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我问娘：娘,听说读书人都很穷,嫁过去会不会饿死
娘支支吾吾：那个...至少人品好,不会打你...
我却眼前一亮,人品好
竟还有这等好事！
我欢欢喜喜答应了这门亲事。
十七岁那年,我被一顶花轿抬着,送进了穷书生沈墨白的破院子。
沈墨白是城里有名的落魄秀才,家徒四壁却满腹经纶。我爹陈掌柜因为最近生意不景气,急需找个便宜女婿,正好有媒人说这书生虽穷但人品端正,将来说不定还能考个功名。
听说要把我嫁给穷书生,几个姐妹都嫌弃得很,生怕自己被选中去吃苦。
我仔细想了想,主动去找爹答应了这门亲事,唯一的条件是他放了在后厨做苦工的三丫头。
三丫头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我迟早要嫁人,她再待在这个家里,就要被当家主母折磨死了。
出嫁前夜,我问娘：娘,读书人和生意人有什么不同
就是那个...不爱财,清高...娘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拉着我的手唤息,说都怪她没本事,连累了我。
我却松了口气,不爱财！
那就不会像爹那样,为了银子什么都干得出来。
前年爹为了一笔大生意,把隔壁王家小姐骗得家破人亡,最后那姑娘上吊自尽了。我亲眼看见她被抬出来时青紫的脸,好几夜都睡不安稳。
从那时起,我就怕嫁给贪财好利的男人。听说书生清贫但品行端正,我反倒觉得是件好事。
不用担心我。我握住娘颤抖的手,书生虽穷,但不会害人。我宁可吃糠咽菜,也不愿做恶人的妻子。
娘怔怔看着我,眼中满是不舍,却也只能点头。
揭开我盖头的,是一个大约十九岁,面容清秀,眉宇间带着书卷气的青年。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长衫,袖口还打了补丁,但整个人收拾得很干净。
姑娘受委屈了。他温声说道,眼神真诚,我知道这门亲事是你爹为了攀附我家才定下的,你心里必定不愿意。
我愣了一下。攀附这破院子有什么好攀附的
相公说笑了,我并不觉得委屈。
他苦笑,你看这屋子,家徒四壁,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我一个落魄书生,拿什么给你好日子过
我环顾四周,虽然简陋,但收拾得井井有条。书桌上摆着几本旧书,墙上挂着一幅字,虽然纸张泛黄,但字写得很好。
相公的字写得真好看。我真心夸赞。
他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关注这个。
这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他自嘲地笑,连买笔墨都要省吃俭用。
那就已经很好了。我认真地说,我爹虽然有钱,但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好。我觉得有学问的人最值得敬重。
沈墨白怔怔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你...真的这么想
当然。我点头,而且相公人品端正,不像那些为了银子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人。
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陈姑娘,不,夫人...你可知道,有时候人品端正的人,做起事来反而更可怕
我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只是摇头。
没关系。他轻叹一声,你会明白的。
当晚,他铺了一床薄被在书房里,把卧房让给了我。
夫人安歇,我在隔壁读书,有事只管叫我。
我躺在那张简陋的木床上,听着隔壁传来的翻书声,心里莫名觉得安稳。
至少,这个人温和有礼,不会对我大声嚷嚷。
第二章
第二日醒来,沈墨白已经在院子里练字了。
他用树枝在沙地上写字,一笔一划都很认真。写完一行就用脚抹掉,再写下一行。
相公这么早就起来了
习惯了。他头也不抬,墨贵,只能这样练习。
我看了看他写的字,虽然是用树枝在沙地上写的,但依然工整有力。
我去做早饭。
厨房里没什么东西...他有些不好意思,只有些粗米和咸菜。
够了。
我进了厨房,果然简陋得很。米缸里只剩一点米,菜篮子里只有几根萝卜和一把青菜。
不过这些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在陈家时,我经常要自己下厨,因为娘身体不好,其他姐妹又都懒得动手。
我把米洗净煮粥,萝卜切丝炒了,青菜做成汤。虽然简单,但好歹荤素搭配。
夫人手艺真好。沈墨白尝了一口粥,眼中闪过惊讶,这萝卜丝炒得竟然这么香。
只是放了点盐和油而已。我笑道,相公以前都吃什么
就是白粥配咸菜。他有些不好意思,有时候连油都舍不得放。
我心里一酸。这人该有多拮据,才会连做菜的油都舍不得用
以后不用这样了。我轻声说,我带了些银子过来,够我们花用的。
沈墨白猛地抬头看着我,眼中有种说不清的情绪。
夫人的嫁妆...我不能用。
为什么我们现在是夫妻,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因为...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摇头,总之我不能花夫人的钱。
我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勉强。
吃完饭,沈墨白坐在书桌前继续读书。我收拾完碗筷,就在院子里整理那个小菜园。
院子虽小,但有一块空地可以种菜。我翻了翻土,发现土质还不错。
夫人在做什么沈墨白放下书,走了过来。
种菜啊。我擦了擦汗,这样以后就不用天天买菜了,能省下不少银子。
他怔怔地看着我,半晌才说：夫人真是...体贴。
这有什么。我笑道,在陈家时我也常干这些活。大家闺秀的活计我不会,但这些粗活我倒是熟练。
你在陈家...过得不好他试探着问。
也谈不上不好,就是...我想了想,大概就是不太受重视吧。我娘只是个小妾,我又是庶女,自然比不上正房的女儿。
沈墨白点点头,若有所思。
那你为什么愿意嫁给我这个穷书生按理说,以陈家的财力,应该能给你找个更好的人家。
我停下手里的活,认真想了想。
