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还怀了殿下的孩子！李月娥尖叫。
雍王则疑惑看向她的肚子,孩子
殿下,咱们的孩子马上就三个月了,穆青荷将他手放在腹部,满脸幸福。
小腹微微隆起,是有几分像怀着身孕。
一说怀了孩子,雍王和淑贵妃都显得很惊喜。
淑贵妃令人将穆青荷安置到椅子上,细细询问。
雍王则吩咐说要请太医。
李月娥被晾在一边,一身嫁衣像个笑话。
我安慰她,或许是她假孕。
太医诊脉后,确有身孕。
李月娥心如死灰,忽地冲了出去。
想到李家手握自己谋害太子的把柄,雍王不得已起身要追。
淑贵妃拦住他。
让她走,为帝之人后宫岂会只一个女人,她如此善妒,不配为后。
母后不知,那李家——
他话还没说完,离开的李月娥再次冲了回来。
宽大袖袍下,她握紧那把尖刀。
满脸泪水,一字一句问他。
殿下确定要留下她和那个孽种
啪——的一声。
淑贵妃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好,很好,李月娥不怒反笑,一刀扎进淑贵妃胸膛。
她立刻又拔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刺向一旁的雍王。
雍王震惊之余侧身躲避,刀尖避开心窝,没入左臂。
你！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落在地上绚烂成花。
暗卫现身,有人大声呼喊太医,有人忙着捉拿李月娥。
而我,适时来到雍王身侧,掏出一个球状黑丸。
殿下,这是止血丹。
雍王迟疑,我已经将黑丸强塞入他口中。
一碰到口中津液,黑丸一下舒展开来。
雍王只觉口腔一阵刺痛,那团东西便迫不及待钻进他的身体。
雍王顿时毛骨悚然,你,你喂本王吃了何物！
雍王殿下,我等这一刻等了好久......我带着爹娘,还有蒋家军和清水镇的所有冤魂,来向你索命了......
我把声音压得低沉,每个字仿佛是从地府深处爬出的恶鬼,带给他一种阴森的寒意。
雍王死死揪着我袖子,快！把她给本王——
我的左手按在他的伤口上,右手捏出一根银针,用力插入他的身体。
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喉咙像破掉的风箱,忽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根银针抹了药,不光会失声,还能让他昏迷。
鬼手阎医说得对,学蛊、学医才能杀人于无形。
淑贵妃重伤,雍王陷入昏睡。
陛下震怒,这一日,死了许多人。
太医来来去去,整个王府飘散着药香。
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照向屋脊,下人打开王府后门。
满载着夜香的木推车驾出王府。
才经历过战乱,越往边关走,城镇便显得越荒凉。
我抵达嘉峪关那一日,恰是新年。
灰扑扑的街道上,人头攒动。
我在东市买了蜡烛纸钱,又转到西市,买了叫花鸡和四张父亲爱吃的胡饼。
人实在太多了,行至菜市口,我被人流强行裹挟到了奴隶摊前。
木板搭就的简易戏台上,跪着一排人。
男女老幼都有。
黑脸的汉子拎出一个女人叫卖,鞭子抽打在身上,那人一个激灵,痛苦地抬起头。
我怔了一下,拼力往最前排挤。
汉子揪着女人头发,露出她整张脸脸向围观之人展示。
女人啊啊啊挣扎,五官痛苦地扭曲成一团。
我瞳孔剧震,脑子在瞬间变得空白。
周遭嘈杂在耳中消弭,我四肢冰凉站着,满心满眼都是那张熟悉的脸。
十五两！
汉子环顾一圈,并无一人入手。
他很失望。
骂骂咧咧踹倒女人,还不解气,又扬起鞭子。
我买！
我将钱袋用力砸向汉子。
汉子忙着捡拾散落的银块,鞭子没再落下。
我不知自己是怎么上的高台,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到女人面前。
我只知道,手和脚都控制不住地发抖。
我跪下去,颤抖着去握女人的手。
女人惊恐地后缩,摇着头嘴里发出含糊的啊啊声。
她很害怕被人触碰。
我余光瞥向鞭子,不知遭受多少殴打折磨,她才会懦弱成如今的样子。
我心口抽痛,哑着嗓子低低唤出一声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