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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妍！你醒了！
温母的声音闯进来,打破了房间里微妙的氛围。
感受到病房内的气氛,温母拍了下手。
看来你们俩是认出来了,真是太好了！
她拉着顾明远的胳膊往温妍床边带了带,前几年我们来国外,多亏了明远忙前忙后地接应。我和你顾伯母住得近,就跟小时候在一个小区似的,天天都能见面聊天。
现在你也来了,咱们两家可不就又跟从前一样了
温父在一旁附和着,看向顾明远的眼神满是欣慰,明远这孩子,从小就稳重,现在成了这么厉害的医生,我们看着都高兴。温母忽然想起什么,捂着嘴笑起来。
说起来,明远小时候还奶声奶气地跟我们保证,说长大了一定要娶我们家妍妍呢。那时候你顾伯父还跟我们开玩笑,说等你们长大了就联姻,亲上加亲多好。
顾明远的耳尖微微泛红,推了推眼镜掩饰般地轻咳一声。
阿姨,都多少年的事了,您还提。
怎么不能提
温母睨了他一眼,又转向温妍,你还记得吗那时候你才上小学,明远都上初中了,天天放学绕路送你回家,谁要是敢欺负你,他第一个冲上去。
温妍的脸颊有些发烫,低头盯着被单上的纹路,小声道。
记不太清了。
怎么会记不清......
温母的话忽然顿住,刚才还带着笑意的脸慢慢沉了下来。
联姻两个字像根针,刺破了回忆的温情,让她猛地想起眼前更重要的事。
她拉过温妍的手,对了,妍妍,你还没说呢,你跟秦昭川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离婚了,那些绯闻是不是真的。
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温父眉头皱起,顾明远也沉默地站在一旁,镜片后的目光落在温妍苍白的脸上。
温妍的手指蜷缩起来,那些刻意被她压在心底的画面,又开始争先恐后地往外涌。
她一五一十把国内和秦昭川的事说了出来,隐藏了一些他伤害自己的事。
温父温母年纪大了,受不住惊吓。
这个畜生！
温父猛地一拍床头柜,玻璃杯震得叮当响,额头青筋暴起。
我当初就看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油嘴滑舌的,真以为我们妍妍离了他活不了
温母早已红了眼眶,抱着温妍的肩膀哽咽。
傻孩子,受了这么多委屈怎么不跟家里说你要跟我们说,我们早就让你回来了啊！
顾明远站在阴影里,握着听诊器的手指泛白。
落在那些狰狞的伤痕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钝痛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从未想过,那个小时候锦衣玉食被宠成公主一样的女孩,会被人这样糟蹋。
可心底深处,却有个声音在悄悄庆幸。
她终于摆脱那个男人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厌恶地皱紧眉头。
在她承受这么多痛苦的时候,自己竟然在想这些。
温妍说完一切,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缓缓靠在床头。
温母还在心疼地数落着秦昭川,温父已经拿出手机要去找对方算账,被温妍拦住了。
爸妈,我现在只想清净地养好伤,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等温父温母被护士叫去办手续,病房里只剩下两人时,顾明远才开口。
其实......
顾明远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开了口。
当年我本不想出国的。
温妍愣住,没想到他怎么忽然提这个,抬头看他。
我爸妈找我谈了很久,
他语气带着一丝自嘲,他们说你眼高于顶,身边从来不乏追求者。如果我不做出点成绩,怎么配站在你身边,怎么让你看到我
他出国后拼命读书,从医学院的旁听生做到主刀医生,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用力。
他总想着等自己足够优秀了就回来,可还没等他攒够勇气,就从温母那里听到了她订婚的消息。
那天我做了一台八个小时的手术,下台后看到消息,手抖得连水杯都拿不住。
顾明远的声音很轻,像叹息。
我后悔了,后悔当初听了爸妈的话,后悔没有早点告诉你......
他喜欢她,从送她回家的少年时代,到隔着太平洋遥望她婚纱照的无数个深夜,这份喜欢从未变过。
这些年他身边不是没有示好的人,可他总觉得心里的位置被占着,空不出地方给别人。
温妍怔怔地看着他,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酸涩又滚烫。
顾明远看着温妍怔忪的模样,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语气放缓了许多。
你别误会,我不是在逼你什么。
他垂眸,视线落在她盖着薄被的手上,指尖微微蜷缩。
这些话憋了太多年,再不说,我怕自己又要后悔一辈子。
当年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你走向别人,那种滋味
我不想再尝一次了。
温妍的睫毛颤了颤,刚要开口,就被他打断。