可能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吧。我说,我见过太多为了银子不择手段的人,反倒觉得你这样清贫但正直的人更难得。
沈墨白的脸色变得很复杂,好像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如果有一天...他迟疑着开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你会怎么办
我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摇摇头,只是随便问问。
相公是什么样的人,我会慢慢了解的。我笑道,不过我相信,能写出这么好字的人,品性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苦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傍晚时分,有人来敲门。
我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身后跟着两个仆人。
请问沈公子在家吗那人礼貌地问。
在的,请稍等。我转身去叫沈墨白。
沈墨白听说有人找他,脸色瞬间变了。他快步走到门口,看见那人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李大人,您怎么有空来寒舍
沈公子客气了。那人笑得很和善,但我总觉得他的笑容有些虚假,在下是来拜访老朋友的。
我们...是朋友吗沈墨白的语气很淡。
当然是。李大人毫不介意他的冷淡,不如请在下进去坐坐
沈墨白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让开了路。
夫人,你先回房休息吧。他对我说,语气有些生硬。
我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回了房间。
隔着门,我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声,但声音很低,听不清在说什么。
只是偶尔能听到几个词：时候、准备、不能...
大约半个时辰后,那人才离开。
沈墨白送走客人后,一个人在院子里站了很久。
月光下,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寂。
第三章
那人走后,沈墨白变得有些心不在焉。
白天读书时经常发呆,晚上也总是很晚才睡。有时候我半夜醒来,还能看到书房里透出微弱的烛光。
相公,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这天早上,我忍不住问道。
他正在喝粥,听了我的话,手微微一颤。
没有,只是在思考一些学问上的问题。
是吗我不太相信,那天那个李大人来找你...
只是老朋友叙旧。他打断了我,语气有些急躁,夫人不必担心。
我看他不愿意说,也就不再追问。
但是接下来几天,类似的访客越来越多。
有时候是穿着绸缎的商人,有时候是看起来像读书人的斯文男子,还有一次来的竟然是个武师打扮的人。
每次有人来,沈墨白都会让我回避。他们的谈话声音都很低,我什么也听不到。
但我能感觉到,沈墨白越来越紧张。
有一天,我正在院子里晒衣服,忽然听到前门传来争吵声。
沈墨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说了,我不会参与这种事情。沈墨白的声音很冷。
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沈家公子吗现在的你,不过是个落魄书生而已！
那又如何
如何那人冷笑,你忘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你忘了沈家满门的血仇吗
沈墨白沉默了。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只要你配合我们,就能为沈家报仇雪恨。你难道真的甘心一辈子做个窝囊废
我...需要时间考虑。沈墨白的声音有些颤抖。
好,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必须给我答复。
那人走后,沈墨白在院子里坐了很久。
我悄悄从窗口看他,发现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晚饭时,他一口也没吃,只是呆呆地坐着。
相公,你...
夫人。他忽然抬头看着我,眼中有种决绝的神色,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怎么办
我心里一紧。
相公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假设。他勉强笑了笑,假如我突然死了,或者消失了,你打算怎么办
不要说这种话。我有些生气,好好的人,怎么会死或者消失
这个世道,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他叹了口气,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没有。我斩钉截铁地说,我从没想过这种事,以后也不会想。
他怔怔地看着我,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夫人,你知道吗我这辈子做过很多错事...
那又怎样我打断他,谁这辈子能不做错事重要的是以后不要再犯就行了。
可是有些错事,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那就不要去做。我认真地看着他,相公,不管别人怎么逼迫你,都不要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他苦笑一声。
如果不做,就会失去报仇的机会呢
报仇我疑惑地看着他,相公要报什么仇
沈墨白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摇头。
没什么,我只是...胡言乱语而已。
但我已经开始隐隐猜到了一些什么。
那些经常来找他的人,那些低声的密谈,还有他刚才说的话...
