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倒垃圾被拍我求保洁阿姨！
紫金苑壹号,寸土寸金的顶豪小区。暮色四合,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屋内却一片狼藉。昂贵的羊毛地毯上散落着破碎的水晶杯、揉成团的律师函和撕碎的代言合同。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香氛和绝望的气息。
林晚蜷缩在意大利真皮沙发里,身上还穿着那件被狗仔拍到、如今已成全网笑柄的香奈儿睡衣。头发凌乱,眼妆糊成一团,昔日光彩照人的顶流巨星,此刻像个被抽走灵魂的破布娃娃。手机屏幕不断闪烁,经纪人王姐的咆哮和无数条咒骂短信如同冰锥,扎得她浑身发冷。
晚晚！完了！全完了！税务局稽查组已经进驻公司了！这次是动真格的！证据链太全了！我们找的关系全被打回来了！对方铁了心要办成铁案！王姐的声音嘶哑绝望,你……你赶紧想想办法！找找……找找有没有能通天的人！不然……十年起步啊！
十年林晚浑身一哆嗦,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疯狂的求生欲！通天的人她认识谁那些酒会上的高官慈善晚宴的贵妇此刻电话要么关机,要么直接挂断！树倒猢狲散！
就在这时！
叮咚——！
门铃响了。
林晚如同惊弓之鸟,猛地弹起！惊恐地看向门口可视对讲屏幕。
屏幕上,是一个穿着深蓝色保洁制服、拎着半旧塑料拖桶和水桶的中年女人。她身形瘦削,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是每周三固定来打扫的钟点工,苏云。
林晚紧绷的神经瞬间垮塌,一股巨大的失望和烦躁涌上心头。她泄气地瘫回沙发,有气无力地对着对讲：苏阿姨……今天……不用打扫了……
门外的苏云似乎顿了顿,声音透过对讲传来,平稳清晰：林小姐,垃圾……满了。我顺手带下去。
垃圾林晚这才想起,门口玄关堆着几天没倒的垃圾袋,里面还有她慌乱中塞进去的、没来得及粉碎的几份敏感文件！绝不能让人看到！
别动！林晚尖叫一声,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鞋都顾不上穿,赤着脚冲向门口！
她一把拉开沉重的实木大门！
门外,苏云正弯腰,准备拎起那袋鼓鼓囊囊、散发着酸腐气味的黑色垃圾袋。动作自然,没有丝毫异常。
别碰！林晚劈手夺过垃圾袋,动作粗暴,指甲差点划到苏云的手。她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仓惶和一丝被冒犯的恼怒,我自己倒！
她胡乱地拢了拢头发,拎着那袋沉重的垃圾,甚至没看苏云一眼,脚步踉跄地冲向电梯间。高档睡衣的蕾丝边蹭在冰冷的金属门框上,勾出了丝。
苏云平静地收回手,拎起拖桶和水桶,默默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电梯下行。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垃圾袋渗出的不明液体滴落在地板上的嗒……嗒……声,和林晚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负一层,垃圾房。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林晚皱着眉,忍着恶心,将垃圾袋狠狠甩进巨大的分类垃圾桶里！仿佛甩掉什么肮脏的东西。她转身想走,却瞥见不远处垃圾桶后面,一点微弱的红光一闪而逝！
狗仔！
林晚浑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她猛地转身,想躲回电梯,却已经晚了！
咔嚓！咔嚓！咔嚓！
刺眼的闪光灯如同毒蛇的信子,瞬间撕破了地下车库的昏暗！几个黑影从角落窜出,长焦镜头如同黑洞洞的枪口,死死对准了她！
林晚！偷税漏税证据确凿！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晚！传闻你将被永久封杀！是真的吗！
林晚！看这边！你现在心情如何！
尖锐的问题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扎来！林晚脸色惨白如纸,下意识地抬手挡住脸,身体摇摇欲坠！巨大的恐惧和屈辱感让她几乎窒息！完了！彻底完了！这张落魄倒垃圾的照片传出去,她将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再无翻身可能！
就在她绝望地闭上眼,准备迎接更猛烈的羞辱时——
一个身影,平静地挡在了她面前。
是苏云。
她拎着拖桶和水桶,瘦削的身体像一堵沉默的墙,挡住了大部分镜头和刺眼的闪光灯。她甚至没有看那些疯狂的记者一眼,只是微微侧头,对身后瑟瑟发抖的林晚,用一贯平稳的语气说：
林小姐,让让,我拖地。
记者们被这突然出现的保洁阿姨弄得一愣,镜头下意识地转向她。
