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今生笔断薄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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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马车里,我以血为墨替苏芷重画腿骨。
她疼得额头沁汗,指甲抠进坐垫软缎里。
对不住......我蘸血的手指有些抖。
见我有些心疼,她反倒安慰起我来：墨公子可知白芷这味药,就得遭受刀切火烤,药性才会强。
她喘了口气笑,我这名字......取得真妙。
当萎缩的皮肉如逢春枯枝般饱满起来时,她眼中闪烁着泪光,忽然跪下。
滚烫的泪滴在我手背：感谢墨公子再造之恩,苏芷的命就是公子的！
看着眼前的苏芷,心中百感交集。
前世我为苏婉做了那么多,她却不曾为我掉过一滴泪,一片真心,却换来被虐杀的下场！
我将苏芷扶起来,叮嘱她回府后需暂避锋芒,继续装瘸。
刚进门,就瞅见苏婉坐在院中摇椅上。
哟,我的便宜妹妹回来了,穷书生和瘸子,还真是绝配。
她把玩着头上的发簪马公子给我画的金簪子,妹妹瞅瞅好看吗这墨珩怕是卖了自个儿也买不起吧
前世我曾为她画一只玉钗,她却嫌弃璞玉不如金子值钱,随手送给了春花。
而春花割断我手腕后,正是用的那玉钗挑我的手筋取乐！
既然苏婉这么喜欢金簪,那就送一支好了。
她狂妄的笑声格外刺耳,令人浑身难受,我拉着苏芷快步离开。
苏璟留着我做了苏家画师,安排我俩住在杂草丛生的偏院。
被扔去庄子上的庶女和上门女婿,自然成了弃子。
无人在意甚好,便于行事。
因给苏芷取血,我遭受寒冰刺骨,一股血痕从伤口蔓延至全身。
她进来送茶正好撞见我痛不欲生,心疼的给我擦汗,猜到这是我取血作画的后果。
寒毒不断侵蚀,我疼晕了过去,再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苏芷趴床边睡着了,她竟照顾了我一整夜。
而前世,苏婉见我如此,只关心我什么时候可以再取血,甚至在我晕倒后用冷水泼醒。
算算时间,皇后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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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苏婉几乎逢人就炫耀头上的发簪。
皇后来的这天,她更是把发簪插在头上最明显处。
苏尚书和皇后是表兄妹关系,据说二人幼时曾私定终身。
如今皇帝身体虚弱,皇后便时常以赏画为由前来苏府,她自然是不喜欢苏夫人和她所生之女。
以往顶多说苏芷面目残缺,找不出其他罪过,可今天苏芷有的受了。
皇后前脚刚到,苏婉就把玩着发簪前来拜见。
臣女苏婉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啪！
苏婉敬语还没说完,便被高处的茶盏扔中,吓得赶紧跪下。
毕竟和当今皇后带一样的金簪可是犯了不敬之大罪！
前世我就记得这发簪,便故意画了个一模一样的借马昭砚之手赠予苏婉。
苏婉不知何罪之有,还以为是自己的金簪太好看皇后嫉妒了,赶紧取下跪着向前。
娘娘,这簪子臣女是想献给皇后您的,只是没忍住先带上了忘了摘下,娘娘恕罪
她抬头一瞧,皇后头上竟然带着一样的金簪,吓得跌坐在地。
大胆！苏姑娘僭用内廷专用首饰,罪该万死,来人,拖下去杖责一百！皇后身边的嬷嬷发话了。
苏夫人赶来救女,跪下求饶。
既然苏夫人爱女心切,本宫就饶了苏婉,但这罚你得替她受着！
行刑之人是皇后的随从,苏夫人惨叫连连,很快就只剩下一口气。
