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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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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长公主请您过去用早膳。】小桃端着铜盆进来。
见我脸色古怪。
小声道,【谢世子已经在那边候着了。】
我胡乱抹了把脸。
刚跨进花厅门槛,就听见长公主的笑声。
【你这孩子打小就顽皮,和昭昭成婚后可要收敛。】
谢景宴一袭靛蓝长袍。
正低头剥莲子。
闻言手上一顿。
【好,好。】
他眼皮都没抬,敷衍答应。
长公主冲我招手。
【来,坐景宴边上。】
我深吸口气,硬着头皮走过去。
昨夜那梦太过真实。
以至于现在瞧见他,双腿还微微发软。
谢景宴突然往旁边挪了半尺。
【你做什么】我压低声音。
他耳根微红。
把剥好的莲子推到我面前,【吃你的。】
长公主笑眯眯地看着我们。
【陛下说了,你们既已定亲,从今日起,每日需为对方做一道点心,接着培养培养感情!】
【什么】
我手一抖。
莲子滚落在地。
天杀的,怎么还要做点心!
【沈昭金枝玉叶,哪会这些。】谢景宴皱眉道。
【不会就学。】
长公主抿了口茶。
【今日就从桂花糕开始吧。】
有点无语。
却无法反抗。
毕竟抗旨,就是流放岭南阿!
我盯着案板上的糯米粉发呆。
随手抓起木勺舀水。
却被他扣住手腕。
【水多了。】
他掌心粗粝的茧子磨得我皮肤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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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梦里他就是这样扣着我的手腕按在桌案上。
我猛地抽手。
水瓢咣当砸进面盆,溅起雪白的粉雾。
【沈昭!】一道气愤声传来。
谢景宴抹了把脸上的面粉,睫毛都染成了白色。
我尴尬的伸手去擦他脸上的粉。
结果越抹越花。
活像戏台上的丑角。
我嘴角忍不住的抽搐。
死嘴,你可憋住了。
谢景宴抓住我作乱的手,咬牙切齿道:【沈昭,你是故意的吧】
【没有,谁叫你突然按着我的】
【帮你还有错了】他眯起眼,抓了把面粉朝我脸上一抹。
我愣在原地,咬牙切齿道,【谢景宴!】
抱起一盆面粉就撒向他。
他侧身躲过。
不料踩到地上的水渍,一个踉跄撞在面缸上。
面粉倾泻而下,把他从头到脚淋了个透。
我笑得直不起腰。
【谢世子这是要洗心革面】
谢景宴不怒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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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大步走来,一把将我圈在灶台与他之间。
面粉还在簌簌落下。
在他肩头覆了薄薄一层。
【很好笑】
他低头逼近,鼻尖几乎贴上我的。
笑声戛然而止。
我屏住呼吸,突然注意到他右臂衣袖渗出一抹暗红。
【你受伤了】
我皱眉。
谢景宴迅速抽身,【小伤。】
【别动!】
我拽住他袖子,不由分说地卷起来。
一道寸余长的伤口横贯小臂,一看就是新伤!
我心头莫名一紧:【怎么伤的】
【不重要。】他轻描淡写。
我让小桃取来药箱,按着谢景宴坐在凳子上。
清理伤口时,他肌肉紧绷却一声不吭。
【疼就说。】我放轻动作。
谢景宴忽然笑了,【沈大小姐还会照顾人】
【闭嘴。】
我狠狠系紧纱布,故意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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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抬眸对上他的眼睛,我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他看我的眼神,竟与梦中那般相似。
专注而温柔,像是藏着千言万语。
【好了。】
我慌忙别开眼。
谢景宴活动了下手臂,转身去收拾狼藉的厨房。
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忽然发现他后腰处的衣料也隐约透着血迹。
皱眉。
想起昨夜出宫时的几道黑影。
难道......