苏云仿佛没看见那些镜头,她放下拖桶,拿起拖把,拧干水,动作一丝不苟地开始拖地上刚才林晚甩垃圾时溅出的污渍。浑浊的水痕在她拖把下迅速消失,留下一片洁净的水光。
这诡异的平静,与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林晚看着眼前这个挡在自己身前、旁若无人拖地的背影,一个荒诞到极点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脑海！王姐的嘶吼在耳边回响：找找能通天的人！
税务局稽查组！铁了心要办成铁案！姓苏苏！
她猛地想起,有一次王姐来家里谈事,看到苏云在擦桌子,随口问了一句：苏阿姨看着挺面善,以前做什么的
苏云当时擦着一个价值百万的古董花瓶,头也没抬,淡淡回了一句：在机关单位,管点小事。
机关单位！管点小事！
难道……难道……
巨大的求生欲瞬间压倒了所有理智和尊严！林晚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猛地绕过苏云,冲到那群记者面前！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她做出了一个让全场死寂的动作！
她对着那个依旧在弯腰拖地的保洁阿姨,深深地、卑微地弯下了腰！九十度鞠躬！
苏阿姨！林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尖锐刺耳,充满了绝望的哀求,求求您！求您跟税务局……跟稽查组的领导说说情！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钱我马上补！双倍！不！十倍！求您给我一次机会！求求您了！
闪光灯疯狂闪烁！快门声连成一片！所有记者都惊呆了！镜头死死锁定着这荒诞绝伦的一幕！
顶流巨星林晚！对着自家钟点工保洁阿姨！鞠躬哀求！求她向税务局说情！
苏云拖地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她缓缓直起身,手里还拎着滴水的拖把。她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弯着腰、浑身颤抖、涕泪横流的昔日雇主,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看一出与己无关的闹剧。
她抬起手,不是去扶林晚,而是指了指地上刚刚被林晚踩出的几个脏脚印,声音依旧平稳,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空气：
小林啊,
阿姨只负责擦地。
税的事……
她顿了顿,拎起拖桶,绕过僵在原地的林晚,走向电梯,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得问法律。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死一般的寂静和闪光灯的疯狂。
林晚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巨大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
苏云……苏组长！
轰——！！！
当晚,热搜彻底炸了！
爆！林晚鞠躬哀求保洁阿姨！
爆！保洁阿姨真实身份曝光！
爆！苏云！国家税务总局稽查局重案组组长！
爆！林晚偷税案主办官员竟是她家钟点工！
配图是高清大图：林晚卑微鞠躬,苏云拎着拖桶,面色平静。
全网沸腾！服务器瘫痪！
卧槽！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林晚：我慌了！我天天在扫黑组长眼皮底下偷税！
苏组长：扫了三年地,看了三年戏,收网！
这波啊,这波叫自投罗网！送货上门！
哈哈哈哈年度爽文！顶级打脸！
林晚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刺眼的标题和自己卑微到尘埃里的照片,眼前一黑,手机啪嗒掉在地上,屏幕碎裂。
她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玄关处苏云刚刚拖过、光洁如镜的地面,倒映着自己扭曲崩溃的脸。
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困兽般的、绝望的呜咽。
第2章
代言解约我擦掉天价合同！
砰！
一只限量版爱马仕茶杯狠狠砸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瞬间粉身碎骨！滚烫的红茶和碎片四溅！
废物！一群废物！林晚的经纪人王姐,此刻再无半分平日的精明干练,如同一头发狂的母狮,在满地狼藉的办公室里咆哮,公关呢！水军呢！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热搜为什么压不下去！为什么！
