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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庭前,姜建国和黄玲申请看了姜糖的遗体。
法医拿着冰冷的解剖刀,一处处为他们介绍了姜糖身上所受的伤。
法医指着姜糖破败不堪的右腿说,这条腿,是被人用钝器打伤,看这血肉模糊的程度,应该是活生生打到骨血分离现出白骨。
法医指着姜糖只剩下半截的左腿说,这条腿,应该比右腿更严重,是死者本人拿石头截肢。
说到这里,法医的声音有些哽咽,感叹道,她真是个坚强的好孩子,真的太惨了。
法医继续例行公事地介绍着姜糖身上的伤：
扛水泥留在肩膀上的擦伤,在学校被姜宁霸凌的烫伤,在缅北被人虐待的伤口......
姜建国和黄玲再也听不下去,尖叫一声瘫软在地。
黄玲浑身软如烂泥,尖叫着质问姜建国,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和那边的人打过招呼,不会真的伤害糖糖吗
为什么我的孩子会变成这样,我的糖糖,她会有多疼啊！
姜建国也红了眼眶,激动地大吼大叫,我明明和那边说好了的,他们保证过绝不会真的虐待糖糖。
法医疑惑道,你们还不知道吗
法医挑眉,这对夫妻俩形容枯槁似乎最近一直沉浸在悲伤中没有关注案件的进程。
法医好心地提醒道,警察已经公布了最新的调查结果,是你们的养女,姜宁,花钱勾结缅北的人,虐待你们的女儿,还打断了她的双腿。
黄玲两眼一黑,连滚带爬地往外面跑,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喊她要杀了姜宁报仇。
半个月后,法院公开宣判。
姜建国,黄玲和姜宁都被判了刑。
宣判结果后退场时,姜宁被看押着路过姜建国和黄玲。
黄玲冲过去,趁着退场的时候从鞋底掏出一把刀狠狠地扎进姜宁的肚子。
姜宁大惊失色,立马和黄玲扭打在一块。
扭打间,黄玲全身都沾上了血污,她却丝毫没有在意,她怒发冲冠,只想着为女儿报仇。
一下,两下,三下......黄玲往姜宁身上补了九刀。
直到姜宁像一截破败的玩偶当场没了气息,黄玲才满意地倒在血泊中。
倒下前,黄玲还龇牙咧嘴地朝姜宁吐了口口水,呸！你给老娘等着,老娘做鬼都不会原谅你的！
黄玲的呼吸越来越弱,她的脸上却带着幸福的笑容。
她盯着逐渐模糊的天花板,小声地呢喃,糖糖啊,妈妈给你报仇啦。
姜建国被依法送进监狱之前,他向法院提出申请,去了墓地看望姜糖。
他提前了很久准备了一大堆零食和糖果。
姜建国记得,他的孩子是个最爱吃糖的孩子。
小时候每次去乡下看望她的时候,糖糖总爱跟在他身后,软软糯糯地叫她爸爸。
只要给她喂一颗糖,她就会眼睛亮晶晶地在姜建国的脸上亲上两口。
那时候糖糖会奶声奶气地说,爸爸,我爱你。
可惜,姜建国几乎要记不得,那时候糖糖的脸。
但一定不像糖糖遗体的样子,面部消瘦,整个身体都瘦巴巴的几乎没有一点肉。
一股强烈的悲怆涌上心头,姜建国颤抖地伸手抚上墓碑上姜糖的照片,女儿啊,是爸爸对不起你！
姜建国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把带来的糖果全都摆在了墓碑前。
他伸出手,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甩在自己的脸上,直到他的脸高高肿起,也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装穷,是我不该想出那些事情来折磨你,是我不该收养那个不要脸的白眼狼。
糖糖啊,爸爸错了,爸爸惩罚自己,你原谅爸爸好不好
姜建国的声音无比悲怆,他把糖果摆满了墓碑。
可惜,糖糖再也吃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