【看够了吗】
谢景宴突然转身,挡住了我的视线。
【谁稀罕看你。】我别过脸。
却忍不住问道,【昨晚的那些人。】
【与你无关,不用担心。】
他打断我,声音冷硬。
门外传来脚步声。
长公主的贴身婢女春桃探头进来:【世子爷,世子妃,齐公子来访,说是要见沈小姐。】
我心头一跳。
齐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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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做什么
印象中我与他也不过是儿时玩的好些。
谢景宴的脸色瞬间阴沉,【告诉他,世子妃没空。】
【可齐公子说。】
春桃犹豫道。
【我说了,不见。】
谢景宴语气不容置疑。
我挑眉看他,【世子这是吃醋了】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他压低声音。
【装也要装得像点。】
我嗤笑一声。
谢景宴突然伸手将我散落的鬓发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我一时愣住,竟忘了躲开。
【沈昭。】他声音清冷。
【你若敢去见那草包,我就把你那些小人本子全烧了。】
我瞪大眼睛。
脸上顿时泛起红晕。
他怎会知道我的私藏
谢景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转身大步离去。
我气得跺脚,却还是跟着他去了前厅。
齐衡一袭月白长衫,身形挺拔,正与长公主寒暄。
见我进来,他眼睛一亮,【昭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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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宴挡在我前面。
【齐公子,请自重。】
齐衡笑容僵在脸上:【谢世子,我与昭妹妹自幼相识,不太注重这些礼节。】
【现在她是我未婚妻。】
谢景宴一字一顿。
长公主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三人,轻咳一声:【衡儿今日来,所为何事】
【明日后曲江游船,各家公子小姐都会去。】
齐衡将请柬递来,【昭妹妹,你最爱热闹的。】
谢景宴抬手截住请柬。
指尖一挑便翻开了内页。
他忽然冷笑。
【齐公子好雅兴,连我未婚妻喜欢什么都记得清楚】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
掐他后腰,低声道:【你演过头了!】
谢景宴反手扣住我的手腕,十指相缠举到齐衡面前:【内子近日要备婚,没空。】
【去的,去的!】我一把抢过请柬。
再每天和谢景宴呆下去。
我怕是要控制不住了!
长公主掩唇轻笑,【景宴,你陪昭昭一起,正好让大伙瞧瞧你们二人的恩爱摸样。】
我目瞪口呆。
不是。
我有理由怀疑这对母子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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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曲江岸边杨柳依依。
不远处传来对话。
【听说今日谢世子与沈小姐也会来】
一位粉衣小姐摇着团扇,满脸不可思议。
旁边白袍公子嗤笑,【可不是,那日陛下亲自赐的婚,我瞧见谢世子盯着沈小姐的眼神,啧啧!】
【不是说他们自幼不和吗】另一位小姐插嘴。
我竖起了耳朵。
【这你就不懂了。】
蓝袍公子压低声音,【那都是假象!】
【你们难道没发现谢世子每次见到沈小姐,耳根子都红得滴血,那叫不和】
【那叫情难自禁!】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谢景宴耳红
还情难自禁
正想再听。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转头就见谢景宴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偷听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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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作镇定:【谁偷听了】
我攥着裙子刚下马车,就被谢景宴一把扣住手腕。
我压低声音,【松手!】
他非但没松。
反而变本加厉地与我十指相扣。
画舫上已聚集了不少人。
见我们上来,议论声戛然而止。
谢景宴笑得温润如玉:【夫人小心台阶。】
岸边一众贵女公子齐齐倒抽冷气。
谁人见过谢世子这副摸样。
宛如一副好好夫君。
听我差遣的摸样!