公关总监刘明缩在角落,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发颤：王……王姐……不是我们不压……是……是根本压不住啊！苏……苏组长那身份一爆出来……官媒都下场了！直接定性！谁敢洗！现在所有平台都在限流林晚的关键词！发什么都秒删！我们……我们被全网封杀了啊！
封杀！王姐眼前一黑,扶住桌子才没摔倒,‘璀璨星光’的代言呢！‘风华珠宝’的合约呢！他们不是签了三年吗！违约金呢！
解……解约了……助理小张哭丧着脸,递过来一叠厚厚的文件,‘璀璨星光’刚刚发函……说林晚女士严重违反艺人道德条款……单方面解约……还要追偿品牌损失……
‘风华珠宝’也……
‘悦诗’化妆品……
还有……
一份份冰冷的解约函如同雪片般堆在桌上,每一份都盖着鲜红的公章,如同催命符。
违约金……加起来……保守估计……八个亿……小张的声音带着哭腔。
八个亿！王姐喉咙一甜,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她猛地抓起一份解约函,看着上面刺眼的数字和永久终止合作的字样,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林晚呢！让她滚过来！让她自己看看！她干的好事！王姐歇斯底里地吼道。
就在这时！
滴——
办公室门禁轻响。
门被推开。
穿着那身深蓝色保洁制服、拎着拖桶和水桶的苏云,平静地走了进来。她仿佛没看到满地的狼藉和剑拔弩张的气氛,径直走到办公桌前那片茶杯碎片和茶渍前。
王姐和刘明等人瞬间僵住！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惊恐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煞星！
苏云放下拖桶,拿起抹布,蹲下身,开始一丝不苟地清理地上的碎片和污渍。动作熟练而专注,仿佛在擦拭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对周围那些或惊恐、或怨毒的目光视若无睹。
王姐看着苏云那平静的侧脸,一股邪火猛地窜上头顶！就是这个女人！毁了她苦心经营的一切！毁了林晚！也毁了她！
苏组长！王姐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尖锐变调,带着毫不掩饰的怨毒,好手段！真是好手段！潜伏三年！就为了今天！看着我们像小丑一样在你眼皮底下蹦跶！你很得意吧！
苏云没有抬头,依旧专注地擦着地上一块顽固的茶渍,声音平淡无波：王女士,你误会了。我只是个钟点工,拿钱干活。
钟点工！王姐气极反笑,指着桌上那堆解约函,钟点工能让我们赔八个亿！钟点工能让官媒点名封杀！苏云！你够狠！
苏云终于擦干净了那块茶渍,她站起身,将脏抹布放进水桶里搓洗。清澈的水瞬间变得浑浊。她拧干抹布,走到办公桌前。
王姐和刘明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她。
苏云的目光扫过桌上那堆散落的、印着终止合作、追偿损失、天价违约金等刺眼字样的解约函。她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那块刚拧干的、还有些湿润的抹布。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她极其自然、极其平静地……用那块抹布,开始擦拭……办公桌桌面。
动作不疾不徐,从左到右。
抹布所过之处,桌面上散落的文件纸张,包括最上面那份璀璨星光的天价解约函,瞬间被抹布带起的湿痕……浸透！揉皱！字迹模糊！红色的公章晕染开一片刺目的污迹！
你干什么！王姐失声尖叫,想扑上去抢救！
苏云手腕一转,抹布精准地覆盖在下一份风华珠宝的合约上,同样用力一抹！
刺啦——
纸张被湿抹布和力道揉搓,发出轻微的撕裂声！关键条款和签名处瞬间糊成一团！
一份！两份！三份！
苏云的动作流畅得如同在完成一项日常清洁工作。那块普通的抹布,在她手里仿佛化作了最无情的橡皮擦,将那些代表着巨额债务和事业终结的判决书,一份份地……擦拭！揉烂！变成一堆沾满水渍、字迹模糊的废纸！
王姐和刘明彻底傻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苏云如同打扫灰尘般,将他们视为救命稻草（或催命符）的合同,轻描淡写地毁掉！
最后一份合约在抹布下变成废纸。
苏云将脏兮兮的抹布丢回水桶,浑浊的水面荡开涟漪。她拎起拖桶和水桶,转身走向门口,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微不足道的清洁任务。
走到门口,她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声音清晰地传入死寂的办公室：
脏东西,擦掉就好。
人要是脏了……
她拉开门,留下后半句飘散在空气里：
……得自己洗。
门轻轻合上。
办公室里,只剩下王姐粗重的喘息、刘明呆滞的目光,以及桌上那堆被抹布蹂躏得不成样子、如同垃圾般的……废纸。