前世,只因我不愿意为这苏夫人重塑青春面貌,也是这么被杖责差点死去。
当时已成为第一美人的苏婉却沉迷于自己美貌,丝毫没有阻拦之意。
这一世,轮到她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遭受一棍又一棍。
苏尚书听闻此事赶来,虽救下了夫人,但大夫说伤了根本,下半辈子只能在床榻上度过了。
事后马昭砚解释自己曾画过一个发簪卖给当铺换钱,不知怎的成为宫中之物。
我觉得婉儿才是最配得上这金簪的女子,所以才会再画一次,婉儿,我心悦你怎会害你呢
看着他真挚的眼神,苏婉没察觉丝毫破绽,毕竟她故技重施,连着几日给马昭砚送加了同心蛊的甜羹,自然是不会背叛她的。
婉儿,你才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子,只是被脸上未散的烟霞暂时遮盖了而已马昭砚摸着她的脸,将其拥入怀中。
昭砚哥哥,你能为婉儿画脸吗我想用最美的姿色嫁给你
那是自然马昭砚轻抚苏婉的头与我隔窗相望,颊边浮起半缕玩味的弧度。
猎物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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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为我报仇。
回到小院后,苏芷拿来茶点。
我娘当年受宠,就是这么被大夫人打死的。
她是个聪明人,自从我为她画骨后,便知晓我才是神笔后人。
拿起茶盏,虽同是绿茶,却比曾经苏婉拿来的好喝,只尝到了香甜而非苦茶味。
与苏婉深渊般的欲望不同,苏芷从未拆穿我的身份,唯一的要求也是帮助他人。
小女子不知公子有何谋算,但愿跟随左右实现抱负,只奢望事成后给庄子上的孤儿残者们更多生机。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苏小姐,你可愿辅助太子登上帝位,护住晟朝正统
她没有丝毫犹豫,为我续茶：小女子万死不辞！
而苏璟频频为马昭砚在朝堂铺路,很快便令其成了三皇子的谋士。
若不是先后已故,三皇子的母后又怎会登上后位,这背后少不了苏家的助力。
苏璟这个老奸贼,还想辅佐三皇子登上皇位,企图让苏家成为晟朝第一大世家。
前世,他伙同皇后做局令太子被废,让三皇子成为了新帝。
三皇子贪图美色,定下谁夺得第一美人便可为后,苏婉这毫无胸怀之人就这么荒唐的成为了皇后。
我死的时候,晟朝民不聊生。
抬手看了看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我准备起身取血作画。
辛苦苏姑娘躺下,在下为你画脸塑身。
她伸手拉住我：墨公子,我知道你放血作画会痛不欲生,何苦折磨自己成就我
苏芷将我按回椅上女子的身段可以通过跳舞来实现,现在脚好了我正好可多学一门技艺。脸就更简单了,稍作化妆修饰也可成美人。
看着她恬静的笑脸,是啊,苏芷本身就是美人,从内而外的美人。
我怕是前世被苏婉洗了脑,才会执着于把苏芷变成第一美人。
太子又不是三皇子,怎会是贪图美色之人。
更何况,他现在还是个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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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并非天生瞎子,否则也不会被立储。
说来也凑巧,几乎就在皇帝病重的同一时间,太子得了怪病突然失明。
这一消息太子府一直没有对外公布,但前世被皇后一党公之于众,皇帝也在此时突然暴毙身亡,百官便要求废太子立三皇子为新帝。
所幸,此世一切都还来得及。
深夜我潜入太子府。