齐衡快步迎上来:【昭妹妹,你可来了。】
【齐公子。】
谢景宴一个侧身挡在我前面,【叫世子妃。】
画舫上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窃笑。
我抬脚狠踩谢景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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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不改色地揽住我的腰:【夫人站不稳】
【为夫扶你。】
【你!】我我尴尬得脚趾抠地。
压低声音:【谢景宴,差不多得了!】
【世子与世子妃果真和说书先生说的一般,恩爱有加。】
粉衣小姐用手帕掩着嘴笑。
我【】
你们眼瞎了吗
谢景宴突然俯身在我耳边道,【配合点,否则我就告诉别人你偷看小人图。】
我立刻挽住他胳膊。
笑得咬牙切齿,【夫君待我真好!】
游船缓缓离岸。
谢景宴拿了块糕点递到我唇边,【尝尝。】
我可疑的看了眼糕点,盯着他。
这货从下马车开始就不对劲。
【你先吃。】
【夫人怀疑为夫下毒】他佯装伤心。
却突然凑近,【不如,喂你】
在众人惊呼声中。
他咬住半块糕点就要朝我压来。
我抄起茶盏抵住他下巴,【我自己来!】
糕点入喉的瞬间。
我脸色骤变辣得眼泪直流。
【夫人怎么哭了】
谢景宴一脸心疼地替我拭泪,指腹重重碾过眼角。
【为夫吹吹】
我猛地揪住他衣襟。
假笑着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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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宴你再搞小动作,我就告诉全京城你不行。】
他面上一僵。
随即笑得愈发温柔。
他把我按在栏杆边低声道:【沈昭,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我刚要开口。
谢景宴就被几位世家公子拉去饮酒。
我正想松口气。
齐衡却凑了过来:【阿昭妹妹,可是被迫的】
我愣住:【什么】
【你若不愿,我可以帮你。】
他眼神真挚,【我知道一处隐蔽的庄子。】
话音未落。
一只酒杯突然飞来。
正砸在齐衡脚边。
谢景宴不知何时站在了我们身后。
眸色阴沉:【齐公子,离我夫人
远点。】
齐衡脸色微变:【谢世子这是何意】
谢景宴冷笑,突然一把将我拉入怀中。
在众目睽睽之下低头吻了下来。
唇瓣相贴的瞬间。
我脑中轰然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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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触感与梦中一模一样!
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
江风拂面。
我脸色一红,眼神躲闪。
突然想起梦里他在我耳边喘息的模样。
谢景宴的手掌紧贴着我的后腰。
我暗中掐他手臂。
他却纹丝不动。
【你们二人从前怎么瞧不出来,如此恩爱啊】
粉衣小姐询问。
谢景宴忽然俯身,唇几乎贴上我的耳垂。
【配合点,否则我就告诉全船人你睡觉流口水!】
我猛地踩他脚尖。
转头笑答。
【从前那都是玩闹!】
谢景宴被踩得吃痛。
手指在我腰间。
惩罚般收紧。
齐衡转身端着酒杯走过来。
【阿昭妹妹,阿不世子妃,方才多有得罪,尝尝这青梅酒】
我眼前一亮,刚要伸手。
谢景宴已经截住酒杯一饮而尽。
【她不胜酒力。】
【你!】我咬牙低声道。
谢景宴忽然皱眉。
我顺着看去。
发现他衣袖渗出一丝暗红。
手上的伤口裂开了。
【失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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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拽着谢景宴就往舱内走。
关上门,我一把掀开他袖子。
伤口狰狞地翻卷着。
血已经浸透纱布。
【伤还没好,在外头装什么】
我从袖中掏出金疮药。
谢景宴慵懒的靠在榻上。
【关心我】
【怕你死了,我要流放岭南!】
我用力按上伤口。
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船舱外传来脚步声。
谢景宴突然将我拉到他两腿之间。
门被推开时,我们的姿势暧昧得令人浮想联翩。
齐衡僵在门口。
双眸瞪大,【打扰了!】
门重新关上,我立刻跳开,后腰却撞上桌角。
谢景宴一把将我捞回。
手掌垫在我腰后,【莽撞。】
他的呼吸扫过我额头,带着淡淡的药香。
这一刻,我们谁都没说话。
心头砰砰乱撞!
回到外头,我故意坐到齐衡身边谈诗论画。
谢景宴站在船头,指节捏得发白。
【昭妹妹还记得我们儿时偷梨的事吗】
齐衡笑着凑近。
【当然记得。】我余光瞥见谢景宴转身离去。
心里莫名烦躁。
片刻后,丫鬟递来一张字条,【船尾见,否则我告诉齐衡你七岁还尿床。】
我嘴角抽了抽。
谢景宴你要不要这么幼稚
起身看了眼四周。
船尾无人处,我刚转身就被谢景宴抵在桅杆上。
他眼底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
【玩得开心】
【你不是要装恩爱吗】
我挑衅地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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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低头。
唇在距我一寸处停住,【这才是恩爱。】
我心跳如擂。
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回程马车里,谢景宴闭目养神。
我偷偷打量他.
