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虚伪的宴席与崩塌的假象
当夜,沈凌霄被其副将莫庭远以赏月之名请去摘星楼。向来不和的两人近来走得颇近,透着蹊跷。我主动要求同往。
沈凌霄起初推拒,见我态度坚决,只得应允。马车内,那熟悉的甜腻檀香再次充斥鼻腔,我几乎无法呼吸。沈凌霄察觉,忙开窗,讪讪解释：定是莫庭远那厮弄的熏香,俗不可耐！
摘星楼雅间,推门而入的瞬间,我便看到了那个意外——甜甜正依偎在莫庭远身侧,巧笑倩兮地为众人斟酒。见到我们,尤其是看到沈凌霄牵着我手时,她脸上的笑容僵住,眼底飞快掠过嫉恨。
世家子弟起哄：哟,莫兄,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如此娇媚可人！
莫庭远笑而不语,眼神却有意无意瞟向沈凌霄。沈凌霄身体瞬间紧绷,握着我的手骤然用力,他死死盯着甜甜,眼神复杂难辨。随即,他像宣示主权般,抬手为我整理鬓发,动作刻意温柔,目光却胶着在甜甜身上。
甜甜身子一晃,手中酒壶倾斜,淋湿了衣裙。她惊呼一声,泪眼盈盈地看向沈凌霄,带着无声的控诉和委屈。
沈凌霄下意识想动,却又强忍住,只沉声道：莫副将的家眷,怎如此毛躁
甜甜脸色煞白,掩面奔出。莫庭远这才起身打圆场：无妨无妨,小丫鬟不懂事,扫了诸位雅兴。
我适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莫大人,方才那位姑娘,瞧着倒有几分眼熟,像是…我府上曾在书房伺候的丫鬟甜甜
莫庭远挑眉,看向沈凌霄的眼神带着挑衅：正是！说来还得多谢沈兄慷慨割爱,否则我怎得如此解语花
沈凌霄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眼中怒火翻腾。就在这时,侍卫急报,沈凌霄如蒙大赦,借口军务匆匆离去,临走前甚至忘了再看我一眼。他的急切,是去追那抹梨花带雨的身影吧
莫庭远殷勤地送来糕点：嫂子尝尝,沈兄特意为您买的,新出的口味。我认得,这是京中最有名的点心铺子每日限量售卖的甜糕,沈凌霄从未给我买过。他曾说：甜食腻人,不如清茶爽口。原来,是买给那个嗜甜的甜甜。
我放下糕点,索然无味。不久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先行回府。
独坐厅堂,烛火摇曳至天明。门房带回的消息冰冷刺骨：小姐,将军昨夜…宿在莫府隔壁的小院,与那丫鬟甜甜…共处一室,直至天明。小人亲耳听见…听见将军许诺,待她产子后,便抬为平妻！
平妻与我平起平坐白术气得浑身发抖：小姐！他沈凌霄怎敢如此辱您！
我抚上平坦的小腹,那里曾因救他而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心口的预演之痛仿佛被注入了实质的寒冰。我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八年无所出,他未广纳姬妾,已是‘情深义重’。也罢,白术,备车。我这个主母,亲自去迎这位‘平妻妹妹’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