沈墨白,可能不只是个普通的落魄书生。
当天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果然,半夜时分,院子里传来了响动。
我悄悄爬起来,从窗缝往外看。
月光下,沈墨白正在院子里和几个黑衣人说话。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其中一人问。
准备好了。沈墨白点头,后天夜里,李府的守卫最松懈。
很好。那人满意地说,沈公子总算想通了。为了沈家的血仇,这点牺牲是值得的。
沈墨白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那些人很快就走了。
沈墨白在院子里又站了很久,才回到书房。
我心里乱得很,根本睡不着。
沈墨白要去做什么他要报什么仇
还有...他口中的李府,是不是那天来找他的那个李大人的府邸
第二天一早,沈墨白的神色就很不对。
他脸色苍白,眼中满是疲倦,明显一夜没睡好。
相公,你身体不舒服吗我担心地问。
没事。他勉强笑了笑,可能是昨晚读书太晚了。
吃早饭时,他一直心不在焉,好几次险些把碗打翻。
相公...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沈墨白猛地抬头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没有...我能有什么心事
可是你这几天都很不对劲。我轻声说,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你想想办法。
沈墨白呆呆地看着我,眼中有种说不出的痛苦。
夫人...他伸出手,想要摸我的脸,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当然。我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们是夫妻,我当然愿意帮你。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摇头。
算了,这件事你帮不了我。
为什么
因为...他苦笑,因为一旦你知道真相,就再也不会把我当成好人了。
第四章
第二天夜里,沈墨白很早就睡了。
但我知道他没有真的睡着,只是躺在书房里装睡而已。
子时刚过,我就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
透过门缝,我看到沈墨白蹑手蹑脚地走出了院子。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悄悄跟了上去。
夜色很浓,街上几乎没有行人。沈墨白走得很快,我只能远远地跟着。
他穿过几条小巷,最后停在了一座高墙大院的后门前。
那里已经有几个黑衣人在等着了。
来了。其中一人说。
嗯。沈墨白点点头,声音听起来很紧张。
记住,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杀死李承志。为首的那人冷冷地说,其他人能不杀就不杀,但如果挡路,也不要手软。
明白。沈墨白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躲在墙角,心脏跳得飞快。
他们要杀人！而且要杀的是那个李大人！
我想要阻止他们,但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根本做不了什么。
眼看着他们就要翻墙进去,我急中生智,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用力朝远处扔去。
咚的一声,石头砸在了对面的门板上。
什么声音那些黑衣人警觉地回头。
可能是野猫。有人说。
不对,有人在跟踪我们。为首的那人冷冷地说,去看看。
我心里一紧,连忙躲到了更隐蔽的地方。
两个黑衣人朝我这边走来,我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更大的响动。
好像是有巡夜的官兵过来了。
撤！为首的那人低喝一声。
那些黑衣人迅速散开,消失在夜色中。
沈墨白也跟着跑了。
我等了很久,确定他们都走了,才敢站起来。
回到家里,我坐在床上发抖。
沈墨白居然要去杀人！
而且听他们的语气,这不是第一次了。
我想起了白天那个黑衣人说的话：为了沈家的血仇。
沈家...沈墨白姓沈...
难道他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
大约一个时辰后,沈墨白回来了。
他的脸色很难看,明显是因为今晚的行动失败了而懊恼。
第二天一早,他的情绪更加低落。
相公,昨晚睡得好吗我试探着问。
还...还好。他心不在焉地回答。
我昨晚好像听到外面有响动,是不是有小偷
沈墨白的手一抖,碗差点掉在地上。
没...没有,可能是你听错了。
他的反应证实了我的猜测。
昨晚的事情,确实是真的。
接下来几天,沈墨白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那些以前经常来找他的人也不再出现,好像他们都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第五天,终于有人来了。
这次来的人我认识,就是之前那个为首的黑衣人。
但他现在穿着普通的衣服,看起来像个商人。
沈兄,那晚的事情...他压低声音说。
失败了。沈墨白面无表情地说,李承志现在戒备森严,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有机会。
那就等等。那人并不着急,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可是我...沈墨白犹豫了一下,我觉得也许我们应该重新考虑这件事。
重新考虑那人的声音变得冰冷,沈墨白,你不会是想要退出吧
我...
你别忘了,当年是谁害死了你的父亲,是谁让沈家满门被抄。李承志就是帮凶之一！难道你想让你父亲的冤魂永远不得安息吗
沈墨白的脸色变得很痛苦。
我当然记得...但是,也许我们可以用其他方法...
其他方法那人冷笑,你还天真地以为能通过正当途径为沈家申冤吗沈墨白,你的书读得太多,脑子都读傻了。
可是杀人...