该说不说,谢景宴长得十分好看。
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鼻梁高挺,唇瓣柔软,还有......
马车猛地颠簸。
谢景宴睁眼正对上我的视线。
【看够了】
【还没......】下意识的说出口。
我慌忙转头。
却听见他轻笑。
忽然一支冷箭破窗而入!
谢景宴一把将我拽进怀中。
更多箭矢钉入车厢,马匹受惊狂奔。
【抱紧我。】谢景宴斩断缰绳。
搂着我直接跳出马车。
谢景宴一手护住我的后脑。
一手抽出腰间的软剑。
【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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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我藏在车厢底部。
【等我去引开他们,你就去长公主府找人!】
他说完就要走。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谢景宴!】
四目相对。
他忽然低头在我头上摸索了一下。
【放心,我命硬得很。】
温度转瞬即逝。
却让我心跳如鼓。
一支羽箭擦着他肩膀掠过,带出一线血珠。
我心脏几乎停跳。
【谢景宴!】
【无碍。]
他声音冷得可怕。
眼中却燃着我从未见过的狠厉。
我蜷在车厢角落,听见外头刀剑相撞的铮鸣。
突然一声闷哼。
我扒着车窗望去.
谢景宴半跪在地,左肩插着半截断箭。
我脸色一白。
数十个黑衣人持刀逼近。
我拿起石子用力摔在最近那人的小腿。
趁对方踉跄时,我抓起地上碎石扬向另外几人眼中。
拉起谢景宴转身就跑。
刚跑了几十米路。
谢景宴脚下一顿。
摔倒在地。
他浑身是伤,最严重的一处剑伤几乎贯穿左肩。
【谢景宴!】
我轻拍他的脸。
【醒醒!】
他毫无反应。
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背起他就朝官道走去。
我双眼含泪。
背上的人忽然动了动。
谢景宴气若游丝,【你方才,亲我一下,我说不定能好。】
我脸红,【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
【我是说真的。】
他虚弱地笑了笑。
【你亲我一下,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我停下脚步。
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谢景宴。
突然俯身在他冰凉的唇上落下一吻。
【现在可以活了吧】
谢景宴眸光微动。
抬手抚上我的脸:【不够。】
【你!】
我正要发作。
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
一队禁军疾驰而来。
为首的正是长公主府侍卫统领。
【世子!世子妃!】
侍卫们迅速下马,将我们团团围住。
长公主府内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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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刚为谢景宴处理好伤口。
说他失血过多。
需静养几日。
我看着那张苍白的俊脸。
额上还沁着冷汗。
心中五味杂陈。
不是说好只是假扮恩爱吗!
为什么在遇险时,又要不顾性命地保护我
【又在偷看我】他突然睁眼,声音沙哑。
我惊喜。
【你醒了!】
谢景宴低笑牵动伤口。
脸色一白。
我立刻倒了杯水递过去,他却不接,只直勾勾盯着我。
【喂我。】
【你另一只手又没断!】
【可我就想你喂我。】
谢景宴一双冷眸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被他看的又羞又恼。
只好将茶杯递到他唇边。
谢景宴低头啜饮时。
睫毛在烛光下投下一片阴影,显得格外脆弱。
谢景宴扶住床柱。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去扶,却被他反手按在榻上。
【沈昭。】
他呼吸喷在我颈间。
【今日,你为何不逃】
我别过脸不看他。
【我怕被流放岭南!】
谢景宴低笑,忽然整个人压下来。
我惊呼着去推。
却摸到满手湿热。
他的伤口全裂开了。
【你别动!】
我手忙脚乱去解他衣带。
他任由我折腾。
目光灼得我脸颊发烫。
纱布揭开时我倒吸凉气。
箭伤深可见骨。
我捧着衣服的手都在抖,【疼吗】
【你吹吹就不疼了。】
我正要骂人,抬头却撞进他认真的眼神。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我鬼使神差地凑近,在伤口旁轻轻一吹。
谢景宴浑身绷紧。
喉结滚动,【沈昭,你......】
【我怕你会死!】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太直接了!太直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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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宴眸光一亮,突然吻住我的唇。
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却温柔得不可思议。
我忘了推开,直到他吃痛地松开我。
【昭昭。】他额头抵着我的眉间。
【我们别装了。】
我心跳如雷,【装什么】
【装讨厌你。】他手指缠上我的发丝。
【我早就......】
话未说完,他突然栽倒在我肩上。
我摸到他滚烫的额头,慌忙喊人。
太医说是伤口引起的高热。
体力不住。
需要彻夜照看。
不可再粗心大意了。
我拧了帕子敷在他额头。
却听他含糊呢喃:【昭昭...书案太硬...下次去榻上...】
我手一抖。
盆咣当落地。
这话谢景宴在梦里也对我说过!
