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步往东殿走去,然而刚靠近,正在赏月的赵流萤就慌忙关上了窗户。
“嘭!”
这般避之不及的反应让赵清菀僵在原地,心头暖意骤然消散。
她默默转身,想去看一看三年未见的母后。
可刚到凤仪宫,就被嬷嬷拦住。
“公主请回吧,皇后娘娘已经歇下了,明日宫宴再见也不迟。”
只身回到公主府,赵清菀心中落寞,彻夜未眠。
翌日,宫宴。
赵清菀入席,终于如愿见到了父皇母后。
母后拉着她的手,眼中似有淡淡关怀。
“吾儿这三年在西塞过得如何?瞧着消瘦了许多。”
父皇也望着她:“菀儿在西塞受苦了。”
看着眼前的至亲,那些委屈尽数涌上赵清菀心头。
她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儿臣……一切都好。”
闻言,皇帝皇后瞬间淡了神色,抬手示意她入座。
宫宴开始。
太子赵锦渊和妹妹赵流萤坐在皇后下座,他们谁都没有给赵清菀一个眼神,将她当成了透明。
一阵载歌载舞后,皇帝打开裴景御呈上来的婚书,脸上一片喜色。
“镇国将军与西塞公主共结连理,这属实是一桩美谈。”
“既然长缨公主对这桩婚事极为满意,朕便做主让你们大年初一完婚如何?”
天子一言九鼎,出口便是圣喻。
裴景御起身,对着皇帝行了一礼:“谢陛下。”
霎时间席上一片热闹,群臣起身举杯祝贺。
“恭贺裴将军与公主大喜!”
在这声声贺喜中,赵清菀坐在冷清的角落格格不入。
她看着这一幕,不禁红了眼眶。
初一……是她的生辰日,可眼下却无一人提起。
三年间,她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如今回到自己的家国中,换来的竟是这样的忽视。
赵清菀的心脏仿佛被人揪住,疼得连呼吸都发颤。
这时,西塞使臣上前行礼。
“长缨公主与裴将军大喜,我们西塞也带来了送给大楚的贺礼。”
说着,他命人将礼物呈上来。
一幅半人高的艳色春宫图被当众展开,一片安静后,席上传来一声惊呼。
“这画上的女子,不是长公主赵清菀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见众人哗然,使者连忙解释。
“这幅画是我们西塞献给裴将军和公主的新婚之礼,祝他们早日掌握夫妻乐事。”
“画上女子只是和长公主容颜相似的中原舞姬罢了。”
说完,他让人将画收起,并呈上另一幅画。
“刚才那幅画是献给裴将军的新婚贺礼,这幅江山社稷图才是献给陛下和皇后的丹青画卷。”
画卷展开,楚国山水跃然纸上,众人纷纷赞叹画师的技艺。
宫宴还在继续,赵清菀却无心再待在席上,悄悄走了出去。
宫殿之外一片白雪皑皑,刺的人眼睛生疼。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喊声:“清菀。”
赵清菀转过身,看到太子赵锦渊走来,她红着眼喊了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