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雨巷弥漫着铁锈味,十七岁的阿夜蜷缩在小巷的垃圾桶后面,右手还死死攥着染血的匕首。
巷口的监控摄像头在暴雨中发出滋滋的电流声,他知道那东西已经被
EMP
脉冲弹烧毁了,但脖颈后的芯片仍在发烫,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目标确认死亡。
耳机里传来教官冰冷的声音：
撤离路线已发送,重复,立即撤离。
阿夜没有动。
他看着脚尖前蔓延开的暗红色水洼,那是目标
——
某上市公司董事长的血。
任务完成得很顺利,按照组织的标准甚至可以打满分。
但他此刻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预设的轨道。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阿夜瞬间绷紧了身体,匕首在掌心转了个圈,随时准备迎接下一场战斗。
然而,出现在巷口的并不是组织的接应人员,而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
女孩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看到巷子里的景象时,惊讶地捂住了嘴。
你……
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还是一步步走了过来。
阿夜警惕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分析着这个不速之客的身份和目的。
是组织派来的考验还是意外闯入的路人
女孩似乎看出了他的戒备,停下脚步,温柔地笑了：
我叫林晚,是附近医院的护士。我下班路过这里,看到你好像受伤了,要不要我帮你处理一下
阿夜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那是刚才与目标保镖搏斗时留下的。
雨水冲刷着伤口,带来一阵阵刺痛。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一个医护人员或许能帮上忙。
林晚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急救包,开始为阿夜处理伤口。她的动作很轻柔,带着一种专业的冷静。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里
她一边包扎,一边轻声问道。
阿夜沉默了片刻,说出了组织为他准备的假名：我叫阿夜。
至于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无法回答。
林晚也没有追问,只是笑了笑：阿夜,真是个好听的名字。看你的样子,好像还很小,怎么一个人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阿夜没有回答,他能感觉到林晚的目光里没有恶意,只有纯粹的关心。
这种感觉很陌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在组织里,从来没有人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处理完伤口,林晚站起身：好了,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阿夜摇了摇头：我没有家。
林晚愣住了,随即露出同情的神色：
那……
你要不要跟我回去我家就在附近,开了一家早餐店,虽然不大,但至少能给你一个落脚的地方。
阿夜看着林晚真诚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或许是因为林晚身上那种温暖的气息,让他暂时忘记了组织的冷酷和任务的血腥。
林晚的家确实离得不远,是一栋两层小楼,一楼是早餐店,二楼是住的地方。店里收拾得很干净,空气中弥漫着面粉和油条的香气。
林晚的父母看到阿夜时,有些惊讶,但在林晚简单解释后,他们并没有多问,只是热情地招呼他坐下,还给他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豆浆和几根刚出锅的油条。
孩子,快吃吧。看你瘦的。
林晚的母亲笑着说,眼神里满是慈爱。
阿夜拿起油条,小口地吃着。
这是他第一次吃到这样的食物,简单却温暖,让他想起了一些模糊的记忆,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这样喂过他吃东西。
从那天起,阿夜就在林晚家住了下来。
林晚给他找了一些她以前的衣服,虽然有些不合身,但很干净。
她每天早上四点就要起床,帮着父母准备早餐,然后再去医院上班,有时候上完夜班回来也会先帮爸妈准备好做早餐的材料后再去休息。
阿夜也跟着林晚早起,默默地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扫地、擦桌子、洗碗。
林晚总是把他当成小弟弟一样照顾,给他买新衣服,带他去公园散步,还教他认字、读书。
阿夜,你这么小,应该多学点东西,以后才能有出息。
她总是这样说。
阿夜没有告诉林晚自己的真实年龄,也没有说自己的过去。