长公主闻声赶来时。
我正死死盯着谢景宴烧红的脸。
【怎么了】她摸了摸儿子额头。
【他...他说胡话。】
我声音发虚。
没半点底气。
长公主忽然笑了。
【景宴十岁起发热就不说胡话了。】
她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除非是真心话。】
我耳根烧了起来。
待长公主走后。
我鬼使神差地俯身,仔细瞧着谢景宴。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闭着眼接道:【昭昭,你疼疼我。】
这六个字与我梦中听到的一模一样。
连那委屈的语调都分毫不差。
我脸瞬间一红。
受伤了。
还不老实!
他缓缓睁眼。
虽然还发着烧,眼神却清明得很。
【果然你也做了那些梦。】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声音发颤。
【你装病那日。】
他拇指抚过我唇瓣,【现在能说实话了吗】
【昭昭,我心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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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
谢景宴的伤已大半痊愈。
那日的黑衣人是齐衡派来的!
原是三年前,我误打误撞发现他科考舞弊。
他怕我揭发,一直暗中谋划想除掉我。
那日游船,他故意引开谢景宴想动手都被一一化解。
现已被关押,即日将流放岭南。
大婚当日。
红妆铺了十几里路。
我那不负责的阿爹阿娘也回来了。
【可算把你给嫁出去了,也不枉我们费尽心机。】
阿娘一边给我梳头一边小声嘟囔。
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
这一切全是谢景宴的安排。
陛下的情投意合是他劝说。
阿爹阿娘外出游历是他安排!
就连住进公主府也是他早早算计。
我顶着十斤重的凤冠差点把脖子压断。
谢景宴挑开盖头时。
我正龇牙咧嘴揉颈椎。
直接把他逗笑了。
【夫人这模样,倒和梦里差距颇大!】
满屋众人瞬间竖起耳朵。
我抄起合卺酒往他嘴里灌。
【喝你的酒!】
酒盏相撞。
谢景宴突然压低声音,
【还记得梦里我们第一次在哪儿吗】
【啪!】
我手一抖。
酒盏落地。
我等了谢景宴一眼。
喜婆尖叫着冲上来,【碎碎平安!】
交拜时。
谢景宴的玉冠勾住了我的珠帘。
我俩被迫额头相贴。
他趁机在我耳边小声道,【昭昭,今晚......】
【咚!】
我一脚踩在他鞋尖上。
好不容易熬到洞房。
我刚瘫在床上。
谢景宴就扑过来解我衣带。
我抵着他胸口警告,【你伤才刚好!】
【早好了。】
他扯开衣领露出结实的肌肉。
突然压低声音:【那日在书房......】
我满脸通红!
【闭嘴!】
【再说一个字,我就。】
【就怎样】
他低头逼近,唇几乎贴上。
【像梦里那样罚我】
谢景宴闷笑着咬我锁骨。
【梦里你可不是这么凶。】
手指灵活地解开嫁衣系带,【书案太硬,今日咱们还是用软榻吧!】
我眼眸一转。
忽然将他压倒在下。
学着他梦里的语气道:【谢景宴,你疼疼我。】
谢景宴眸色瞬间暗沉。
一个翻身将我压下。
【如你所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