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国库空虚我卖彩票盖廉租房！
凡尔赛宫镜厅,水晶吊灯的光芒在镀金浮雕上流淌,空气里弥漫着百合香薰和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焦虑。天鹅绒帷幔下,财政大臣雅克·内克尔（一个圆脸秃顶、汗如雨下的胖子）捧着账簿,声音抖得像风中落叶：陛下！国库…国库仅剩三十万利弗尔！连下月宫廷开销都不够！更别提…更别提您要拆巴士底狱…还要盖什么…‘廉租房’！他几乎要哭出来。
长桌两侧,穿着华丽刺绣外套、戴着扑粉假发的贵族们交换着讥讽的眼神。奥尔良公爵（路易·菲利普二世）摇晃着水晶酒杯,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轻蔑：陛下,拆掉镇压叛乱的堡垒,去给那些贱民盖房子这恐怕…不是波旁家族该做的事吧
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穿着洛可可式鲸骨裙,美艳却眉宇间带着骄纵）也蹙起秀眉：路易,我的玫瑰园还需要扩建…
路易（林毅）坐在王座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镀金扶手。他脑子里还残留着断头台的冰冷幻象和巴士底狱那阴森的高墙。穿成这个欧洲最著名的倒霉蛋,时间不多了！必须破局！
安静。路易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瞬间压下了所有议论。他拿起桌上一卷羊皮纸,递给内克尔：雅克,照这个办。
内克尔颤抖着打开羊皮纸,只看了一眼,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皇家福利彩票’！头奖…头奖是枫丹白露宫旁边的一座狩猎城堡！二奖是凡尔赛宫一年居住权！三奖…三奖是巴士底狱新建‘阳光社区’的十年免租居住权！陛下！这…这太疯狂了！王室产业怎能…
不疯狂,怎么填国库路易打断他,目光扫过震惊的贵族们,彩票每张一利弗尔,面向所有法兰西公民发行。所得款项,八成用于巴士底狱改建和福利房建设,两成…充入国库。
所有公民！奥尔良公爵猛地站起身,假发都歪了,陛下！您要让那些肮脏的鞋匠、农夫和妓女,也有资格染指王室城堡！这是对贵族荣耀的亵渎！
荣耀路易微微挑眉,看向奥尔良公爵,公爵阁下,您的荣耀是建立在巴黎街头冻饿而死的乞丐身上吗还是建立在巴士底狱里那些未经审判就被关押的囚犯身上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指着远处巴黎城的方向：巴士底狱,是恐惧的象征！拆掉它,建起能遮风挡雨的房子,让无家可归的人有个归宿,这才是波旁家族…不,是法兰西国王该做的事！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如鹰：彩票,是自愿购买。城堡,是奖励。福利房,是民生。谁有意见
镜厅内一片死寂。贵族们被这前所未闻的言论和国王身上散发出的陌生威严震慑住了。玛丽王后张了张嘴,最终没说话。
内克尔擦了把汗,咬牙道：陛下…就算发行彩票,也…也需要时间！巴士底狱那边…
拆！路易斩钉截铁,今天就拆！用王室的信用担保！彩票发行前,所需资金…从我的私人金库出！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第一期‘阳光社区’A栋101号房,留给王后。102号,我住。
什么！玛丽王后失声惊呼,路易！你要我…住到平民窟去！
不是平民窟。路易看着她,眼神平静,是‘阳光社区’。王后陛下,您将是法兰西第一位与民同住的王后。这是荣耀。
奥尔良公爵气得浑身发抖：陛下！您这是自甘堕落！与贱民为伍！我…
公爵阁下,路易淡淡地打断他,如果您觉得与民同住是堕落,那您可以选择…继续住在您那满是跳蚤和阴谋的宫殿里。巴士底狱的旧址,不欢迎您。
他挥了挥手：散会！内克尔,执行命令！
第2章
贵族抵制王后搬进101！
巴黎,巴士底狱旧址。
昔日阴森可怖的堡垒,此刻被巨大的木制围栏圈起。围栏外,人山人海！衣衫褴褛的贫民、好奇的市民、愤怒的贵族、还有闻风而来的各国记者,将街道堵得水泄不通！空气中弥漫着尘土、汗水和一种躁动不安的气息。
围栏内,数百名工人挥汗如雨！巨大的石料被撬动、搬运！象征着封建暴政的塔楼在绳索和绞盘的拉扯下,发出沉闷的呻吟,轰然倒塌！激起漫天烟尘！
拆了！真的拆了！
国王陛下万岁！
阳光社区！我们有房子住了！
贫民们激动地欢呼,泪流满面！
疯了！国王疯了！
耻辱！王室的耻辱！
他竟然要王后住在这种地方！