杀人怎么了他们当年杀我们的人时,可曾手软过那人恶狠狠地说,沈墨白,你要是现在退出,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说完,他就走了。
沈墨白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虽然不知道他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他并不是真的想要杀人。
他只是被仇恨和痛苦困住了。
第五章
当天晚上,沈墨白坐在院子里发呆。
我给他端了杯茶,轻轻放在他身边。
相公,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说。
他抬头看着我,眼中满是疲惫。
夫人,如果...如果你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
我在他身边坐下。
相公为什么总是说自己不是好人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好人。
你不了解我的过去。他苦笑,如果你知道我在谋划什么,一定会害怕的。
那你告诉我啊。我握住他的手,不管是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沈墨白看着我握住他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夫人...我姓沈,但我不是普通的沈家人。他缓缓开口,我的父亲,曾经是朝廷的户部侍郎。
我愣了一下。户部侍郎那可是朝廷的高官啊。
那为什么...
因为三年前,我父亲因为一桩贪墨案被抄家问斩。沈家满门,除了我一个人逃了出来,其他人都死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痛苦。
可是我父亲是被冤枉的。他继续说,那桩贪墨案的真正主谋是李承志,但他把所有罪名都推到了我父亲身上。
所以你想要报仇
对。他点点头,这三年来,我一直在等待机会。现在机会来了,有人愿意帮我杀死李承志。
我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呢杀死他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沈墨白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你觉得杀死李承志,就能证明你父亲的清白吗我轻声问,就算杀死了他,别人也只会说你是因为报私仇才杀人,不会有人相信你父亲是冤枉的。
沈墨白的脸色变了。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仇人逍遥法外吗
不是。我摇摇头,我的意思是,也许有更好的办法为你父亲申冤。
什么办法
找证据。我认真地说,既然李承志是真正的贪墨犯,那他一定留下了证据。只要找到证据,就能证明你父亲的清白,也能让李承志得到应有的惩罚。
沈墨白呆呆地看着我。
可是...这太难了。那些证据他肯定藏得很深...
难做就不做了吗我握紧他的手,相公,我知道你心里痛苦,但是杀人不能解决问题。而且一旦杀了人,你就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为你父亲申冤了。
他沉默了很久。
可是,那些人不会放过我的。如果我不配合他们...
那就离开这里。我不假思索地说,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你愿意跟我一起逃吗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当然。我点点头,你是我的相公,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沈墨白的眼中闪出泪光。
夫人...你真的愿意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我认真地说,我相信你不是坏人,我也相信你父亲是清白的。
他忽然紧紧抱住了我。
夫人...谢谢你...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轻拍着他的背。
相公,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好不好越远越好。
好。他点点头,我们明天就走。
但是第二天一早,那个黑衣人又来了。
而且这次,他带来了更多的人。
沈墨白,时间到了。他冷冷地说,你考虑好了吗
沈墨白下意识地护在我身前。
我...我需要再想想...
想什么那人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沈墨白,你不会是想要背叛我们吧
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那人冷笑,只是被这个女人迷惑了
他的目光转向我,眼中带着恶意。
沈墨白,你别忘了,你能活到现在,全靠我们的保护。如果你敢背叛我们...
他没有说完,但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沈墨白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我知道了...今晚,我会按计划行动。
这就对了。那人满意地点点头,记住,今晚之后,你就自由了。
等他们走后,沈墨白颓然坐在椅子上。
相公...我担心地看着他。
夫人,看来我们走不了了。他苦笑,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那怎么办
今晚...我必须按照他们的计划行动。他的声音很绝望,否则,他们会杀了我,也会杀了你。
我心里一寒。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沈墨白摇摇头。
夫人,如果今晚我回不来...你就收拾东西立刻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不行。我坚决地摇头,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夫人...
相公,既然他们要你今晚去杀李承志,那我们就去报官。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让官府提前在李府布防,抓住那些真正的凶手。
沈墨白眼睛一亮。
这...这个办法也许可行...
但很快,他又摇头了。
不行,如果我出卖了他们,他们一定会猜到是我干的。到时候,我们还是逃不掉。
那就不要让他们知道是你报的官。我说,你按照原计划去李府,但是提前一步报官。等官府抓住了那些人,你就说自己也是被他们胁迫的。
沈墨白沉思了一会儿。
这个办法...也许真的可行。
第六章
当天下午,沈墨白悄悄去了一趟衙门。
他没有直接找官员,而是托人给府尹大人递了一封匿名信,详细描述了今晚的刺杀计划。
回来后,他整个人都很紧张。
如果计划失败了怎么办他担心地问。
不会失败的。我安慰他,既然官府提前知道了消息,肯定会做好准备。
可是万一那些人怀疑是我...
那你就说自己也是受害者。我握住他的手,相公,相信我,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夜幕降临,沈墨白换上了夜行衣。
夫人,如果我今晚回不来...
