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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图渊的心跳蓦然停了,那是离婚证
不!不可能!他根本没有签过离婚协议他们怎么会离婚!
裴图渊盯着那本离婚证,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
不可能......他猛地抓起电话,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立刻调出上个月所有我签过的文件!
三分钟后,法务部发来了扫描件。
屏幕上赫然是一份离婚协议,最后一页的签名龙飞凤舞——是他的笔迹没错。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签过这份文件。
裴总......助理小心翼翼地递上平板,监控显示,这是夫人拿给您,您亲自签的。
视频画面里,姜竹荫穿着素白的衬衫,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她将文件轻轻放在他办公桌上,声音轻得像羽毛:这是母亲案子的结案报告,需要你签字。
那时的他正在批阅文件,头都没抬就接过钢笔,在指定位置签下名字。
啪!
平板被他砸得粉碎。
曾玉柔却突然捂着嘴偷偷笑出声,她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她扑过去想抱裴图渊,现在你自由了,我们可以——
滚开!裴图渊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眼底翻涌着暴戾,你以为这样就能取代她
他猛地将她甩开,曾玉柔的后脑重重磕在茶几角上,鲜血顿时涌出。
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备车!去法医中心!
法医中心的前台诧异地看着这个西装凌乱的男人:姜法医她两周前就离职了啊。
她去哪了裴图渊的声音哑得可怕。
好像是......出国了前台被他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具体去哪我们也不清楚......
裴图渊转身就走,一边拨通助理的电话:查!查所有航班记录!查她最后出现在哪里!
电话那头,助理战战兢兢:裴总......姜小姐三天前已经飞往意大利了,不对,信息好像是假的,罗马也有、新加坡、美国......裴总我们的信息好像都被
干扰了,查不到夫人究竟去了哪儿。
裴图渊太阳穴突突直跳,突然想起,姜竹荫曾经提过想去哪里学习,到底是哪儿......他太阳穴一阵刺痛,怎么都想不起来!
裴图渊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攥着那张离婚协议的复印件。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却照不亮他眼底的黑暗。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姜竹荫的场景。
那是七年前的临江大酒店,食物中毒事件发生后,家属坚称是酒店投毒。作为当值法医,她当众吃下死者剩下的菜肴,用专业分析证明是突发心梗致死。
他永远记得她转身时的样子:白大褂下摆划出利落的弧度,冷静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光。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看似冷静自持的女法医,会在解剖儿童尸体后偷偷躲在更衣室哭;会在值夜班时给流浪猫喂食;会因为他一句胃疼就半夜开车三个小时去买药......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裴图渊的目光落在酒柜上。
是那次酒会吧曾玉柔穿着几乎透明的睡衣贴上来时,他没有推开。那一刻的放纵像毒药,让他再也回不了头。
砰!
他一拳砸在玻璃上,鲜血顺着裂纹蜿蜒而下。
裴总!助理惊慌地冲进来,却被他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出去。
等门关上后,裴图渊缓缓滑坐在地上。
他从抽屉里取出那把姜竹荫送他的瑞士军刀,那是他曾经被家属报复,她给他防身用的,可他哪里舍得用。
你老是不记得带裁纸刀,她当时笑着戳他额头,这个随身带着,不许弄丢。
锋利的刀刃划过手腕时,他竟然感觉不到疼。
鲜血涌出来,在地毯上洇开暗色的花。
这样也好......
如果活着不能留住她,那就用死来赎罪吧。
意识模糊间,他似乎看到姜竹荫站在光里,还是初见时的样子,白大褂干净得刺眼。
荫荫......他伸出手,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医院。
裴图渊睁开眼时,曾玉柔正坐在床边削苹果。见他醒了,她惊喜地扑上来:图渊!你吓死我了!
滚。他声音虚弱,却冷得像冰。
曾玉柔的笑容僵在脸上:医生说你失血过多,差点死了,是我及时把你送到了医院——
我说,滚。裴图渊一把拔掉输液针,鲜血顿时涌出,再让我看见你,我会让你弟弟把牢底坐穿。
曾玉柔脸色瞬间惨白。
等病房终于安静下来,裴图渊望着天,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