贵族们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一辆镶着波旁家族纹章的华丽马车,在皇家卫队的护卫下,艰难地穿过人群,停在围栏入口处。车门打开,一身素雅便装的路易国王率先下车,随后,他伸出手,扶着同样穿着简单长裙、戴着宽檐帽遮掩面容的玛丽王后走下马车。
王后！是王后陛下！
天啊！王后真的来了！
人群爆发出更大的惊呼和骚动！无数道目光聚焦在玛丽王后身上,充满了震惊、好奇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敬意。
玛丽王后脸色有些苍白,紧紧抓着路易的手臂,身体微微颤抖。她看着眼前尘土飞扬、杂乱不堪的工地,看着远处那些低矮的、刚刚搭起框架的砖石结构房屋雏形（A栋）,眼中充满了抵触和委屈。
路易…我…她声音带着哭腔。
玛丽,路易握紧她的手,声音低沉却坚定,看着他们。他指向周围那些衣衫褴褛、却眼神炽热的贫民,他们也是你的子民。给他们一个家,比在凡尔赛跳一百支舞更有意义。相信我。
玛丽王后看着丈夫眼中从未有过的认真和力量,又看看周围那些充满希冀的目光,咬了咬嘴唇,最终点了点头。
路易拉着她,在卫队的护卫下,走向A栋那唯一一栋已经完成外墙、刷上浅黄色涂料、安装了玻璃窗的单元楼。楼前挂着一个崭新的木牌：【阳光社区A栋】。
路易走到101室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门。
里面是简单却干净明亮的房间：刷白的墙壁,橡木地板,一个壁炉,几件朴素的橡木家具（床、桌子、椅子）,甚至还有一个独立的、带抽水马桶的小卫生间！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温暖而明亮。与凡尔赛的奢华相比,堪称简陋,但在这片废墟之上,却显得格外珍贵和舒适。
这…这是我们的家玛丽王后愣住了。她想象中的平民窟应该是阴暗潮湿、臭气熏天,可这里…竟然如此明亮整洁
对,我们的新家。路易微笑,指着隔壁102室,我住那间。
他拉着玛丽走进101室,关上门,隔绝了外面喧嚣的视线。
砰！
奥尔良公爵的马车里,他狠狠摔碎了手中的水晶杯！脸色铁青地看着那扇紧闭的101室房门！他无法想象,高贵的王后竟然真的住进了这种…这种连他马厩都不如的地方！
耻辱！奇耻大辱！他咆哮着,路易！你会毁了法兰西！
公爵阁下,他的管家小心翼翼地说,国王陛下还宣布…明天将在市政厅广场,公开摇号分配‘阳光社区’首期一百套廉租房…据说…据说流浪汉也可以参加抽签…
什么！奥尔良公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流浪汉！住进国王和王后隔壁！他…他要把凡尔赛变成乞丐窝吗！
他猛地掀开车帘,对着外面拥挤的人群吼道：你们这些贱民！听着！国王是在戏弄你们！他要用你们的血汗钱盖房子,再施舍给你们！这是侮辱！是欺骗！你们应该…
奥尔良公爵！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他。
只见路易不知何时又出现在101室门口,他推开窗户,目光平静地看着暴怒的公爵：公爵阁下,看来您对我的‘阳光社区’很感兴趣
他顿了顿,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既然如此,我特批…给您留一个名额。明天摇号,您也可以参加。抽中了,欢迎您成为我们的邻居。抽不中…
路易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那您就只能继续在您那满是跳蚤的宫殿里…跳脚了。
噗——！人群中不知谁先忍不住笑出声！
紧接着！
哈哈哈哈！
哄笑声如同潮水般爆发！席卷了整个广场！
奥尔良公爵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死死瞪着路易,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最终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晕倒在铺着天鹅绒的马车座椅上！
公爵！公爵！管家惊慌失措。
路易啪地关上窗户,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他转身,看着还在好奇打量新家的玛丽王后,微微一笑：
夫人,今晚…吃奶油炖鸡
我亲自下厨。
第3章
流浪汉中签公爵气晕香槟塔！
巴黎市政厅广场,人声鼎沸,如同煮沸的粥锅。巨大的木制抽签台搭在中央,台上放着一个半人高的、镶嵌着波旁鸢尾花纹章的镀金铜箱。箱子里,是数千枚刻着不同编号的象牙小球。
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一眼望不到头！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满脸风霜的工人、怀抱婴儿的妇人、眼神怯懦的小贩…所有登记在册、符合资格的申请者,都攥着手里那张薄薄的阳光社区摇号券,紧张地等待着命运的宣判！空气中弥漫着汗味、尘土味和一种近乎狂热的期待！