他只是默默地接受着林晚的好意,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样的生活,喜欢听早餐店里客人们的谈笑风生,喜欢看林晚穿着护士服认真工作的样子,喜欢和林晚一家人围坐在桌子旁吃饭的温馨。
然而,他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
组织迟早会发现他还活着,到时候不仅他会遭殃,林晚一家也会受到牵连。
所以,他在林晚值班的夜里,待林晚父母都睡下后,用一把小刀消毒后挖除了颈后的芯片,再偷偷用碘酒消毒后铺上纱布,再用一块膏药贴住。
林晚隔天就发现了阿夜的异常,阿夜只是解释说帮着背面粉导致扭了脖子。
但是阿夜并没有掉以轻心,每天都在暗中锻炼,保持着警惕,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到来的危险。
这天晚上,林晚下班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蛋糕。阿夜,今天是你的生日哦。
她笑着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是哪一天生日,但我今天发了工资,就把今天当成你的生日啦！快许愿吧。
阿夜看着蛋糕上燃烧的蜡烛,愣住了。
他从来没有过过生日,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
在组织里,只有完成任务的多少和效率,没有生日这种概念。
快许愿啊。
林晚催促道。
阿夜闭上眼睛,默默地许下了一个愿望：
希望能一直这样平静地生活下去,希望林晚一家人能永远幸福安康！
吹灭蜡烛,林晚切了一块蛋糕递给阿夜：
阿夜,你知道吗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一直开着这家早餐店,和爸爸妈妈一起,平平安安地生活。等以后我有了钱,就把店重新装修一下,扩大一点,让更多的人能吃到我们家做的早餐！
阿夜看着林晚充满憧憬的眼睛,点了点头：
会的,一定会实现的。
林晚笑了起来,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明亮：
嗯！我相信一定会的。对了,阿夜,你以后想做什么
阿夜沉默了片刻,说：我想保护你,保护叔叔阿姨,保护这个家。
林晚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傻孩子,你还这么小,应该是我们保护你才对！等你长大了,再说保护我们的话吧。
阿夜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守护好这份温暖。
阿夜确实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身高才1米65,体重刚刚一百斤。
可是实际上,看起来消瘦的身躯,蕴含着杀手组织巨大的心血培养。
夜莺这一批杀手都是从两三岁的时候就进入到组织的,他们或通过拐卖、或是孤儿院抱养,有男孩有女孩,最后留下来的只剩下了夜莺。
其他的孩子不是没有通过考核被组织销毁了,就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了意外被放弃掉了。
可以说夜莺是整个组织里最尖锐的锋刃！
…………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夜在林晚家已经住了近两个月。
他的伤早就好了,身体也变得结实了一些。
他学会了很多东西,不仅认识了很多字,还能帮着林晚的父亲打理早餐店的生意,打扫清理店里的垃圾,给食客端上早餐。
周围的邻居都很喜欢这个沉默寡言但懂事勤快的孩子。
然而,平静的生活终究还是被打破了。
这天早上,阿夜正在店里帮忙收拾桌子,突然注意到街对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车里的人戴着墨镜,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早餐店。
阿夜的心猛地一沉,他认出了那辆车,是组织里常用的车型。
他强装镇定,继续收拾着桌子,但眼角的余光一直留意着那辆车。
没过多久,车上下来了两个人,径直朝早餐店走来。
他们穿着黑色的西装,表情冷漠,眼神锐利,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请问,你们想吃点什么
林晚的父亲热情地迎了上去。
他们没有理会林晚的父亲,目光在店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阿夜身上。
跟我们走。
他冷冷地说。
周围的食客纷纷侧目过来,他们都是上班或是上学的普通老百姓,虽然不乏也有身穿西装的,但是这两人的气质上就明显属于保镖之类,和小小的早餐店格格不入。
阿夜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慢慢地站起身,挡在了林晚父母的面前。我跟你们走,不要伤害他们。
林晚的父母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林晚的母亲颤抖着说：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带阿夜走
