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淑咬的牙龈都几乎出血:“他恨沈氏不假,可沈菱歌也是他的心尖尖上的人,要不是为了让那贱人活着,沈氏皇族早就满族断绝,你以为为何还会留下崔莲生她们。”
顾长庚就是个疯子。
姚麟就轻薄了沈菱歌一下,出宫路上便被人打断了四肢,满身鲜血地扔回了姚宅。
若非如此,她也不至于一步步谋划,只为逼沈菱歌自己踏上死路。
芍药慌忙安抚道:“可我看陛下那模样,分明对娘娘是有几分真情意在的。”
姚文淑听闻这话,沉思一瞬后冷静下来,再看向紫宸殿方向,她眼神阴霾。
“沈菱歌,我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我会将陛下对我这一分情意变成十分,我决不允许任何人阻我的路。”
紫宸殿内。
沈菱歌脖颈上的纱布被一层一层拆下。
她摸了摸脖子,那伤痕触感清晰分明。
顾长庚眼眸一凝,手下意识伸出去,快要碰到时又缩回。
他看向太医,声音喑哑:“这疤痕,能消吗?”
他每每多看一眼,便不自觉想起那个令他几乎神魂俱碎的场景。
沈菱歌垂下眼睑,声音平静:“没关系,我发现我身上伤痕不少,不差这道,看来我以前过得十分不好,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说着,她扯唇一笑,不知在笑些什么。
顾长庚手一抖,喉头发涩。
太医忙插话道:“只要每日抹微臣调制的药膏,这疤痕能消,只是伤到了声带,娘娘的嗓音……怕是无法恢复到以前。”
顾长庚眉头拧起,下一秒就要发怒的模样。
沈菱歌瞥他一眼,及时打断:“我以前喜欢唱歌跳舞吗?”
顾长庚一滞,好半晌才闷声道:“你从不做那些。”
沈菱歌淡淡道:“那不就行了,又不以此为生,若是陛下嫌我说话声音难听,我以后少说话便是。”
其实她现在的声音并不难听,只是不复以前的清越,有些低哑的冰凉质感。
“朕并不是那个意思。”顾长庚看着她,“朕只是怕你难受。”
沈菱歌托腮:“陛下若是真怕我难受,便允我出去走走吧!每日拘在这儿,怪烦闷的。”
顾长庚眼神复杂:“你想去哪里?”
沈菱歌眉眼弯起:“我想去哪儿便能去哪儿?”
顾长庚一顿,半晌没说话,沈菱歌轻笑一声:“跟陛下玩笑呢,允我出这紫宸殿随意走走就好。”
“好!”许久没看见沈菱歌这样的笑容,顾长庚答应得爽快。
沈菱歌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以退为进果然有用!
可令她意外的是,顾长庚竟片刻不离地跟在她身边。
那些宫人一看见便远远跪下,沈菱歌逛了半晌,觉得无趣。
“我累了,回去休息吧!”
顾长庚依旧含笑应声:“好!”
回到紫宸殿,沈菱歌刚想行礼说陛下慢走,却见顾长庚唤来宫女十分自然地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