广场边缘的观礼台上,则是另一番景象。穿着华丽服饰的贵族们,端着香槟,脸上带着或讥讽、或好奇、或厌恶的表情。奥尔良公爵（脸色依旧铁青）被仆人搀扶着坐在最前排,眼神阴鸷地盯着抽签台。他身边堆满了冰镇香槟塔,似乎想用奢靡来对抗这平民的狂欢。
陛下驾到！
随着卫兵的唱喝,路易国王携玛丽王后出现在观礼台最高处。路易穿着简单的深蓝色礼服,玛丽王后则是一身朴素的米白色长裙,戴着宽檐帽。两人一出现,立刻引来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国王陛下万岁！
王后陛下万岁！
阳光社区万岁！
路易微笑着向人群挥手致意。玛丽王后虽然还有些不自在,但在丈夫鼓励的目光下,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开始吧。路易对内克尔点点头。
内克尔深吸一口气,走到抽签台前,对着扩音器（一个巨大的铜喇叭）喊道：‘阳光社区’首期廉租房摇号仪式！现在开始！由…由国王陛下亲自抽取第一个号码！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路易的手！
路易走到镀金铜箱前,将手伸入箱口,随意搅动了几下,然后…缓缓抽出一枚象牙小球！
内克尔接过小球,看了一眼编号,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第一个中签号码是…是…0473号！
0473！0473是谁！
是我！是我！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花白、浑身散发着酸臭味的流浪汉（皮埃尔）猛地从人群中跳了起来！他挥舞着手中皱巴巴的摇号券,激动得浑身发抖,老泪纵横！天啊！是我！我抽中了！我有房子了！国王陛下！王后陛下！谢谢！谢谢！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观礼台拼命磕头！
哗——！！！
人群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和掌声！夹杂着羡慕的叹息！第一个幸运儿！竟然是个最底层的流浪汉！
观礼台上,贵族们脸色难看。奥尔良公爵更是冷哼一声,端起一杯香槟,狠狠灌了一口。
抽签继续。内克尔和几位公证人轮流抽取号码。
098号！面包师让·杜邦！
1552号！洗衣妇玛德琳！
789号！锁匠学徒弗朗索瓦！
一个个名字被念出！中签者无不欣喜若狂！跳着！叫着！哭着！拥抱着！整个广场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属于平民的狂喜之中！
贵族们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香槟塔在他们眼中仿佛成了讽刺。
最后一个号码！内克尔的声音也有些嘶哑了,由王后陛下抽取！
玛丽王后在路易鼓励的目光下,有些紧张地走到铜箱前。她犹豫了一下,将手伸进去,摸索片刻,抽出一枚小球。
内克尔接过,看了一眼,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古怪！他张了张嘴,似乎难以启齿。
念！路易命令道。
内克尔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最后…最后一个中签号码是…是…1015号！
短暂的寂静。
1015！1015号在吗！
人群中一阵骚动。没人应答。
1015号！请上前！内克尔又喊了一遍。
依旧无人应答。
看来这位幸运儿没来路易微微皱眉。
陛下！一个皇家卫兵突然挤到台下,手里拿着一张摇号券,脸色古怪地报告,我们在广场角落…发现了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人…他手里…攥着1015号券…
带上来！路易下令。
两个卫兵架着一个浑身酒气、头发油腻、穿着破旧外套的男人（亨利）走上台。他显然醉得厉害,眼睛都睁不开,嘴里还嘟囔着：酒…再来一杯…
就是他！卫兵将摇号券递给内克尔确认。
内克尔点点头,表情复杂地宣布：1015号中签者…亨利！
人群哗然！又一个流浪汉！还是醉鬼！
等等！奥尔良公爵猛地站起身,指着醉醺醺的亨利,厉声喝道,陛下！这成何体统！一个肮脏的醉鬼！怎么配住进‘阳光社区’！更不配…不配成为王后陛下的邻居！这简直是王室的奇耻大辱！我要求取消他的资格！
其他贵族也纷纷附和：
对！取消资格！
醉鬼不配！
有辱王室尊严！
路易看着台下愤怒的贵族,又看看那个烂醉如泥的亨利,沉默片刻。
