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方池雲猛地一愣,怒气冲冲的开口,你是谁你让她接电话！
不好意思,她现在已经睡了。
不等方池雲反应,那边就已经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方池雲死死捏着手机,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因为用力而咯咯作响。
温昭然。
你真是好得很！
方池雲气得发笑。
他倒要看看,她温昭然,又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来。
他就不信,她能不管她那个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爹了。
方池雲直接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声音冷得像冰：给我查温昭然现在到底在哪儿！
他停顿了一下,补上一句：另外,通知医院那边,把温明朗的治疗停了。
助理的效率很高,不过十分钟,电话就回了过来,只是支支吾吾的。
方总……
方池雲没什么耐心：说。
方总,我这边查到,温小姐半个月前就出境了,应该是……是出国了。但具体去了哪个国家,暂时还查不到。
助理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还有,关于温明朗先生……我刚刚跟医院核实过,档案显示,他三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助理发过来的附件里,是一张三年前,由方氏集团财务部发出的,【关于中止为温明朗先生支付后续医疗费用】的内部通知函。
通知函下方,授权人签批处签着三个字。
方瑾巧。
方池雲盯着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签名,大脑一片空白。
不可能。
他的巧巧,善良,柔弱,看见流浪猫都会掉眼泪,是绝不可能干出这种事的。
助理还在继续往下说。
方总,我特地打电话去公司的财务部核实了一下。那边说,这确实是财务部收到的唯一一份关于温先生的指令。您知道的,这个最高权限……除了您,就只有方小姐能用。
还有……医院那边具体的死亡证明和火化回执,当时都按流程寄到了您这边,签收人是……是方瑾巧小姐。
方池雲颤抖着手,从抽屉里摸出一支烟点上,却忘了吸,任由猩红的火点安静地燃烧,烟灰落了一截在昂贵的西裤上。
他其实很少抽烟。
事情到这一步,他不可能还不明白。
方瑾巧停了温明朗的治疗。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在他心头野蛮生长,心脏被紧紧攥住,让他呼吸困难。
……
方瑾巧看见去而复返的方池雲,欣喜不已。
她赤着脚跑过来,想像往常一样扑进他怀里：小叔！
方池雲站在门口没动。
走廊的灯光在他身后勾勒出冷硬的轮廓,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面容,却能感觉到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
方瑾巧的脚步顿住,心头一紧：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