王姐猛地抓起一张被水浸透、字迹全无的合同,看着上面那团刺眼的红色污迹（曾经的公章）,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破风箱般的、绝望的嗬嗬声。
八个亿的债务……就这么……被一块抹布……擦没了
可为什么……她感觉……更冷了
第3章
颁奖典礼我坐评委首席！
金翎奖颁奖典礼后台,星光黯淡。
昔日众星拱月的林晚,此刻像一抹不合时宜的阴影,蜷缩在化妆间最角落的椅子上。身上那件借来的过季高定礼服,如同讽刺的枷锁。厚重的粉底也遮不住她眼底的青黑和憔悴。经纪人王姐铁青着脸站在一旁,如同守着最后的阵地。
晚晚,打起精神！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王姐压低声音,语气急促,虽然……虽然没了代言,但只要今晚能拿下这个‘年度最具商业价值艺人’奖！哪怕只是提名！我们就能喘口气！就能告诉外界,你还有价值！还有翻盘的可能！
林晚空洞的眼神动了动,一丝微弱的光亮燃起,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淹没。她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而狼狈的女人,声音干涩：王姐……真的……还有可能吗苏云她……
别提那个名字！王姐厉声打断,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她再厉害,手也伸不到娱乐圈评奖！金翎奖是业内最公正的！评委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我们打点过的李老、张导……他们……
林晚老师！准备候场了！工作人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王姐深吸一口气,强行挤出笑容,拉起林晚：走！拿出你顶流的气势来！让那些看笑话的人看看！你林晚还没倒！
红毯环节,林晚的出现如同在滚油中滴入冷水。镁光灯依旧闪烁,却不再是追逐,而是冰冷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嘲讽。记者的问题尖锐如刀：
林晚！偷税漏税案进展如何是否面临刑事指控
对于你向保洁组长鞠躬求情的行为,是真心悔过还是作秀
传闻你已被业内封杀,今晚是最后一次公开露面,是真的吗
林晚脸色惨白,强撑着僵硬的笑容,在王姐的掩护下,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内场。所过之处,周围的艺人、导演、制片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眼神复杂,有鄙夷,有怜悯,更多的是避之不及的冷漠。她像一块瘟疫,被无形的屏障隔离在光鲜亮丽的圈子之外。
终于找到贴着自己名字的座位——在会场倒数第二排,最靠近安全出口的角落。与往年第一排C位的风光,天壤之别。林晚如同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巨大的屈辱感几乎将她淹没。
颁奖典礼开始。歌舞升平,奖项逐一揭晓。每当镜头扫过前排那些谈笑风生的顶流和新贵,林晚的心就像被针扎一下。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进肉里,祈祷着那个渺茫的奇迹。
接下来,颁发的是——年度最具商业价值艺人奖！主持人声音高亢。
大屏幕开始播放提名VCR。林晚的名字和照片赫然在列！虽然镜头极少,且明显是旧素材拼接。王姐激动地抓住林晚的手臂！林晚的心脏也狂跳起来！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
获得提名的有——主持人拖长了声音,制造悬念。
镜头扫过几位提名者紧张的脸。
最终获奖者是——主持人猛地提高音量,恭喜——新生代实力演员,陈晓阳！
掌声雷动！灯光聚焦在年轻男演员惊喜的脸上！
林晚眼前一黑！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熄灭！她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软在椅子上,浑身冰冷。王姐也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让我们再次恭喜陈晓阳！同时,也请允许我隆重介绍今晚的特邀颁奖嘉宾——主持人话锋一转,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敬意,一位在文化艺术领域做出卓越贡献的国宝级大师！同时,也是我们金翎奖评委会的特别顾问——苏云女士！有请苏老师！
轰——！！！
整个会场瞬间炸了！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云！那个……林晚家的钟点工！税务稽查组长！她……她是金翎奖评委！还是特邀颁奖嘉宾！国宝级大师！
追光灯猛地打向舞台侧方！
一道身影,缓步走上舞台。
