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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烟被我问得一愣,随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暴怒地嘶吼。
你懂什么!
前世你帮我,不过是为了国师之位,为了沈家的荣华!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她猩红的眼扫过地上的尸体,是你逼死秦恒在先,我不过是替他报仇!
报仇我笑了,眼泪混着血从眼角滑落,你灭我满门,斩我手足,这叫报仇
那秦恒呢他通敌叛国,害死你父皇,害死我兄长,害死大周三万将士,你却把他捧在手心里,这叫什么
秦恒在她身后尖叫:殿下!别听他胡说!他是在混淆是非!
萧烟猛地转头,像是要从秦恒脸上找到反驳的证据,可他躲闪的眼神却让她脸色更白。
她一把推开秦恒,长剑直指我心口:陈澜,我最后问你一次,读不读
我看着她疯狂的脸,又看向侍卫怀里拼命摇头的侄子。
他嘴里的布条已经被挣掉一半,眼里满是
姑姑别答应
的恳求。
我不读。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萧烟,你杀了他吧。
反正沈家满门都快被你杀绝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只是你记着,我看着她震惊的脸,一字一顿,你今日沾的每一滴血,都会变成射向你的箭。
秦恒尖叫起来:殿下,别跟他废话!杀了这小的,我看他读不读!
萧烟的手在颤抖,她看看我,又看看侍卫怀里拼命挣扎的侄子,眼底满是疯狂和犹豫。
侄子突然用力挣脱侍卫的手,朝着我扑过来,却被一把抓住后领。
他小小的身子悬在半空,还在含糊地喊:叔叔......走......
一支流矢突然从墙外射进来,擦过萧烟的脸颊,钉在廊柱上。
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城门口出现一人,横刀立马,刚刚放下手里的弓箭。
来的人是萧烟最小的姑姑,长公主萧尘。
萧烟看清来人后,咬牙切齿的说,姑姑这是做什么,拿剑对着本宫,是想犯上作乱么!
再说,父皇让你无召不得回京,你现在带着这么多人兵临城下,是想逼宫篡位么!
闻言,萧尘只是冷冷一笑,丝毫没有理会萧烟的威胁。
她缓缓抬剑,剑尖却未指向萧烟,而是稳稳落在秦恒颈侧。
那力道不重,却让秦恒瞬间僵住,连尖叫都卡在喉咙里。
犯上作乱
萧尘的语气有些好笑,本宫接到八百里加急,说公主屠戮忠良、包庇奸细,以致城防失守,敌军兵临城下。
父皇在病榻前攥着本宫的手说护好大周,护好沈家,你说,本宫该不该回来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层层叠叠的尸体,落在祖母圆睁的眼上,喉结滚动了两下。
沈将军父子为大周流尽鲜血,你却让他们的家人死得如此凄惨。萧烟,你配做公主吗
萧烟被她问得后退半步,色厉内荏地嘶吼:你胡说!是陈澜妖言惑众,是他不肯读心救驾!
读心
萧尘笑了,先帝早就说过,读心耗寿,不可强逼。
倒是你,为了一个通敌的男人,把刀架在忠良之后的脖子上。
她抬手,身后的亲兵立刻上前,将萧烟的侍卫尽数制服。
侄子连滚带爬扑进我怀里,死死抱着我的腰:叔叔......
我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再看这满地血腥。
秦恒却仍旧垂死挣扎。
殿下!救救我!我是被陈澜逼的!是他嫉妒我,才污蔑我通敌!
我怎么会对不起你呢!
萧尘一脚将他踹开,从亲兵手中接过一卷密信,扔在萧烟面前。
你自己看,这是从敌国使者帐中搜出的。
秦恒亲笔所书,约好今夜三更献城,还说要取公主首级为信物。
密信上的字迹正是秦恒的无疑。
萧烟抖着手去捡,指尖刚触到纸页,就像被火烫到般缩回,脸色惨白如纸。
不......不可能......
她喃喃着,突然看向我,眼中竟生出一丝乞求,陈澜,你读心看看,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只觉得荒谬。
前世她也是这样,直到秦恒的人头落地,还在恨我逼死了他。
不是真的
你现在还在骗自己,有什么用
萧烟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抽了一耳光,猛地转头看向秦恒,那双猩红的眼里翻涌着滔天恨意。
秦恒!
她嘶吼着,颤抖着手去抓秦恒的肩膀,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为什么你要背叛我!
秦恒被她眼中的疯狂吓得浑身发抖,却还在垂死挣扎,他扑过去想抓住萧烟的衣袖,却被她嫌恶地一脚踹开。
殿下!不是的!是陈澜!
是他嫉妒我们情深,伪造了这些东西陷害我!
他在地上狼狈地爬行,脸上还挂着泪痕。
你忘了吗我们说好要一生一世的!你忘了你说过只爱我一人吗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