不关你们的事。
另一个人皱眉,伸手就要去抓阿夜。
不行！你们不能带走阿夜！林晚母亲说着就要挡在阿夜身前。
西装男抡圆了胳膊扇向林晚母亲,阿夜一个侧身绕过林母,同时一脚踹向那人的肚子。
那人也没想到阿夜会突然反抗,被踹得后退了几步。
另一个人见状,立刻掏出了枪。
不要！
林晚的父亲大喊着,冲过去想要阻止,那人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砰！
巨大的声响震的在场的人惊慌失措四处奔逃。
周边的零户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人还凑过来看热闹。
孩儿爸！
林晚的母亲尖叫着,扑了过去,却也被另一枪击中,倒在了血泊中。
阿夜的眼睛瞬间红了。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林晚父母,又看了看那两个冷酷的杀手,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杀意涌上心头。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猛地冲向那两个杀手。
虽然对方有枪,但阿夜的动作快如闪电,招式狠辣致命。
在组织里多年的训练,让他拥有了远超常人的反应速度和格斗技巧。
刚才还围在早餐店门口的人们看到见了血,一下子就叫喊着跑开了,在城市中动了枪可不是小事！
短短几分钟,那两个杀手就被阿夜徒手捏碎了气管。
阿夜喘着粗气,走到林晚父母的身边,想要伸手去碰他们,却又缩了回来。
他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无论是杀手的,还是林晚父母的,都让他不敢再触碰这本不属于他的世界。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警笛声。
阿夜知道自己不能留在这里,他最后看了一眼林晚家的早餐店,然后转身从后门跑了出去。
他一路狂奔,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林晚父母倒下的画面和林晚温柔的笑容在不断闪现。
他发誓,一定要让组织付出代价,为林晚的父母报仇。
阿夜找了一个废弃的烂尾楼藏了起来,开始思考如何复仇。
组织的势力庞大,遍布各个城市,想要撼动它并非易事。
但他对组织的内部结构和运作方式了如指掌,这是他唯一的优势。
距离他最近的组织总部设在一座工厂里,那里守卫森严,布满了各种陷阱和监控设备。
但他也知道,在每个月的月圆之夜,组织的高层会在总部召开一次秘密会议,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接下来的几天,阿夜开始收集组织的情报,制定复仇计划。
他利用自己在组织里学到的技能,潜入了组织的一些外围据点,获取了更多关于总部的信息和守卫的部署情况。
月圆之夜终于到了。
阿夜穿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脸上涂满了油彩,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
他避开巡逻的守卫,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废弃工厂。
工厂里阴森恐怖,到处都是生锈的机器和废弃的零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味。
阿夜小心翼翼地前进,每一步都走得很轻,生怕惊动了守卫。
他按照事先制定的路线,避开了监控和陷阱,逐渐接近了会议召开的地方,那是一间巨大的厂房。
厂房里灯火通明,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围坐在一张长桌旁,正在讨论着什么。
他们都是组织的高层,也是阿夜复仇的目标。
厂房四周有巡逻哨,厂房门口有固定哨。
阿夜深吸一口气,趁着巡逻哨的空隙翻身通过雨水管爬上了厂房的屋顶,然后从怀里掏出了几枚烟雾弹,用力扔了进去。烟雾弹瞬间释放出大量的烟雾,笼罩了整个厂房。
厂房里顿时一片混乱,那些高层们纷纷站起来,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
阿夜趁机冲了进去,手里的匕首在烟雾中闪烁着寒光。
他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一声惨叫。
那些高层虽然也有一定的战斗力,但在愤怒到极点的阿夜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烟雾渐渐散去,厂房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尸体和血迹。
阿夜站在厂房中央,身上也沾满了鲜血,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他看着地上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高层,心里没有丝毫的快感,只有无尽的空虚。
他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