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却熨烫得一丝不苟的深蓝色……保洁制服！
苏云步履沉稳,神色平静。她没有穿华丽的礼服,没有戴璀璨的珠宝,只有那身朴素的蓝色制服,在璀璨的舞台灯光下,却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慑全场的强大气场！她手里没有奖杯,而是……拎着一个半旧的、装着干净抹布的……塑料水桶！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连获奖的陈晓阳都忘了上台！
苏云走到舞台中央,站定。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如同扫过一片需要打扫的场地。她的视线,精准地落在了倒数第二排角落,那个如同石化般的林晚身上。
林晚浑身剧颤！对上苏云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让她几乎窒息！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怎么可能是评委！她穿着保洁制服上台！她想干什么！
苏云的目光只在林晚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她看向主持人,微微颔首。
主持人如梦初醒,慌忙将沉甸甸的奖杯递过去,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苏……苏老师……请您……为获奖者颁奖……
苏云却没有接奖杯。她将手中的塑料水桶轻轻放在脚边,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从水桶里……拿出了一块折叠整齐、微微湿润的……白色抹布！
她展开抹布,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那不是一块抹布,而是一方丝帕。
然后,她拿着那块抹布,在万众瞩目之下,在璀璨的舞台灯光下,开始……擦拭……那座象征着娱乐圈至高商业价值的、金光闪闪的奖杯！
动作轻柔,细致,如同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抹布拂过奖杯上年度最具商业价值艺人的刻字,拂过底座,拂过每一个棱角。
全场鸦雀无声！只有苏云擦拭奖杯时,布料与金属摩擦发出的、极其细微的沙沙声！这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会场的每一个角落！如同最响亮的耳光,抽在每一个追逐名利的娱乐圈中人脸上！
林晚死死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她看着台上那个穿着保洁制服、旁若无人擦拭奖杯的身影,看着那刺眼的金光在抹布下流转,巨大的羞辱感如同海啸般将她彻底淹没！她终于明白了！
苏云是在用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告诉她,也告诉所有人：
在真正的价值和力量面前,这所谓的商业价值,这金光闪闪的奖杯……不过是……一件需要擦拭的器物。
甚至……连她林晚这个人,也不过是……一块需要清理的污渍。
苏云擦拭完毕,将抹布重新叠好,放回水桶。她拿起那座被擦得锃亮的奖杯,仿佛只是拿起一件刚清洁好的物品,递给了旁边早已呆若木鸡的主持人。
好了。苏云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平静地响起,干净了。
她拎起水桶,转身,步履沉稳地走下舞台。蓝色制服的背影消失在侧幕。
留下整个会场死一般的寂静,和一座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光芒、却仿佛失去了所有意义的奖杯。
林晚瘫在椅子上,泪流满面。她知道,自己完了。彻彻底底地完了。她的明星梦,她的顶流光环,她所追逐的一切……都在那块抹布下,被擦得……一干二净。
第4章
私生子曝光我递亲子鉴定！
砰！
一个水晶烟灰缸狠狠砸在65寸液晶电视屏幕上！屏幕瞬间碎裂成蛛网！林晚那张梨花带雨、对着镜头哭诉被陷害、求原谅的脸,在碎裂的屏幕中扭曲变形。
贱人！婊子！还敢狡辩！豪华公寓里,一个穿着睡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金主周强）面目狰狞,指着屏幕破口大骂,偷税漏税！全网封杀！老子的钱全他妈打了水漂！现在还敢发这种洗白视频！当网友是傻子吗！
他猛地转身,一把揪住旁边瑟瑟发抖的林晚的头发,将她狠狠掼在沙发上！林晚痛呼一声,眼泪瞬间涌出。
周总……周总你听我解释……林晚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我是被冤枉的！是苏云！是那个贱人害我！她……
闭嘴！周强一巴掌扇在林晚脸上！力道之大,让她半边脸瞬间红肿起来！老子不管什么苏云李云！老子只在乎钱！老子的钱！还有老子的脸面！