他走到亨利面前,示意卫兵将他扶稳。然后,他拿起内克尔手中的扩音器,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他,是醉鬼。
他,是流浪汉。
他,或许…不是个‘体面人’。
路易顿了顿,目光扫过观礼台上的贵族：
但,他手中这张券,是朕亲自签发的规则所赋予的权利！
规则面前,人人平等！
他抽中了,就是他的！
至于邻居…
路易转身,指向远处那栋崭新的A栋楼房,声音陡然拔高：
王后住101！
朕住102！
他…
路易指着醉醺醺的亨利：
…住103！
有意见
他目光如电,直视奥尔良公爵：
公爵阁下,您想住104吗可惜…您没中签。
噗——！！！
奥尔良公爵只觉得一股逆血直冲头顶！他指着路易,手指剧烈颤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前阵阵发黑！他猛地后退一步,撞在身后堆叠的香槟塔上！
哗啦啦——！！！
晶莹剔透的香槟杯塔轰然倒塌！玻璃碎片混合着金色的酒液四溅飞射！淋了公爵和他周围的贵族一身！
奥尔良公爵被冰冷的酒液和玻璃碎片一激,再也支撑不住！白眼一翻！口吐白沫！直挺挺地栽倒在满地狼藉的香槟酒液和玻璃渣中！彻底气晕了过去！
公爵！
快叫医生！
观礼台上一片混乱！
台下,人群在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更加震耳欲聋的欢呼和掌声！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广场！
国王陛下万岁！
规则万岁！
阳光社区万岁！
路易看着混乱的观礼台和欢呼的人群,又看了看身边目瞪口呆的玛丽王后,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夫人,他低声说,看来…我们得习惯…有个爱喝酒的邻居了。
第4章
革命党沉默阳光房瓦解斗志！
阳光社区A栋103室。
亨利（醉鬼流浪汉）揉着剧痛的太阳穴,茫然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透过干净明亮的玻璃窗洒进来,让他有些不适应。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干净、散发着阳光味道的床上！身上盖着蓬松的被子！房间不大,但墙壁雪白,地板光洁,壁炉里燃着温暖的火焰,驱散了深秋的寒意。空气里没有熟悉的垃圾和尿骚味,只有淡淡的木柴清香。
我…我在哪亨利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一脸懵逼。他只记得昨天在市政厅广场领了张纸（摇号券）,然后…好像喝多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整洁围裙、笑容和蔼的中年妇人（社区管理员玛索太太）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蔬菜汤走进来：亨利先生,您醒了感觉怎么样这是国王陛下吩咐给您准备的醒酒汤。
国…国王陛下亨利更懵了。
是啊！玛索太太热情地说,您昨天抽中了‘阳光社区’的房子！103室！就在王后陛下隔壁呢！国王陛下亲自吩咐要照顾好您！快把汤喝了,暖暖胃！
亨利呆呆地接过碗,滚烫的温度让他一个激灵！他低头看着碗里碧绿的蔬菜和漂浮的油花,又看看这干净温暖的房间,一股巨大的、不真实感涌上心头！他…一个烂醉如泥的流浪汉…住进了国王盖的房子还成了王后的邻居！
与此同时,巴黎圣安东尼区,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地下室。
昏暗的油灯下,烟雾缭绕。几张粗糙的木桌旁,围坐着十几个面色严肃、眼神锐利的男人。他们是雅各宾俱乐部的核心成员,法国大革命的种子。为首一人,面容瘦削,眼神深邃,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坚定,正是马克西米连·罗伯斯庇尔。
…巴士底狱的倒塌,只是一个开始！罗伯斯庇尔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路易十六拆掉它,不过是想用一点小恩小惠收买人心！掩盖他和他那奥地利女人（玛丽王后）的奢靡无度！掩盖贵族们对人民的压榨！我们必须揭露他的虚伪！唤醒民众！推翻这个腐朽的王朝！
对！推翻他！
不能再被欺骗了！
民众需要的是面包！是自由！不是施舍的房子！
成员们群情激愤！
报告！一个年轻的联络员（让）气喘吁吁地冲进地下室,罗伯斯庇尔先生！最新消息！那个…那个抽中103室的流浪汉亨利…他…他…
他怎么了罗伯斯庇尔皱眉,是不是被王室收买了还是被贵族暗杀了这正是我们揭露黑暗的好机会！