组织的根基还在,还有很多像他一样被组织控制的杀手。
他要彻底摧毁这个组织,让它永远消失。
接下来的几个月,阿夜开始了一场漫长而血腥的复仇之路。
他辗转于各个城市,一个个地摧毁组织的据点,杀死那些作恶多端的杀手和负责人。
他的名字,夜莺成为了组织里的噩梦。
在这个过程中,他遇到了很多危险,好几次都差点丧命。
但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精湛的技艺,一次次地化险为夷。
他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为林晚的父母报仇,为所有被组织伤害过的人讨回公道。
终于,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阿夜来到了组织的最后一个据点。
他瞳孔猛缩,
据点外的显示屏上赫然是被反绑在凳子上,耸拉着头的林晚！
他站在据点的废墟前,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感觉身体越来越冷。
阿夜身上还是林晚说反季节买衣服更划算的羽绒服,虽然已经破烂不堪,但却是林晚留给他为数不多的东西了。
阿夜被套上头套带入到了据点内部。
被结实的反绑在凳子上后,阿夜的头套被猛的摘下,强烈的灯光让阿夜感到不适。
随着视野逐渐恢复,阿夜逐渐看清了自己身处何处：
四名壮汉分散在座椅四周,面前5米外是一张实木桌子,桌子后坐着一个胖胖的叼着雪茄的男人,他是这个据点的负责人。
不错不错男人鼓起掌来,笑眯眯的朝夜莺说道：
真不知道是该感谢你还是该杀了你,你除掉了那些老顽固,可是也让组织元气大伤。
男人猛地俯身向前恶狠狠的盯着夜莺：
夜莺！你可知道我的名头我堂堂响尾蛇,专门吃鸟,专门吃,你这种有点本事却什么都不懂的菜鸟！
就为了一个妞！虽然确实有点姿色,可是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有姿色的妞男人靠回老板椅,很享受的吐了个眼圈,全然不顾阿夜冷冰冰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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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放了你,也可以放了那个妞,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办一件事！
响尾蛇挑了挑眉毛看着阿夜。
我做。阿夜平静的仿佛不是自己被绑起来一样。
响尾蛇打了个响指敞亮！给咱们的小菜鸟松绑！
立马就有个壮汉解开了阿夜的绳索,瞬间阿夜如同鬼魅般一只手捏碎了他的脖子,一只手抽出了壮汉腰间的手枪急射的同时不顾响尾蛇惊慌的样子一个虎扑翻进实木桌后。
后知后觉的两位壮汉抽枪的动作就慢了许多,开枪时夜莺已经翻入了实木桌后。
只听桌后响起几声枪响和杀猪般的嚎叫,阿夜打断了响尾蛇的四肢：
那个女孩在哪阿夜冰冷的声音如同他的眼神一样冰冷。
阿夜第一个生日愿望几乎已经要无法实现了,他不想做一个食言的人。
就在仅剩的两名壮汉准备左右包抄时,阿夜突然从一侧挂出枪口,随着‘砰砰！’两声,响尾蛇最后的依靠也没有了。
阿夜知晓了地址后随即捏断了响尾蛇的气管。
林晚离阿夜不远,可是刚才近距离的射击已经有子弹穿过了他的身体,造成了内脏损伤,阿夜强撑着最后的力气推开林晚所在房间的大门。
阿夜终于来到了林晚的身边。
当阿夜捧起林晚的脸时才发现,林晚早已被父母的离去和阿夜的下落不明断了生的希望。
阿夜泪流满面,是自己害了这无辜的一家！
他的身体渐渐冰冷,意识也渐渐模糊,他知道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已经撑不下去了。
他想起了林晚,想起了他们一起在早餐店里的日子,想起了林晚给他过生日时的场景。他记得林晚曾经说过：阿夜,你还这么小,应该是我们保护你才对！等你长大了,再说保护我们的话吧
当时他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林晚一家确实很好的保护了阿夜。
但现在,他想兑现他自己的愿望。
他慢慢地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在他的脑海里,仿佛看到了林晚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在一片开满鲜花的草地上向他招手。
阿夜,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林晚笑着说。
阿夜朝着林晚跑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阿夜和林晚终于又见面了。
他们一起在草地上奔跑,一起在小溪边嬉戏,一起过着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就像林晚曾经憧憬的那样,没有痛苦,没有悲伤,只有无尽的快乐和温暖。
而那间小小的早餐店,也永远留在了他们的记忆里,成为了他们心中最温暖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