他喘着粗气,眼神阴鸷地盯着林晚：现在,全网都知道你是我周强捧出来的！你塌房！老子也跟着丢人！成了圈子里的笑话！这笔账,怎么算！
林晚捂着脸,恐惧地看着眼前这个翻脸无情的男人。她知道周强的手段,心狠手辣,黑白通吃。自己现在身败名裂,在他眼里连条狗都不如！
周总……我……我还有钱！我还有一些积蓄……还有房产……林晚语无伦次地哀求,我都给你！求求你……放过我……
钱周强嗤笑一声,眼神更加冰冷,你那点钱,够赔违约金吗够弥补老子的损失吗他俯下身,肥胖油腻的脸凑近林晚,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酒气,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
他粗糙的手指划过林晚红肿的脸颊,声音带着一丝残忍的玩味：你还有样‘东西’,值点钱……
林晚身体猛地一僵！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你那个儿子……叫小杰是吧周强咧开嘴,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养在国外挺费钱的吧
不！不要动小杰！林晚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尖叫起来！那是她唯一的软肋！是她用尽手段隐藏了五年的秘密！周强！你敢动他！我跟你拼命！
拼命周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把掐住林晚的脖子,将她按在沙发上！你拿什么拼嗯你现在就是条丧家犬！老子捏死你比捏死蚂蚁还容易！
他凑到林晚耳边,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明天,我会安排记者‘意外’拍到小杰的照片。标题我都想好了：‘顶流林晚海外私生子曝光,生父成谜！’你说……这新闻,值多少钱够不够我回点血
林晚瞳孔骤缩！巨大的恐惧让她浑身冰冷！她拼命挣扎,却被周强死死按住,窒息感阵阵袭来！
不……不要……她绝望地呜咽着。
不要周强狞笑,那就看你的表现了！今晚……把老子伺候好了！说不定……
叮咚——！
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周强的话。
周强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吼道：谁他妈这么不长眼！
门外没有回应。
周强骂骂咧咧地松开林晚,整理了一下睡袍,走到门口,猛地拉开大门！
门外,站着的不是他预想中的助理或保镖。
而是……穿着深蓝色保洁制服、拎着拖桶和水桶的苏云。
周强愣住了,随即暴怒：你他妈谁啊！滚蛋！这里不需要打扫！
苏云平静地看着他,目光扫过他身后沙发上衣衫不整、满脸泪痕的林晚,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她没有说话,只是从拖桶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工具袋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文件袋很普通,没有任何标识。
苏云将文件袋递向周强。
干什么周强一脸警惕和厌恶。
周强先生,苏云的声音依旧平稳,清晰地报出一串数字,你的瑞士银行账户,尾号XXXX,本月5日转入一笔三千万美元,来源是开曼群岛离岸公司‘星辰资本’,实际控制人是你堂弟周斌。这笔钱,涉嫌洗钱和转移境内非法所得。
周强的脸色瞬间变了！如同见了鬼！
苏云又报出一串地址：你在城南‘碧水兰庭’包养的情妇李小姐,昨天下午在私立医院做了孕检,胎儿发育良好。不过,她似乎不知道,你在城北‘香榭丽舍’还有一位张小姐,刚为你生下一个儿子,刚满月。
周强的额头瞬间渗出冷汗！眼神充满了惊骇！
苏云最后,将目光投向沙发上面如死灰的林晚,又看向周强,清晰地说道：
关于林晚女士的儿子周小杰。
她顿了顿,从文件袋里抽出一份薄薄的、盖着鲜红印章的文件,展示在周强面前。
那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报告结论处,清晰打印着：
【经DNA比对,排除周强（样本A）为周小杰（样本B）的生物学父亲。】
啪嗒！
周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门框上！他死死盯着那份鉴定报告,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巨大的震惊、难以置信和被彻底扒光的羞怒！
不……不可能……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苏云将亲子鉴定报告塞回文件袋,连同整个文件袋一起,随手扔进了脚边的……拖桶里。浑浊的脏水瞬间浸透了文件袋。
