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已进入工作状态,屏幕上的每个老外,都神情凝重,一边开着视频会议,一边手指在键盘上敲打,每个人的前面都有三台巨大的屏幕,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和走势图。
郁宴珩还是像上回那样,靠在椅背上,姿态看似闲散,但实则他的注意力也非常之集中,在指挥他们,英、法、意,几国语言简直切换自如。
说出的金额,全是以亿为单位。
这样的资本战争是没有硝烟的,追逐,绞杀,武器就是那密密麻麻的数字,时间更是金钱,哪怕只是一秒,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而郁宴珩是这场战争绝对的主宰者,真正的猎杀者,运筹帷幄,如古时的王者。
黎俞见此,不敢打扰,坐在他办公室门口不远处的沙发上等着,这一等,不知等了多久,或许因为夜太深,也或许因为太疲惫,她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睡梦中,她掉入之江,之江的水漫延着,要把她淹没,岸上是姑姑,拼命地喊:“黎俞,我的钱黎俞,还我的钱。”
她也拼命在喊:“姑姑,我要死了,快救救我。”
她的身体沉沉地往下坠,在水中本能地攀住一切能攀住的东西,牢牢地。
直到她猛然惊醒,发现自己紧紧地攀住的竟然是郁宴珩,他双手撑在沙发两旁,俯着身,而她悬空着身体双手紧紧地缠绕住他的后脖颈,整个人都紧贴着他。
他狭长的双眼看着她,她因梦境,呼吸剧烈,胸膛起伏,整个人热乎乎的,而他的呼吸平稳,在她蓦然松手往下坠时,他撑着沙发的一只手从她的后腰处捞住她,捞进他的怀中,黎俞失重中,只听他覆在她耳畔,邪气又如恶魔的声音,“我帮你还钱如何?”
都是成年人,价值交换,黎俞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那夜把她抵在电梯问“一夜多少钱”是带着讽刺和戏谑,甚至羞辱的,一时兴起的话。
此刻的,“我帮你还钱。”是正式的邀请,是深夜的诱惑。
对,对此时的黎俞来说,帮她还钱是对深陷泥潭的她的诱惑。还了钱,可以解决眼下的所有难关。
她知郁宴珩刚结束一场大战,猎杀完,精神紧绷之后需要一场彻底的放纵,是他历来的习惯。
但黎俞不再是从前的她,她不愿意,不配合,郁宴珩才是她所有的难关,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
她推开他:“郁总,自重。”
被拒绝,他也没有怒,只是笑笑,无情松手,黎俞瞬间跌落沙发上。
此时,窗外已有微光,马上要天亮,这座城市,这座办公大厦,马上又鲜活忙碌起来。
他进电梯回家,黎俞也紧随乘电梯下楼到自己所在的办公区。
一早的财经新闻,润生科技昨夜经过一场资本绞杀,股价跌至最低点,即将破产,润生科技的公关一早也发文,承认润生科技在财务数据上造假,这引起股市的轩然大波,几家欢乐几家愁,围观了昨晚这场资本绞杀的股民都心有余悸,而郁宴珩管理的公司从中赚取了上百亿。
“他迟早会遭报应”
然而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只轻描淡写:“把羊群中最弱的那只羊吃了,才能维持羊群的稳健发展。一切造假的行为,都将受到惩罚。”
黎俞常在公司熬夜,所以有备用的衣服鞋子和洗漱用品,回到工位拿了衣服鞋子去洗手间换了之后,又洗漱完,整个人终于清爽,活了过来。
中午休息,她抽空回了一趟家,约了换锁的师傅换新锁,本想等周末时再清理过道和墙上的油漆,结果房东不知从哪里知道这件事,怒气冲冲赶来:“房子没法租给你了,别过两天给我闹出人命来。”
黎俞理亏,任谁的房子被这样糟蹋也心疼,便保证说:“王阿姨,对不起,等周末,我找工人重新刷一遍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