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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天际,苏青青那张狰狞的脸在挡风玻璃后扭曲变形。
温妍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推力将自己猛地向后拽去,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她重重摔在地上,手肘擦出火辣辣的疼。
抬头时,就看见秦昭川倒在血泊里,身体被撞出去几米远,西装被染成深褐色。
秦昭川！
温妍连滚带爬冲过去,手指触到他脖颈处微弱的脉搏时,浑身都在发抖。
苏青青趴在方向盘上狂笑,很快被赶来的警察按在地上,她的尖叫混着警笛声刺破云层。
我不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救护车呼啸而至,秦昭川被抬上担架时,染血的手指突然攥住温妍的衣角。
他的嘴唇翕动着,别......
走......
温妍看着他涣散的瞳孔,心脏像是被钢筋狠狠刺穿,疼得发不出声音。
ICU
的红灯亮了整整三天。
温妍守在外面,指尖始终残留着他血的温度。
顾明远一听说她的事就连夜坐飞机从国外赶过来。
到医院后,他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陪她坐着。
警察来做笔录时,他细心地替她整理好凌乱的发丝：慢慢说,别着急。
苏青青被秦昭川送给王总后,每天都要被打一百鞭,晚上还要遭受凌虐,她把自己遭受的一切都归结到温妍身上。
听说温妍回国,她直接在晚上刺伤王总逃出来。
苏青青最终因故意杀人未遂被判入狱十五年。
法庭上,她状若疯癫,反复嘶吼着秦昭川的名字,直到被法警强行拖走,那双怨毒的眼睛还死死盯着旁听席上的温妍。
秦昭川在第七天醒了过来。
医生说他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脊椎受损严重,以后可能再也站不起来。
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视线扫过病房,最终落在温妍身上。
你......
他刚开口,就看到顾明远端着水杯走进来,自然地坐在温妍身边。
那个动作太过亲昵,像一根针,猝然刺破他残存的希冀。
温妍站起身,医生说你需要静养,我先走了。
秦昭川的手指猛地蜷缩起来,输液管里的液体滴得很慢,慢到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跳碎裂的声音。
他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原来就算他把命都赔上,也换不回她的一句原谅。
半个月后,秦昭川能勉强坐起身时,收到了秘书的消息。
【秦总,温总和顾明远一起离开了。】
照片上,温妍站在机场,顾明远替她提着行李箱,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秦昭川慢慢躺回床上,闭上眼。
他终于不再自欺欺人,明白自己不管怎么做温妍都不会回头看他。
......
国外的秋天总是来得很缓。
温妍坐在庭院里,看着顾明远蹲在地上,认真地给那只缺了角的陶瓷小猫补漆。
阳光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暖金色的光晕。
好了。
他把补好的小猫递给她,眼底带着一丝紧张,还喜欢吗
陶瓷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温妍忽然想起那天在医院,他笨拙地向她告白的样子。
有些人的喜欢,真的能藏很多年,久到跨越山海,还能带着最初的热忱奔向你。
她抬头,撞进他期待的眼眸里,轻轻点头。
喜欢。
顾明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鼓起勇气握住她的手。
那......
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温妍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忽然笑了。
明明哥哥,
她学着小时候的语气,声音清脆,我愿意。
晚风吹过,带来远处教堂的钟声。
顾明远紧紧回握住她的手,掌心相贴的温度,是比任何誓言都更坚定的答案。
旧梦早已凉透,而新的晨光,正铺满前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