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高温天气老公让我发传单
5.
什么
顾言深的瞳孔猛地一缩。
一股强烈的,失落瞬间席卷全身。
不可能！她不可能走！她只是在跟我赌气！
他对着电话咆哮。
这门婚事是苏家求来的！她爱了我那么多年！她不可能放弃！
电话那头的孟瑞,声音平静。
顾总,太太在离开前,已经将名下所有顾氏的股份全部低价抛售,并与苏氏集团撇清了所有商业关联。她还清算了国内所有的不动产,将资金全部转投到了瑞士一家名为泛雅医疗的生物科技公司。
就在昨天,苏氏集团的苏总,也以个人名义,向泛雅医疗追加了十亿的投资。
顾总,太太......是真的不打算回来了。
啪！
手机被狠狠砸在墙上,四分五裂。
顾言深扶着桌子,剧烈地喘息,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几乎窒息。
他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是林呦呦惊恐的尖叫。
言深！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他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和刺眼。
就是为了这个女人,他逼走了苏晚。
他想起苏晚离开时,那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神。
他一直以为那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现在才明白,那是真正的,彻底的,心死。
滚！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林呦呦被他狰狞的神情吓得瑟瑟发抖,连滚带爬地躲到了角落。
顾言深强撑着身体,踉跄着走到落地窗前。
楼下拉起的警戒线,第一次感觉自己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而我,此时正在日内瓦湖畔的实验室里,和谢沉砚的团队一起,夜以继日地工作。
我们分离出的这种病毒,变异速度非常快,现有的药物对它几乎无效。
团队里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我看着那狰狞的病毒结构图,一段被我刻意遗忘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
上一世,我母亲病重时,曾将他毕生的研究笔记交给我。
她是一位顶尖的病毒学家。
笔记里,详细记录了她对一种罕见深海嗜热菌的多年研究。
那种细菌,能分泌一种特殊的蛋白酶,对病毒有天然的抑制作用。
只是,还没等她完成最终的实验,她就......
我的心猛地一抽。
或许,我们可以试试这个。
我凭着记忆,在纸上飞快地画出了那种蛋白酶的分子结构式。
谢沉砚接过图纸,眼神瞬间亮了。
这是......天才般的构想！
他看着我,目光灼热。
苏晚,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别过脸,避开他的视线：我......我以前看过一些相关的论文。
他没有再追问,立刻召集了团队的核心成员,成立了专项研究小组。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几乎是以实验室为家。
我和谢沉砚,带着整个团队,与时间赛跑。
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在这种高强度的合作中,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他会在我熬夜时,默默递上一杯热牛奶。
会在我因为实验失败而沮愈时,用他独有的温和语气鼓励我。
别急,我们一定可以的。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他掌心的温度,和他沉稳的声音。
这天,我们成功合成了那种蛋白酶,并在体外实验中,证实了它对病毒惊人的杀灭效果。
所有人都在欢呼,拥抱。
谢沉砚穿过激动的人群,径直走到我面前。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张开双臂,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苏晚,我们成功了。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带着颤抖。
我埋首在他宽阔的胸膛里,嗅着他身上干净的皂角香,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宁。
这是我两辈子,都未曾体会过的,被人珍视的感觉。
6.
新药的临床试验进行得非常顺利。
我第一时间将完整的制药流程和技术参数,通过加密渠道,发给了哥哥。
哥,找个绝对可靠的药厂,进行量产。然后,无偿捐献给国家。
晚晚,这......这可是价值千亿的专利！
哥,救人要紧。
A市。
当第一批泛雅一号特效药运抵各大定点医院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药效立竿见影。
许多重症患者,在用药后二十四小时内,就奇迹般地退了烧。
这场肆虐了近一个月的瘟疫,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
所有媒体都在疯狂报道着这款来自瑞士的神药,以及它背后神秘的研发公司——泛雅医疗。
顾言深也靠着这款药,捡回了一条命。
他病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动用所有资源,疯狂地调查泛雅医疗。
当调查结果摆在他面前时,他沉默了。
泛雅医疗最大的股东,苏晚。
追加投资人,苏氏集团总裁,苏牧。
原来,救了他一命的,是他亲手逼走的妻子。
他开始疯狂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
晚晚,我错了。
晚晚,你回来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晚…苏晚,你到底在哪里你接电话！
我拉黑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
他办公室里那盆曾经被他视若珍宝的兰花,早已枯萎。
林呦呦也早已被他赶出了公司。
那个曾经风光无限的网红,在经历了网暴、解约、索赔之后,彻底沦为了一个笑话。
听说她为了还债,又做起了老本行。
只是这一次,直播间里不再有挥金如土的大哥,只剩下满屏的嘲讽和谩骂。
顾言深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找到苏晚。
把她带回来。
不惜一切代价。
他办理了加急签证,撇下国内一团乱麻的公司,独自一人,踏上了飞往瑞士的航班。
而此时的我,因为连日的劳累,加上精神的极度紧绷,在确认特效药安全有效后,终于撑不住,病倒了。
高烧,昏迷。
我感觉自己像坠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身体忽冷忽热。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看到了我母亲。
她站在一片白光里,朝我温柔地笑着。
晚晚,做得很好。
我哭了。
妈妈,我好想你。
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抚上我的额头。
别怕,我在这里。
是谢沉砚的声音。
我努力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是他写满担忧的脸。
你已经睡了两天了。他给我喂了点水,声音沙哑,吓死我了。
我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一道熟悉的身影,带着一身风尘,冲了进来。
苏晚！
是顾言深。
7.
