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乘务调解,短信风暴
乘务员脸色铁青,显然被眼前这横尸过道、外加生化污染的场面给惊到了。他强压着怒气,走到王梦雨身边,尽量用职业化的平静语气说道：这位女士,请你起来。这里是公共通道,你躺在这里严重影响其他乘客通行,也违反乘车规定。
王梦雨躺在地上,像没听见一样,甚至故意翻了个身,背对着乘务员,掏出手机,旁若无人地刷起了短视频。夸张的笑声再次响起,在寂静下来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聒噪。
乘务员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提高了音量：女士！请你配合！如果你身体不适无法起身,我可以帮助你！
说着,他弯下腰,伸出手准备去搀扶王梦雨的胳膊。
我一直冷眼旁观,紧盯着王梦雨的一举一动。就在乘务员的手即将碰到她胳膊的刹那,我看到王梦雨眼中闪过一丝凶光,脖子猛地一梗,嘴巴张开,露出森白的牙齿,朝着乘务员的手腕就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小心！
我厉喝一声,同时身体猛地前倾,一把抓住乘务员的手臂向后用力一拽！
咔哒！
一声清脆的牙齿碰撞声响起,王梦雨咬了个空,上下牙狠狠磕在一起。
乘务员被我拉得后退一步,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差点遭殃的手腕,又看看地上咬空的王梦雨,脸色由铁青转为煞白,显然被这疯狗般的举动吓到了。
啊——！！！
王梦雨却先一步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她捂着嘴,在地上翻滚起来,疼死我了！我的牙！我的嘴！你干什么躲开啊！你知不知道你害我咬到自己的肉了！出血了！好疼啊！你得赔钱！我要你赔医药费！精神损失费！！
她指着乘务员,哭天抢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张渊在一旁看到这情景,不仅没有丝毫歉意,反而跳了起来,指着乘务员的鼻子破口大骂：
草！你们这些乘务员是干什么吃的眼睛瞎了没看见我女朋友被你们害得受伤了吗牙都磕掉了！今天这事没完！必须负责！赔钱！道歉！不然老子投诉死你们！让你们全下岗！
那副无赖嘴脸,仿佛全世界的错都是别人的。
乘务员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们俩,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变调：你们…你们两个！简直不可理喻！我警告你们,立刻停止扰乱公共秩序的行为！否则,下一站我就通知乘警,把你们强制带下车！
然而,张渊和王梦雨这对滚刀肉,早已将乘务员的警告当成了耳旁风。张渊猛地转过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钉在我身上,如同淬了毒的匕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言晓霜！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识相的就赶紧把座位给老子让出来！乖乖让给梦雨！不然,老子让你在这车上生不如死！
王梦雨也停止了干嚎,从地上爬起来,顶着一张被自己牙齿磕破皮的嘴,恶毒地帮腔：对！言晓霜,你听见没赶紧滚开！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让你身败名裂！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矛头再次精准地对准了我。
乘务员看着这混乱的局面,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走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息事宁人的劝解：小姑娘......你看这......要不......你就让让这种人就是疯狗,咱惹不起躲得起,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真把自己搭进去了,不值当啊......
