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不远处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不急，我们上一趟苍月山。”
苍月山，位于中原南北交界之处。
“苍月山？”林清臣听见这名字便是一惊，“你莫不是想去见麒麟子苍旻？”
沈菱歌没说话，嘴角勾起似是默认。
林清臣有些敬畏地看了一眼那山，声音低下来：“帝姬，你想请他出山？”
沈菱歌眉梢一挑，扬起一抹笑：“有何不可？”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若不请高人相助，她一个深宫里娇养长大的公主凭什么打败顾长庚？
凭那满腔毫无用处的恨意吗？
麒麟子苍旻，十岁便凭一篇治国策论惊天下，十六岁游历诸国，将南诏一个贫弱小国扶起，那国家至今屹立于大陆，十八岁北国皇帝邀他入朝为相，他婉拒，隐世于苍月山，不问世事至今已有近八年。
然而无数人仍为他趋之若鹜，只求见他一面而不得。
林清臣眉头拧起，提醒道：“我就怕我们连人都见不到。”
沈菱歌眼里闪过异样华彩：“不试试怎么知道。”
林清臣看一眼寡言的烟雨，使了个眼神——劝劝你主子。
烟雨视而不见：“帝姬，我们何时上山？山中露重，奴婢为您准备厚一点的衣服。”
林清臣扶额。
沈菱歌道：“表哥，我跟烟雨上去就行，你且带护卫队在山下等着，听闻苍旻先生不喜吵闹。”
被嫌弃聒噪的林清臣：“……好！”
然而沈菱歌上去三日毫无动静，就在林清臣心急如焚打算上山时，却见沈菱歌独自带着烟雨下来。
“走吧，表哥！”
林清臣毫不意外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我就说没那么容易。”
林清臣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往后看了看：“人呢？”
沈菱歌摇头：“没见到啊。”
林清臣愕然：“那你说他答应了……”
沈菱歌脑海中响起那清越如冰泉的声音：“若你能联合幽云十六州起事，我自会去寻你。”
这是她在苍旻门外守了三日，得到的唯一一句话。
沈菱歌轻声低喃道：“我一定会做到的。”
一月后，幽云十六州联合起兵，拥护菱歌帝姬复位，光复大沈。
消息传到王城，一身玄色铠甲站立于城楼上的顾长庚嘴角勾出一个笑。
传信之人战战兢兢，陛下莫不是疯了，这时候竟然还笑得出来。
顾长庚看向幽州方向，低沉嗓音自语道：“菱歌，你没让我失望，真期待我们战场相见的那一日。”
他正愁沈菱歌没有软肋，林家便送上门来了。
看着城下已经集结完毕的大军，顾长庚的手缓缓按在剑柄上。
身后，一群大臣跪着高呼：“陛下当真要御驾亲征？后宫未有子嗣，陛下三思啊！”
若是顾长庚出事，这刚刚兴起的王朝即刻间便会分崩离析。
顾长庚眼眸似笑非笑扫过他们：“朕看起来就如此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