他瘦了很多,眼窝深陷,下巴上冒着青色的胡茬,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我。
他一步冲到我的床前,看到我苍白如纸的脸,和一旁正在照顾我的谢沉砚,眼中瞬间掀起滔天怒火。
他一把抓住谢沉砚的衣领,将他狠狠推开。
你是谁滚开！
谢沉砚被他推得一个踉跄,撞在床头的柜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但他没有动怒,只是平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大褂,沉声问：
这位先生,这里是私人病房,请你出去。
私人病房顾言深气得发笑,她是我老婆！我来看我老婆,天经地义！苏晚,你听着,立刻跟我回去！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我的声音沙啞虚弱,但语气里的决绝,却让他浑身一震。
你说什么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
苏晚,你别闹了！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为了找你,我......
顾先生,我打断他,你好像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的事,跟你,跟顾家,早就没有关系了。
顾言深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上前一步,想抓住我,却被谢沉砚伸手拦住。
先生,请自重。
滚开！
顾言深彻底失控,挥拳就向谢沉砚砸去。
谢沉砚侧身躲过,反手扣住他的手腕。
顾先生,如果你再不冷静,我就只能叫保安了。
苏晚！顾言身甩不开他,只能死死地盯着我,声音哀求,你非要这么对我吗林呦呦只是我找来气你的！我从来没有碰过她！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你跟我回去,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看着他癫狂的模样,只觉得无比可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
我看向挡在我身前的谢沉砚,那个在我最狼狈、最无助的时候,始终沉默地守护着我的男人。
谢沉砚。
我轻声叫他的名字。
他回过头,看向我,眼中带着询问。
我喜欢你。
空气瞬间凝固。
顾言深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他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僵在原地。
谢沉砚也猛地一震,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眼中写满了震惊和狂喜。
我没有退缩,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道：
谢沉砚,如果你不嫌弃我,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这是我能想到的,斩断和顾言深所有过往的,最决绝的方式。
也是我此刻,最真实的心声。
谢沉砚沉默地看了我许久,忽然转身,单膝跪在我的床榻前。
他握住我冰冷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然后,用一种近乎宣誓的郑重语气,沉声道：
好,我们在一起。
这一声回答,彻底断了顾言深最后的神智。
不......不可能！
苏晚！你是我的！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你敢跟他在一起！你敢！
他疯了一样冲过来,却被闻声赶来的保安死死架住。
他赤红着双眼,像疯了一样,满眼猩红。
随后,他猛地甩开保安,转身冲出了病房。
8.
病房里恢复了平静。
谢沉砚依旧握着我的手,掌心温暖而有力。
可这份平静并未持续多久。
一名护士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
谢博士！不好了！刚才那位先生......他冲出医院,开着车就闯了出去,速度太快,在盘山公路上......和一辆大货车迎面撞上了！
顾言深被抬回医院时,浑身是血。
最严重的,是脊椎损伤。
CT结果显示,他的第五节颈椎爆裂性骨折,碎骨压迫着中枢神经。
再晚一点,他就会因为神经水肿,高位截瘫,甚至死亡。
整个医院,只有谢沉砚和我,能做这种高难度的手术。
谢沉砚看着我,眼神复杂：晚晚,......
去吧。我说。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救,还是不救。
手术很成功。
他从瘫痪的边缘,被我拉了回来。
但后遗症,是终生的。
他的右腿,会留下永久性的神经损伤。
顾言深在瑞士出了严重车祸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国内。
在他车祸的第二天,顾氏集团的股价,应声暴跌。
董事会连夜召开紧急会议,罢免了他CEO的职务。
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林呦呦。
她不知从哪里得知了顾言深车祸的消息,为了博取最后一波流量,她声泪俱下地在直播间爆料。
将顾言深为了追回前妻,弃公司于不顾,擅离职守,甚至伪造病历的事情,添油加醋地捅了出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
顾言深,和他背后的顾家,彻底成了商界最大的笑话。
墙倒众人推。
曾经巴结他的,如今都对他避之不及,被他打压的,都跳出来落井下石。
顾家为了自保,宣布与他脱离一切关系。
那个曾经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
9.
顾言深出院那天,只有他的特助孟瑞来接他。
他拄着拐杖,站在医院门口,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
阳光下,我正和谢沉砚并肩走出来。
谢沉砚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动作自然又亲昵。
他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了。
他转过身,一瘸一拐地,坐上了那辆普通的商务车,消失在车流里。
关于林呦呦的结局,是后来我从国内的新闻上看到的。
她靠着爆料顾言深,的确又火了一把。
但互联网的记忆是短暂的。
热度过后,她很快又无人问津。
她不甘心,拿着手里最后的一点钱,去讨好一个新的富二代。
结果,被骗财骗色。
富二代玩腻了她,拍下不雅视频威胁她,让她去陪酒,去取悦他那些狐朋狗友。
她不从,视频就被传得全网都是。
她彻底身败名裂,还背上了巨额的违约金。
为了还债,她只能去做皮肉生意。
有一次,被一个变态的客人折磨得半死,扔在了小巷子里。
等被人发现时,已经断了气。
那个一心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子,最终的结局,比上一世的我,还要凄惨。
真是天道好轮回。
两年后,我和谢沉砚带着我们一岁的儿子,回国定居。
泛雅医疗在国内成立了亚洲总部。
我凭借着泛雅一号的专利,以及后续研发的几种特效药,成了国内医药界举足轻重的人物。
而谢沉砚,也成了无数少女心中的最帅科学家国民老公。
当然,他只属于我一个人。
一切落定之后,我和谢沉砚决定,在青州的海边,补办一场婚礼。
那里是他的故乡,有他的根,也有我们全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