你一定会回来的。我打断他,我等你。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坐在屋里,心跳得厉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好像是有很多人在街上跑动,还有喊叫声。
抓住他们！
别让刺客跑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计划成功了吗沈墨白安全吗
又过了一个时辰,终于有脚步声朝我们院子走来。
我连忙跑到门口,看到沈墨白正踉踉跄跄地走过来。
相公！我扑过去扶住他。
他的脸色很苍白,身上还有些血迹。
怎么了你受伤了我担心地检查他的伤势。
不是我的血。他坐下来,长长吐了一口气,是那些人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官府真的在李府埋伏了。他缓缓说道,我们刚翻墙进去,就被包围了。那些人还以为是李承志设的圈套,根本没想到是有人告密。
然后呢
混战中,有几个人被当场击毙,剩下的都被抓了。他看着我,眼中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我趁乱逃了出来。
那他们会怀疑你吗
应该不会。他摇摇头,我逃跑时故意制造了一些动静,让官府以为我也是受害者。而且那个为首的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我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这样一来,你就自由了。
是啊...自由了...他呢喃着这两个字,眼中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第二天一早,就有衙役来找沈墨白了。
沈公子,听说昨晚你也在李府为首的衙役客气地问。
是的。沈墨白点点头,我被那些人胁迫,不得不参与他们的行动。
那些人为什么要杀李大人
他们说...说是为了报仇。沈墨白小心措辞,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他们威胁我,如果不配合就要杀了我。
衙役点点头,显然对这个说法很满意。
沈公子放心,那些刺客都已经被抓获或击毙,以后不会再有人威胁你了。
等衙役走后,沈墨白瘫坐在椅子上。
终于...结束了...
我走过去轻抚他的背。
相公,现在你可以重新开始了。
重新开始...他苦笑,可是我父亲的冤屈还是没有得到昭雪。
会有机会的。我安慰他,现在那些阻碍你的人都不在了,你可以慢慢寻找证据,证明你父亲的清白。
他点点头,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夫人,谢谢你。他握住我的手,如果没有你,我可能真的会成为一个杀人犯。
我们是夫妻,这是应该的。
接下来的日子,沈墨白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不再整天愁眉苦脸,而是开始认真地收集关于当年那桩贪墨案的资料。
他去拜访了很多当年的当事人,虽然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多说,但还是让他找到了一些线索。
与此同时,他也开始重新读书,准备参加秋闱。
既然要为父亲申冤,我就必须有一定的地位才行。他对我说,如果能考中举人,甚至进士,就有更多机会接触到朝廷的资料。
我很支持他的决定。
相公有才华,一定能考中的。
有一天,他从外面回来,神色很兴奋。
夫人,我找到了一个重要线索！
什么
我今天见到了一个当年户部的小吏。他告诉我,当年那批被贪墨的银子,有一部分被转移到了李承志的一个亲戚那里。
真的吗我也很兴奋。
他还说,那个亲戚现在就在城里开钱庄。如果能找到当年的账册...
那就能证明你父亲的清白了！
沈墨白用力点头。
不过,想要拿到那些账册不容易。那个钱庄老板现在是城里的富商,戒备森严。
慢慢来,总会有机会的。我鼓励他。
就这样,我们的小日子过得很充实。
沈墨白白天读书或者调查案情,我则在家里操持家务。
虽然依然清贫,但我们都很满足。
因为我们有了共同的目标,也有了彼此的陪伴。
第七章
转眼到了秋天,正是乡试的时候。
沈墨白要去府城参加考试,我也收拾行李准备和他一起去。
夫人不必跟着受苦。他有些不忍心,府城的客栈很贵,而且我要考三天,你一个人在那里也无聊。
我不怕苦,也不怕无聊。我坚持道,我要在外面等你,给你加油。
他被我的话感动了,眼中闪出温柔的光芒。
夫人...