你是谁又是皇后派来的杀手,都瞎了还不放过我
太子话音刚落,隐藏于床榻两侧的护卫便出现向我拔剑。
剑落之际,我赶紧开口在下神笔后人墨珩,愿为殿下画睛重见光明,以正朝纲！
贴身护卫本不信我的说辞,仍打算一剑刺死我。
太子却闻见了我身上的血腥气住手！你取血了
传言神笔一脉可取血画物成真,反正我这眼睛无人可以治,便让你试试吧
我拿出笔蘸取血液混合墨汁,跪在床榻边为其重塑双眼。
这眼参考舜帝重瞳所画,太子贵为天命之子,自然配得上这样一双识鬼怪辨忠奸的圣眼！
真是一双好眼睛！墨公子真乃神人,有何请求但说无妨。
复明的第一时间,太子并未接过随从拿着的镜子,而是亲自将我扶起。
感谢殿下信任,草民只愿助您登上皇位。
我正与太子商议如何粉碎皇后的阴谋,门外却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太子哥哥你开门,是我,平阳。
平阳公主,和太子同脉所出,都是先皇后的孩子。
前世我临死前,她曾赶来救我,直言我是不可多得的画师,希望苏婉放过我。
可这傻姑娘自己都护不住,如何救我,最终落得个被罚去给蛮族通亲的下场。
今生我必定护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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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后是大将军的女儿,骁勇善战曾和皇上并肩沙场。
无奈不擅长宫中尔虞我诈,亲信他人才会被谋害致死。
而平阳公主和她母后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心思单纯烂漫。
她一进门便瞧见我,眼睛亮的跟葡萄一样。
你是墨珩,苏府丹青擂我见过你,我还想请你作画送给父皇呢,没想到你被苏璟抢去当了上门女婿,哦不对,还是苏家的走狗呢！
太子敲了她的头平阳,慎言！你学的规矩呢墨先生是神笔后人,他此番前来为我治好了眼睛。
她伸手在太子眼前晃悠,看到殿下真的复明了,这才放下戒心。
墨公子,刚才多有得罪。
东宫这边继续将计就计装瞎。
夜已深,该回去看看苏婉痛不欲生了。
马昭砚连续几日为其画脸,她脸上的胎记越来越淡,开始不满意自己的身体。
求着她的昭砚哥哥为其塑造一双美腿。
婉儿,这会遭受断骨之痛,你可愿承受
为了美,苏婉自然会答应。
马昭砚几乎是生生扳断了她的双腿,她的哭喊比我前世断手叫得还要惨烈。
我坐在院中弹起了筝,企图掩盖那令人作呕的叫喊。
下雪了,苏芷为我披上貂裘,伴着琴声,她在月色下翩翩起舞。
像一朵绽放在黑夜里的白梅,凌寒独放,傲雪不屈。
我记起儿时那一年,道观不止我一个孤儿,苏芷也不止带了一个鸡腿。
这样襟怀天下的女子,配得上一国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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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便前去东宫引荐苏芷。
你说苏家庄子上那位,我倒是有所耳闻,她这些年都在接济无家可归的将士,若不是父皇病重东宫被困,我也想施与援手,的确是个心怀大义的女子。
太子随从提醒苏芷是尚书府的庶女,恐百官会有异议。
如若尚书府只有苏芷一个女儿呢
那是最好。
等着吧,很快,尚书府便只有这一个苏小姐！
不过眼下最紧要的是救出皇帝陛下,守住太子东宫之位。
马昭砚潜伏三皇子的这段时间,也查到了端倪,东宫开始布局反击。
朝堂上,皇后垂帘听政,宣布太子眼盲无法医治。
同前世一般,众臣惊讶不已,苏尚书趁机提议立三皇子为储君。
皇上身边的公公匆匆赶来皇后娘娘,陛下他......