不…不是…让的表情极其古怪,带着一丝茫然和…动摇,他…他今天早上…主动报名参加了社区巡逻队…还…还帮管理员玛索太太扫了楼道…下午…下午他拎着半瓶酒…敲开了王后陛下的门…
什么！所有人都惊呆了！流浪汉主动帮王后扫楼道！还去串门！
王后…王后居然…收下了他的酒！让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还…还回赠了他一块…刚烤好的苹果派！现在…现在整个社区的人都在说…国王和王后…是好人…
地下室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油灯燃烧的噼啪声。
罗伯斯庇尔脸上的狂热僵硬了。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嵌进掌心。他预想过无数种可能：镇压、收买、暗杀…唯独没想过…苹果派！
这…这是阴谋！一个成员反应过来,怒吼道,王室在用这种卑劣的手段麻痹民众！
对！糖衣炮弹！
我们不能上当！
可是…让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我…我刚才路过‘阳光社区’…那里…真的很不一样…房子干净明亮…有公共水井…还有国王陛下出钱办的免费识字班…很多孩子在里面读书…那些分到房子的人…脸上…真的有光…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罗伯斯庇尔先生…我…我家隔壁的锁匠弗朗索瓦也抽中了…他今天…把他那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退了…带着老婆孩子搬进了新家…他…他抱着孩子哭了…说…说这辈子都没住过这么亮堂的房子…还说…要努力工作…报答国王…
地下室里,愤怒的咆哮声渐渐平息。所有人都沉默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困惑和动摇,在空气中弥漫。
他们为之奋斗的面包和自由,似乎…在那些明亮的窗户和温暖的壁炉面前,变得有些…苍白无力
罗伯斯庇尔缓缓站起身,走到墙边唯一一扇狭小的、布满灰尘的气窗前。他推开窗,一股深秋的寒风灌入,带着远处隐约传来的…孩子们在阳光社区空地上嬉戏的笑声。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油灯都快熄灭了。
最终,他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沙哑而疲惫：
散会。
弗朗索瓦的新家…在几栋几号
明天…带我去看看。
第5章
三级会议平民坐王座定乾坤！
凡尔赛宫,气势恢宏的皇家歌剧院被临时改造成了三级会议会场。巨大的穹顶下,泾渭分明地坐着三个等级的代表：身披猩红天鹅绒斗篷、神态倨傲的第一等级（教士）；穿着华丽刺绣外套、交头接耳的第二等级（贵族）；以及穿着朴素黑衣、神情紧张而沉默的第三等级（平民）。
空气凝重得如同铅块。教士和贵族们脸上带着或轻蔑、或警惕的神情。平民代表们则攥紧了拳头,眼神中充满了压抑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高高的主席台上,那个空悬的、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国王宝座。
路易十六（林毅）还未到场。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场会议将决定法兰西的未来。
哼,那些泥腿子也配和我们平起平坐一个肥胖的主教（拉罗什富科）捻着胸前的金十字架,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前排平民代表的耳中。
就是！国王陛下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奥尔良公爵（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已恢复）冷笑着附和,拆巴士底狱！盖平民窟！现在还要召开这种…这种荒唐的会议！他想干什么把王冠也送给那些鞋匠吗
平民代表席中,一个面容坚毅的锁匠代表（正是弗朗索瓦）猛地站起身,怒视着奥尔良公爵：公爵阁下！我们不是泥腿子！我们是法兰西的公民！我们有权利…
权利奥尔良公爵嗤笑一声,打断他,你们的权利就是乖乖交税！然后…祈祷国王陛下心情好,赏你们一间破房子！
你…！弗朗索瓦气得浑身发抖,其他平民代表也群情激愤！
肃静！
一声威严的唱喝响起！皇家卫队鱼贯而入！分立两侧！
路易十六,身着庄重的深蓝色国王礼服,缓步走入会场。他没有走向那高高在上的国王宝座,而是径直走到了…第三等级代表席的最前方！
整个会场瞬间安静！所有人都愕然地看着他！
