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医院里的闹剧
救护车将昏迷的赵蓉送到了医院急诊。医生诊断为急性肠胃炎,需要输液观察。我贴心地帮她办理了手续,把她安置在病房里。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慢悠悠地打开一袋香辣鸭脖,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辛辣的香气在病房里弥漫开来。
病床上昏迷的赵蓉,喉结明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咕咚咽口水的声音。
我心中冷笑,继续啃我的鸭脖,吃得更大声了。
没过多久,走廊里突然传来一个男人暴躁的怒吼,声音由远及近：赵蓉！你个败家娘们儿！死哪去了！看老子找到不打死你！
病床上的赵蓉,身体几不可察地剧烈颤抖了一下,连眼睫毛都在颤动。
砰！病房门被一股蛮力狠狠撞开！一个矮壮敦实、面相凶狠的中年男人闯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试图阻拦的小护士。
这位先生！请您安静！这里是医院病房！小护士焦急地劝阻。
滚开！男人凶神恶煞地瞪了护士一眼,吓得小护士后退一步。他像一头暴怒的野牛,径直冲到病床前,看都没看正在输液的赵蓉,伸手就薅住她的头发,粗暴地把她从病床上硬生生拖了下来！
啊——！！！赵蓉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瞬间醒了过来。她看到眼前的男人,脸上立刻布满了极致的恐惧,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双手合十不停地作揖哀求：老公！老公我错了！呜呜呜......求求你别打我！别打我！
这个男人,就是张强！前世活活勒死我的凶手！
张强根本不给赵蓉解释的机会,蒲扇般的大手抡圆了,啪！一声脆响,狠狠扇在赵蓉红肿的脸上！力道之大,直接把她扇倒在地。
赵蓉被打懵了,捂着脸,连哭都不敢大声,只能发出压抑的呜咽。
你怎么能打人呢！她还是病人！还在输液呢！小护士鼓起勇气上前指责。
张强啐了一口唾沫,一脸蛮横：病人怎么了老子花钱买的婆娘,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不听话就该打！打服了才知道怎么伺候她男人！那副理所当然、视女人为私有物的嘴脸,和前世勒死我时猖狂大笑的神情重叠在一起,让我心底的寒意和恨意疯狂翻涌。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这一世,我绝不会再给你伤害我的机会！
张强凶狠的目光很快锁定了我：是你把我婆娘弄进医院的他粗声粗气地质问,带着一股浓重的烟臭味。
对！就是她！老公！赵蓉仿佛瞬间找到了主心骨和出气筒,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躲到张强身后,指着我尖叫道：我都说了不要来医院！死扛过去就行！是这个贱人！她非要把我拖来！我看她就是跟医院一伙的,专门坑我们老百姓的血汗钱！老公,医药费必须让她出！
我冷眼看着这出闹剧。可怜可恨才对！脸上的巴掌印还新鲜着呢,转眼就能像条哈巴狗一样跪舔施暴者,把脏水全泼到我身上。这种人,挨打也是活该！
我凭什么给你出医药费我抱着手臂,冷冷反问。
不出钱也行！赵蓉眼珠一转,目光贪婪地落在我放在旁边椅子上的、从她帆布包里拿回来的海鲜袋子上,你拿那袋海鲜赔给我！这事就算了！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仿佛东西本来就是她的。
张强一听有好东西,小眼睛里立刻迸射出贪婪的精光,像饿狼看到了肉,那架势恨不得立刻扑上来抢。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迅速换上一副恍然大悟又略带惶恐的表情,微微低下头,声音也放软了些：哎呀,大哥,真对不住！我不知道您家......是这么个情况。我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赵蓉脸上的巴掌印和她畏缩的样子,然后拿起那袋沉甸甸的海鲜,在张强眼前晃了晃,为了表示歉意,补偿赵姐的医药费,您看......您有什么喜欢的,尽管拿我知道张强家一穷二白,全靠赵蓉那点微薄工资和他偶尔打点零工,这种级别的海鲜,他们这辈子可能见都没见过。
果然,海鲜袋子晃动的瞬间,张强的呼吸都粗重了。他狠狠瞪了赵蓉一眼,仿佛在责怪她办事不力,然后二话不说,一把从我手里夺过袋子,紧紧抱在怀里,好像怕我反悔似的,连句场面话都懒得说。
大功告成。我心中默念,脸上挤出一个极其敷衍的假笑,对护士点点头,快步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病房。
刚关上门,里面就传来张强压抑着怒火的低吼和赵蓉的哭求：
废物！让你偷偷藏几只带回来都办不到要不是老子及时赶到,这点好东西早被你那个贱人室友拿回去了吧！
老公我错了！我错了！下次一定......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紧接着是张强不耐烦的呵斥：哭个屁！还不快给老子剥！饿死了！
我透过门缝最后瞥了一眼：赵蓉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两边脸颊肿得老高,正手忙脚乱地剥着蟹壳；张强大剌剌地坐在病床上,一抓一大把剥好的蟹肉和龙虾肉往嘴里塞,吃得满嘴流油,一脸餍足。
吃吧,尽情地吃吧。这顿用你们贪婪和愚蠢换来的断头饭,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