而且。我笑道,等你考中了举人,我们就能在府城里庆祝一下。我早就想去府城看看了。
如果考不中呢
不会的。我很有信心,相公这么有才华,一定能考中。
我们在府城找了一家便宜的客栈住下。
考试那三天,我每天都在考场外面等他。
虽然不能见面,但我希望他知道,我一直在支持他。
考试结束后,沈墨白走出考场时,整个人都显得很疲惫。
相公,考得怎么样我连忙迎上去。
还...还好。他有气无力地说,题目不算太难,应该能答上来。
那就好。我扶着他回客栈,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买点好吃的。
虽然我们囊中羞涩,但这种时候还是要庆祝一下的。
我去街上买了一只烧鸡和一壶酒,还有几样小菜。
不管结果如何,你都已经很棒了。我给他倒酒,来,我们先庆祝一下。
沈墨白喝了一口酒,脸色红润了一些。
夫人,如果我这次能考中举人,我们的生活就能好过一些了。
现在的生活我也很满足。我真心地说,只要我们在一起,过什么样的日子都不要紧。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
夫人,遇到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我也是。
我们相视一笑,心中都很温暖。
半个月后,乡试的结果出来了。
沈墨白考中了第十三名举人！
消息传来的那天,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相公,你考中了！你真的考中了！
沈墨白也很激动,但更多的是感慨。
父亲在天之灵,一定会很高兴的。他眼中有些湿润,我终于又有资格为沈家正名了。
是啊。我也被他的情绪感染,你父亲一定为你骄傲。
考中举人后,沈墨白的地位确实不同了。
县里的官员都开始对他客气起来,连一些商人也主动来结交。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有资格查阅一些官府的资料了。
夫人,我今天在县衙查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这天晚上,他兴奋地对我说。
什么信息
关于那个钱庄老板的。他压低声音,他叫钱富贵,确实是李承志的表弟。而且当年那桩贪墨案发生后不久,他的钱庄就突然有了大笔资金。
这不是很可疑吗
是啊,但是光有怀疑还不够,我们需要确凿的证据。
那要怎么找证据
沈墨白沉思了一会儿。
我想去他的钱庄看看,也许能发现什么。
会不会太危险我有些担心。
应该不会。他安慰我,我现在是举人,他不敢对我怎么样。而且我就是去正常借贷,又不是去偷东西。
第二天,沈墨白就去了钱富贵的钱庄。
他回来后,脸色有些奇怪。
怎么了我问。
那个钱富贵...他皱着眉头,见到我后,神色很慌张。我只是说想借些银子读书,他就推三阻四的,好像很怕我似的。
也许是心虚吧。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沈墨白继续说,我在他的办公桌上,看到了一个很眼熟的印章。
什么印章
户部的印章。他的声音很低,那个印章,应该是当年我父亲用过的。
我心里一紧。
你确定吗
我很小的时候见过,不会认错的。他眼中闪过愤怒,那个印章,为什么会在钱富贵那里
也许...我想了想,也许那就是当年贪墨案的关键证据。
沈墨白点点头。
我必须想办法拿到那个印章,还有他的账册。
可是要怎么拿我担心地问,你不能明抢啊。
我有一个计划。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既然他那么怕我,说明他心虚。我可以利用这一点。
第二天,沈墨白又去了钱庄。
这次他没有直接找钱富贵,而是在钱庄里大声说话,故意让所有人都听到。
钱老板,我听说你这里的银子,来路不太干净啊。
钱富贵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沈...沈举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沈墨白冷笑,你自己心里清楚。
钱富贵慌张地四处看看,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们,连忙说：沈举人,有话我们私下说。
他把沈墨白带到了后面的办公室。
沈举人,您到底想要什么钱富贵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什么都不要。沈墨白淡淡地说,我只是想知道,当年户部丢失的那批银子,是不是在你这里。
钱富贵的脸色彻底变了。
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不知道沈墨白指着桌上的印章,那这个印章怎么解释
钱富贵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发现印章就摆在桌上,顿时慌了。
这...这个...
这个印章,是我父亲生前用过的。沈墨白的声音很冷,钱老板,你说我该怎么办
钱富贵彻底慌了,跪在地上哀求：沈举人饶命！都...都是李承志逼我的！他说如果我不配合,就要我的命！
沈墨白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终于,真相要大白了。
第八章
你说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沈墨白冷声问道。
钱富贵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再也顾不得隐瞒了。
当年...当年李承志确实贪墨了户部的银子。他哆哆嗦嗦地说,但是眼看要被查出来了,他就...就把罪名推给了沈大人。
怎么推的
他伪造了一些文书,还...还盗用了沈大人的印章。钱富贵不敢看沈墨白的眼睛,那些贪墨的银子,有一部分被转移到了我这里。
证据呢沈墨白紧紧盯着他,那些账册和文书在哪里
在...在我家里的密室里。钱富贵彻底崩溃了,沈举人,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李承志威胁我,如果不配合,就要杀了我全家！
沈墨白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激动。
三年了,他终于找到了父亲冤案的证据！
带我去拿那些东西。他命令道。
可是...钱富贵犹豫了一下,如果李承志知道了...
李承志现在自身难保,哪还有时间管你沈墨白冷笑,你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配合我。
钱富贵没有选择,只能带着沈墨白去了他家。
在一个隐蔽的密室里,沈墨白看到了成堆的账册和文书。
还有一些金银财宝,显然就是当年被贪墨的那批银子。
这些账册记录了什么沈墨白翻看着那些资料。
记录了李承志转移银子的全过程。钱富贵老实回答,还有他伪造文书嫁祸沈大人的详细计划。
沈墨白越看越激动,这些证据足以证明父亲的清白！
很好。他合上账册,现在,你跟我去一趟府衙。
去府衙钱富贵吓得脸色发白,沈举人,您...您要把我交给官府
你放心,只要你配合作证,我可以为你求情。沈墨白说,毕竟你也是受害者。
当天下午,沈墨白就带着钱富贵和那些证据去了府衙。
府尹大人看了那些账册和文书,也是大吃一惊。
沈举人,这些证据如果属实,那当年的案子确实有问题。
大人明鉴。沈墨白恭敬地说,学生父亲含冤而死,还望大人为他昭雪。
府尹大人沉思了一会儿。
这件事关系重大,我需要上报上级。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沈墨白回到家,把经过告诉了我。
太好了！我激动地说,这下你父亲的冤屈终于能得到昭雪了！
希望如此。沈墨白虽然也很兴奋,但还是有些担心,就怕上面有人包庇李承志。
不会的。我安慰他,现在证据确凿,谁也包庇不了。
果然,三天后就有好消息传来。
府尹大人派人来通知,朝廷已经同意重新审理当年的案子。
而且李承志也被抓了起来,正在接受调查。
沈举人,恭喜你了。来传话的衙役笑着说,这次你可是为民除了一大害。
沈墨白激动得差点掉泪。
三年了...父亲终于能瞑目了...