她拎起拖桶和水桶,转身离开。走到电梯口,她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声音清晰地传入死寂的房间：
垃圾,记得分类。
电梯门合上。
公寓里,只剩下周强如同被雷劈中的呆滞身影,和林晚那混合着震惊、茫然、以及一丝……劫后余生的复杂眼神。
她看着拖桶里那份被脏水浸泡的亲子鉴定报告,又看看失魂落魄的周强,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原来……她拼命隐藏、视若珍宝的儿子……根本就不是这个男人的种
原来……她一直以为的靠山和底牌……不过是个笑话
而那个被她视为死敌、毁了她一切的苏云……却在无意中……救了她儿子
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席卷而来。林晚瘫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无声地笑了出来,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第5章
慈善晚宴我捐她零花钱！
半岛酒店,顶层宴会厅。
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璀璨光芒,空气里弥漫着名贵香槟、雪茄和高级香水的奢靡气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一年一度的星光慈善夜,依旧是名流云集,星光熠熠。只是今年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
林晚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长裙,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如同一个幽灵。厚厚的粉底遮不住她的憔悴和眼底的麻木。她手里捏着一只高脚杯,里面的香槟一口未动。周围那些曾经巴结奉承的面孔,此刻都带着或明或暗的疏离和探究。她像一件被遗忘的展品,被摆放在这个不属于她的角落。
她是被经纪人王姐硬拉来的。王姐说,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哪怕只是露个脸,捐点钱,拍张照发通稿,也能营造一点积极悔过、投身公益的假象。林晚知道这是徒劳,但她没有力气反抗。她的人生,早已被苏云那一块抹布,擦得干干净净。
台上,主持人热情洋溢地介绍着今晚的拍品和善款募集情况。大屏幕上滚动着捐款名单和金额,每一个名字都引来阵阵掌声和艳羡的目光。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今晚最特别的嘉宾！主持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她并非娱乐圈人士,却以其卓越的贡献和高尚的品格,赢得了我们所有人的敬意！她不仅是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紫砂技艺的泰斗！更是多年来默默支持公益事业的慈善家！让我们掌声欢迎——苏云老师！
哗——！！！
掌声如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烈！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舞台入口！
追光灯下！
苏云缓步走上舞台。
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却干净整洁的深蓝色保洁制服！
全场瞬间安静！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角落里的林晚！
慈善晚宴穿保洁制服！
然而,苏云脸上没有任何局促或尴尬。她步履从容,神色平静,仿佛只是走上一个普通的讲台。那身朴素的蓝色制服,在满场华服中,反而显得格外醒目,甚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主持人恭敬地将话筒递给她。
苏云接过话筒,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她的视线,在角落的林晚身上停留了零点一秒,随即移开。
大家好,我是苏云。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而沉稳,今天来,不是讲课,也不是领奖。是来捐点东西。
她顿了顿,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用旧报纸仔细包裹的……东西
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中,苏云一层层打开报纸。
里面,是一个……巴掌大小、造型古朴、色泽温润、在灯光下散发着内敛幽光的……紫砂壶。