不等他说完,皇后便宣布既然陛下已崩,太子眼瞎,立三皇子继承正统。
谁说我朕死了！
皇后娘娘这话说早了吧,给父皇下毒的宫人已经招供！太子扶着陛下进入大殿。
此话一出,皇后狂笑不止。
你复明救下陛下有何意义,这宫内外都是本宫的人。若本宫的儿子不做皇帝,我就算是太后了又如何！我要的是这天下！
话音刚落,一群将士冲进朝内。
只是并非皇后亲兵,而是太子母家的士兵。
当年先皇后被害,老将军伤心之余自请调离晟京,实则韬光养晦,终于等到今日。
皇后最终被一箭穿心,年近九旬的老将军拿着弓箭双手颤抖泪光闪烁：
女儿啊,为父终于为你报仇了！
皇后已死,三皇子被判入狱,太子仍是正统储君。
苏尚书庆幸皇后没来得及供出自己,趁乱跑回苏府。
他期待着苏婉化茧成蝶,不嫁给三皇子,嫁给太子一样可以保苏家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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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听丫鬟说起朝中变动毫无波澜,只顾欣赏自己镜中的美貌。
她不在乎是嫁给三皇子还是太子,只要能当上皇后。
太子和我约定好,前来苏府。
比他先到的是陛下的圣旨：
吏部尚书苏璟之女苏氏,端庄贤惠,德性温良,心怀大义,朕甚为嘉许。今特封为太子正妃,择吉日与太子完婚。望你谨守本分,辅佐储君,为天下女子之表率。钦此！
平阳这丫头动作真快,这么快就请了旨,生怕丢了皇嫂。
苏婉听闻命人赶紧换上华服,扭动着身躯,对着镜像自言自语：我如今的姿色,定会让储君过目不忘。
她命人叫来马昭砚,想要他再把自己画得迷人些。
婉儿,最后一次画脸你得忍忍,这将是锥心刺骨的痛
已经忘乎所以的苏婉根本不在乎疼痛,求着马昭砚赶紧画脸。
又是响彻尚书府的惨叫声,最终的效果苏婉甚是满意。
苏璟前来惊讶不已,直呼女儿眸含秋水、倾国倾城,必定成为太子妃登上后位。
因是太子求娶,朝中众多大臣一并前来。
苏婉精心梳妆出现在大堂拜见。
苏尚书真是养了个好女儿
好个云鬓花颜的姑娘,都说苏家出了位国色天香,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大家知道陛下下旨了,都赶着趟恭维苏婉。
臣女苏婉拜见太子殿下
那莺声谀耳的嗓音配上媚骨姿态,令人背脊发麻。
只是苏婉并不知晓,如今的太子有一双观人心的圣眼。
这伎俩只令其倍感恶心,毫无欣赏之意。
太子全然不顾还半蹲行礼的苏婉,转头望向苏璟：苏大人,听闻你尚书府不止一个女儿,我想父皇说的恐是另一位。
苏璟小步上前拉着苏婉跪下：回禀殿下,微臣的确还有一庶女,但她心术不正还有腿疾,自然是配不上太子妃之位,婉儿乃尚书府嫡出,知书达理,伏望殿下明鉴。小女近日新习得绿腰舞,斗胆献于清赏。
太子看着两人,厌恶至极。
马昭砚来到我身侧：主人,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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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远处向太子殿下点头示意。
太子唇角浮起玩味：苏大人既力荐,孤便一观苏大小姐舞技。
苏婉眼波潋滟,示意下人奏乐,随即广袖翻飞间琴声荡开。
她拂袖间,突然半张人皮黏腻滑落,惊得琴师五指骤僵停止了奏乐。
苏婉浑然不知发生何事,只觉脸皮有些发烫,伸手一摸,双手染血。
定睛一瞧瞳孔放大,地上的竟是她自己掉落的人皮：来人啊,快叫马公子来医治我！