又过了半个月,调查结果出来了。
李承志确实是当年贪墨案的真正主谋,沈墨白的父亲被正式平反昭雪。
朝廷还追封了沈父为忠臣,并给沈家恢复了名誉。
同时,李承志被判处死刑,当年参与陷害沈父的其他人也都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那天,沈墨白跪在父亲的坟前,哭得像个孩子。
父亲,您的冤屈终于得到昭雪了...儿子没有让您失望...
我在一旁静静地陪着他,心里也很难受。
这三年来,他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和压力,只有我知道。
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他也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重担了。
从坟地回来后,沈墨白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很多。
夫人,谢谢你一直陪着我。他握住我的手,眼中满是感激,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永远走不出仇恨的阴霾。
我们是夫妻,这是应该的。我笑着说,现在你父亲的冤屈昭雪了,我们也可以安心过日子了。
是啊,可以安心过日子了。他也笑了,笑容很温暖。
几天后,朝廷的赏赐也下来了。
因为沈墨白揭发了贪污案,朝廷不仅恢复了沈家的荣誉,还赏赐了不少金银。
更重要的是,沈墨白被直接提拔为县令,不用再经过会试了。
夫人,我们要搬家了。沈墨白兴奋地告诉我,朝廷任命我为临县的县令,下个月就要上任。
真的吗我也很高兴,那我们终于不用过苦日子了。
是啊,以后你就是县令夫人了。他开玩笑地说,到时候可不能再让你下厨房了。
我还是想自己做饭。我笑道,外面的菜哪有家里做的香
沈墨白温柔地看着我。
夫人,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不苦。我摇摇头,能和你在一起,再苦我也愿意。
第九章
搬到新县城后,我们的生活确实好了很多。
县令府虽然不算太大,但比之前的破院子强多了。
沈墨白上任后,兢兢业业地处理政务,很快就得到了当地百姓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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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真是个好官啊。经常有百姓这样夸赞他。
我也适应了县令夫人的身份,虽然不用再做粗活,但还是会亲自下厨做一些沈墨白爱吃的菜。
夫人,你现在是县令夫人,不用这么辛苦的。沈墨白看我在厨房忙碌,有些心疼。
我喜欢给你做饭。我笑着说,这样才有家的感觉。
他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
夫人,我们结婚这么久了,我却从来没有好好感谢过你。
感谢什么
感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没有离开我,感谢你一直相信我,支持我。他的声音很温柔,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成了一个复仇心切的恶人了。
我转过身看着他。
相公,我们是夫妻,说这些做什么
我知道我们是夫妻,但是...他有些不好意思,我们虽然是夫妻,但一直分房睡,这样对你不公平。
我脸红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我们结婚这么久,一直保持着一种奇怪的距离。
虽然感情很好,但始终没有真正的夫妻之实。
我...我不介意的。我小声说。
可是我介意。他认真地看着我,夫人,我想和你做真正的夫妻。
我的心跳得很快,不敢看他的眼睛。
如果...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他轻抚我的脸颊。
夫人,我爱你。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说这三个字。
我的眼眶湿润了。
我也爱你。
那天晚上,我们终于成了真正的夫妻。
之后的日子过得更加甜蜜。
沈墨白工作虽然忙碌,但总是会抽时间陪我。
有时候我们一起在后花园里散步,有时候一起读书,有时候只是简单地聊天。
这样平静美好的日子,我做梦都想不到能够拥有。
半年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相公,我...我有了。我有些紧张地告诉他。
沈墨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狂欢般地把我抱起来转了一圈。
真的吗我们要有孩子了
嗯。我点点头,心里也很高兴。
太好了！他激动得眼中都有了泪光,我要当父亲了！
怀孕期间,沈墨白对我更加体贴。
他几乎把所有能推的应酬都推了,一有时间就陪在我身边。
夫人,想吃什么尽管说,我让厨子给你做。
想去哪里散步也尽管说,我陪你去。
身体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他的关怀让我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相公,你不用这么紧张。我笑着说,生孩子是很自然的事情。
可是我怕你受苦。他握住我的手,夫人,我不能没有你。
不会有事的。我安慰他,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
十个月后,我们的儿子出生了。
