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心虚,林奕川回避了这个话题。
说话的语气也软了几分:
“好啦,我妈是刀子嘴豆腐心,又不会真的怪你。闹脾气的功夫,鸡蛋都凉了。”
温念姝也跟着帮腔:“苏璃姐在大城市长大,不懂这些也没事的。”
他们的优雅从容,衬得我像个无理取闹的小丑。
林奕川将餐桌上的盘子递给我:
“念姝爱吃,你再去煎一些吧。”
我任由盘子坠地,冷眼盯着他:
“你还记得我上次因为什么住院?”
相恋多年,他会为温念姝煮红糖水,会为她挑出牛肉里的香菜。
却独独忘了,我从来不吃鸡蛋。
林奕川一阵愕然,似是想起来上次我误食了掺有鸡蛋的糕点被送进医院洗胃的事。
却在下一瞬不自然地撇撇嘴:
“我的脑子是用来创作的,你不吃鸡蛋多说一句不就行了,我哪记得那么多。多大点事啊,念姝就不会跟你一样斤斤计较。”
好一个斤斤计较。
半年前,他提取了所有积蓄说要买婚房。
等我高高兴兴抵达售楼中心,才得知林奕川要签的并不是我喜欢了好久的大平层。
而是一套快接近郊区的未开发商铺。
在我失去耐性之前,林奕川漫不经心地解释:
“念姝在这做销售,半年没开张了。咱们做兄弟的帮衬着点呗,反正也不吃亏。”
我不同意,当即拉下了脸。
温念姝翻了个白眼:“嘶,还得是女人,根本不懂商铺增资的香。”
林奕川一脸无奈,安慰着他的好兄弟,没再坚持购买商铺。
可后来当我拿着藏在书房抽屉里的房本质问他时,他却倒打一耙。
责怪我不够大方,不然他也不必想方设法瞒着我。
可他忘了,只有恋爱中的既得利益者才有能耐宽容大度。
我抬眼仔细端详染上愠怒的男人,眉眼与二十岁的林奕川重合。
只不过从前的林奕川会为了我喜欢的演唱会熬夜蹲守,会为了我以一敌六赶走路边的小混混。
甚至我喜欢的漫画家,我喜欢的ipad笔触,他都写在备忘录的第一页。
他说我的笑声比所有音符都悦耳,他愿意做这些让我高兴的小事。
因为这种润物细无声的爱意,我答应跟他在一起。
可所有的山盟海誓,到最后也只剩听的人当了真。
同样的事情他对不同的人做。
所以当看见林奕川为温念姝煎的那枚荷包蛋时,我突然觉得没意思透了。
二话没说翻了脸,叫来保洁将林奕川的所有东西都扔了出去。
林家人站成一排,视我如仇敌。
当最后一个人踏出门口的那刻,我突然出声:
“等一下。”
林奕川回头,双手抱胸,摆出一副我果然离不开他的神情。
我盯着他,指着温念姝脖子上的项链:“限量款的,请问你们怎么支付?”
温念姝望向我的目光瞬时像淬了毒,她扭扭捏捏扔下项链跑了出去。
见状,林爽手捏成拳头,气得小脸通红:
“你真的就这样赶我们走?”
“我哥马上就要翻红了。苏璃,你别后悔。”
大门关上的那瞬间,我听见林奕川漫不经心地轻嗤:
“呵,欲擒故纵。不出三天,她又得满世界哭着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