又是这样！又是和稀泥！又是欺软怕硬！上一世,就是这种看似好意的劝解,这种不作为,才让王梦雨和张渊的气焰越发嚣张,最终将我推入深渊！怒火在我胸中翻腾。
我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乘务员,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凭什么要我牺牲自己的合法权益去迁就两个无赖就因为他们够无耻够不要脸这位乘务员同志,你袖口的编号我记住了。你猜,如果我把今天你处理问题的方式,特别是这种‘劝受害者让步’的经典语录,连同你的编号,一起发给你们铁路局的投诉邮箱和社交媒体,你的领导会怎么想你的‘先进工作者’评选......还有戏吗
乘务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慌乱。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强硬,更没料到我会精准地抓住他的软肋。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僵在原地,额头渗出了冷汗。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僵持。乘务员不敢再劝我,又慑于张渊和王梦雨的疯狂,不敢强行处理。后面的乘客被堵着,怨声载道。
就在这时,一个坐在斜后方、一直皱着眉头看戏的大妈猛地站了起来！她手里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保温杯,脸色因为愤怒而涨红,指着地上的王梦雨和张渊,声音洪亮,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彪悍：
你们两个不要脸的玩意儿！再不起来挡道,信不信老娘把这刚打的开水泼你们身上！反正我有精神鉴定证书！看看到底是你们疯,还是我疯！试试！
大妈的手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保温杯的盖子都发出咔哒的响声,滚烫的热气从杯口蒸腾而出。
王梦雨被大妈这不要命的架势和精神病的名头吓住了,她看着那杯口冒出的白气,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实的恐惧。她尖叫一声,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周围的乘客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见王梦雨起身,立刻有人推搡着她往张渊那边挤：滚开！好狗不挡道！
王梦雨被推得一个趔趄,狼狈地跌坐在张渊腿上。张渊嫌弃地皱了皱眉,但还是伸手搂住了她,只是那眼神,像看垃圾一样扫过推搡的人群,最后怨毒地定格在我身上,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
乘务员见通道终于通了,松了口气,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站住！
张渊却不依不饶,一把拽住了乘务员的胳膊,力气大得让乘务员一个趔趄,想走我宝贝刚才被你吓得摔倒了,还差点被开水烫！精神损失费！200块！少一分都不行！不给信不信我现在就投诉你暴力执法,伤害乘客！
乘务员气得浑身发抖,脸憋得通红,但在张渊无赖的纠缠和周围乘客不耐烦的催促目光下,他最终咬着牙,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狠狠摔在张渊身上。张渊这才得意洋洋地松开手。
看着乘务员憋屈离去的背影,再看看张渊和王梦雨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我坐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心中没有半分轻松,只有冰冷的讽刺。欺软怕硬,果然在哪里都是真理。上一世我的惨死,这种不作为的和事佬,同样是帮凶！
本以为这场闹剧能消停一阵。然而,我低估了这对奇葩的忍耐力和无耻程度。
王梦雨在张渊腿上扭扭捏捏地坐了不到十分钟,就被张渊一脸不耐烦地一把推了下来。
哎哟！宝贝你下回别吃饭了行不行沉死了！跟个秤砣似的,把我腿都压麻了！以后你的饭都买来给我吃！我帮你减肥！
张渊揉着腿,嘴里刻薄地抱怨着,你看看你,胖得跟猪一样,还老往我身上蹭,也不嫌丢人！
王梦雨身高顶多一米五,瘦得跟豆芽菜似的,体重绝对不过百,在张渊嘴里却成了超级肥猪。她那被骂了反而堆起谄媚笑容的脸,凑到张渊面前,娇滴滴地说：老公你最好了~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只要你不离开我就行~
说完,还试图去亲张渊的脸。
张渊一脸嫌弃地别开头。王梦雨也不气馁,就站在座位旁,两人竟然就这么无视周围人鄙夷的目光,开始你侬我侬地热吻起来！黏腻的吮吸声和刻意发出的娇喘,在安静下来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的恶心感尚未平息,手机突然开始疯狂震动。解锁一看,屏幕上瞬间涌入十几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不堪入目：
美女,约吗多少钱一次
听说你很开放哥哥满足你,加个V
照片发来看看胸围多大活儿好不好
装什么清纯都上网站发帖求包养了,地址发来,现在就去找你！
......
污言秽语充斥屏幕。即使我立刻回复发错了、再骚扰就报警,对方反而更加兴奋,言语更加下流露骨,甚至直接询问见面地点！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我猛地抬头,正对上王梦雨那双闪烁着恶毒快意和兴奋的眼睛！她一边跟张渊接吻,一边斜睨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阴笑！
是她！毫无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