那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家伙,哭声很响亮。
夫人,我们有儿子了！沈墨白看着怀里的孩子,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长得像你。我虚弱地笑着。
不,他长得像你,一样漂亮。
我们给孩子取名沈安,希望他一生平安。
有了孩子后,我们的生活更加充实。
沈墨白虽然公务繁忙,但只要一有空就会逗孩子玩。
小安,叫爹爹。
小安,来,爹爹抱抱。
看着他和儿子的互动,我心里充满了幸福。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平静、温馨、充满爱意。
第十章
时光飞逝,转眼间小安已经三岁了。
他长得确实像沈墨白,聪明伶俐,很招人喜爱。
沈墨白的仕途也很顺利,因为政绩突出,被提拔为知府。
我们又要搬家了,这次是去府城。
夫人,这次我们住的地方更大了。沈墨白兴奋地说,小安也能有更好的成长环境。
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住哪里都一样。我抱着小安,心里很满足。
搬到府城后,沈墨白更忙了。
作为知府,他要管理整个府里的政务,责任很重。
但他还是会尽量抽时间陪我们。
爹爹,今天教我写字好不好小安拉着沈墨白的袖子撒娇。
好,爹爹教你写自己的名字。沈墨白放下公文,耐心地教儿子。
看着这温馨的画面,我心里暖暖的。
当年那个被仇恨困扰的青年,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有一天,小安忽然问我：娘亲,爹爹以前是不是很苦
为什么这么问我有些意外。
因为爹爹有时候做噩梦,会喊爷爷的名字。小安天真地说,爹爹是不是很想念爷爷
我心里一酸。
原来沈墨白还是会梦到他的父亲。
虽然冤屈已经昭雪,但失去亲人的痛苦是永远无法完全消除的。
是啊,爹爹很想念爷爷。我轻抚小安的头,所以你要做个好孩子,让爹爹开心。
我会的！小安用力点头。
晚上,我和沈墨白谈起了这件事。
小安说你有时候会做噩梦
沈墨白有些不好意思。
偶尔会梦到父亲,不过没关系,已经比以前好多了。
相公,你心里还是很痛苦吧我握住他的手。
不是痛苦,是想念。他轻叹一声,我很想让父亲看看现在的我们,看看他的孙子。
我相信他在天之灵,一定能看到的。我安慰他,而且他一定为你骄傲。
嗯。沈墨白点点头,夫人,有时候我觉得,遇到你是父亲在天之灵的安排。如果没有你,我永远不可能有现在的生活。
那是因为你本来就是个好人。我认真地说,你只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而已。
又过了几年,小安已经七岁了。
沈墨白也从知府升为了布政使,成了朝廷的重臣。
这天,他从朝廷回来,神色有些凝重。
相公,怎么了我关心地问。
皇上要调我去京城任职。他说,担任户部侍郎。
我愣了一下。
户部侍郎,那正是他父亲当年的职位。
皇上这是...
皇上说,沈家世代忠良,应该恢复往日的荣光。沈墨白的眼中有些湿润,夫人,我终于能继承父亲的遗志了。
那我们就去京城。我毫不犹豫地说,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
可是京城的官场复杂,我怕...
怕什么我打断他,你现在不是当年那个孤立无援的青年了。你有才华,有品德,还有我和小安支持你。
沈墨白深深地看着我。
夫人,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从一个县令夫人到知府夫人,现在又要做部堂夫人,你从来没有抱怨过。
因为我嫁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职位。我笑着说,不管你是穷书生还是朝廷重臣,在我心里都是我的相公。
他紧紧抱住我。
夫人,我爱你。
我也爱你。
一个月后,我们全家搬到了京城。
沈墨白走马上任,很快就展现出了出色的治理能力。
皇上对他很器重,经常召见他讨论国事。
父亲在天之灵,一定很欣慰。沈墨白对我说,沈家的荣光终于恢复了。
小安也在京城的学堂里读书,成绩很好。
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但我最珍惜的,还是一家人在一起的温馨时光。
有一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坐在院子里赏月。
爹爹,我长大了也要像你一样做官吗小安问。
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个好人。沈墨白认真地说,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失去良心。
我记住了。小安懂事地点头。
我看着这父子二人,心里充满了幸福。
从当年那个破败的小院子,到现在京城的府邸,我们走过了多少风风雨雨。
但不管环境如何变化,我们对彼此的爱从未改变。
这就足够了。
相公。我轻声唤他。
嗯
我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吗
当然。他握住我的手,眼中满是坚定,我向你保证,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
月光洒在我们身上,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我知道,不管将来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能渡过一切难关。
因为我们有爱,有信任,有共同的信念。
这就是最珍贵的财富。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