哇——！台下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识货的人眼睛瞬间亮了！
这是我自己做的一把小壶,泥料是家藏的底槽清,形制是仿古如意。苏云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介绍一件寻常物品,放久了,有点灰,刚才顺手擦了一下。
她将小壶放在展示台上。
主持人激动地声音都在颤抖：苏……苏老师！这……这太珍贵了！您确定要捐出来拍卖吗
苏云点点头：嗯。拍多少,算多少。钱,捐给山区小学建图书馆。
好！好！主持人激动不已,苏云老师捐赠,个人作品——仿古如意紫砂壶一件！起拍价……
主持人犹豫了一下,看向苏云。
苏云摆摆手：随意。
起拍价……一元！主持人一咬牙,喊道！
一百万！立刻有人举牌！是前排一位收藏界大佬！
三百万！
五百万！
八百万！
一千万！
价格如同坐了火箭般飙升！竞价声此起彼伏！现场气氛瞬间被点燃！所有人都被这尊大神的手笔震撼了！一件随手擦拭的小壶,竟引得如此疯狂竞价！
最终！
两千八百万！成交！主持人激动地落槌！掌声雷动！
苏云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颔首。
感谢苏云老师的大爱！主持人声音哽咽,两千八百万！这将为多少孩子带去知识和希望！苏老师,您还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吗
苏云想了想,拿起话筒,目光再次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角落那个如同石化般的林晚身上。
林晚浑身一颤！巨大的恐惧和不安让她几乎要夺路而逃！
苏云的目光平静无波,声音清晰地响起：
钱,是身外物。
擦干净了,才能用。
心要是脏了……
她顿了顿,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捐再多钱,也洗不白。
全场瞬间寂静！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聚光灯般,唰地一下聚焦在角落的林晚身上！
林晚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随即又变得惨白！巨大的羞耻感如同火焰般灼烧着她！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苏云的话,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脸上！将她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撕得粉碎！
捐款名单适时地在大屏幕上滚动到最后一页。
林晚的名字赫然在列。
捐款金额：500,000元。
排名：倒数第三。
而苏云的名字,高居榜首。
捐款金额：28,000,000元。
刺眼的对比！如同最辛辣的讽刺！
林晚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串零,又看看台上那个穿着保洁制服、却如同神祇般受人敬仰的身影,再看看自己那可怜的五百万捐款……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绝望猛地冲上喉咙！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从事业到名声,从里子到面子！彻彻底底！体无完肤！
她猛地站起身,在所有人或鄙夷、或怜悯、或嘲讽的目光注视下,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宴会厅！高跟鞋在光洁的地面上敲出凌乱而狼狈的声响,如同她彻底崩塌的人生。
走廊尽头,安全通道的门被她猛地推开！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眼泪终于决堤而出！她颤抖着掏出手机,屏幕上是苏云那个从未变过的、朴素的微信头像（一朵紫砂泥胚）。
她手指颤抖着,编辑了一条信息：
【苏阿姨……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放过我吧……给我一条活路……我什么都愿意做……】
信息发送。
几秒后。
叮咚。
手机轻响。
林晚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慌忙点开！
苏云的回复,只有两个字,冰冷而简短：
【在忙。】
附带一张实时照片。
照片里,是半岛酒店宴会厅后台走廊。苏云穿着那身蓝色保洁制服,正弯着腰,用一块干净的抹布,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刚才林晚仓皇逃离时,在光洁地板上留下的……几个凌乱而肮脏的……高跟鞋印。
照片下方,还有一行定位小字：
【半岛酒店·保洁工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