍里走了出来,离开了轮船,缓慢地走向远方,远方还停留着一艘小的客船。
乔昭昭看着手里的船票,珍重地折叠好后揣在了包里,又拿出了另外一张船票,登上船后,在最后一节阶梯上,乔昭昭转过身对着江城的方向招了招手,嘴里轻轻地呢喃着:邢千里,再见。
一阵风刮过,乔昭昭头顶的帽子被风吹到船下,掉到海里,乔昭昭转身不做停留地走进了船舱。
远处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邢千里拿着望远镜一直盯着乔昭昭,直到乔昭昭的船开动,缓缓地离开,加速,在海平面逐渐远去消失。
邢千里才放下酸麻的手臂,将望远镜扔在后座上。
怀里的女儿似有意识般,突然大哭起来。
邢千里将女儿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后背,哄着。
女儿一直哭闹着,手指向外抓着。
邢千里伸手握住女儿的手指,婴儿的手劲很大,抓碰间触摸到了邢千里已经缺失的无名指,血渍缓缓地从白色绷带里渗透出来。
看着自己缺失的手指,邢千里从怀里拿出一根项链,项链上挂着两枚戒指,邢千里把项链戴在了女儿脖颈上。
女儿似乎被项链吸引了,停止了哭泣,低头摆弄起了戒指。
邢千里看着和乔昭昭极其相似的眉眼,苦涩的笑了一下。
闭上眼后,靠在车座上。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邢千里想大声哭出来,喉咙里却好像被堵塞住。
昭昭,路行千里,祝你日日好梦,梦中无我。
千里迢迢,唯愿你长命百岁,平安健康。
再见,我的昭昭。
如果有机会能再与你相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