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纠缠：疯魔与守护
从那天之后,陈让像是彻底陷入了一种病态的偏执。他像一头不知疲倦的疯狗,三番五次地跑来公司堵沈清棠。从最初的楼下大堂,到后来甚至试图混进办公区。他打听她的新住址,在她公寓楼下彻夜蹲守,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他整个人迅速消瘦下去,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眼神时而癫狂时而绝望,完全没了昔日的风采。
公司领导不胜其烦。毕竟,一个形象邋遢、行为疯癫的男人天天在公司门口骚扰女员工,对公司形象影响极坏。市场部的王总监无奈,只能把沈清棠叫到办公室,委婉地表达了公司的困扰。
沈清棠啊,你和陈让…你们之间的私事,公司本不该过问。但是,他现在这样…确实很影响公司的正常秩序,也影响其他同事工作。你看…能不能跟他好好沟通一下,让他…别再来了王总监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商量的口吻。
沈清棠微微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片刻后,她抬起头,眼神恢复了平静：好的,总监,我知道了。我会处理,不会让他再影响公司。
手里捧着一杯刚买的、还冒着热气的丝绒拿铁,沈清棠果然在公司楼下拐角的咖啡馆落地窗前,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陈让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门口徘徊,而是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咖啡,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浓重的阴郁和颓丧之中。
出来。沈清棠走到窗边,屈起手指,在冰冷的玻璃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
陈让身体猛地一激灵,像被电击般转过头。看到窗外站着的沈清棠时,他黯淡的眼底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几乎是弹跳着站了起来,脸上扬起一种混合着狂喜和卑微的笑容,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
宝宝！你终于肯见我了！你原谅我了是不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的！他急切地说着,伸手想抓沈清棠的手臂,却被她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你想多了。沈清棠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我来,只是最后一次提醒你：别再出现在我公司附近,别再骚扰我,更别试图打听我的住址。你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公司的正常运转。
她停顿了一下,吸了一口温热的咖啡,浓郁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开来。她看着陈让脸上迅速褪去的血色和升起的绝望,继续用冰冷生硬的语气说道：如果再有下次,我会毫不犹豫地报警。说到做到。她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冰冷、疏离、公事公办的态度,让陈让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和恐慌。他喉咙剧烈地滚动着,仿佛被无数无形的刀片堵住,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难听的声音。他还想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拉住她,却被沈清棠那双锐利如冰锥、不带一丝情感的眼睛彻底震慑住。那眼神里只有警告和厌烦,再无半分留恋。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终只能颓然地、尴尬地垂落下来,像个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破布娃娃。
沈清棠不再看他一眼,转身,挺直脊背,步伐坚定地走回了那座象征着秩序和未来的写字楼。玻璃门在她身后合拢,将那个失魂落魄的身影彻底隔绝在外。
回到自己靠窗的工位,落座。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百叶窗洒下斑驳的光影。沈清棠打开一份新的项目方案,目光专注地落在屏幕上。内心,出乎意料地平静。从最初的痛不欲生,到后来的恨意滔天,再到如今的麻木与释然,其中经历了多少辗转反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