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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栀栀倒下去的那一刻,玻璃窗外的傅彦舟心头一紧,抬脚要走却被陆婉紧紧攥住:情侣间小别胜新欢,搞搞小情
趣而已,我们就别进去添乱了吧
傅彦舟僵硬着立在原地,望着房间内缓缓合上的百叶窗,指节攥得卡卡作响。
失去意识后,顾栀栀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的爸爸只做三件事:酗酒、赌博、打老婆。
酒瓶碎裂一地,溅起玻璃碎片划破了她的脸。
她被妈妈藏在了床底,妈妈的衣裤散了满地,床板吱吱呀呀地响个不停,男人们的嬉笑声无孔不入。
完事后,妈妈像个破布娃娃被人扔到地上,餍足的男人们开始翻箱倒柜。
不是说还有个小的吗你把她藏哪去了
你男人可是欠了三千万,就你这个破鞋可不够抵!
妈妈崩溃中的尖叫声中,一层又一层的血雾在顾栀栀的眼前弥漫开来。
最后妈妈浑身是血地倒在床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别过头,朝她扯起一个最后的笑。
外面的打砸声愈来愈大,顾栀栀想不顾一切出去抱住妈妈,可妈妈圆瞪的眼睛在告诉她:妈妈用命才换来了她的安全,她不能出去。
就在顾栀栀坚持不住要晕死过去的时候,一双好看的手将她从床底抱了出来。
别怕,我是傅彦舟,以后我会替你妈妈保护你。
顾栀栀心头一颤,骤然清醒了过来。
顾小姐,你还好吗牧师坐在床头,手里正握着个十字架像是在祈祷。
顾栀栀定定看了他几秒,沉默半响后,哽咽着开口:牧师,人死之前,世界是不是会变成黑白色
......
顾栀栀像是走到了生命的终点,她开始看不见色彩,她开始失去了味觉,她的身上开始泛起了紫青斑痕。
好在世界变成黑白后,顾栀栀的视角里,傅彦舟的轮廓似乎变得更清晰了。
他在镜头里,或仰头,或垂眸,或轻笑,或皱眉。
每一个动作都像刀刻般印进顾栀栀的脑海,顾栀栀心想,如果傅彦舟同意,如果她还有时间,她一定会选一张他的照片拿去竞奖。
这一定会是她毕生最好的一件作品。
中途休息时,陆婉回去补妆,傅彦舟破天荒地朝顾栀栀走了过来。
你跟他......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顾栀栀一愣,半响后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在巴黎时她随后扯的一个慌。
她仰头笑了笑,故意揶揄着开口:
怎么你问这个是要给我准备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