路易站在平民代表席前,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沉稳而清晰地响起：
诸位法兰西的公民们！
今天,我们齐聚于此,不是为了划分等级！不是为了争论特权！
是为了…共同决定这个国家的未来！
他转身,指向会场中央那个巨大的、象征着等级隔阂的空地：我宣布！废除等级代表制！所有代表,不分教士、贵族、平民！都是法兰西国家议会的议员！拥有平等的表决权！
轰——！！！
会场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
废除等级！
国王疯了！
教士和贵族们惊骇欲绝！纷纷起身抗议！
陛下！您不能这样！
这是违背传统！违背神意！
我们绝不接受！
平民代表们则激动得热泪盈眶！弗朗索瓦更是激动地挥舞着拳头！
路易抬手,压下喧嚣。他目光如炬,直视着愤怒的教士和贵族：传统神意当巴士底狱的高墙下堆满饿殍,当凡尔赛的餐桌上倾倒着美酒,你们口中的传统和神意,在哪里！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威严：这个国家病了！病在特权！病在不公！病在饥饿！今天！就在这里！我们要治好它！
他猛地转身,指向那个空悬的国王宝座！做了一个让所有人惊掉下巴的动作！
他…没有坐上去！
而是对着平民代表席中的弗朗索瓦招了招手！
弗朗索瓦议员！路易的声音响彻全场,请你…代表法兰西的公民…坐到那个位置上去！
什么！！
让平民坐王座！
亵渎！这是对王权的亵渎！
贵族和教士们彻底疯了！奥尔良公爵更是气得差点再次晕厥！
弗朗索瓦完全懵了！他指着自己,结结巴巴：陛…陛下…我…我…
去！路易目光坚定,那个位置,不属于某个人！它属于法兰西！属于所有公民！今天,由你代表人民,坐在那里！见证新制度的诞生！
在无数道震惊、愤怒、狂喜、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弗朗索瓦如同做梦般,在路易鼓励的眼神中,一步一步,颤抖着,走向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国王宝座！
他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仿佛踩在滚烫的烙铁上！贵族们愤怒的咆哮和教士们惊恐的祈祷声交织在一起！平民代表们则屏住了呼吸,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终于,弗朗索瓦走到了王座前。他深吸一口气,在路易坚定的目光注视下,缓缓转身,坐了下去！
坚硬的、冰冷的、镶嵌着宝石的王座！
他坐下了！
整个会场,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路易站在王座旁,如同一位守护者。他俯视着下方表情各异的议员们,声音如同洪钟,宣告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自今日起！
王权之上,是民权！
特权之上,是平等！
恐惧之上,是希望！
巴士底狱的废墟之上…
他顿了顿,声音清晰地吐出最后一句：
…将立起公民的丰碑！
他转身,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纸,递给坐在王座上、激动得浑身颤抖的弗朗索瓦：弗朗索瓦议员,请你…代表法兰西国家议会…宣读这份《人权与公民权宣言》草案！
弗朗索瓦颤抖着接过羊皮卷,展开。他看着上面一行行清晰有力的文字,泪水模糊了视线。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宣读：
第一条：人生而自由,且始终自由平等！权利无差别！
第二条：任何政治结合的目的,都在于保护人的自然的、不可动摇的权利！这些权利是：自由、财产、安全与反抗压迫！
第三条：整个主权的本源根本上寄托于国民！任何团体、任何个人都不得行使未明确授予的权力！
…
庄严的声音在宏伟的歌剧院内回荡！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贵族和教士们脸色惨白,如丧考妣！他们知道,那个属于他们的旧时代…结束了！
平民代表们热泪盈眶！他们知道,一个崭新的法兰西…诞生了！
路易站在王座旁,看着下方汹涌的人潮,看着弗朗索瓦宣读宣言时那挺直的脊梁,又仿佛透过穹顶,看到了巴士底狱旧址上那拔地而起的、沐浴在阳光下的崭新社区。
他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断头台的阴影
从这一刻起…
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