跌坐在地下的苏婉迟迟没能等到马昭砚。
下人来报,马公子失踪了。
他吃了我的同心蛊,绝不可能离开,赶紧去给我找！
太子殿下,马昭砚是神笔后人,只要您登基封臣女为后,他必定助您稳固天下,我这张脸也可以修复。
苏璟来不及阻拦,此时的苏婉接近疯癫,竟当众说出了自己的阴谋。
你是说这位马公子吗
平阳拿着我递给他的画像,走进正堂,马昭砚完成任务已然归于宣纸。
苏婉看着眼前的画难以置信,想要站起来抢过画像,却发现自己双腿剧痛,无法站起身来。
这些天马昭砚给她接骨塑腿,全是假的！
那腿早就废了,全靠障眼法撑着。
如今马昭砚变回画中人,法术失效,断腿原形毕露,白骨刺出血肉。
至于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也早被毒浆融烂了,不过是硬生生糊了张美人图上去充数！
苏婉掩面痛哭,不慎蹭掉了另一侧脸皮,画皮一揭,黄脓混着血水往下淌。
众人哪里见过如此恶心的场面,当场吐的吐、晕的晕。
眼看女儿变成这样,苏璟直接瘫软几近昏厥。
而前世我被断手放血时,苏璟只在一旁冷漠看着,那血可不比今日苏婉流的少！
苏大人先别晕,您还是把我真正的皇嫂请出来吧。平阳一把逮起苏璟,实在不想继续这场闹剧了,生怕再闹下去苏芷就做不了太子妃了。
哈哈哈......苏芷我就算当不成皇后,那个乡下瘸子也休想！
苏婉呛着血沫狞笑,咽气前最后一句仍是诅咒：她只配......被穷书生作践......
苏婉死了。
如我此前所言,尚书府如今只有一位苏小姐。
苏芷踏入血泊却目不斜视,并未因苏婉的诅咒面露难色。
她素衣素颜清似初雪,走得稳稳当当,哪有什么断腿模样
臣女苏芷,恭请太子殿下圣安,诸位大人安好。
血污横飞的大殿,竟被她压得鸦雀无声。
平阳一把挽住苏芷胳膊：好个静气压全场的本事！这才配当我皇嫂！
苏府的白梅还覆着残雪,枝头却已钻出嫩芽。
待到雪化春深,便是白芷草开花的时节。
苏芷,这一世,我总算还了你恩情,这才是你应有的结局。
太子起身牵起了苏芷的手：即日起,苏芷便是太子妃,亦是孤来日的皇后！
三公九卿的跪拜声此起彼伏,恭贺东宫。
大哥,还没当上皇帝,怎么就封上皇后了门外传来了三皇子的声音。
14
三皇子逃狱了,带着亲兵围剿苏府。
箭雨嗖嗖射进院子,苏府内死伤无数。
苏尚书逃跑时踩中苏婉那张人皮,慌张滑倒撞上了石阶,当场便断了气。
太子和苏芷背靠背拼杀,博出一条血路,却因人数不敌终究被三皇子的人团团围住。
那疯子上前捏住苏芷的脸,企图吻上去,苏芷趁机拔刀却被他擒住。
我念你有点姿色,现在给你机会归降,我若高兴,你还有荣幸做个妃嫔。
苏芷一口咬住他的手,死不松开。
突然府门炸开！
当年苏芷救下的伤兵们冲了进来,他们个个断腿重生、威风凛凛。
混乱中太子一剑捅穿三皇子心口,苏芷补刀削飞了他半个脑袋！
血光中,那些重获新生的将士齐齐望来,苏芷也含泪看向我。
摸了摸手上的未干的伤口,朝众人微笑告别。
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打算静静等待寒毒。
奇怪的是,这一次我竟不觉得疼痛。
虽有寒意,但锥心之苦迟迟没发作,恍惚间看见爹站在光里：珩儿,你做得很好。
再睁眼,寒意竟消散了。
陛下退位做了闲散太上皇,新帝登基,更换国号为永昌。
我婉拒了苏芷让我当国师的邀约,复活了马昭砚。
离开前,我塞给他一颗会跳的琉璃心：替我守好这晟京！
不等众人欢送,我赶紧背上包袱偷溜出城,选择和当年父亲一样游历天下,拯救苍生。
刚上官道,平阳公主策马追来,包袱甩得飞起喂,墨珩,等等我！当公主不好玩,本宫要
跟你混江湖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